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人不懂規矩,讓許公子受驚了,還不快給許公子鬆綁。”男人朝許懷清身後的人使了個眼色,“許公子,我這次請你過來,是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交易?”許懷清活動着因爲長時間被捆綁,而有些僵硬的手腕,疑惑的挑了挑眉。
面前的人衣着不俗,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他可不認爲,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夠值得對方這麼費盡心思的“請”過來。
“我知道許公子的心裡一定還存有疑惑,不過你可以先看看這個,或許,這東西能讓許公子有興趣。”那人一邊說,一邊將手邊的一個雕花盒子推了過去。
許懷清遲疑了一會兒後,纔打開了盒子,只見裡邊靜靜的躺着一張紙。
“這是……”
“沒錯,這是京城第一繡坊的地契,也算是我送給許公子的禮物,希望這份禮物,能夠表達我足夠的誠意。”
許懷清神色晦暗的盯着盒子中的東西,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啪的一聲蓋上了蓋子,“閣下這是什麼意思?”
“許公子不必緊張,我說了,今天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那人一邊說,一邊又落下了一顆棋子。棋桌上,原本被黑子步步緊逼的白子,突然逆轉,僵死的局面頓時活了過來。
“合作?我可不認爲,我這一介書生,能夠讓閣下送這麼大的禮。”盒子又被推了回來,魏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讚賞。
這個許懷清,在面對他如此施壓,還能夠做到不卑不亢,倒是個沉得住氣的。
想到這,魏王頓時正色了幾分,“實不相瞞,我乃當今魏王,今日找許公子過來,是想問一問,許公子是否願意做我的幕僚?”
許懷清差異的挑了挑眉,雖然他知道對方的身份一定不會簡單。,但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魏王,“王爺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憑藉王爺的身份,什麼能人異士找不到。”
“許公子莫要妄自菲薄,我看過你鄉試的卷宗,你的策論寫的很好,若是不出意外,必定能在會試上拔得頭籌。”
原來這人竟是打了這個主意,他早就知道朝中結黨營私,派系林立,卻沒想到這麼早就開始收買人心了。若是換了個人在這裡,說不定就會感恩戴德的收下地契,並且表明忠心了。
可惜如今魏王面前的人是許懷清。他早就決定自己以後的方向了。與其參與黨派之間的紛爭,稍有不慎便有可能站錯隊伍,不如一開始就做個孤臣,這會兒除非是陛下親臨,不然他是絕對不可能表現出追隨的意願的。
是以不管魏王說的多麼的天花亂墜,許懷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魏王說的喉嚨都幹了,也不見許懷清有什麼反應,頓時便有些不悅,“許公子,不知道你對於我們的合作,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許懷清這纔有了反應,“王爺,許某何德何能能夠得到王爺的青睞,只是……”
還不等魏王高興,許懷清就話鋒一轉,“只是身爲臣子,自然是要盡心的輔佐皇上,爲皇上效力,才能夠還朝堂一片清明。王爺心懷大志,必然跟許某是一樣的想法。”
魏王如何聽不出許懷清話裡的諷刺,當即便沉下了臉色,“哼,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給你面子,你還真以爲自己鐵定能高中了?只要我想,你這輩子都別指望能夠入朝堂。”
面對魏王的威脅,許懷清神色淡然,“既然如此,那許某就拭目以待了。”
隨手執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上。許懷清拱了拱手後便轉身離開。而他身後的棋盤上,剛剛纔扭轉局勢的白子頓時又陷入了死局。
魏王盯着許懷清的背影,神色晦暗不明,過了許久,他才陰惻惻的勾起了嘴角,“來人啊,將何大人請過來。”
那何大人正是這次會試的主考官之一。
“許懷清,我倒是要看看,等你知道自己落榜的時候,是不是還能夠像今天這般嘴硬。”
回去的路上,許懷清的神色有些凝重,那魏王恐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這次的會試,恐怕會有人動手腳。
或許是因爲在想事情,許懷清並沒有注意眼前的景象,直到他回到家門口的時候,一個身影突然飛撲進了她的懷裡,“許懷清!你去哪了。”
溫熱的觸感讓許懷清愣了一下,當意識到自己懷裡的人是誰後,他頓時放柔了聲音,“昨晚突然想到有本書落在了私塾,便想着過去拿。”
魏王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玖玖了,免得她會擔心。
“什麼書值得你大半夜的跑去拿,你知不知道你快嚇死我了。”白玖玖委屈巴巴的抱怨道。
天知道當她醒來發現身邊的牀空了的時候,有多麼的緊張。好在許懷清安然無恙的回來了。
心有餘悸的白玖玖在許懷清的胸膛裡蹭了蹭,毛茸茸的髮絲帶來了一陣癢意,許懷清失笑的搖了搖頭,“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進去吃早膳吧,我估摸着,這會兒你也應該餓了。”
話音剛落,白玖玖的肚子就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咕嚕聲。
尷尬的低下了頭,白玖玖恨不得地上有一條縫能讓自己鑽進去。許懷清也不爲難她,裝作自己什麼也沒有聽到,這番作態倒是讓白玖玖好受了一些。
這件事情很快就被拋在了腦後,除了許懷清外,許家的人並沒有在意。
雖然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但是元宵節還是如期而至。白玖玖對於元宵節的熱情並沒有絲毫減退,讓下人們掛起了各式的燈籠後,還特地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膳。
直到月亮掛上樹梢,忙碌了一天的她纔回房休息。
剛一踏進房門,她忽然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疲憊感席捲了全身。不知怎麼的,竟然就暈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一道流光籠罩了整個房間,外界的人只看到白玖玖躺在牀上,和往常一樣睡着了,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