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麥對吳寬多留心了幾眼,便發現懼怕之下的吳寬,實際上在偷偷打量所有在場的人,包括自己和二柱。
想到小黑就是吳寬指使的,夏小麥便覺得吳寬這人越發的深藏不漏。
“也就是,在‘膳禾館’裡,楊恕吃過的藥膳,你們兩個也都吃過,是嗎?”
文子川詢問道。
“是的。”
鄭少嵐臉色有些發白,但還是點頭回答。
畢竟是個孩子,估計也是後怕自己吃過的東西是否也存在問題。
“那你知道楊恕那晚打包的是什麼藥膳嗎?”
文子川繼續問道。
“回大人,是‘天麻烏雞湯’。那天我們在飯桌上也點了這一道藥膳的,後來楊恕說他覺得這湯不錯,便重新點了一份‘天麻烏雞湯’打包回家喝。”
鄭少嵐詳細的回答。
“你們回去的途中,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文子川皺了皺眉,繼續問道。
“沒有,當時也挺晚了,我們是走的一條偏僻的巷子,這樣能省不少時間。”
鄭少嵐回憶着說道。
“本府問你,你是否親眼看見楊恕在到家之後喝下那些湯?”
文子川側身,單手敲着木桌問道。
鄭少嵐表情有些遲疑,但隨後還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夏小麥將鄭少嵐的反應收進眼底,也許鄭少嵐當時是察覺到了什麼異常的地方了?
至少夏小麥認爲,吳寬有問題是真,而鄭少嵐多半是吳寬拉出來打迷陣的幌子。
不然吳寬單獨和楊恕去膳禾館,豈不是嫌疑太重?
“你能確定,楊恕那晚在家喝的就是你們從‘膳禾館’打包回來的那一份湯嗎?”
文子川厲聲問道。
“是,是的,吳寬當時也在場!”
鄭少嵐話裡扯出了吳寬。
他明白,剛剛文大人問的問題就是這件命案的關鍵點,所以面對文大人的呵斥,鄭少嵐難免緊張。
“吳寬!”
文子川一拍驚堂木,瞪向吳寬。
“是,是,學生在!”
吳寬似乎是被嚇到了。
“鄭少嵐剛剛說的每一個字,你都認同嗎?”
文子川見他這個樣子,有些不屑,言語裡帶了些蔑視。
想來也對,畢竟鄭少嵐背後是大家族,文子川也不敢得罪。
“認同!”
吳寬趕緊點頭應是。
“你親眼看見楊恕喝下去的?”
文子川盯着吳寬問道。
“是的,我、鄭少嵐還有楊氏都是親眼看見的,後來我倆就各自回家了。第二天才知道楊恕他……”
吳寬驚懼的說道後來,聲音有些哽咽。
鄭少嵐也有些難受,紅着眼眶低下了頭。
“我的孩子……”
楊氏小聲的啜泣起來,一時間場面有些沉悶悲傷。
“大人,我後來也根據他們的證詞,去沿途走訪過了,確認了他們回家的線路,以及楊恕確是提着一個瓷罐。”
方東適時的補充道。
“小麥……”
瑤兒覺得現狀有些不妙,慌張的拉了拉夏小麥。
夏小麥輕微的搖了搖頭,手上稍微用力捏了捏,示意瑤兒別急。
“劉……夏老闆,你可還有什麼話說?”
文子川冷冷的看向夏小麥和二柱。
“文大人,對於他們的證詞我沒有什麼想表達的。”
夏小麥微微一笑。
“大人,夏小麥無話可說,她認罪了!人證物證都在,就是她的藥膳害死我的兒子的!”
楊氏慌忙說道。
文大人有些意外的看向夏小麥,難道她真的這麼簡單就認罪了?
“楊氏,你口口聲聲說我害死了你兒子,請問你是親眼看見我在你兒子的藥膳里加入了烏頭嗎?”
夏小麥淡淡的問道。
“我沒有看見,但是事實證明,這藥膳就是你家的東西!”
楊氏惱怒的說道。
“哦~~~難道你想推責給你店裡的夥計?哼!還真是奸商啊,把責任推給後廚,你這個老闆就不用擔責任了嗎?”
楊氏陰陽怪氣的說道。
“大人,‘膳禾館’裡,他們是怎麼製作藥膳的,誰又能知道呢?沒準夏小麥就是用別的便宜藥材濫竽充數,這才害死了我的兒子!”
楊氏對着文大人哭訴道。
“夏老闆,你這樣的言辭,卻有逃避罪責的嫌疑,這些證人證詞,你如果認爲有問題,也可以自己拿出證據證人。”
文子川嚴肅的說道。
“文大人,能允許我現場問他們幾個問題嗎?”
夏小麥這纔開口。
“本府允許。”
文大人微微遲疑,將激動要說話的楊氏瞪了回去。
“鄭少爺,請問那天你們在‘膳禾館’的時候,楊恕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比方說情緒方面。”
夏小麥轉頭看着鄭少嵐。
鄭少嵐一愣,沒想到夏小麥會這樣稱呼自己。他回了回神,順着夏小麥的問題回憶當天的情形。
夏小麥見他同之前回答的時候一樣,出現了遲疑,便更加肯定,鄭少嵐那天確實是有發現什麼問題的。
“吳寬,你也是看全程看在眼裡,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太對的地方呢?”
夏小麥不等鄭少嵐思索完,便立刻詢問吳寬。
“我,我……我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的……”
吳寬本來很緊張的看着鄭少嵐,突然被夏小麥問有些驚詫。
“在‘膳禾館’我們吃的很開心,還一起討論學識,弄到很晚……楊恕臨走時突然起意要打包東西帶回家,我還很意外。”
吳寬慢慢穩住心神,刻意說起了楊恕的“臨時起意”。
“後來我倆送他回家,楊大嬸跟我倆閒談了幾句,楊恕便在那個時候,把湯給喝了。”
吳寬說道這裡,表現的很悲痛。
順着吳寬的話,鄭少嵐又陷入了深思的模樣,就連楊氏也沉默的開始回憶。
“我們三個都看見了,楊大嬸,少嵐,你們說是不是?”
吳寬見那兩人還回憶,生怕他倆真的回憶起什麼破壞自己的證詞,趕緊拉着他們問道。
“是,當時就是這樣的!夏小麥你少在這裡故弄玄虛,問這問那,你就是想逃避責任!”
楊氏被吳寬一提醒,瞬間回了神,趕緊又把矛頭指向夏小麥。
夏小麥深深的看着吳寬,臉上卻不留聲色。
“楊大嬸說的對,你究竟想問什麼?把我和鄭少嵐問來問去,難道是想把責任推到我們兩個身上?!”
吳寬慌張的反問道,心虛的人心裡總是有鬼的,面對別人的注視很難保持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