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夫——山中狼
黑狼漫不經心的在洞中趴了下來,伸展開的四肢足足有一個成人一般大小,幽綠的眼睛不疾不徐的看着阿難。
它有多久沒有見過人類了?幾十年?或許更久。眼前的生物是人類之中的女人吧?在它漫長的生命之中只有一個女人存在的身影,那唯一的一個女人出現也在八百年前了。而面前的女子臉上的表情讓黑狼忍不住冷哼了一聲,幾百年的成長,人類依然這般不成器。
阿難忍不住抖了抖,她好像聽到它剛纔用力哼了一聲。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嗎?阿難不敢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黑狼,盯着它的每一個動作。
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黑狼張了張嘴大舌頭舔了舔大嘴,無意之間尋找着血腥味的來源。最終它的目光落在了阿難的身上。血的味道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壯碩的身體驟然躍起,阿難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聲,狼要吃她了,它要吃她了嗎?她控制不住的尖叫出聲。
黑狼腳步微頓,綠眸裡閃過不耐的神色,無視掉她的尖叫緩緩的朝着她的方向走去。阿難叫的不能自已,她只有用尖叫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
“啊——不要吃我,我不好吃,很難吃的,你不要吃我啊!”
黑狼勾了勾嘴角諷刺的笑了笑,卻不知它此時的這個動作看起來就像是等着吃肉的猙獰模樣,阿難神經緊繃,精神在這一刻崩潰,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黑狼佇步,看了她一眼方繼續邁步,靈敏的嗅覺讓它察覺到她身上濃厚的血腥味,牙齒叼着她的衣服將她翻身,果不其然在她的後腦上看到一血絲,幽綠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她。它在阿難的身邊緩緩的趴窩了下來。
忽然,金光漸漸的自它身上散開來,刺眼的光芒之後通體黑色的狼消失不見,在阿難身邊的一個臉上有着疤痕的男子,一襲黑衣着身,臉上的疤痕卻絲毫掩飾不掉他出色的樣貌。眉眼如星劍眉微斂,微微上揚的嘴角掛着慣性的笑容,特別的是那雙綠色的眼睛正垂眸看着腳邊的阿難。
黑衣男子緩緩伸手戳了戳阿難的臉頰,嘴角輕勾呢喃道,“真膽小。這膽子,還不如小時候呢。”
視線落在她後腦的傷,他緩緩的伸手,掌心內白光而起,阿難後腦上的傷漸漸的消失。接着男子大手一揮阿難衣服上的髒污也消失不見。嶄新的紅衫嬌豔的俏臉,黑衣男子輕輕嘆口氣,將阿難抱起放到洞內避風處,他長袖一揮,洞中哪裡還有人影。只留阿難平穩的呼吸着。
楚府
全城的大夫都被楚家請到了府裡,可面對自小身體羸弱的楚家少爺衆人也束手無策,楚家老爺和夫人沉着臉將大夫攆走,楚夫人紅着眼睛罵道,“定是那徐家丫頭克着我兒了,我可憐的兒啊——”
“閉嘴。都是你惹來的事。”楚老爺怒罵。眼看着大夫一個個的離開,楚老爺心裡越發的煩躁起來。“錦之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我饒不饒你。”
“老爺,這事兒怎麼能怪我?”
“怎麼不怪你,我讓你找個身份低的伺候錦之,你不樂意,找了縣老爺的侄女,她又害錦之成這樣,不是你惹來的嗎?”楚老爺怒罵出聲。
“老爺,這——我也是爲了錦之好!”
“你——”楚老爺還要說什麼,身體忽然一軟,在他面前的楚夫人也跟着軟了下去,整個屋子的人除了上的楚家少爺,其餘的人紛紛的倒了下去。
未幾,門口優哉遊哉邁步進來兩個人,一黑一白兩個男子。黑衣男子臉上有個疤,白衣男子俊美異常,白希的皮膚脣紅齒白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個美貌的姑娘,而此時白衣男子正取笑他,“你臉上的那個傷不是早好了嗎?留着那個疤,作紀念嗎?”
黑衣男子沒理會他,緩步來到前,上躺着一具羸弱的身體,雖說楚家少爺已經十八了,看起來也不過十五歲的樣子,個頭意外的小。
白衣男子湊過去瞧了一眼,嘖嘖出聲,“看起來是不行了。”
黑衣男子走過去,見上的楚錦之睜開了眼睛望着兩人。白衣男子湊過去,笑道,“小子,想活嗎?”
楚錦之默默的搖搖頭。這具身體,死了比活着舒坦。
“我可以救你。”黑衣男子忽然出聲。“讓你健康,離開。做自己想做的事。”
楚錦之原本是要拒絕的,可他後面的話讓他遲疑了。
黑衣男子繼續說道,“我知曉你在這些年很用功,身體好泄會與你爹商討家業之事。但,我救你是有條件的。”
“你——你們是誰?”楚錦之有氣無力的問道,“爲,爲何要救我?”
