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君一口氣爬到懸崖頂上,向下望去找到在懸崖上孤芳自賞的鐵石斛,這才把麻繩綁在一旁的大松樹上,另一端牢牢的綁在自己的腰上。
從竹簍裡拿出兩把特製的尖嘴鋤頭,順着懸崖開始往下爬。
嘩啦啦的石頭子從上面的懸崖上滑落下來,墨一諾擡頭望去,只見一個小身影在懸崖上不停的移動,突然那人像是斷線風箏般向下墜落。
呃?
墨一諾不及細思,運功輕身向上攀爬,宛如行走在石壁的靈猴般敏捷。
沈承君只覺風呼呼從耳邊刮過,她的身子急速的往下墜,幾次試圖抓住生長在懸崖上的小樹都沒能抓住。她沒有尖叫,冷靜的尋找着一線生機。
不能死!
祖母說過,她的命很珍貴,不能有任何閃失。
一個全力往上跳,一個急速往下墜,眼看着就要靠近了,墨一諾四處掃看一眼,跳過去接住沈承君的那一刻,同時把她腰上的麻繩向上一拋纏住懸崖上的小松樹。
砰砰砰……
兩人的身子撞在一起,又因突然停住下墜的速度,被繩子帶着不由的往石壁上撞了幾下。饒是有心理準備,墨一諾仍被撞得痛徹入骨,背上火辣辣的痛着。
反而,被他保護在懷裡的沈承君沒有再受痛擊。
不過,她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裡去,這一路掉下來,她企圖抓住東西來穩住身子,也是被劃傷,撞傷,一身狼狽,渾身疼痛。
沈承君緊抱着他的腰身,像只無尾熊一樣攀附在他身上,把所有重量都交給他。手上傳來一片溫溼,她不由大吃一驚,擡頭看着墨一諾,道:“兄臺,你放開她吧,你背上受傷了,正在流血。”
聞聲,墨一諾的身子不由一僵。
真是冤家啊。
居然這麼巧就碰到了那個偷他馳風的小土匪。
看來自己是到了朱雀寨的地界裡了。
他低頭看去,果然是沈承君,想到自己遇到她就沒好事,不禁有些語氣不佳,“姑娘,你這是自尋短見也不用綁着繩子往下跳吧?何必多此一舉呢,直接找一個歪脖子樹不就行了嗎?”
沈承君聽着他的語氣,直接發懵。
這人是怎麼回事?
他自己要來救人,現在又這麼刻薄的說話,這是要鬧哪樣?
“兄臺,我很嚴肅的告訴你,第一,我沒有尋短見,我是在採藥草,第二,我也沒求你來救我,第三,你這樣說話是不是跟自己的行爲有些自相矛盾?”
想到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受了傷,她也沒多計較。
墨一諾的臉色發白,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他的右手臂好像脫臼了,快要抱不住她了。
沈承君也發現了他的異樣,連忙四下尋找可以攀附的東西。
“我送你過去,能不能抓住那棵樹就看你的造化了。”墨一諾的目光定有旁邊五六米之外的灌木叢,低頭看着沈承君,道:“你看準了。”
說完,忍痛提起她,腳下用力蹬向石壁,繩子立刻朝那邊蕩去,他順勢將她推了出去。
砰砰砰……
一個向前,一個退後。
墨一諾聽身子又不可避免的在石壁上撞了幾下,他扭頭看向灌木叢那邊,見沈承君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由的咧嘴一笑,抽下麻繩,運着輕功向下滑去。
沈承君跌跌撞撞的跑到崖底,上前查看癱倒在地上的墨一諾。
“兄臺,你沒事吧?你醒醒啊。”
她搭上他的手腕,聽着脈膊絮亂,不由大吃一驚,連忙去扶他。
這時,墨一諾睜開雙眼,痛得眉頭打結,“我沒事!”
“還沒事?你以爲你是鐵打的啊,你不僅是皮外傷,還受了內傷。”沈承君見他醒來,先是一喜,聽他開口一說話又不由的來氣。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動氣?
噝……
墨一諾坐了起來,伸手往背上一摸,苦笑了一下,“好像真傷得挺重。”
沈承君白了他一眼,繞到後面去查看他背上的傷口,一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他背上衣服破了個大洞,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後背。
“傷成這樣子了,你居然還像沒事人一樣。”
“誰說我沒事人一樣,很痛啊。”
“剛剛不是說沒事嗎?”沈承君故意往他傷口上輕碰了一下,墨一諾立刻倒吸一口冷氣,“痛啊。你別亂碰,你又不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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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不是大夫,我告訴你,我的醫術可是一流的,在這裡除了我祖母,誰的醫術能比得上我?”沈承君立刻就反駁。
她也沒吹牛,朱雀寨就兩個人會醫術,除了她祖母,就她了。
墨一諾卻在聽到她說祖母時,眸光閃爍了一下。
她口中的祖母會是常三叔公口中的師妹嗎?
“那大夫,你幫我包紮一下。”
“走吧,我們先找個有水的地方,得先洗一下傷口。你這傷口上全是泥沙,現在也包紮不了。”沈承君伸手扶他起來,墨一諾卻低頭看向地上的麻繩,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仇人?”
“仇人?”沈承君被問得一頭霧水,然後搖頭,“沒有啊,我怎麼會有敵人?”
“你看看那繩子,斷口片這麼平整,這分明就是有人用刀割斷的。你若不是有仇人,誰會這麼痛下殺手?”墨一諾只需看一眼,便能精準的確定,那繩子就是被割斷的。
絕對不是自己斷的。
有人要殺她?
她的仇人?
難道是朱麗?
好像在這個朱雀寨裡,也只有朱麗才敵視她。
“想到可疑的人了?”墨一諾瞧着她的表情,輕問。
沈承君點頭,“是的,有一個欠揍的女人。”
“現在能扶我去包紮傷口嗎?畢竟,我是爲了救你而受傷的。”
“當然。”沈承君扶着他往一邊走去,這些地方她常來採藥,地勢很熟悉。從這裡往下走,下面山谷裡有一條小溪,還有一個山洞,倒是方便給他包紮傷口。
只是自己身上沒帶藥,只能先清洗一下傷口,再臨時採些藥草給他敷傷口。
墨一諾走了幾步才發現,不僅這背上很痛,他的左手臂更痛,大腿上也好像生痛着。
咬牙忍着一身痛來到小溪邊,他坐在石頭上,大口大口的粗喘着氣,臉色煞白煞白的,“小兄弟,我的左臂好像脫臼了,你會接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