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肯走,她說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願意在咱們家服侍你跟娘一輩子,是吧?”
姚澤生點頭,當時荷香的原話,雖不是這樣,但意思確實如此,當時他亂,也自責,所以一時心軟,沒有趕走荷香。
“後來呢?”
“後來你娘就去客房睡了,什麼話也不跟我說,若我再想解釋,你娘就會很生氣,我怕她傷着自己,也傷着孩子,所以變着法給你娘做好吃的,爹雖然只會讀書,但以前也做過飯的。”
“你做這些的時候,荷香在做什麼?”
姚澤生怔忡,半天才道:“我不知道,六六,你知道爹心裡和眼裡只有你娘,沒有其他人。”
“她沒有給爹端茶問暖?”
問到這,姚澤生痛苦的臉紅了,默然的點點頭:“有,可我都拒絕了。”
姚六六低下眼簾,姚澤生說謊了,這句話,他說的中氣不足,如果他真的拒絕了,荷香的作派就不會那麼出格。
“爹,六六相信,您是愛孃的,可爹還是隱瞞了六六一些事吧。”她本來不想問的這麼徹底,想給姚澤生留些臉面,可爲了杜絕以後再有今天這樣的事,她真的不惜問的再細一些,也讓姚澤生從此真的警記在心。
姚澤生慌亂的轉過身,不敢跟六六直視,過了好久,姚澤生嘆了口氣。
“原諒爹,爹真是情非得已,不是爹願意的,爹是給逼的。”
“我相信,爹,這裡沒有外人,如果您連六六都不相信了,還敢相信誰?”
頓了頓,良久後,姚澤生道:“事後第三天,荷香給爹端了一杯茶,當時爹不要,讓她拿出去,荷香哭得很厲害,爹心軟了,讓她把茶放下,人去出,後來,到了下午,爹感覺口渴,然後喝了一口,沒多久,荷香端着飯又進來了,那幾天因爲你娘不理我,我很痛苦,看到荷香,我以爲又看到了你娘,然後……”
“後來,你許諾了她,給她一個妾是嗎?”
姚澤生默認,但立馬急道:“爹不想,爹不知道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就答應了。”
她想,她懂了,大戶之家的齷齪手段啊,真沒想荷香膽子還真大。
“爹,你到現在還沒明白嗎?”
“什麼?”
“你的酒,還有你的茶,荷香放迷藥了。”
姚澤生頓時轉身,睜大眼睛看着姚六六,隨之通紅的眼睛越來越明瞭,越來越清澈,他怎麼沒想到?一股憤怒驟然從心底直衝腦門,姚澤生氣的臉紅眼紅,急喘了兩口氣,就要往回走。
狗血啊,姚澤生一世英明竟然敗在當局者迷,當然,曾經她也迷過,因爲喬軒,心裡冷笑了一聲,然後放聲喊道:“叱吒,吊晴!”
“吼吼……”幾聲虎嘯,遠遠的從後山傳了過來。
等叱吒和吊晴撲了過來,一人兩虎戲耍了一陣,她便笑着讓叱吒揹她回家,到了家門口,荷香跪在地上,面前散落了很多東西,其中就有幾包黃紙包着的藥,蘭香扶着舒氏站在一邊,喬軒依在二樓,抄手看着樓下。
舒氏震驚的看着那些藥,不敢置信。
“用……用藥?”
姚澤生怒紅了眼,他真狠不得給荷香一耳刮,好個有心機的丫環,爲了爬牀,連這種下作的手段都用了出來,而他居然還自責,因此生生的在彩雲心上戳了一刀,姚澤生氣的頭頂生煙。
“這些藥,那裡來的?”
荷香臉剎白,彷彿突然打回原形一樣哆嗦的跪着,過了好久,她緩緩的把頭移到蘭香身上,那恨毒了的眼神,緊緊的盯着蘭香。
“你出賣我?”
蘭香心痛的搖搖頭:“昨晚我們並沒有說什麼,雖然我猜,你用了什麼方法勾引了老爺,但我卻不知道,你用的是這種下作的東西。”
事蹟敗露,荷香猛的站了起來大笑,指着蘭香:“蘭香,你我一起進的府,在許家當了九年的丫環,你我一直情同姐妹,你還敢說不是你,你爲了討好六小姐,討好老爺和夫人,你居然出賣我,哈哈哈哈,枉我把你當姐妹。”
蘭香氣的臉通紅:“荷香,真的不是我……”
“閉嘴,我現在問你,這藥你是從哪裡找來的。”姚澤生氣的青筋爆跳,他沒功夫在這裡聽她們姐妹情深,他現在只想知道,這藥是哪裡來的。
荷香笑了,笑的很姿意:“老爺,荷香也是無奈,夫人有孕,您不能同房,那天我在書房看到您憋的很辛苦,我是真想告訴你,荷香心甘情願的想服侍您和夫人一輩子,那怕無名無份,我也不在乎。”
續而她轉向舒氏,跪下:“夫人,荷香做了十幾年的丫環,從來沒有見過像夫人這麼好的,善良,溫柔的人,是荷香這輩子見過最好的夫人,可夫人您不知道,老爺不能跟您同房,他很辛苦。”
荷香頭很低,但聲音帶着顫聲,似乎真像動情時,飛蛾撲火的勇氣。
姚澤生驟然被說的老臉通紅,怪不得那天他在書房情不自禁的閉目時,感覺有人窺視,原來是她。
舒氏也被說的神情呆滯,她和姚澤生成親快十年,這十年他們恩愛如初,同房更是心有靈犀,極少間斷很久,而自從她懷孕以來,生哥確實有數月不曾碰她,因爲他們很珍重這個得來不易的孩子,可她沒想到,生哥有需求!
姚六六冷冽的拍了拍叱吒和吊晴,到這一步了,她居然還有心機,想逆轉全局,以她的方式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我姚六六要真讓你進了姚家的門,那從今以後,就是養了一個毒瘤。
人有心機,可惜就是太蠢,騙騙沒有見識的還行,但想騙喬軒和姚六六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這手段太粗糙了,簡直沒眼看。
喬軒看到姚六六回來,淡然的揚了揚眉,然後抄着手進了房。
“我娘善良溫柔,所以就成了你趁虛而入的理由?而且還如此下作?說得真是極好,好冠冕堂皇呢!爹,您認爲男女之間情情愛愛,是用這些東西來維持的嗎?”
姚澤生深吸了口氣,頓時明白到,這又是荷香的心機手段了,如此粗略,而他居然還差點上當,他可真是……想到這姚澤生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