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是白青笠的聲音,顧小北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迅速轉頭,看到白青笠站在,院門底下看着他們,面色有些陰沉。
看着白青笠的面色,顧小北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焦急地問道:“抓到了嗎?”
“抓到了。”白青笠點了點頭。
“那就好了,嚇得我個半死!”穆彩霞拍了拍胸口,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顧三林心裡緊繃這的那根弦也鬆了下來,笑着道:“那就不用去叫大嫂的哥哥他們來幫忙了?”
“不,不僅要叫她們,而且叫全村的村民到這裡來集合,”白青笠嚴肅地道,“因爲賊人是村裡的人!”
“啊?”幾人都吃了一驚。
顧小北蹙眉,想不到竟然是村裡的人,這得要謹慎處理了,村裡的村民幾乎都有些沾親帶故的,還有很多是很親近的親戚,若是要是處理不當,這賊人的親戚在村裡造謠,引起動亂,引發村民的不滿就不好了。
“三哥,你趕緊去通知村長,讓他敲起村裡的大鐘,召集村民的人到祠堂去,然後再帶他們來這裡。”顧小北想通了這事,立刻對顧三林道,村裡的大鐘是設在村長家的,平日裡是很少用的,只有出了像發洪災、有山匪突擊等大事,纔會啓用,到時候,村裡的男女老少聽到了鐘聲都得到村裡的祠堂集合,否則會被村民們責罰,重者還會被驅逐出村去。
“好,”顧三林腦袋瓜也是蠻靈活的,很快也想到了這層,接過顧小北遞過來的燈籠,轉身就準備朝村長家跑去。
“慢!”白青笠又急喝一聲。
顧三林急忙停了下來,轉身疑惑地看向白青笠,問道:“怎麼了?”
白青笠擡眼看向黑壓壓的村裡,眼裡流光轉過,然後視線才移向顧三林,謹慎地道:“爲防有變,村民們沒有聚集齊全之前不能把消息透露出去,所以你找到村長的時候,不能告訴他這事,得先讓他召集了人再說。”
“那樣不行,讓敲村裡的大鐘是件很大的事,若是三哥不說出原因,村長是不會同意敲大鐘召集全體村民的,”顧小北顰眉搖了搖頭。
“是啊,村裡的大鐘是不能隨便敲的,我從小在村裡長大,住在村裡十幾年了也才見過一次敲大鐘的情況,那時候還是村裡有人鬥毆,出了人命,才敲鐘召集大家的,那時候我還小,才幾歲,但是也是因爲唯一一次見到村裡的大鐘敲起,所以過了這麼久我還得的,”穆彩霞眉心有些擔憂地道。
“那我親自和你走一趟吧,村長還是給我幾分面子的,即使不先說出事情,我也會有辦法讓他敲大鐘的,”白青笠邁步走向顧三林。
“那是最好不過了,”顧三林高興地點了點頭,雖然白青笠只是一屆書生,但是這一年多以來,顧三林和衆人都已經領教了白青笠高超的智慧,所以完全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白青笠看向顧小北和穆彩霞:“他們還在裡面看押賊人,你們趕緊進去,我們很快就回來。”
“我知道了,”顧小北點了點頭,抱着小寶和穆彩霞一起攙扶進了院門。
白青笠和顧三林則前往村長家去了。
顧小北和穆彩霞進了院子,正看到顧大田他們拿了幾個繩子把兩個賊人捆成一團,院子裡糟亂成一團,一些金銀首飾和其他貴重的物品散了一地,顧小北認得出那些東西,有些是她的,有些是穆彩霞的,有些是哥哥們的。
剛纔賊人躲了起來,顧大田他們爲了找出藏在暗處的賊人,不僅點了院子裡的燈籠,就連房間也點上了燈,所以房間都看得一清二楚,裡面都是東倒西歪的,顯然是被小偷翻亂的。
“大哥,”爲了防止賊人狗急跳牆傷到人,顧小北抱着小寶和穆彩霞停在了遠處。
顧大田綁完了那兩個賊人,然後踢了他們一腳,才擡頭看向顧小北和穆彩霞,見她們雖然撐着傘但是還是淋溼了,他急忙囑咐道:“你們別靠近,趕緊進屋去躲雨。”
顧小北急忙和穆彩霞走向堂屋,經過那兩個賊人旁邊的時候,穆彩霞突然停下了腳步瞪着地上的人吃驚地道:“是王大和譚六!”
