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水卻也不惱,她其實心裡也知道裴家惱火,這婚事是他們蔣家負心在先,裴家就算給些臉色她看,她也理所應當的受着,便垂着手站在一邊。
“夫人,小姐回來了。”一個小丫鬟到園子裡來通報。
裴夫人笑了起來:“快些將小姐帶進來吧,正好這幾位夫人也想看看她呢。”
蔣煥因爲裴靈清拒絕了婚事,而義無反顧的選擇去邊關的事情,可算是傳遍了整個京城的大街小巷,這些貴婦們自然也有了興趣,想要來看看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精彩絕豔的女子,能夠讓蔣家小公子癡心成這般模樣。
她們來,自然也是帶着給自家孩子相看的心思的。
原本在京城一衆名門千金中默默無聞的裴靈清,因爲此事,算是在京城一躍成名了呢。
裴靈清端莊的走進來,衝着一衆貴婦們行了個禮,溫和的笑着:“見過各位夫人。”
“哎喲,瞧着真是個水靈的孩子,模樣就乖巧的很。”
“正是呢,年紀雖小,這形態舉止可真是半點也不遜色,這等姿色,也難怪能夠讓蔣少爺癡心至此。”
這話一出,便立馬有貴婦意識到不對,連忙輕咳一聲打斷做提醒。
那人這才反應過來,捂着嘴笑了:“是我不好,說這些做什麼?”
裴靈清卻十分釋然的笑了:“沒什麼的,蔣少爺和我都是朋友,他此去戰場,我也很擔心,雖然親事不成,可裴蔣兩家的情誼還是在的。”
站在一邊被忽略的碧水心裡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兒了,若是讓她代表蔣家受些臉色倒是也沒什麼,可爲什麼聽着裴家的這話,就像是要踩着她家少爺給自己揚名立萬似的呢?
“這孩子可真是心地好啊。”貴婦們輕嘆着道:“日後誰有這個福氣娶了你家千金,也算是天大的好事兒了。”
裴夫人笑的十分欣慰,按着女兒如今這個名聲,要想找個比蔣家更好的都不是難事了。
樂兒縮在屋頂上,聽到這些話都忍不住啐了一口:“呸!不要臉!”
元瑾生勾脣笑了笑:“看來是個強勁的對手,你確定你這次整的到她?”
樂兒揚了揚頭:“爲什麼整不到?!等着吧!”
正說着,便突然見一個小廝匆匆跑了進來,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
裴夫人狠狠的蹙了蹙眉:“什麼事情這麼大驚小怪的?客人們還在呢!還不快閉嘴!”
那小廝這才訕訕的行了個禮,有些着急的附在裴夫人的耳邊低聲道:“夫人,有人闖進來了,非說要見小姐。”
“什麼人?”裴夫人氣道。
“一個男人!”
這話一出,園子裡的一衆貴婦們的臉色都跟着一變,看着裴靈清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了。
雖說那小廝壓低了聲音說,可誰也耐不住心裡的好奇,自然都是豎着耳朵聽的,可沒想到,一聽便聽到說是個男人要見裴小姐。
這算什麼事兒?
一個未出閣的千金,竟然還能有男人找上門來,蔣少爺如今都已經隨軍去邊關了,自然不可能是他,那還能是什麼男人?
裴靈清的臉色都白了,瞪圓了眼睛道:“你胡說什麼?什麼男人?我什麼時候認識什麼男人了?”
裴夫人也是厲喝一聲:“還不快掌嘴!真是瞎說八道!”
小廝連忙自己往自己臉上扇了兩巴掌:“小的知錯了,小的胡說的。”
正說着呢,便見另一個小廝又匆匆跑進來,神色更加慌張:“夫人,夫人不好了,一個男人非得闖進來,說是要見小姐,手裡拿着把刀,說見不到小姐就自殺死在我們府門口,現在府門口圍了好多的人,誰都攔不住啊!”
裴夫人的臉徹底黑了:“還不趕緊的將他給趕了!”
一衆原本還想着給自家孩子說說親事的貴婦們,此時聽着這些話,想法似乎瞬間煙消雲散了,這等作風的女子,竟然能跟一個男人糾纏不清到這種地步。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
裴靈清的臉色也慌張的不得了,這難道就是小郡主說的,報復嗎?
一直站在一邊的碧水,也是個心思精明的主兒,此時聽着這些話,便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麼男人非要見裴小姐?裴小姐的臉色也不怎麼好,難不成,是真的有貓膩?
想想蔣家一直對裴家有愧,也任由裴家踩着自己擡高自己女兒,可若是事情真的有什麼曲折,蔣家豈不是成了冤大頭?
想到這裡,碧水便站不住了,直接開口道:“既然是非要見裴小姐的男人,依奴婢看,還是先請進來問問吧,畢竟被男人找上門來,對於裴小姐來說也不是什麼好的名聲,若是誤會,進來解釋清楚也好啊。”
“放肆!一個賤婢,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裴夫人氣急敗壞的道。
碧水脣角勾起一抹嘲諷來:“奴婢的確是賤婢,可卻是蔣家的賤婢,若是要教訓,也輪不到裴夫人,倒是裴夫人這麼抗拒,這麼大的反應,不會是心虛吧?”
一衆貴婦們臉色也變了變,裴夫人這反應,也的確是讓人覺得古怪了些。
裴夫人有些着急的看向了裴靈清,她心裡當然心虛,女兒當初在蔣家使出的那個手段,她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這次找上門來的男人,多半就是當時那個男人!若是如此,事情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裴靈清咬着脣,心裡明顯也是艱難的盤算着,良久,才咬了咬牙,揚起頭道:“我問心無愧,自然不怕什麼,還請母親不要瞻前顧後,讓他進來!不然若是這麼糊里糊塗的毀了女兒的清譽,女兒也受不得這樣的委屈。”
左右他沒證據,咬死不認就是了!
裴夫人這才沉靜了下來,沉聲道:“去,將那個人帶進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
“是。”
沒一會兒的功夫,那男人便被帶了進來。
見到那個男人的一瞬間,裴靈清的臉色都跟着白了幾分,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