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拿出來。”金珠伸手在趙永健的面前晃了晃。
“什麼東西?”趙永健不明所以的回看着金珠。
“裝什麼傻,走珠瓶啊!快點拿出來。”金珠不耐煩的又晃了晃手。
“幹什麼?這個走珠瓶我用着還順手,不能給你。”趙永健完全不理會金珠,拍了拍放走珠瓶的胸口,這裡面有他做的防盜機關,就連他自己不小心都會挨一下子,他相信金珠不敢亂來。
“你……”金珠正想撲過去搶,猛然想起自己爲什麼會看見走珠瓶的事,強行收住了身體正撲過去的勢頭,往後重重一跌,一屁股砸坐在了椅子上,就算是有墊子墊着,屁股裡的骨頭也被跌疼了。
“嘶!疼死我了。”金珠齜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屁股。
“哈哈,想起來了?活該,誰讓你冤枉我,你知不知道,冤枉好人是會被天打雷劈,摔了一下算是輕的了。”趙永健哈哈大笑,心裡的惡氣總算是出了一些。
趙永健的笑聲太大,門外不遠馬車裡的洪三掀開了車簾子,正伸頭朝這裡看過來,一條腿已經跨出了車廂,瞧那個架勢,只要聽見金珠的一聲令下,他就會立刻飛奔過來。
也許是洪三的目光太過犀利,趙永健笑着笑着打了一個冷戰,回頭一看,笑容僵在了臉上,已經不疼的脖子突然又隱隱作痛,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哼!欺軟怕硬的傢伙。”趙永健的神色沒有逃過金珠的眼睛,她不屑的哼了一聲,也不再勉強他把走珠瓶拿出來,只冷冷的盯着趙永健的臉道:“你以爲不拿出來我就沒法子了嗎?哼,笑話!”
“小翠,我交給你保管的走珠瓶在什麼地方。拿出來給我看看。”
指揮不動趙永健難道還指揮不動小翠,金珠還就不信了,轉頭看向小翠等着她去拿走珠瓶,沒想到卻看見她站着沒挪腳,滿臉通紅的正看着趙永健。
“趙師傅,那三個瓶子你先還給奴婢,二小姐要看。”小翠的聲音很低很柔。
“三個?你竟然把三個都拿走了?”金珠的眼睛瞬間瞪成了牛眼,原想着以小翠膽小的性子來說,私底下悄悄的給一個就了不起了,沒成想。趙永健來了一個大卷包,全拿了。
“嘖嘖,金珠。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小氣了,不過是三個瓶子而已,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趙永健不屑的摸摸脖子,斜眼看着小翠道:“還有你,小翠姑娘。什麼叫還給你啊?幸好我還不是老頭子,記憶力沒有衰退,你如果也沒老的話,應該記得,這三個瓶子是我交換來的,已經不是你的了。我憑什麼要還給你啊?”
“可是、可是奴婢當初明明說過,這事要稟明瞭二小姐後才能確定下來,那三個瓶子只是暫時寄放在你那裡。如果二小姐不同意,你還是要把它們還給奴婢。”小翠急紅了眼,雙手用力絞着衣角,聲音中帶着微微的顫抖。
“咳,事情是這樣沒錯。可憑着我對你家二小姐的瞭解,她百分百的能同意那事。所以啊,這三個瓶子已經是我的了,不能給你。”趙永健也知道自己的話有些強詞奪理,可瞧着金珠瞪着牛眼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模樣,他心一橫就是不給。
“趙師傅,你怎麼能這樣呢?你怎麼能……”小翠的眼淚嘩嘩的往下流,雙脣哆嗦着說不出一句完整話,腳一軟跪倒在金珠的面前:“二、二小姐……奴婢、奴婢對不起……爲奴婢做主……”
瞧見小翠現在的模樣,事情已經再清楚不過了,金珠猛的站了起來,一根手指頭戳到了趙永健的腦門上,大聲道:“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欺負女孩子你算什麼本事,你不要臉!”
