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小樹林中,晚而歸的鳥兒在嘰嘰喳喳的叫着,老爺子的情緒明顯的更加焦灼了。知道老爺子在擔心什麼,沐凡想寬慰沐爺爺也不好開口,唯有默默地陪伴。
落日的餘暉灑在身上,沐凡感覺暖暖的很舒服。但一旁沐老爺子的手卻是冰涼的,和牽着的沐凡的手形成對比。
沐凡緊緊的拉着老爺子,想用自己的溫度給沐爺爺暖暖,沒想到,老爺子突然攥緊沐凡的手。不知是想暖暖手,亦或是過於緊張要找個依靠。
再長的路也有盡頭,看着面前的小院子,沐老爺子放開了沐凡的手,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緊張,招了招手讓沐凡跟緊了,就擡手敲響了他心中希望的門扉。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在這時格外的清晰,沐凡似乎能聽到老爺子的心跳隨着敲門的聲響,跳的快了很多。沐凡上前握了握沐老爺子的手,給他鼓勵。沐爺爺回以一笑,只是笑的有些勉強。
門悠悠的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得美麗的纖瘦婦人。沐凡心想果然是一個瘦弱的美人,光是樣子就我見猶憐,讓人頓生想要保護她的慾望。
這就是張小喬,她三叔的妻子,她的三嬸。一個很會僞裝柔弱善良的人,實則極爲心狠陰險的女人。
“喲,爹,您老人家怎麼這麼晚的來了,快進屋坐。”回過頭“沐元,你出來,咱爹來了。”沐元應聲急忙出來,夫妻一左一右攙着沐老爺子就要進屋。兩人都很有默契的完全無視一旁的沐凡。
沐凡心裡冷笑,三叔夫妻倆人這樣熱情的招待老爺子,看起來像是極有孝心的,可家裡出來這麼大的事,兩人都未過問一句,就像不知道一樣。
老爺子對於沐元夫妻的熱情很是受用,心裡的包袱減輕了一大截。心裡想着從三兒子這裡借錢看來是有希望的便開口了:“爹就不坐了,家裡發生的事你們該是知道的。你們娘沒了,後天就是她下葬的日子,可家裡是在沒錢,你們
能不能借一借?”
語氣中是滿滿的懇求,從大兒子家出來,老爺子就一直在害怕,生怕老三家也推脫說是沒錢,她的心實在是承受不了啊。還好,老三家的態度還算好。
“什麼,娘沒了?”兩人再次默契的開口。“我們不知道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語氣裡是不解和無辜,唯獨沒有在知道親人離世的難過。
沐凡覺得這家夫妻兩個演技還是挺不錯的。還有,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幾天裡,村子裡四處都在說沐奶奶的死,沐爺爺多麼的可憐,沐凡的不詳更令他們恐懼。
說她害死了父母,克病了親妹妹,如今連疼愛她的奶奶也給氣死了。看着沐元夫妻的表情,要不是沐凡走到哪裡都可以聽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語,她幾乎都信了沐元夫妻的話。
老爺子心裡咯噔了一下,生怕接下來就聽見拒絕的話。
接着沐元的妻子張小喬解釋道:“爹,這幾天我和沐元去隔壁村看我爹去了,真是不知道,哎,我苦命的娘啊。”說着眼淚不住的流了下來。沐元也跟着傷心。
沐凡看着他們表演的很盡心,可一旁的老爺子着急了,家裡可是還等着錢呢。
“原本錢是有的,可……”張小喬邊流淚邊說。
“那能不能借我一點啊?”老爺子很是激動的打斷張小喬的話。”
“唉,爹,您老不要激動嘛,這次過去,碰巧遇到我哥,您應該知道,做生意是很賺錢的,但需要投資,我和沐元也想賺一筆,就把錢都投了。”張小喬故作傷心狀,沐元在一旁安慰。
“爹,這裡還有六個銅板,是我們最後的積蓄,給您,要是賺了錢,我們一定孝敬您”張小喬掏出衣袖裡的錢袋子對老爺子說道。
沐凡心想那時還用得着你!
沐老爺子接過銅板,心裡一片悲涼,特別是對於自己的兒子,雖說是收養的,可也是他的老婆子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大的,如今娶了媳婦
,可謂是忘了娘呀。心裡越發的悲傷。整個搖搖晃晃,沐凡看着老爺子的樣子,暗道不好,立即衝過去,剛好接到昏倒的人。
這一出可是嚇壞了沐元兩口子,要是老爺子在他們這裡出事了,還不得被鄰里街坊罵成什麼樣子,他們可是很愛護名聲的,立馬急急的圍上去。
沐凡快速的把老爺子放平在地上,解開脖子下的衣領,給老人掐人中。沐元和張小喬可不知道沐凡這麼做是爲了救人命,剛要動手搶老爺子,被沐凡一個眼神唬住了。
夫妻兩看着沐凡忙活,也沒敢動,好一會老人才悠悠轉醒,大口喘氣,又像要暈過去的樣子,
沐凡趕緊開口:“爺爺您可要保重身體呀,蘭兒還在家等我們呢。可不能再氣了。”
沐元夫妻倆也在一旁開解:“爹,您可不能有事啊,要心平,家裡可有兩孩子指望着您吶”
看着老爺子隨時都有可能暈過去,張小喬趕緊開口:“對了,爹,我們這裡還有十個銅板,您老先拿回去用吧。”一旁以小氣出名的沐元剛想開口說話就被張小喬打斷:“爹,不夠的咱們再想辦法,您得想想蘭兒啊。您不能出事啊。”
是啊,蘭兒,即使自己不管沐凡這個混賬,可是也不能不管蘭兒,那個躺在牀上的可憐孩子,她還需要自己的啊。老爺子剛想通便要站起來。
“沐凡,扶我起來,老三家啊,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爹就不打擾你們了,沐凡,我們走。回去又想辦法吧。”沐凡覺得好笑得很,被老爺子這麼一嚇,沐元夫妻小心肝可還在顫抖呢,還不打擾了,可已經擾了好吧?讓他們過日子,這老頭也是有趣的很。
沐元和張小喬兩人看着祖孫倆慢悠悠的往門外走去,夫妻兩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老頭子可算緩過來了。高興的送着他們出門,還揚言,要是錢不夠再過來一起想辦法。
爺孫兩誰也沒有應話,走入了茫茫的夜色中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