生活在繼續。
生意也這樣有條不紊地進行着。
許貝每天早上在出門之前幫着許寶幹一會兒夥計, 然後等到放學回家之後又會再幫她處理其他的比如說收錢之類的事情,因爲他跟恭敬義一起回來的時候也剛好是山上工人們吃飯的時候,有心有力, 自然能夠迸發出強大的動力出來。
“你們回來了!”許寶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許貝, 習慣性地開口說道, 出口之後沒多久, 她突然發現在他的身後還跟着另外一個人, 並不是恭敬義,而是另外一個顯得有點白白嫩嫩的年輕人,給她的感覺跟恭敬義給她的感覺差不多, 一眼瞧着就是讀書人。
“姐!這是我們家四叔!”許貝放下手中的書包。
本來這個地方上學之類的根本也沒有什麼書包的東西,大家基本上只有一本書帶着, 但是對於許寶這樣一個現代人來說, 其實上學還是意見很好玩的事情。想着, 既然上學,應該給許貝也準備一點能夠在將來的時候留下深刻記憶的東西。
於是乎, 許寶操着自己不是很熟練的針線活,爲他折騰出自己的處女作品,雖然針腳不一,但是對於許寶來說已經算是自己很大的一個成功了。
而許貝也是不負許寶的希望,每天揹着那個小包在自己同學那邊得瑟, 得瑟完了更到她的面前來得瑟。
得瑟到一定境界的時候, 許寶就會很不好氣地白他一眼, 本來這就是一塊破布頭的問題, 要是讓他見到現代的那些書包, 還不知道會得瑟成什麼樣子。
被許寶嫌棄了還是那個樣子,照樣我行我素, 在許寶的面前極盡得瑟。但是更加得瑟的還是到自己的那羣同學那邊去。
許寶的那些同學都是在山上工作的人帶來的孩子,既然是跟他們的父親住在一起,自然也不會有人給他們做這些東西,每天那些孩子跟隨他們父親來吃飯,看着他們那帶有控訴性質的表情,許寶就感覺自己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
但恰恰是這些孩子期待又畏縮的表情,又給了她另外一個想法,這個時候大家用來裝東西的,基本上就是一塊布頭打成的包袱,拎起來不方便不說,而且還不容易固定,有的時候東西太多了,半路還會散架,所有的東西都會掉落一地,弄得那叫做一個苦不堪言。
這些想法起來,許寶便將其用着自己奇怪的字符記錄了下來,就因着那些奇怪的字符,許寶遭受到了許貝很嫌棄的白眼注視,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說她浪費紙張,的確,在被人看來的確是浪費紙張。
有想法是好事,但是在經歷了上一回的飯館之後許寶再也不敢隨隨便便辦事,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想清楚,最起碼要跟恭敬義商量地好好地再行事。
“四叔……”許寶將自己雙手在衣服的下襬之處蹭了兩下,在這裡的時間越來越長,許寶也越來越被這裡的人給同化掉,特別不顧及自己的形象,吃的玩的坐的已經沒有任何的顧忌。
反正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的形象,淑女什麼的,對於許寶來說就是浮雲,徹徹底底的浮雲啊。
“四叔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許寶愣了一下,隨即繼續開口說道,話音才落下,就聽到那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許貝拖着將人帶到一邊,嘀嘀咕咕地在那邊一陣解釋,隱隱約約之中,許寶聽到了什麼“生病”“腦子有點不正常”之類的短詞語,只是簡單地將那些詞彙組合在一起,許寶頓時就明白他說的是一些什麼東西,特別是結合起四叔那不斷飄忽過來的眼神,那除了是在說她腦子有問題,還會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呢?
好你個許貝!
許寶頓時臉色變青了,定定地瞧着許貝所在的方向,至於自己的視線落在誰的身上,那也只有她自己知道,是許貝的身上還是在四叔的身上?
“哼哼……”不知道兩人還有什麼好講的,喊了她之後卻將她晾在這邊那麼長的時間,現在是想怎麼樣?當她是死人嗎?
想着,許寶就從自己的鼻子裡面發出了兩聲嫌棄的哼唧聲,目光灼灼地盯着,連眨眼也變成了偶爾才爲之的事情。
許貝!
很好!
今天死定了!
許貝打了下咯噔,拽起他口中那個四叔的袖子就走到許寶的面前,保持着一臉的敬畏,許寶一般情況下還算正常,但是生氣的時候基本上他就招教不了了。
“姐!這個是四叔……”
“四叔!我怎麼不認識……”許寶朝着清瘦的男人看了兩眼,只停留了一會會的時間便再講注意力都放到了許貝的身上,一使力,便將他扯到了自己的旁邊。“我怎麼不知道我們家還有個四叔……”
她來到這裡滿打滿算也已經跨了兩年的時間,就算少說,將那月份加在一起也已經接近整整一年的時間,但是自從自己來到這裡,就沒有見過什麼所謂的四叔,就連什麼大伯、二伯的也沒有看見過,倒是大伯孃跟二伯孃見過好機會,當然,對於許寶來說,那些人她寧願不見。
“姐!那是因爲當初你還小……所以記性不好……”
許貝纔開口,就又被許寶瞪了好幾眼,雖然說乍一開始就接觸到了許寶的瞪視,但是許貝還是耐着性子將自己想說的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我還小的時候……”許寶的眼角抽了幾下,嘴角也跟着抽動幾下,話說這個許貝有的時候覺得他挺聰明,但是有的時候又笨的可以,到底還是個小孩,總是缺了點人情世故的所謂經驗。“我還小的時候你是不是更加小?”說不定那時候的他還是一顆小小的受精卵,亦或者根本連受精卵都不是。
微微撇着頭,瞧了眼站在一邊不說話的所謂四叔,許寶伸出手指就戳着許貝的腦袋。
這孩子的腦子纔是一根筋,纔是有點問題,她現在想着,是不是該找個機會,也是不是該想個辦法幫他通通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