兩個男人沒有回答,黑衣男子看了一眼白衣男子,後者嘆口氣走到了楚錦之的身後,掌心白光而起,緩緩的注入楚錦之的體內。楚錦之的臉色漸漸的紅潤起來,他覺得自己的身體恢復了面上一喜。
“這只是暫時的,爲的是讓你聽完我說的話。”黑衣男子打斷他。
楚錦之點點頭,“請說。”
“我可以給你生命,但有個條件。你今日原本是要成親的,你可知道?”
“我知道,只是不知是哪家姑娘遭此罪。”
“那你必然不知,那位姑娘未進門你別昏死過去,你爹孃將之推到此女身上,認爲她命硬克你出事,把人送回去了。”黑衣男子平靜的說着。
楚錦之驚訝的擡頭,“這,我不清楚。”爹孃怎麼會做出這般事?
“那姑娘被你表妹打昏送回去,孃家不願接受,把人扔到山上了,生死未明。”他特意加重了後面四個字,然後端看着楚錦之的表情。
楚錦之驚愕的瞪大眼睛,有些不確定,“她家人——”
“不管她家人如何,這件事你是最主要的原因,我的條件便是你在身體恢復之後找到這位姑娘。之後要如何,便是你們的事了。你可答應?”
這個條件說起來並不苛刻,他並未要求楚錦之必須對這位姑娘負責。楚錦之點點頭,“我答應。”沒有人比他更渴望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了。
“好,記住你的話,如有一ri你忘卻了,你的康復也會隨之而去。”說罷,黑衣男子和白衣男子相視一眼,齊齊走到楚錦之身後。
一個時辰之後,楚家人醒過來,楚家老爺和夫人忙去看兒子,發現沒事之後鬆口氣,心裡對剛剛的事有孝涼。
另一處
白衣男子搖頭晃腦的跟在黑衣男子的身後,“子翼,你爲何會幫楚錦之?”
黑衣男子黑子翼淡聲說道,“那姑娘對我有恩。”
“恩情你報給她便好,爲何——”
“楚錦之與這位姑娘是命定的姻緣,他們本該在一起的。我不過是幫他們一把。”黑子翼喚聲說道,“白棋,此時莫要再提起了。”
“這個我明白。可你爲了他失去了百年的修爲。值得嗎?報恩的方式有多種的。”
黑子翼沒說話,揮了揮手便和白棋告別了。白棋望着好友離去,心裡隱隱不安。篡改天命就是逆天改命,這是要受懲戒的。
罷了,到時候幫他一幫又如何呢?
黑子翼回到洞口,在洞口的時候幻化獸形,依舊是那條黑狼緩緩的步入洞中,阿難似乎還未清醒,黑狼走過去嗅了嗅她的氣息便在她身邊趴窩了下來。
睡吧,醒來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喝。”阿難驀然自夢中驚醒過來,瞪大眼睛看着前方,意識到自己所在的位置她立刻看向四周。
沒有找到狼的身影,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沒有一點受傷,而且似乎被打的地方也不再疼了。緩緩的蜷起身子,她抱着自己的膝蓋埋首在腿上,謹慎的看着四周。
狼沒吃她。爲什麼?它爲什麼會放過自己呢?阿難不知道。
現在這裡沒有狼的蹤跡,阿難也看到了府裡下人給自己留的衣服和吃食,鼻頭忍不住酸了酸。她爲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關心自己而開心。抹去淚水,阿難泛起笑容,是啊,還有人關心自己,她就不能讓自己出事。她要好好的活着
吃了一性食,那個黑狼還沒有回來,阿難這才大着膽子在山洞裡走動,她發現這個山洞很避風,而且看起來格外的整潔,不像是動物屈居的地方。在隱蔽的石頭後面將自己身上火紅的嫁衣換了下來,她換上一身常服,然後緩緩的朝着洞口走去。
洞口的前方是一片空地,阿難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地方,那麼只能暫時住下來了。可一想到那條狼,她就不由自主的頭皮發麻。兢兢業業的守了一整日,黑狼沒有回來,阿難才鬆口氣。想必那日黑狼會來也是意外吧。
聽說狼怕火,晚上的時候阿難在洞口點了火防止野獸進來,自己在洞裡休息。等到她晨晨睡去之時,黑狼才從外面緩緩的走進來。金光褪去黑子翼緩步走過去看了她一眼。
她今日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他心中不解,人類的女子都是這般脆弱又堅強的嗎?
ps:今天不想和黑狼說話,哼,竟然把媳婦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