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碧站在遠處並沒有走,他心裡不放心自己家少爺,也真怕萬一陸元香真的見死不救的話,那爺這苦肉計豈不是沒有作用了?心裡無限感嘆:爺,您真是蠻拼的!
看着陸元香費力的把少爺拉上了岸,他也不敢多待,怕被人發現了,破壞了爺的好事。便無奈的自言自語:爺,您自求多福吧,小的滾了!
王明良好奇的打量着髒兮兮的人。“姐姐,他好像傷的很重,我們把他帶回家救治吧,不然看起來好可憐!”
陸元香看了一眼王明良,她並沒有打算見死不救,不過剛纔仔細看了一眼便知道這個人並不是村裡的人,不是怕麻煩,但心裡依舊忍不住擔心。
王明良見陸元香沒說話,心裡微微有些着急了。“姐姐。救救這位哥哥吧,他看起來好可憐。”
陸元香禁不住王明良的勸說,“明良,我又沒說不救,你彆着急!”她頗感無奈,敢情在王明良的眼裡自己成了見死不救的壞人,他卻一直都那麼善良。這孩子……
陸元香走到白衣少年的身邊,忍不住仔細的打量起來,“算你小子命好,遇到了我,不然你死在這裡都沒人問,說不定山裡的餓狼下來就把你吞了,你小子可要記得我的情,醒來記得還我!”
她羅裡吧嗦的說了一堆,頓時一頭的黑線,他好像根本聽不到。
她已經決定救人,那自然要去找人幫忙。“明良,我們先回去找人,回頭把他帶回家!”
百里凌雲做夢也沒想到,像自己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男人居然被人丟棄在這裡。他若知道一定會忍不住翻白眼,這世道怎麼這麼難?
王明良心地善良,“漂亮姐姐,可哥哥一個人在這裡的話,會不會遇到壞人,咱們帶他走好不好?”
陸元香真搞不懂王明良幹嘛非要救這個人,都不知道這個人是好是壞,心裡是有幾分戒備了,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就出現在這裡呢?她心裡在不停的猶豫,雖然口上答應了王明良要救,但是心裡還是有幾分排斥的。
甚至在想,等自己回來了,說不定他就被人擡走了,就不需要自己過問了?她又不是收破爛的,幹嘛什麼都往家裡撿呢?
陸元香看着王明良,她內心有些煎熬,見死不救確實不對,“明良那你乖乖的在這裡看着他,千萬不要到處跑知不知道?如果有人問你就是說姐姐的名字,懂了嗎?”
王明良點點頭:“不亂跑、在原地等姐姐!”他聲音裡還帶着幾分的傻里傻氣的,但態度上卻十分的誠懇。
陸元香一步三回頭,她是不放心,剛走沒多遠就遇到了熟人,正是在田裡忙活的李二牛。
“二牛哥,能不能請你幫個忙?”陸元香大着嗓門的叫着,態度十分認真的說着。
李二牛走到陸元香的身邊,“元香妹子,有啥需要幫忙的直說就是了!”
陸元香便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李二牛也特別的爽快。“救人如救火,我幫你把人揹回家,你好好的跟人家救治,出門在外也不容易,傷的重不重?”
陸元香發現李二牛也是熱心腸的人,他現在就已經開始關心白衣少年的傷了,爲什麼只有自己有意見呢?
“嗯,二牛哥,我會好好給他救治的!您就放心吧!”說着便帶着李二牛往小溪邊走去。
王明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衣少年。“漂亮哥哥,你別擔心,我姐姐一定會救你的,你要趕快醒過來?你記不記得回家的路?”
白衣少年依舊昏睡中,外面的一切他都聽不到,宛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王明良聽不到回頭,忍不住低頭哭泣。“哥哥,你爲啥還不醒呢?”他似乎很喜歡白衣少年,見他沒有醒過來,所以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再加上陸元香還沒有過來,天色也慢慢的黑了下來,他就有些害怕了。“姐姐,姐姐……你在哪?”他像是被拋棄的孩子,有種無家可歸的可憐感。
陸元香和李二牛聽到了王明良的哭聲,便忍不住加快了步伐。陸元香看到王明良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將他攬在自己懷裡。“明良乖,你看姐姐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別哭了好不好?”