顧小北看了幾眼,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叫不上名號,只知道是村裡的村民而已。
穆彩霞立刻氣憤地指着地上的兩人大罵起來:“王大叔,譚六哥,平日裡你們都是老老實實的,怎麼竟然做這傷天害理的事?”
顧小北冷冷一笑,那些平日裡看起來很老實的人,有些並不是真的老實,只不過披着老實的外衣罷了,這等人要做起壞事來那才叫真正的壞呢。
“什麼傷天害理?我們不過是向話本里說的那樣,劫富濟貧罷了,你們家這麼有錢,都不懂得給大傢伙發一些,自己享樂,這麼自私,你們有什麼好意思罵我們?我們沒有錯,放開我們!”譚六大罵出聲。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進了別人家去偷東西被當場抓住了,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人,實在太好笑了,不過,你說沒錯就沒錯嗎?你把國家王法置於何處?”顧小北嗤笑一聲道。
“我們把東西都還給你們還不行嗎?你們趕快放了我們,否則我的幾個兄弟來了你們就慘了!”譚六威逼利誘地道。
“譚六,你還不住嘴?你做錯了事還不認錯,還敢威脅人?”牛石氣得拿起地上的扁擔抽了譚六一下。
譚六立刻嚎叫起來:“啊!牛石,你敢打我,你最好準備棺材好了,你就只有兩個兄弟,兒子也只有兩個,你竟然敢打我,你難道不知道我譚六有五個兄弟嗎?你找死是不是?”
“是啊,我牛家兄弟雖然沒有你們多,但是我牛家在村裡的地位可是比你們家高的,我父親德高望重,村裡都會給他一份顏面,況且我叔伯兄弟也不少,而且比你們還團結,誰怕誰啊?”牛石冷哼一聲道。
“那你快放開我,我們來比劃比劃,我就不信你這頭牛能比得過我!”譚六吐出濺進嘴裡的一口泥水,半撐起身,橫着脖子怒吼道。
“爹,不要理他,他犯了事,即便村民們饒得了他,王法也饒不了,何必與他們計較呢?”牛立冬氣得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揍譚六一頓的,但是知道不可以,父親年齡比譚六大輩分也比譚六大,父親打譚六可以算是長輩教訓譚六,但是若是他親自動手揍譚六,那以後兩家可就真的結仇了,所以他忍着怒氣,安慰父親。
“對啊,牛大叔,你進去躲一躲雨,我們幾個看着他們兩個就可以了,等下白夫子他們把村民請來了,再來解決他們,”顧大田拉着幾乎暴走的牛石進堂屋躲雨。
見到顧小北和穆彩霞還在堂屋看外面的熱鬧,急忙呼喝道:“你們都淋雨了,怎麼還不回房間去換衣服,等下生病了就慘了,小北,就算你不怕身病也得給小寶換身衣服啊,他那麼小可受不了。”
“啊嗤!”好像相應顧大田的,話一般,他的話音剛落,小寶就打了二哥噴嚏,咧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顧小北急忙邊抱着他回房間換衣服,邊哄着他道:“小寶,不哭了,都是姐姐的錯,姐姐應該早點給你換衣服的。”
“你也趕緊回去換衣服,衣服都淋溼了,等下全村民都來,你這衣冠不整的像什麼樣子?況且你還懷着身子呢,若是生病了,可就嚴重了,”顧大田蹙眉對穆彩霞道。
“知道了,我這就回去,”穆彩霞應了一聲也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顧小北抱着小寶回房間,見自己原本整整齊齊的房間被弄得一團遭,就連牀上的被子也被揭翻在地了,她心裡升起一些怒氣,但還是忍了下去,也不收拾了,這屋子等下還得做證據給村民們看呢,自然不能收拾了。
顧小北關上了門,給小寶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把他放到牀上,然後自也找了身乾淨的衣服換上了,再梳洗一下,才抱着小寶又回了堂屋。
她過去的時候,已經有好多村民來了,手裡撐着油紙傘或者帶着斗笠的,三三兩兩地站在顧家院子裡,對地上的人指指點點的,有些還問顧大田出了什麼事。顧大田什麼都不說,只讓他們稍安勿躁,再等等,他只拉着村長到角落裡把事情說清楚了。
人都快到得差不多的時候,譚家的幾個兄弟進了院子,見到被綁在地上的是自己的弟弟和妹夫,立刻怒火萬丈,衝上去叫想揍顧大田和顧二野:“顧大田,你他孃的,竟然敢把我弟弟和妹夫綁起來了,你找揍嗎?”
