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廳子裡，李老太太拿着一根雞毛撣子，死命的抽着王氏的屁股，嘴裡不停的咒罵着王氏。
“叫你騙我老婆子，叫你吃獨食，叫你偷懶……”
李二牛因爲把責任推到王氏身上，免了一頓毒打。
噼裡啪啦，雞毛撣子和皮肉相撞的聲音和王氏鬼哭狼嚎的聲音，響徹整個老李家的上空。
三房屋內，李三牛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是因爲屋外王氏的嚎叫，還是因爲別的，總之，心底異常的煩悶。
屋子裡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炕上靠着屋頂的地方，有一扇土窗子，因爲裝的太高，就連月光都照不進來。
好在，老李家人都已經習慣這種黑夜。
“師師他爹，咋啦，睡不着？”
劉三娘忽然開了口，自家男人從王氏被李老太太拖出去打開始，情緒就有些不對，那時候劉三娘沒太在意。
“沒，你睡吧！”
曉得自家男人心善，劉三娘也不好說什麼，但她還是沒有忘記提醒自家男人。“你也早些睡吧，明兒還要起來幹活了。”
“嗯！”李三牛含糊的應了一聲，眼睛依舊瞪得如銅鈴那般大。
劉三娘確實累了，幹了一整天的活，再加上早上閨女要上山操心，她確實是需要好好休息了。
想到閨女，餘四娘刻意看了看自己旁邊的小身子，就像做夢一樣，有一天師師能夠叫她娘，還能和她睡在一個炕上，老天爺待她是不薄的，就因爲這樣，她更要養好自己的身子，多給閨女掙點銀子。
不僅僅李三牛和劉三娘沒有睡，就是李師師也沒有睡着，原因就是這王氏的叫聲太大了，吵的自己根本就睡不着。
正在這時候，李三牛爬了起來，朝着屋外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李師師有種直覺，她是去勸李老太太別打王氏了的，果然，等他去了過了一會兒噼裡啪啦的聲音停歇了，但是李老太太的罵聲依舊在。
“別以爲老三給你撐腰，老太婆我就會放過你，從明兒起，家裡的衣裳你一個人給我洗乾淨，洗不完，就給我滾去豬圈睡！”
豬圈是李老太太最常用的詞兒，老李家以前是養過豬的，而且還是兩頭，只是李嚴陽上學堂太耗錢，別人家殺了豬，都是自家先吃上一塊兒，李家卻是全部賣出，換來的銀子，全都給了李嚴陽上學。
李三牛去幫王氏說好話，結果被李老太太罵了個狗血淋頭。
好在，李老太太終於是住手了，打累了，再加上這王氏還懷着孕，等下別沒了。
罵了王氏一通之後，放了行。
王氏不但沒有感激李三牛，反倒是狠狠的瞪了一下這個三弟，直到瞪得李三牛面紅耳赤的回了自家屋子。
王氏才頂着一頭凌亂的頭髮，和腫成豬頭的臉回到自己屋子，這時候她家的大炕上，李大寶和李二寶已經睡着了，只有李二牛坐在牀頭，在等她。
“你沒事吧，來來來，快坐着。”李二牛看着腫成豬頭的人。
王氏看着李二牛這個樣子，態度也軟了下來。
“小紅，你受委屈了，我也不想你捱打啊，我要是不那麼說，捱打的就是我們兩個了。”李二牛真誠的看着王氏那豬頭的臉。
“小紅，你放心，等大郎考上了，我就跟着大郎混個一官半職，這樣你就不要再受委屈了。”李二牛輕扶着王氏那腫臉。
王氏聽到李二牛這話啊，氣差不多消了。二牛都這麼和自己解釋了，還有啥可氣的了。
王氏氣消了，李二牛恢復了本色，又接着讓王氏服侍自己。
王氏她端過盆，打水給李二牛泡腳，王氏仔細的抱起的腳，先是試了試水溫，不燙了纔將李二牛的腳放了進去。
“老爺子也太偏心了，讓老大的兒子讀，不讓咱們的大寶和二寶讀，都是老李家的種，憑啥咱二房種地，大房吃肉？”
“呵呵，你別說啊，這大郎也是爭氣，才十七歲就考上了秀才，今年十八歲了，再過兩年就要去考舉人了咱們以後可不是泥腿子了。”李二牛高興的說道。
王氏的心放下來，她可是他們家姐妹中嫁的最好的，老李家能吃飽飯，再過兩年李家大郎就要考舉人了，老李家就不是泥腿子了，她就是官家夫人了，以後別人見到都得磕頭問候。
心裡想的美滋滋的，臉上的表情好像現在那種生活。
可王氏沒看見李二牛看見她腫成豬頭的臉時，一臉嫌棄的表情。
這些年，王氏越來越醜，臉上的黃斑也越來越多，多看一眼，李二牛都覺得噁心，偏偏這婆娘整天都覺得自己長得如花似玉，是個男人見了都想弄上她一回。
洗的差不多了，李二牛一把從木盆裡抽回自己腳，對着王氏的眼前一晃，因爲太急，腳差點塞到王氏的嘴裡，可王氏依舊樂呵呵的，幫着穆李二牛擦腳，捏肩，就連自己身上的疼痛都忘記了。
“大寶爹，舒服不？”
李二牛用眼角瞥了一眼王氏，王氏腫成豬頭的臉這會兒放大了無數倍，醜的能讓人把人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特別是王氏這時候居然做女兒家的嬌羞狀，李二牛這會兒只想吐。
這婆娘，都三十多歲的老黃瓜了，整天做些十五六歲女兒家纔會做的表情，也不想想自己這樣有多糟心人。
李二牛不迴應自己，王氏就伸出自己的手，在李二牛胸口摸了摸，隱隱有伸進去的趨勢，可面對這張豬頭臉，李二牛實在下不了嘴。
“行了，行了，別整天淨想着那檔子破事兒，明兒個還有活兒幹咧。”
李二牛說完，一個翻身，就躺倒在了炕上，李二牛的睡姿不好，整個人呈大字狀攤開，就佔據了炕上三分之二的地方，炕內的李大寶和李二寶被擠到了炕角靠牆的地方，可王氏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突然王氏想到了什麼，“他爹，你說我懷孕了，可是我沒有懷孕啊，這可咋整?”王氏緊張的說道。
後面王氏又一臉害羞的說道，“他爹，你看這孩子也睡下了，咱倆來……”
李二牛一聽到這事，才反應過來今天自己和李老太太說王氏懷孕了的事，可是他看着王氏的臉，真的下不了嘴啊！
可是這不幹啊，沒有懷孕，這不好向李老太太交差，沒有辦法，李二牛咬咬牙，反正關了燈都一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