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玲心裡想着,葉霄的胃痛,也不知道好些了沒。
回去的路上,她便指揮着袁海寧,買了兩尾又肥又大的鰱魚。
那紫河車做的藥粥,不能再讓他吃了,那便做些養胃的鰱魚粥好了,路過米糧店時,劉玲又讓袁海寧買了不少小米、山藥、栗子、薏米、核桃、花生、杏仁……
她準備給葉霄單獨開個小竈,最近便留在小閣樓,替他做些養胃的膳食。
剛回小閣樓,沈沅便來見她,說是裝修大概要不了幾天就能收尾,屋裡的擺設是定做,還是買現成的。
劉玲站在廚房,一邊給魚切片,一邊笑道。
“沈叔叔,除了大堂打造一個五米長的空白大屏風,其它的擺設,都用花草就行,第一層就先擺山茶、丁香、扶桑、綠厥這些好了,如今大地回春,也不用特地去買,我記得,這些植物,咱們小塘村的山邊就有,您只需要買點造形獨特的白瓷花盆,將它們移栽過來,悉心照料就能活。”
沈沅眼一亮,文人好雅,與其擺那些奢華的東西,真的遠遠不如花草更招人喜歡。
“東家小姐,這法子好,你說的造形獨特,指的是什麼?”
“嗯,可以用細長的,高大的,環形,橢圓的,總之形狀可以多變,將不同的形狀的花草移植進去,能憑添春色的就行。”
沈沅沉呤了許久:“這種瓷器,很少見啊,怕是要單獨定做了,東家小姐,你有沒有圖紙之類的?”
劉玲最近確實很忙,小閣樓的裝修,她也要時刻盯着,一時沒想到,趙氏王朝在花盆上,到是沒有那麼下功夫,根本就談不上別緻,看來,她要做到獨樹一幟,說不定,還要她親自己去畫瓷。
“好吧,我做完飯,下午我畫點圖紙給你,然後你上午找找,有沒有手藝比較好的瓷窯。”
沈沅點了點頭:“這個,到是不用特地去找,我以前的東家,就是燒瓷的,他的手藝還行,只是畫功不太好。”
劉玲擰了擰眉,看來,她要開張的日子,還要往後再拖拖了,這瓷器上,她要費點心思,這樣才能處處都彰顯雅緻,到時開張時,才能一鳴驚人。
沉呤了片刻,劉玲開口道:“沈叔叔,下午你帶我去看看那瓷窯吧,說不定,將來,也許我會自己開一家瓷窯。”
到不是她懂做瓷,而是她的腦海裡,有很多獨特的瓷器造形,而這一塊,若是做的好,也是一個金窩窩,畫瓷也是書畫中,最高的境界,這一塊,是她一直想要觸碰的,可惜,上一世在冷宮,沒有機會讓她嘗試。
只是這錢,只怕要動用劉致遠留下的銀子了,不過若是等致遠齋開張,她自信能翻倍賺回來。
沈沅吃驚:“東家小姐,你想做瓷器生意?”
“嗯,若是《致遠齋》開張,這瓷畫,一定會很賺錢,而我,是絕對不能露面的,我只能替五位居士代言,上次的文案你看過了,一定不能說露嘴。”
沈沅鄭重的點點頭,他知道,東家小姐好像要借用五位隱世高人的字畫,不過,他就納悶,東家小姐,是在什麼時候認識那五位高人的?
這些日子,沈沅思前想後,便覺得,肯定是劉夫子以前的舊友,東家小姐如今一日不同一日,處處都流露着貴女之風,做事,更獨擋一面,比起男子更有魄力,想必,東家小姐也是在哪裡見過他們,然後請他們出山相助。
“東家小姐,我知道的,您放心,只是,我以前那東家,從去年開始,生意一落千丈,瓷窯,像是要開不下去了,其中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但他燒瓷的手藝,卻是很好的,以前新城縣所有酒樓的瓷器,都是他家燒的。”
劉玲將切好的魚片,再次細心的挑去刺,放進了快要熬好的白粥裡,仔細盯着魚片的變色,然後慢慢的道:“做不下去了麼?無妨,下午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瓷器在趙氏王朝,還不算髮達,這一塊若是揀了起來,好生經營着,劉玲覺得,裡面的賺頭有很多。
據她所知,趙氏王朝的瓷器水平並不高,普通人家都是用陶瓷,白瓷都是富貴人家才用,而在白瓷上作畫,像官窯基本上是彩繪,普通的瓷窯,工藝水平高的,也只會做三色繪,用的也多爲藍紅青。
而畫功麼,劉玲只能說,談不上精緻,只是給白瓷添些色彩,顯的美觀一些,大氣二字,那是擔當不起的。
如果加上她的畫功,再找個懂燒瓷的好師傅,那麼這筆生意,比起最賺錢的茶鹽二商,還要賺錢,並且走的還是高端的線路。
一邊熬着粥,一邊仔細的推敲和尋思,一直到,她帶着袁海寧,拎着食盒,到了城衛所,才停止去思索做瓷的事情。
新城縣沒有校場,只有一個城衛所,這裡沒有衙門大,看大門的樣子,撐死了就是個四進四出的院子,但守衛卻很森嚴,比起胡小飛的衙門,這兒看起來,更像兵家重地。
守門的人一看來的是袁海寧,全都笑着放了行,又聽到袁海寧喊夫人,便紛紛交頭接耳道:“她就是葉大人的未過門的夫人啊,長的真雅緻,頭上綰的好像是毛筆吧,一看就是個知書達理的女子。”
“呸,你還不知道吧,我聽說呀,葉夫人的才情,那是技壓咱們新城縣蘭亭軒的,所有大家閨秀,能不知書達理嗎?”
“嘿嘿,你說,到時葉大人成親,咱們送些什麼禮好?”
“這個……到時看吧,咱們做兵丁的,能幾個俸祿。”
劉玲微笑的聽着這些人小聲的議論,跟着得意洋洋的袁海寧進了正院,遠遠的就感受到那敞開門的公事房,有着他獨特的氣場和圓。
“葉大人,這次新招來的十名城衛,都是武行出生,論功夫還是不錯的,至於這家世人品,我還沒來得急打聽。”顧源東心有慼慼的在想,歷來招城衛,也沒聽說要查清家世人品的呀,新來的葉大人,行事,真是叫人摸不着後腦。
“一天時間,若摸不清,自去領杖二十。”葉霄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人,處理公事的時候,到是沒有惜字如金了,不過說話還是言簡意賅就是了,而且還是那麼霸道專權強橫,不帶任何解釋。
顧源東臉都苦了,一天時間那夠啊,心裡喊着諸天神佛啊,趕緊飛一般的跑了出來,生怕再浪費了一分一秒,然後屁股就得開花。
他一出來,便看到了劉玲和袁海寧,微微一怔,抱了抱拳便恭敬的喊了聲:“葉夫人!”
屋裡的葉霄從案桌前擡起頭,深邃的眸色,瞬間流出一絲暖意,她來了?
劉玲笑着福了福:“顧大人先忙吧,不用多禮。”
“噯!那我先告辭。”顧源東苦着臉,飛快的跑了,一天時間啊,他的小心肝啊,趕緊查去吧。
袁海寧回頭掃了眼了劉玲,清了清嗓子,便在外面道:“公子,夫人來了,還給您做了午飯。”
原來,她是來送飯的,葉霄嘴角噙了絲淡笑,轉眼便抿成一線,恢復成往日的面無表情。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