有的跑地上去想解開譚六和王大身上的繩子,卻被牛石父子阻止了,立刻憤怒地瞪向牛石父子:“你們牛家的敢蘭我們兄弟?”
“住手!”村長忍無可忍地怒喝一聲。
村長在村裡很有威嚴,平日裡大家都是對他恭恭敬敬的,他突然暴喝一聲,大家都嚇了一跳,心裡有些畏懼,不敢亂動手動腳。
譚家兄弟和親戚們都不敢隨意妄動了,但是譚氏卻完全不顧,撲上去大聲痛哭道:“我可憐的他爹啊,我的六哥啊,你們怎麼被顧家幾個小子欺負了?我都說你們今晚怎麼那麼晚都不回家呢,原來是被他們給綁了起來!顧大田,你憑什麼要綁我的男人和哥哥?你這是要稱霸全村,肆意妄爲嗎?不要有錢了就了不起!”
顧大田本來就嘴比較笨,比譚氏噼裡啪啦的一通話搶白氣得青筋直冒,他越氣越沒法好好說話,腦裡一大堆話,就是罵不出來。
“臭娘們!不要亂潑髒水,否則我一棍子打死你!”顧二野氣得緊緊地捏着手裡的扁擔。
“你來啊,來打死我啊!”譚氏立刻梗着脖子怒吼,“好讓大家看看你們怎麼在村裡橫行霸道!”
顧小北走向前兩步,冷冷地道:“有錢是沒什麼了不起,而且還可能遭來你們的惦記,你不是說我們憑什麼要抓你們嗎?那我就告訴你,你聽清楚了,因爲我們有錢,所以就被你男人和哥哥惦記上了,哦,不,也許可能是被你惦記上了,所以你叫他們兩個趁着今晚我們到白家給白夫子慶生的時候,進來偷東西,不幸被我們回來遇見,當場抓獲了。你說,這樣子的情況下,我們還不能把他們綁起來等鄉親們都到齊了,然後揭穿你們的真面目嗎?”