“姐姐,明良好怕,怕你不要我了!”王明良委屈悲傷的聲音刺痛了陸元香的心,她真的不該讓他一個待在這裡。
“怎麼會,明良這麼可愛這麼乖,姐姐才捨不得不要你呢!好了,我們回家吧!”陸元香哄了王明良半天,他才停止了哭聲,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帶漂亮哥哥一起回去吧,不然哥哥在這裡很危險啊,姐姐你可答應我了!”王明良怕陸元香不帶白衣少年一起回去,就忍不住一直叨叨叨。
李二牛已經將人背了起來,他的力氣很大,並不覺得沉。陸元香帶着王明良在前面帶路,她心裡慢慢的接受了這個現實,救人並不是什麼見不得的事,大不了讓他多付點兒診金就是。
張氏忙碌着做了一天的衣裳,見天色慢慢黑了下來,自己閨女小香還沒有回來,心裡微微有些着急,尤其她是第一次帶着王明良出門,心裡總是覺得不踏實。便從家裡走了出去,站在巷子口往村外張望,模糊中覺得好像是陸元香和王明良,便忍不住笑着道:“總算回來了,我先去煮飯!”
李二牛把人背到了陸家,張氏探身從廚房裡出來。“這不是二牛嗎?你背上的人是誰?”
“我們救的人,元香丫頭會醫術,就讓這人先住你們家裡吧,我看這孩子傷的蠻重的,看起來挺可憐的。”李二牛憨厚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氏心腸也軟,一聽李二牛的話,就忍不住感嘆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我去屋裡收拾收拾,他的衣服怎麼都是溼的?這樣會不會加重病情啊?二牛你別急着走,我去拿小彥的衣服,你給他換上吧!”
陸元香看着張氏忙裡忙外的,她忍不住嘆口氣道:“還真是個麻煩,早知道就不救你了!”
陸彥正好從門外進來聽到自己小妹的話,忍不住道:“小妹,你說什麼呢?什麼救不救的?咱們可不能見死不救。”
陸元香又被自己哥哥說教一番,她也搞不懂自己爲啥心裡對這個人就是有些排斥,真是奇怪!
“哥,我就是隨口一說,怎麼真能見死不救。”說着忍不住把陸彥往屋裡推,她跑到廚房裡做飯去,也好好的冷靜冷靜!
陸彥回到屋裡見到了張氏和李二牛,還有躺在自己牀上的男子。心想他就是應該被救回來的那個人,臉和嘴脣都白的沒有血色。
李二牛看到陸彥便忍不住笑着道:“陸彥哥,這人是元香妹子救回來的,看樣子他傷的還挺重,人是在小溪邊發現的,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傷的如此之重?”
“二牛,你別擔心,我小妹的醫術高明,應該能治好他,而且他現在昏迷了也說不了話,等他醒來之後才能知道!”陸彥也忍不住擔心的看着白衣少年,絲毫都不在意會給家裡帶來麻煩,反而更多是擔心這個人的傷勢。
陸元香不一會兒就做好了晚飯,李二牛並沒有留在這裡就回家了。
家裡突然多了一個陌生人還是會有一些不習慣的。
“哥,那個人佔了你的牀,你晚上怎麼睡?要不然我和娘擠一起,你睡我的牀吧,明天我給他救治,把他治好了,讓他付了診金趕快走!”陸元香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聖人,她也沒有義務去救人。
“小妹,我覺得那位少年傷的挺嚴重的,你稍微對他耐心點兒不行嗎?他現在還沒有醒,半夜要是醒來的話,八成會餓了,要不然回頭留點兒飯。我跟明良睡就可以,而且半夜還可以去照顧……”陸彥的話沒說完,就被陸元香打斷了。
“哥,一個陌生人而已,幹嘛對他那麼好,救他已經算是給他面子了!”陸元香冷淡的說,幹嘛要那麼伺候他?
