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年也知道妻子的心思,心裡也覺得十分熨帖。
不管大竇氏怎麼樣,那始終是他的親孃,如果秦氏真的不依不饒起來,那最爲難的就是程時年。
孩子和妻子,都這麼替他考慮,程時年感動得不行。
他是攢了多大的人品才娶到這麼好的媳婦!
程時年看着秦氏的目光愈發熱切了,程元卿相信要不是因爲他們這三個孩子還在場,包子爹爹指定能抱着秦氏啃兩口!
妻子這麼給力,程時年決定自己也要給力些!
作爲一家之主,他絕對不能讓媳婦和孩子們失望!
他可沒忘秦氏受傷暈倒之後孩子們說的話,他們要和秦氏回孃家呢!
程時年都不敢想,秦氏要是領着三個孩子真走了,那他住這麼個空房子還有什麼意思。
於是他趕緊表決心,表態度,讓秦氏和孩子們看清他還是他們堅定的依靠!
“你們祖母這回的事做的不對,爹爹也說她了,但你們奶這人脾氣要強,有時候吧,也挺古浪的,這回爹爹也不知道能不能說動她。”程時年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覺得爹爹說得很對,而且爹爹說的還真的挺對的,祖母的性格確實不太討喜!”程元卿笑眯眯的說道。
這番話要是在平時,程元卿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的,此時卻是正好藉機說了出來。
果然,秦氏和程時年也都沒有責怪她。而是跟着紛紛嘆氣。
程時年又拍了拍秦氏的手背說:“這些年委屈你了,你放心,這回的事以後都不會再有了,我也和老屋那幫人說了,以後有事沒事的,少往這來,再怎麼說,以後也是兩家人了。”
就這麼一句話,秦氏感覺這些年受的委屈都不算啥了,任她怎麼忍着淚水也沒忍住。
淚水嘩嘩的往下掉。
看着眼前這一幕,程元卿姐妹還有小柳枝也都覺得心酸。
程時年卻一看秦氏掉開淚珠子的樣子急了。
“你別想不開啊媳婦,不哭不哭,現在咱們日子過得好,過去的事我也知道了都是我顧忌你們的少了,你放心,以後我會多對你和孩子好,多關心你們的!”
這麼肉麻的話當着他們幾個孩子的面說真的好嗎!程元卿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秦氏卻是覺得心裡舒坦多了。
“嗯,我知道,你是一個重情義的好丈夫!”秦氏抹了抹眼淚說道。
程時年聽媳婦這麼說才把心放到了肚子裡,畢竟他現在是真的很怕秦氏丟下自己了。
包子爹爹和包子阿孃看起來因爲這件事感情都更進了一步,而且現在全家也基本上統一了對老屋的想法,就這幾點來說,程元卿還是覺得是意外之喜。
果然不作死就不會死。
如果大竇氏和大房的人都老老實實的,那程元卿真的很難有方法讓包子爹爹看清老屋那些人心裡真正的計較。
當然,如果他們能老老實實的,那也就不是他們了。
藉着這個機會,程元卿決定把上回調查程時匯要銀子的事情告訴家裡人。
“爹爹阿孃,你們知道奶這回來咱家拿銀子,真正的是爲啥不?”程元卿問道。
“不知道啊。”程時年和秦氏同時搖了搖頭。
程時年和秦氏都不傻,當然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大竇氏平時都不會輕易出門子,這回咋就突然上他們家來了,還一來就氣勢洶洶的,最後還進去翻箱倒櫃的找銀子呢。
程元月在一旁聽着想了想道:“奶雖然來拿了銀子,可咱奶和咱爺不缺銀子,也沒地方用。”
秦氏聽着也是覺得有理,於是繼續道:
“那就奇怪了,你們奶和爺都不是沒錢用,幹嘛非要來咱們家拿呢。”
“那肯定是想着從咱們家要點銀子唄。”小柳枝一邊吃着手裡的桂花糕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那這個事就蹊蹺了。”
程元卿看着一屋不明就裡的家人,瞬間感覺到自己責任重大。
程時年這一房的人,幾乎個個都是心思善良簡單,從來不要指望他們去算計別人,別人算計他們也通常察覺不出來。
她得好好帶帶他們啊……
“上回大伯問咱們借銀子我就留了心,都在一個村住着,大伯一家怎麼就突然有了這麼大的花銷,我怕大伯不知道咋地別是讓人給坑了,就拖咱村的幫打聽給打聽了打聽。”
小柳枝聽着他元卿姐和說繞口令似的,就一頭霧水,“什麼是幫打聽給打聽?”
“噗嗤。”一家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秦氏慈愛的把小柳枝從程時年懷裡給抱了出來,摟在自己懷裡耐心解釋。
“咱村有個外號叫幫打聽的小郎君,你姐的意思是讓他給打聽了打聽。”
小柳枝似懂非懂的點着頭,一家人看着都覺得好玩。
程元卿則清了清嗓子說道:“大伯問咱一下要十兩銀子,說是給爺奶買吃的用的,我是不信,冬衣咱們纔給送過去,柴火也添了,平時我爺奶的吃食上,哪用得着這麼多?”
“可不是,他大伯還當你和你爹一樣,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呢。”秦氏聽着閨女的話一邊贊同的點頭,一邊打趣程時年。
這方面,程時年確實無話可說。
過去程時年就一心在城裡當好賬房就行了,車掌櫃夫妻待人都不錯,又和程時年投緣,他的日子在城裡過得那可以說是很省心了。
反觀秦氏和程元卿姐妹則不然,她們經常要一分銀子掰成兩半花,還得提防着大竇氏的搜刮。
這也是程時年最爲愧疚的。
好在秦氏和閨女們並不是斤斤計較的人,秦氏也不過是開了個玩笑就打住了,一家人又聽程元卿說程時匯爲什麼要向他們要銀子的事。
“後來我回家之後就找了人打聽,大伯要那麼多銀子原來是外頭欠了賭債,整整十兩銀子,估計也不敢和我爺說,才把主意打到咱們頭上來。”
“他怎麼敢!”程時年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心裡又驚又怒。
敗老竇家所賜,程家的每個人都知道賭錢敗家,他們也都算是眼看着母親大竇氏的孃家是怎麼在一個好賭成性又好吃懶做的當家男人手裡把日子越過越差的。
程老爺子也不止一次的和程時匯程時年說過,以後沾什麼也不能沾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