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們研究好的步驟,要當衆磕磣楊柳,讓楊柳這樣一繞,幾個人都啞了口。四周的笑聲讓幾個人更尷尬,比喻真的坑人,找不到理由罵回去,只有暗氣暗憋。
石秀珍氣的緊握雙拳,這個茬她沒法搭,只有咬牙忍,總有一天楊柳不死也得扒層皮。
井口一圈的人一陣爆笑,小聲的議論起來,七個生產隊的姑娘有六十多,井底是十幾個男勞力,整個井口有一百多人。
早就風言風語的石秀珍和幾個下鄉青年看上了一個男青年,別的隊的也都認識張亞青了,大隊經常開會,還能不認識?別的隊的姑娘也不易接觸張亞青,有那個念頭也上不了前。
石倩雲和馬住子這樣一攻擊楊柳,楊柳變相的罵了人,有的姑娘以爲張亞青被狗咬了,有人還喊出是不是瘋狗?
逗得陶豔萍,蘭英子幾個大笑,笑可是不犯法的,可是卻被朱秀芝、石倩雲、馬住子狠狠的咒罵,馬住子就是一個粗俗不堪的爛貨,罵聲極其的難聽:“你媽是瘋狗!你奶奶是瘋狗!你姥姥是瘋狗!我日~你奶奶~的!”
被這樣罵,誰也不幹,那個姑娘就大罵起來:“你個不要臉的禍,十五六你就跟野~漢子鑽樹林子!你哥鑽你媽的被窩,嬸子強~奸侄子,你爸是縱火犯,強~奸~幼女還沒有判刑呢,不定哪天抓進去!”這個姑娘也是個厲害的,馬住子一家子的根子全被掫出來。
也許她喊瘋狗就是故意罵人呢,可能是看着這幾個討厭,故意氣人。
馬住子也開罵:“你爺爺是老掏灰耙!你媽是大破~鞋!”那個姑娘就要闖上來廝打馬住子。被身邊的姑娘拉住。
石秀珍卻給馬住子使眼色讓她繼續罵楊柳怎麼能把火藥轉移到別人身上,真正的敵人是楊柳,別人都不在話下。
馬住子也對張亞青起了賊意,可是石秀珍根本沒有拿她當絆腳石,馬住子那樣的給張亞青擦屁~股張亞青都不會用。石秀珍是這樣堅信的,楊柳可以毀了她的前途,馬住子是襯托出她的優秀的。
是自己撒氣的一杆槍,是謠言散播的先進機器,小弟兒對她更沒有威脅,一個已婚的婦女。從小就是破貨的她怎麼能阻擋得了她的前途?
現在是看不透張亞青家的前途,如果他家崛起,自己會迅速解決楊柳,如果他家再也不能翻身,還希望楊柳嫁給他跟着挨批鬥。自己是騎牆看運氣。等真的看透徹的時候,才下決心。
馬住子也想針對楊柳,被楊柳罵了還嘴就是撿罵,會被人看哈哈笑,馬住子不算傻,她是奸,拍石秀珍的馬屁纔對楊柳惡言相向。
自己被人罵了個遍,她是女的。也知道磕磣,祖宗三輩都被人罵遍,要是再讓楊柳翻一頓。那是磕磣加丟人。
楊柳要是罵她她沒招兒,她要是罵楊柳磕磣的,大山一定會上來拍她。
每次都是自己招搖,自己要是接二連三的,大山氣急眼可是真揍人的。
不敢得罪石秀珍,只有裝傻。她的眼色裝看不見。
石秀珍氣得灰灰的,可是她只能坐後臺。她可不會與楊柳對陣,看看秀萍。石秀珍心裡突然一陣惡寒,見秀萍鏽眼眯縫,面現揶揄的笑,她在笑誰?石秀珍不由泛起了慍怒,一定是在笑她。
她起了疑心,難道她把自己的心思看透?
難道她洞悉了自己的心思?石秀珍眼裡射出了冷光,這個妹妹可以成爲她的絆腳石。
石秀珍的眼珠迅速的轉動,就是想不到即收拾了秀萍,還不是出自己的手?
她只有想到了馬住子,前些天她聽到的馬住子和陶大順鑽樹林子的事,如果秀萍和大順鑽了樹林子,豈不是除了自己的一個大威脅。
看來陶大順是有大用的,都可以讓自己的情敵鑽樹林子。
突然,她繪製出一幅美麗的藍圖。情敵入彀圖,暗讚自己的想象太豐富,一計擒五敵,英明啊!諸葛拍馬不及。氣死周瑜。
主意已經打定,一定按計劃實行。
這些人心眼子動着,手在揚着沙子,挖下一丈多深,下邊都是白沙子,石秀珍等人爲了張亞青站在了最下層,今天張亞青沒來,石秀珍、石倩雲幾個都不想在下邊,想換,上邊的人不幹,看出了幾個人的鬼主意,張亞青不來了繼續上來,明天張亞青來了再換,誰也不幹,在上邊多好,少跑幾個臺階。
平常石秀珍姐妹那樣奸誰心裡都有數,張羅換也沒有搭理她們,她們的爹會整人,可是他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整死,羣衆都死掉,他這個書記怎麼當,給誰去當?