趙永健也傻了,他沒想到小翠會如此脆弱,幾句話沒說完就哭倒在地,瞧她身體搖搖晃晃的模樣,隨時都有哭昏厥的可能。
趙家大妞和二妞都是脾氣倔強的主,想把她們氣哭先要有自己捱整的覺悟,有這樣兩個妹妹一起長大,趙永健根本就不知道還有小翠這樣的女孩子。
後來遇見的金珠,更是一個不好招惹的土匪,除了稍微佔過幾次語言上的上風外,趙永健只記得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被她算計,最後簽訂了終身契約,想讓金珠哭,那還不如看看天上會不會下紅雨來的實際。
趙永健傻愣着被金珠指着鼻子痛罵,他半句都沒有反駁,因爲不會罵髒話的金珠,翻來覆去的就只會說他欺負女人,不是個男人諸如此類的話,對比着哭得聲音哽咽的小翠來看,她罵的句句在理,半點都沒有反駁的理由。
“說話啊,你平時不是很能說嗎,怎麼現在啞巴了?心虛?你也會心虛,我真的很懷疑你還有沒有心,小翠那麼善良的女孩子,你都忍心下得去手,把她禍害成那樣,你現在開心了高興了?說吧,你現在準備怎麼辦,別告訴我你還沒想好,你信不信,我讓洪三把你的桃花眼給挖了,看你還怎麼禍害人!”
金珠越罵越激動,話趕話的越說越跑題,除了面前張口結舌的趙永健,身後的小翠也停止了哭泣,睜着哭紅的眼睛,傻傻的盯着金珠的背影。
“桃花眼?”
“二小姐……”
“什麼?難道不是嗎?”金珠狠瞪了一眼趙永健,轉身輕聲安慰小翠:“小翠,你什麼都不必說了,你放心,你的事小姐給你做主,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吃虧,不過……唉!算了,你就當吃一塹長一智吧,記住了,下次可不能再被男人騙,特別是長得漂亮的男人,一般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哼!”
“金珠,我……”趙永健也急了,他現在是越聽越不明白,金珠這唱的是哪一齣戲呢?怎麼聽着句句和自己相關,可自己卻偏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什麼你啊,別廢話了,反正你也到了娶妻的年紀,我等會去找趙二叔和趙二嬸商量一下,年前先幫你們把親定了,等過了年後在準備婚禮。”金珠不耐煩的衝趙永健揮揮手,把還跪坐在地上的小翠拉了起來,語重心長的道:“小翠,我等會就去找李媽和老李,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嫁得風風光光,反正都是小窩莊裡的人,你們以後還住在莊子裡,離父母很近方便相互照顧。”
晴天一聲霹靂,把趙永健徹底的劈醒了,腦子裡一路把今天遇見金珠後發生的所有事過了一遍,特別是她說的話,終於,絕頂聰明的趙永健推斷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身體像打擺子一樣抖個不停,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臉嚴肅裝大人的金珠。
“哈哈哈哈!我的媽呀!笑死我了!”趙永健毫無形象的蹲在地上,用手使勁的捶打着地面,笑得眼淚水都流了出來,可沒幾聲後,一陣嚎啕大哭又從他的嘴裡冒了出來:“嗚嗚嗚,該死的金珠,你腦子有病是不是,把我看成什麼樣的人了,我要和你絕交,你這個白癡。”
趙永健又是哭又是笑的樣子把金珠震住了,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雖然趙永健長了一雙比女人還迷人的鳳眼,但他的的確確是一個男人。
能讓他哭的如死了老孃,那該是多麼傷心的事,可是,自己好像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啊?
金珠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不敢問,現在的趙永健有些處於瘋癲的邊緣,她怕被他咬。
“二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小翠怯生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哭紅的眼睛裡滿是驚恐,不過不是因爲趙永健的模樣,而是因爲金珠剛纔的話。
“誤會?”一個趙永健發瘋還可能不足以說明問題,但事情的兩個主角都提出疑問,金珠的腦袋被攪成了一團漿糊。
從半路被趙永健攔住開始,金珠也仔細的回憶了整件事情,漸漸的發現了很多奇怪的地方,好像趙永健和小翠的事一直都是自己在說,他們兩個誰都沒承認,難道是自己的胡思亂想?可是那三個走珠瓶又如何解釋呢?
“小翠,你告訴我,那三個走珠瓶你爲什麼要送給趙永健?”直到現在金珠才問出一開始就應該要問的問題,讓旁邊蹲在地上捶地發泄的趙永健一陣猛搖頭。
“奴婢沒有把瓶子送給趙師傅。”小翠低聲搖頭否認,接着道:“回二小姐,前幾天你把那些瓷瓶給奴婢後,奴婢整理時正好被趙師傅看見,他瞧着走珠瓶有些意思就多看了幾眼。今天一早,趙師傅來找奴婢,用一些他做的瓶子和奴婢交換,奴婢沒敢私自做主,說要問了二小姐你才行,趙師傅就說先借給他看看,他跟着就去問你,當時顧總管也在旁邊,奴婢瞧着顧總管都點頭了,才答應把瓶子暫時放在趙師傅那裡,等二小姐你來了在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