“你胡說!我們沒有,是你們栽贓陷害他們!”譚氏立刻梗着脖子道。
“是栽贓陷害,還是你們真的偷了顧家二房的東西,不是你說了算!”白青笠冰冷的聲音從院門口響起。
衆人急忙轉身看去,正見到白青笠帶領着王家幾家人走了進來。
“你個不孝子!竟然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看我不打死你!”王老頭是個自詡德高望重的人,他和王家人跟着白青笠走到院門,就聽到顧小北那番話,立刻氣得怒火中燒,撿起地上的棍子就朝王大叔身上招呼。
“爹!你先別打他,事情不是他做的!”譚氏急忙攔住王老頭。
譚氏的幾兄弟和王家的親近親戚也急忙上前攔住。
王老頭氣喘吁吁地怒瞪了王大一眼,然後才理順衣服上前朝白青笠和村長各行了一個禮,嚴肅地道:“村長,白夫子,我大兒子雖然不孝,但並不是一個貪財的人,請村長和夫子弄清楚了事情,給我大兒子一個公道。”
“你兒子可能不是個貪財的人,但是你兒媳婦可是很貪財的,也許是你兒媳婦唆使他來做的呢,”顧小北冷冷地道,她可還是記得上次穆彩霞的大哥成親的時候,譚氏就曾經眼紅他們兄妹賺了錢,而對她刁難的,若是王大不是個貪婪的人,那麼就只可能是被他的婆娘譚氏教唆了。
“你胡說,我纔不是貪財的人!”譚氏立刻激動地撲上前就想抓顧小貝的臉,卻被最近的白青笠一把抓住了手,狠狠地甩向泥地上。
“妹妹!”譚氏幾兄弟立刻上前扶起譚氏,邊憤怒地瞪着顧小北:“顧小北,你別血口噴人了,你一定是記恨上次穆木喝喜酒的時候,我妹妹曾經刁難過你,所以你才故事把罪載在我妹妹身上!”
顧小北嘴角勾出一抹冰冷地笑意:“原來你們還記得這事,那就更好,我顧家與譚氏無怨無仇,譚氏卻突然在穆大哥的喜酒上對我刁難百出,只能說明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爲譚氏嫉妒我兄妹賺了錢,而且一直嫉妒到現在,所以就唆使自己的男人和弟弟來我們家偷錢財。各位鄉親們,上次的事,大傢伙有好些人都看到了,大家應該也從那時候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口角看得出譚氏嫉妒我們兄妹賺了錢吧?”
上次看到譚氏和顧小北吵架的都是一些婦人,婦人最是容易記得住這些芝麻小事,天天拿來八卦了,所以顧小北一提起這件事,好幾個婦人都點頭道:“確實有這麼回事!”
“從言語間還能看出,當時譚氏確實有些嫉妒顧家兄妹的意思。”
“就是啊,平日裡無緣無故的,突然刁難,那肯定事出有因了,當時就是顧家兄妹剛有錢的時候呢!”
……
衆婦人紛紛把當時的事幾乎再次演練了一遍,這下子明眼人都看得出譚氏確實嫉妒上了顧家兄妹了。
“譚氏可是嫉妒得狠了,之前還唆使着我到顧家兄妹去拿東西,若不是她唆使我,我也不會做那等丟人現眼的事了,彩霞她們姐妹也不會不理我了!”就連穆彩霞的二嬸也忍不住說了幾句話。
顧小北微微一愣,穆彩霞的二嬸肯出來說話,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
“就憑這些也不能說明什麼啊!即使嫉妒了又怎麼樣?人家只是嫉妒在心裡又犯不着誰,你們怎麼就能這麼猜測呢?”譚氏的大哥立刻怒氣洶洶地道。
“可是問題的關鍵是,我們現在當場抓住了譚六和王大,不管他們的動機如何,這都是犯法的事,證據確鑿,不容誰抵賴!”白青笠冷冷地道。
“證據確鑿在哪裡?”譚氏耍賴般地道。
“不就是在你們腳下嗎?”白青笠指了指地上的東西,然後又指了指各個亮堂的屋裡,“他們把這些東西偷了,還把每個房間都翻亂了,若是大家不信,可以走近了看看,這地上的東西可是值不少錢的,村裡想來沒有幾戶人家買得起,王大和譚六也是買不起的,另外大家也可以去各個房間看看,都一亂糟糟的了,完全一副遭賊了的樣子!”
“是啊,這肯定是遭賊了”村民們紛紛點頭。
村民們也不笨,經過顧小北和白青笠的分析,村民們都可以看得出,就是王大和譚六偷東西被當場抓住了,只是王大和譚六不肯承認罷了。
“這是很明顯的事了,若是沒有什麼事,我可就回家了,這都快天亮了,我可困着呢,明天還要下地呢!”一個村民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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