張氏憨厚的笑着:“小香,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擔心,可是咱們既然救了人家,就要把好事做到底,我不知道你這孩子是怎麼了?但是我看那人的面相不像是壞人,既然是好人家,怎麼能不救呢?”
陸元香頗感無語,誰的臉上能寫着‘我是壞人’這四個字?面相能看出來什麼?
她其實心裡只是覺得好奇,她跟王明良去小溪邊捕魚的時候並沒有發現白衣少年,那後來他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心裡這個梗想不通,所以對他纔有那麼多的偏見,他的傷勢如何,她根本就沒有去關注。
現在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有些太武斷,太敏感了!
王明良乖乖的吃飯,他今天玩了一天了也累的不輕,吃飯的時候,眼皮就有些打架。“好睏……”
陸彥也慢慢的接受了王明良,對他並沒有太多的厭惡了。“吃飽了嗎?吃飽了我帶你去睡覺!”
王明良有些害怕陸彥,因爲他每次都對自己好凶,不允許自己抱漂亮姐姐,不準自己跟姐姐睡覺,每次都兇巴巴的嚴厲的對自己說話,想想都覺得害怕。
“我不困了!”他有些結巴的道,可是忍不住打了大大的哈欠。
陸彥看了王明良一眼:“我又不會把你吃了,怕那麼很做什麼?”他頗感無奈,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沒必要這麼怕自己吧?
王明良看了看陸元香,見她點頭,他才放心的跟着陸彥走。
“小香,你有沒有發現明良很聽你的話,基本上你讓他幹什麼?他都聽你的!如果以後他病好了,你有沒有想過……”張氏的話沒有說完,可她表達的意思,陸元香是明白的,眉頭微微皺了皺。
“娘,你說什麼呢?在我心裡明良就像我弟弟一樣,我怎麼可能跟他成親,你想的太多了。娘我不是說了嘛,這種事情要靠緣分,我不相信自己嫁不出去,您別太擔心了,是不是村裡那些人又亂說話了,咱們別放在心上,左耳進右耳出,何必弄的自己不痛快呢?”陸元香認真的說着,她對未來另一伴的要求很高,目前還沒遇到她認爲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而且她絲毫不覺得女人必須要嫁人,自己照樣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而且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
不過這個時代對女人有着太多的不公平,限制也太多了。
偶爾也想過找個男人依靠一下,偶爾也想談一場戀愛,可是啊,爲什麼就是遇不到合適的人呢?
張氏聽到陸元香的話,只是嘆了氣,“小香,娘跟你說句心裡話,我並不是想要逼着你嫁人,只是覺得娘總有一天會老去,可你身邊每個人照顧,我會放心不下去。雖然我曾經做過很多錯事,可如今我真的希望你和你哥都能有人照顧,有自己的家。”
陸元香被這句話感觸很多,曾經她的父母也這麼說,那時候她把所有的心思都撲在的中醫研究上,爲了救治自己的弟弟,耽誤了自己的青春。可她絲毫都不覺得有遺憾。“娘,如果我遇到合適的人,肯定會嫁人的,誰不想過着幸福的生活?”
“有你這句話,娘就放心了,我不逼你,也不找媒婆幫忙,我相信我家小香自己的眼光!”張氏突然變得這麼開明,讓陸元香內心欣喜。
當初來到這個家的時候,她根本沒辦法去接受張氏,覺得自己怎麼這麼倒黴攤到這樣的母親,這樣的一家人!
可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幸福還能離自己多遠。
“娘,我去看看那個人醒來了沒有?”陸元香身爲醫者,她不可能做到冷血無情,便忍不住的往屋裡走!
