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夫——沖喜
鑼鼓喧天,紅綢耀眼。紅色花轎自門前而過,看花了衆人的眼睛。相較於轎子外面人人聲鼎沸,坐在轎子內的阿難則是沉默着握着掌心沒有言語。在掌心內躺着一塊雕刻的石頭,石頭被打磨的很精細看起來也是有心爲之,阿難木然的望着石頭,身上的紅色嫁衣以及那些鑼鼓聲昭顯她新娘的身份,而她的心中卻沒半點喜悅。
阿難名喚徐婧雯,今年不過十六歲,徐婧雯是父母給的名字。阿難父親在阿難出生之時已經過世,阿難母親是在丈夫離開之後才知曉懷了身孕,說來阿難命不好,未出生的孩子便是遺腹子,而孃親也在生下她沒幾日便去了。此時的阿難被叔叔抱過去養,叔叔一個單身漢如何養的了孩子,於是早早娶了媳婦,阿難這名字便是嬸嬸輕飄飄的叫着的,是以很少有人知道阿難的大名叫什麼。好在叔叔是個爭氣的,多年苦讀終於在官場謀了事做,如今已是臨水這片土地的縣老爺了。
說起來縣太爺的侄女又是縣太爺一手帶大的,怎麼說這場婚事應該也算是門當戶對。爲何新娘不見任何喜色呢。這時候就會有人說了,如果知道這婚事男方是誰的話,都不這般想了。
這門親事的確是門當戶對,新郎是當地有名的富賈楚家,楚家在當地也是有一些名望的,楚家是祖上便是經商的,這幾代下來楚家的財富可謂是富甲一方,可縱然是富甲一方但苦於無人繼承,楚家老爺終於在四十五歲的時候喜得一子,名喚楚錦之。此子一出聲便註定了要繼承整個楚家,奈何老天總是跟楚家開玩笑,楚家公子如今年方十八,卻是個整日纏戀病榻的病弱公子,從未有人見過楚家公子。
如今眼看着楚家公子成年,楚家也斷了讓楚公子繼承家業的打算,遍地循着親事給兒子沖喜,以便楚公子給楚家留下個種。這不,這人就挑上了縣老爺的侄女阿難的身上。
你說縣老爺怎麼會同意?縣老爺對兄長自然是尊敬的,可他那夫人趁着縣老爺出門之時已經將更貼換過了,這親事也註定退不了,縣老爺沒了辦法只得應了這門親。
這不送親之時縣老爺愧對侄女都沒出門。
阿難將轎子外面的聲音隔絕掉,俏麗的小臉上閃着堅強,可那雙眼睛裡的溼潤泄露了她真實的情緒。她不懂,爲何自己這般聽話,嬸嬸還是不喜歡自己呢?
打小她就明白嬸嬸不喜歡她,她聽話乖順,可是嬸嬸還是不喜歡,直到嬸嬸有了弟弟之後便也不管她了。是以,很小的時候她就要自己找吃的,還和廚房裡的下人混的很熟。
管家爺爺說,嬸嬸不是不喜歡她,不知道該怎麼對她而已。可爲何,她要將自己送走呢?她知道,那個人快死了,那之後她該怎麼辦呢?
滾燙的淚水落在她的手背,阿難吸吸鼻子,咬緊牙關不讓哭聲從口中溜出。小人不斷的在跟自己打氣,沒關係,沒關係,她不管在哪裡都可以自己生活的。阿難不哭。爹孃不會高興看到阿難哭的。
成親的儀仗沿着街道走着,不管如何,嬸嬸在面子上還是讓阿難過的去的,加上楚家也不希望自家娶媳婦難看,這一切都是按照禮數來的。除了新郎的狀況之外,阿難的這場婚禮也算隆重的。
“姑娘,快到楚家了。準備一下。”喜娘在外面低聲說道。
阿難嗯了一聲,忽然之間緊張了起來。忙不斷的吸氣讓自己不在緊張。
下一秒,儀仗隊忽然停了下來,喧譁而起,轎子一陣顛簸阿難忙穩住身體,接着轎子被放了下來,她是新娘自然不能下轎 ,但外面的聲音她也聽的清楚。
“走走走,不準往我們楚家裡擡。”儀仗前幾個下人手持木棍看着花轎,在幾人面前站着一個管事的,管事的此時紅着眼睛怒道。
喜娘一聽不得了,忙上前說道,“這是怎麼說的,這人是你們楚家要娶,出了門的姑娘哪裡又往會擡的道理?”
“這個我們不管,誰也不知道這徐老爺的侄女竟然是個掃把星,我們家少爺先前還好好的,這不剛要說娶她進門,我們少爺現在就——”說着管事擡袖抹了抹眼淚,“滾,不準往楚家進,這女人克人,免得你們也被牽連。”
此話一出,不管是看熱鬧的還是擡轎子立刻閃了一旁,掃把星可是很厲害的,他們沒那麼多命耗着。
喜娘站的遠遠的,怒道,“人是你們楚家要娶,現在這般讓我們回去怎麼說?”