現在還是兩派,頭子倒戈了剩餘的還有強硬的,有一部分人不怕石向華的,張士敏、馬住子那樣的人家佔少數,浮面皮上不得罪心裡恨他的不佔少數。
石秀珍姐妹只有憋回去,石倩雲、朱秀芝這樣的更沒人恭敬,這些人的做派不受人待見,她們說了別人裝看不見。
吵吵鬧鬧中過半天,楊柳到家的時候,楊敏和小胖去生產隊薅苗也回來了。
楊敏薅包活,溝邊子的地,多少分一塊地,楊敏爲了多掙分,叫了小胖去。
小厲害帶着二山在大眼井那裡玩,小四丫在家裡跟着太姥姥玩。
下午張亞青就上了班,還是那個位置,又是一下午的大眼瞪小眼兒,好似一羣烏眼雞。
一個月,天就熱了,大眼井還沒有打完,等下大雨的時候灌了水就不好打了。黑天白日的三班轉,楊柳總有上夜班的時候,蘭英子、陶豔萍姐妹就成了她的伴兒,大眼井還在莊西的野地裡,約摸得有三裡地,黑燈瞎火的,小姑娘可不敢自己走,都是結伴而行。
春種鏟地忙完就算農閒,農閒的時候,縣裡的放映員,就頻繁的到農村放電影,農村的娛樂只有外地偶爾來幾個說大鼓書的,每個大隊包一晚,西林莊三個大隊,如果意見不統一,說書的只有離開。
也奇怪了,西林莊還沒有史各莊大,竟然分成了三個大隊,這個村子好像是上邊某個領導的心病,爲了把西林莊的人看個仔細,爲了讓許寶貴的仇人都掌控西林莊的權利,爲了他在西林莊勢力的強大,才搞出來三個大隊。
石耀山放特務的事,當時也沒有牽連上那個人,可是那個人爲什麼死命的要整死許寶貴呢?
這就是一個大大的問號,石耀山只是他的下級,還判刑蹲了監獄。
他爲什麼要幫石耀山報仇整許寶貴?這裡邊沒有貓膩楊柳是不信。
全仗着西林莊這些村幹翻了天也整不倒許寶貴。
不是借了運動的機會,那個地區的也辦不到,許寶貴的首長可是官比他大得多,運動一來就靠邊站了。
地區的這個運動一來就奪了權,成了革~委~會的主任。
這樣的好機會,就治死了前世的許寶貴。
文~革竹青蘊被奪權,三個大隊的幹部都是齊心的了,是堅決整死許寶貴的團體,三個隊三十多個幹部,力量可是不小,許寶貴已經輾轉了幾個地方纔沒有被抓回來。
這個時期也沒人賣大力通緝逃跑的許寶貴,他也不是什麼越獄犯。
晚間放電影,看電影的最多,鄉村沒有其他娛樂,只有這個電影是最吸引人的,人山人海,擁擠的人羣一個勁的起鬨,流~氓小子,操~蛋男人有了找便宜的好機會,專門起鬨,找女人的便宜。
楊柳沒有功夫看電影,前世的楊柳出從來晚上不看電影,看電影看到半夜,中午她還沒有機會睡晌覺,晚上不是夜戰就是起早做飯,沒有睡過成宿的覺。
她哪來的經歷去看電影,前世的小胖是個電影迷,楊天祥管不住她,不讓她去看她就跳牆跑,不管怎麼威脅她也不怕。
幾個孩子沒一個楊柳那樣守規矩聽大人話的。
這個楊柳也不願意看電影,那些個老片子,她在網上都看過,她也沒有時間去湊那個熱鬧。
她晚上要看書的,楊天祥還是和前世一樣,晚上不讓看書,進的屋來就吹燈,楊柳再也不用他的油燈,自己買了嘎斯燈,就是有一種怪味,楊柳還可以忍受。
大眼井的夜班都是這種燈,特別的亮,怪味是缺點。
楊柳用的是小嘎斯燈,太亮的話也刺眼,谷舒蘭自然是生氣,花錢買那個破玩意,有浪費的那些錢給家裡多好。
幾個孩子都去看電影,楊柳刷完鍋碗瓢盆,就回自己的屋看書。
谷舒蘭氣的就跟楊天祥叨咕:“這個丫頭誰也管不了,針線一點不做,就指望我一個人,看看,她偷攢了多少錢?買鞋買衣服,她怎麼不給全家買?只管自己一個人,整天點燈看書,多浪費錢!”
炕上,楊玉蘭靠在西面牆山在聽楊天祥講唱本,一陣講一陣唱的,聲情並茂。
幾個人是天天如是,楊玉蘭和谷舒蘭是聽唱本的,楊天祥是唱的。
前世楊天祥就更好這一口,谷舒蘭和楊玉蘭是書迷,病體殃殃的楊天祥天天晚上唱半宿,一連就是十二年,等散了生產隊,他的唱本也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