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李嬸兒你可真大方”立刻有人稱讚起來。
“我原本也以爲自己大方,可是看到陸家媳婦帶回來的這些,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寒磣啊好在除了兩隻下蛋雞,我還給了閨女兩匹紫玉繡莊的綢緞、兩盒回味齋的糕點。”
叫李嬸兒的婦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兩眼放光地在這堆貨裡繼續搜尋,想要在這一車回禮中找到布匹、糕點什麼的。
大家有些看不慣李嬸兒這種看似謙虛實則得瑟的行爲,便紛紛不接她的話茬兒。
“哎,你們快看,他們竟然帶了這麼多糉子回來,這得吃好多天啊。這罐裡又是什麼都封着看不見啊”又有人發現了新東西,好奇地叫了起來。
方彩雲看着那些婦人旁若無人地品談起自己的回禮,也不生氣,反正她的回禮多着,並不丟份兒。
“玉伯孃,這幾位是我孃家兄弟,這是大哥、二哥、三哥、四弟”方彩雲一邊介紹着一邊指着她的兄弟們。又解釋道,“不過這位不是我妹子,是我三嫂。”
“哇好年輕的三嫂”旁邊立刻有個婦人驚訝地叫了起來。衆人也齊刷刷地看向了方小福。
三哥也好年輕的吧,怎麼說得好像他們成了老牛嫩草似的
方小福心裡吐槽,表面上卻十分淡定地朝衆人行了個禮,柔順和氣地道:“衆位大娘、嬸嬸、嫂子有禮”
那些婦人被她這溫溫柔柔又大方識禮的行爲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連忙也回了半禮。
其他兄弟更是在方彩雲介紹的時候行了書生禮。最小的子旭都不例外,他雖未上學,但他也識字兒了,是個小書生了。
且說他們風風光光地回了家,卻爲何將馬車都停在了門外,也不進家裡去
只因陸家的大門落鎖,沒人有鑰匙,自然進不去了。
陸雲逸踩着小陽的肩膀爬上院牆看了看,家裡確實沒人的樣子,去前面私塾的小六也回來說,私塾關着,還沒開課呢。
陸雲軒氣得俊臉如墨,都能溢出墨汁來了。
“啊,我想起來了,我早上有見到秦嬸子帶着兩個婢女出門,我婆婆還問了一句,好像說是去縣城孃家了,要住幾日再回來呢。”
一個長得小巧玲瓏的年輕嫂子突然一拍額頭,將突然想起來的消息說了一遍。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立刻有人揭陸秦氏的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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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秦氏確實太離譜了,當個惡婆婆也算了,連自己的親兒子還這般對待,太說不過去了”有人氣憤地替陸家兄弟抱不平。
方彩雲有些無措地看向夫君。
她以爲回家肯定要被婆婆冷言諷刺一頓,再差也就是罵上一陣。她打定主意不理,只要在自己的小廳裡招待自己家裡人就成了。
因此她也沒太放在心上。卻沒想到,等待她的竟然是這樣的情況。她無法說婆婆的不是,又擔心夫君發怒,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方家兄弟都站在一邊看着,並不參與這些事情。
“二弟,去街尾六叔家借把斧頭來,把鎖劈開。”陸雲軒沉着臉吩咐。
陸雲逸立刻飛跑而去。若不將鎖劈開,難道還趕着馬車又回方家去不成
“夫君,你不要生氣。婆婆或許是有事急着回去,也怪我們在孃家住了一晚,她要鎖門也是無奈之舉。”方彩雲擔憂地勸着。
“你別擔心,這事兒我有數。”陸雲軒垂眸心疼地撫了撫方彩雲的臉頰,臉色緩了下來,不再那麼難看。
方彩雲見狀鬆了一口氣,但旁邊嗡嗡的議論聲還是讓她難受。
雖然這些聲音都是議論陸秦氏不是的,但陸秦氏再惡劣也是她婆婆,是陸家兄弟的孃親,孃親被人議論,當兒子的也不會好受。
“彩雲,你累不累要不要去馬車裡坐着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切塊蛋糕來吃”方小福見了彩雲小夫妻的互動,這才走了過來。
本來她對陸家人竟敢這般明着欺負彩雲妹子而生氣。但眼下看來,確實只有那婆婆渣,陸家兄弟到是不錯的人。
“我不累,一路上都坐着,這會兒站站還好些,我還想走兩步呢。”方彩雲連忙笑了笑,有些歉意地道,“到是怠慢你們了。”
“別說見外的話。”方小福擺了擺手,又道,“我們就是借送你之便出來玩耍的,又不是正經來做客的,隨意就好。”
方彩雲點了點頭,心想幸虧爹孃沒來,不然看着這情況肯定會生氣。
不一會兒,陸雲逸便兩手空空地快步走回來了,大家正疑惑間,就注意到他後面有一個高大的漢子拎着一把小巧的斧子,悠哉地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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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侄媳婦孃家貴客到了,到是我們陸家失禮了。”拎斧大漢還未走到面前,聲音先傳了過來,笑呵呵地有些豪氣。
“老六,還不快點兒幫雲軒家把鎖劈了,雲軒媳婦可有着身子呢,這都站半天了。”玉嫂子便笑着開了口。
說真的,只要沒有那陸秦氏在這裡搞怪,這鄰里之間不是沾親就是帶故,大家相處還是都很好的。
“好咧,少年們且讓一讓,看叔一斧”大漢陸行廣爽朗地應了一聲,示意方家小兄弟們站開一些,他手臂輕揮,架勢並不威猛,但聽得“叮”的一聲,那一字鎖便掉了下來。
方小福在旁看了不禁暗想,這古代開鎖人可方便得很哪,都不用撬的,直接劈一斧子就成,而且都沒多餘的聲響,這要開誰家的門可真容易啊。
還好,這時代人都純樸正直,闖空門的本就不多,何況是一處住着的良民呢。就算人家有這破鎖的能力,也不可能做這種壞事的。
“好啦。”陸行廣收起了斧子向後退了一步,朝陸雲軒呵呵笑道。
“多謝六叔,到屋裡坐,喝杯茶吧。”陸雲軒連忙道謝,邀請陸行廣進屋。鎖被劈開,陸雲逸立刻推門而入,吆喝着方家兄弟走進了院子。
“不了,我鋪子裡還在打鐵呢,先回去了。”陸行廣擺擺手,便瀟灑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