白衣少年如今也換上了陸彥的衣服,可陸彥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顯得有些短了。
陸元香打來一盆清水,用帕子給他擦拭,臉色蒼白但絲毫不減他英俊的面容,美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可五官分明,嘴脣白的沒有血色,像及了病美人。
“一個男人長成這樣,也夠極品的,你會讓多少女人嫉妒發狂!”陸元香無奈的嘆口氣,將他的面容收拾乾淨,擦拭了他的手,把脈的時,臉色突然變的難看起來。
眼神中多了幾分的同情,“看來你應該是被人拋棄了,這毒在你身體裡似乎已經有了很多年。”
她忍不住撫摸着他的腿,將褲腳捲開,小腿上的肌肉沒有彈性,宛如七八十歲的老者。在往上摸着腿骨,發現膝蓋處,腫脹不堪,有的地方磨破了皮。
她眼裡不知道怎麼會殘留着淚水,突然覺得好心疼,肌肉出現了嚴重的萎縮,膝關節的骨骼有變形,腿骨曾經被人打斷又接上過,可是那人的正骨的技術並不高明,到現在腿是廢了。
他到底經歷過什麼,纔會被人折磨成這樣?光是毒已經夠要他的命了,毒不解,他的腿便便沒有站立,可爲什麼還要打斷他的腿?
百里凌雲微微的醒過來,只覺得頭腦昏昏的,他四處打量一下,並不是自己熟悉的環境,這是哪裡?
有些黑看不清楚,他聽到有人在低低的抽泣,眉頭微微皺了皺,並沒有出聲,但聽到人的說話聲:“像你這麼美的人,要是被人嫉妒應該被毀容纔對,幹嘛要讓你站不起來呢?”
百里凌雲臉頓時黑了起來。美?是形容他?怎麼可以!但從聲音裡,他能辨別出來應該是陸元香,自己被她救了,真不枉自己狼狽一場?
她哭是因爲自己的傷?他從未接觸過女人,根本搞不懂女人的想法。
陸元香一轉頭,對上百里凌雲好看的雙眸,忍不住低聲道:“你醒了?”聲音微微有些啞,可能是因爲剛纔哭過的原因,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就是特別的難過,他的傷讓她心疼了,在想到自己一開始有着見死不救的想法,便覺得有些難爲情。
“這是哪裡?你是誰?”聲音有些冷,犀利的眼神中帶着幾分懷疑。
“這裡是陸家村,我是陸元香,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麼對你的恩人說話?”陸元香微微皺眉,他兇什麼兇。剛纔真的白心疼他了,簡直就是沒良心的?
但又覺得他的反應很正常,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會讓他有戒心,也很對啊!
百里凌雲並沒有說話,清冷的目光注視着陸元香,她真的救了自己,心裡的感覺很複雜,他曾經知道這麼一個人,醫術高明,便覺得有了希望。
“你的傷勢比較嚴重,你安心在這裡住下。我會一點兒醫術,雖然不確定能百分之百的治好你的病,但你現在似乎也沒辦法離開,你的腿……”陸元香並不想去戳這人軟肋,但看他清冷的麪攤臉,總會忍不住想看看他爆發的樣子,多說幾個字會怎麼樣?
百里凌雲心頭一震,她居然能看出來自己的腿有問題?她的醫術看樣子真像外面傳聞的那樣,他真的有一天可以站起來嗎?可以不是殘廢嗎?
“你到底是誰?”百里凌雲目光更加的犀利,對陸元香多了幾分的戒備,他覺得這場戲要做足了。但又擔心自己會嚇到陸元香,便沒跟陸元香對視。
陸元香對他的反應並沒有生氣,反而是心疼,他應該經歷了很多事,才這麼處處防備。“我是會醫術的村姑,你想你都傷成這樣了?我還能對你怎麼樣?就你現在這樣,我有必要繼續欺負你嗎?好了,我們禮尚往來,你是不是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百里凌雲面無表情的打量陸元香,恨不得能看穿她,內心特別的想要多瞭解她,想到下午看到她懲罰那幾個長舌婦,心裡對她的印象就是小狐狸,狡猾聰明。
剛剛看到她柔情的一面,又覺得她好像多愁善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百里凌雲!”他向來不喜歡多說話,哪怕一個字都懶得說。
陸元香看了一眼百里凌雲,她覺得這個人整個就是一個面癱,沒有喜怒哀樂,這樣的人活着多痛苦。
百里凌雲的肚子咕嚕的叫了起來,讓他發白的臉上泛起了紅暈,尷尬,他何嘗這麼狼狽過,而且被一個女人瞧見了,丟臉極了!