“實話實說,我們夫人說了,這媳婦楚家要不起,哪裡來的送哪裡,那些彩禮聘禮什麼的楚家也不要了。”說完這些管事的人守在門口防止她們進去。
喜娘一聽頓時氣的牙癢癢可也不敢接近轎子,於是乎,一座紅彤彤的轎子就這般孤零零的停在了路中間。因爲之前管事的那些話,沒人敢接近。
阿難不知外面的狀況,四周沒了聲音,她沉默了一會兒起步走出了轎子。
這一舉動頓時驚到了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阿難充耳不聞看不到路的她所幸一把掀了蓋頭。清秀的小臉看了看四周,接着邁步朝着楚家門口走去。
楚家人見狀立刻欺了上來,“你不準進。”
“爲何?”阿難反問。
“徐家姑娘,我們夫人說了,你還未進門我們少爺就出事,所以請你回去。”
阿難一聽頓時冷了臉,“管事可曾見過喜娘往回擡的道理?”
“徐家姑娘,別爲難我們。實在是——”
“吵吵鬧鬧算什麼。說了不要你就是不要你,再這般胡攪蠻纏,讓人打了你出去,”一道嬌蠻的聲音傳來,一位美貌小姐從內走了出來。管事的忙拱手叫表小姐。
這位表小姐看着阿難冷笑,“你還未進門表哥就加重了病情,姨母說了,請你回去,不然楚家的人親自壓着你回去。”
阿難自小見多了這樣的視線,處之泰然,“人人都道楚家公子病重,這與我有何干?況且今日我已是楚家之人,你們不能這般對我。”
“怎麼不能?來人,將這女人打出去。”表小姐盛氣凌人道。
管事有些爲難,夫人只是不讓徐家姑娘進門並未讓動手,這徐家姑娘到底是和縣太爺有關係。
見沒人動,表小姐一把抄過小廝身邊的棍子朝着阿難頭上用力一打,阿難還未出聲就倒了下去。四周的人驚呼一聲,不敢相信這光天化日之下大人的女子。
見阿難倒下去,表小姐冷哼,“這就容易多了,來人把人擡回徐家。”
迎親的人不敢動,楚家的下人只好將人送回去。
此時正在房中數銀子的徐秦氏聽了下人的話,立刻變了臉,怒指着門口道,“這般剋夫的人還敢往家裡擡?哪裡遠給我送哪裡?”
“夫人,老爺知道了會——”
“老爺知道了如何?人是楚家打傷的。送走,不準往府裡進。”徐秦氏冷道。“去,把人扔到山上去。”
下人們遲疑了半晌還是把堂小姐送了出去。照着夫人的話送到了山上。阿難和徐家的下人都有些交情,下人不敢放了阿難,倒是給阿難在山上找了個山洞,又拿了一些換洗的衣物還有一些用度吃食放在了阿難的身邊。他們都是下人自然不敢和主子嗆聲,但堂小姐平日對大家夥兒都不錯,他們能幫着照應的,都照應了。 做完這一切,下人嘆口氣,只得離開。
臨走前下人無奈說道,“堂小姐,小的不知道你聽不聽得到。總之你醒來的時候別再回去了,夫人不會讓你進門的,楚家——哎,你在這裡好好的過日子吧。”
可憐的阿難一襲紅色嫁裳在出嫁當日被丟棄在這深山之中,無人問津。
很快的,縣老爺家的堂小姐被楚家拒之門外還言道堂小姐剋夫的事傳遍了整個城鎮。有人道楚家狠心,也有人暗罵徐家將剋夫的人送到楚家這不明擺着害楚家嗎?這裡面最可憐的就是徐家姑娘了,被楚家送回徐家,又被徐家拒之門外,聽說被人送到了深山上。山上野獸出沒,不知這徐家姑娘能否活下來。衆人唏噓不已這卻已經是茶餘飯後的事了。
阿難徐徐的睜開眼睛,眼前的事物漸漸清晰起來,定睛一瞧她狠狠的倒抽一口氣。在她臉上方一雙綠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睛裡的冷意讓她屏息。它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上,放佛下一秒它就會張嘴吞噬掉自己一般。,此時她才意識到那是一頭巨大的黑狼。狼身通體黑色,毛色在光芒下隱隱發亮,它足足有她身高那麼大。
它同樣在打量着她,幽綠的眸子冰冷而嗜血的望着眼前的小臉,很久很久之後,綠眸轉了開去,阿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眼看着龐然大物從自己身邊而過。
它不吃她?爲什麼?是要留着慢慢折磨或者是慢慢的吃掉的嗎?
ps:啦啦啦啦,黑狼來了。
某靈:小黑,媳婦來了。
黑狼:我發現你好重口
某靈:爲毛?
黑狼:你竟然喜歡人獸。
某靈炸毛:媽蛋,有本事,你別吃啊,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