陸元香忍不住笑着道:“餓了就直說,我救都救了,還能把你餓死不成?你脾氣再臭,現在在人家屋檐下,也要低頭懂不懂?”
“勞煩!”百里凌雲客氣的道。
“這才差不多,你等着!”陸元香說着,便已經走出來房間。
百里凌雲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更重要的是遇到一個有趣的人,生活不會無聊,而且自己的腿還有可能會被治癒,不會永遠都是個廢人!
他清冷的面容上微微的有幾分鬆動,曾經他以爲自己事情永遠都是仇恨、傷痛、嘲諷。可如今他覺得不是,還會有善良、淳樸和真誠,這些他能感覺到,給他這些感覺的人就是那個小丫頭陸元香。
她看起來瘦瘦弱弱的,甚至給人的感覺是豆芽菜,他見過的女人不少,可那些人的眼光很高,對自己更多的是不屑,要不然就是看上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從來不準女人靠近他,更討厭女人醜惡的嘴臉。
但她是與衆不同的。
百里凌雲仔細觀察了一下,土房子簡單的擺設,比他的住所還要簡陋。日子看上去應該十分的清苦。
沒等他想完,陸元香已經端來了熱乎乎的飯。
陸元香把飯碗遞給了百里凌雲。“嚐嚐看!”
百里凌雲沒有嫌棄,他端起碗就咕嚕咕嚕的吃了起來,這些東西他都沒有吃過,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味道卻很不錯!
“好吃!”他發自內心的讚歎道!
陸元香沒說話,有些犯困了,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去睡!”百里凌雲認真的說道。
“嗯,你如果放心的話,就在這裡先住下,你的腿我儘量想辦法,還有你體內的毒……”陸元香絲毫都不在意,自己既然說的夠多了,那不如一次性說完。
“謝了!”百里凌雲蒼白的嘴裡吐出這兩個人,讓陸元香表示很意外。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陸元香說着拿走了他的飯碗。
百里凌雲看着陸元香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到不見,心裡莫名的感覺到暖暖的,他突然覺得可笑,想他這二十三年裡,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卻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姑給自己的。
他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想想這一天發生的事情,感覺還不錯!
“小妹,那個人的情況怎麼樣?”陸彥看着自己小妹從屋裡出來便認真的問道。
陸元香忍不住嘆口氣道:“很嚴重,他的腿沒辦法走路,我感覺他應該是被家裡人拋棄的,所以我打算把他留下來,在咱們家裡養病。哥,你覺得呢?”
陸彥點點頭。“他應該那麼可憐了,自然要留在咱們家裡好好給他治病!”
“哥,咱們家裡多了一口人吃飯,怕是負擔就重了!”陸元香無奈的嘆氣,卻沒辦法。
“沒關係!”陸彥一來是覺得百里凌雲蠻可憐的,二來是覺得自己小妹想救,那自然不能讓她失望了!
“大不了我多上山打獵就是,而且咱們不是還有地呢,能莊稼能收了,也能換不少銀子!多一口人吃飯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你別想那麼多,小香我覺得你這件事做的對,他已經那麼可憐了,所以這件事你別跟他說。”陸彥想着自己苦就算了,要跟那個人,他估計心裡會有負擔。
陸元香點點頭,她之前還打算跟人家收診金,現在變成了義務治療,怎麼感覺都這麼虧了,等他腿好了,讓他在家裡做苦力,這主意不錯,可一想到那張面癱臉,她就覺得這個好像有點兒困難。
一夜無話,大家相安睡了。
百里凌雲半夜腿疼了起來,那種鑽心的疼,讓他英俊臉有些扭曲,他不想去影響別人睡覺,死死的咬住嘴脣悶聲,額頭上都是汗,身上的衣服都溼透了,本來他的體制就差,加上他爲了製造偶然的邂逅,那麼拼!現在就有苦頭吃了。
這樣的痛,每個月都有幾次,鑽心的疼,每次都恨不得想要一死了之,可他不甘心,就這麼死了,他怎麼能甘心呢?可是活着就是受罪,殘廢被人瞧不起,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做,他拼命的隱忍,苟且殘生的活着。
陸元香本來就沒睡踏實,一聽聲音,就忍不住坐了起來,穿上鞋子便隨着聲音的走着,她很快就找到了源頭。
“怎麼痛成這樣?”陸元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確實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碰到他毒發。
“滾……”他此刻有些暴虐,眼裡都是怒火,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誤傷了她。
陸元香見他忍的好辛苦,站在原地沒有動,沒有靠近也沒有離開,“百里凌雲,你今年多大了?你猜我多大?”
百里凌雲疼的哪裡有心情迴應陸元香這麼沒有營養的問題。看都沒看她一眼,拼命的隱忍着,可痛越來越厲害,他發現自己根本忍不住了。
“你走!”沒有人希望自己最狼狽的一面被別人看到,他怕嚇壞了陸元香。
陸元香微微一笑道:“我爲什麼要走?你現在這個樣子蠻有趣的,我蠻喜歡看的!”
“你……”百里凌雲氣岔氣了,他敢情疼成這樣,陸元香都當成笑話看了,本來以爲她會害怕,誰知道她能樂成這樣?自己果然沒看錯,她真的很與衆不同。
陸元香見百里凌雲疼的臉頰都有些抽搐,有些扭曲,心裡微微對他多了幾分的擔心,二話沒說就跑了出去,她上次在山上採藥,淘到不少藥材,當然也有止痛藥,雖然說百里凌雲的毒她目前還沒有辦法解開,但緩解疼痛,對她來說並不是難事。
三七是最爲常見的止痛藥,三七有化瘀止血、消炎止痛的功效,最重要的是不會引起體內的毒反噬,也就是說的副作用。
陸元香手裡拿着洗乾淨的三七草藥就走了進來。遞給了百里凌雲,“你把這個含在嘴裡,慢慢的嚼碎嚥下去,味道有些苦,你自己要忍受的住?它是三七,能止痛。”
百里凌雲對陸元香並沒有懷疑,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考慮,直接把三七含在水裡,努力的咀嚼吞嚥,滿嘴都是苦澀的味道。
陸元香走過去,順着他的背往後撫摸,按穴位。也能緩解他的痛感。百里凌雲慢慢的咀嚼着、吞嚥着,他能夠感覺到陸元香的手在他的後背彷彿的按壓,很快他感覺到丹田處有些溫熱,不像之前那麼痛了,緩解了不少。
“你之前都這麼硬撐着嗎?撐不過去怎麼辦?”陸元香想多瞭解他一點兒。
百里凌雲並不想去說話,因爲他疼痛已經耗費掉了太多的體力,現在整個人都覺得軟綿綿的,如同軟腳蝦一樣。
陸元香看見百里凌雲眼中都是疲憊,便忍不住道:“我去給你倒杯水!”
百里凌雲不明白,爲什麼只是萍水相逢,她就能夠對自己這麼好?吃完三七之後,他疼痛感緩和了不少,打心裡感謝陸元香,可他心裡就更加矛盾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報答她。
陸元香用碗端着一杯開水。“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謝謝!”這聲謝謝是發自內心的。他目光已經清冷,依舊是面無表情,可給陸元香的感覺不一樣。
剛纔的事情,讓他們兩個人的關係更近了一些。“我是醫者,不能見死不救。喝完水就早點兒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百里凌雲點點頭,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疲倦,是自己打擾她休息了,此刻他也累了,心情更加的複雜。
不過今夜他的心情不錯,疼痛感慢慢的消逝掉,慢慢在黑暗中喝着溫熱的水,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又有了新的變化……這是他二十三年裡,第一次睡的那麼踏實,沒人打擾,可以放心的入睡。
陸元香躺在自己牀榻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不知道爲什麼她腦子裡總會浮現百里凌雲的那張臉,“哎,你真是我命中的剋星,要不然我怎麼會一直想着你呢?”
她啪的一聲坐了起來,自言自語的道:“睡覺,明天還有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早,陸元香頂着黑眼圈起來了,陸彥一早就去看望百里凌雲了,百里凌雲警惕性很高,有腳步聲,他就醒了過來,他發現這個男人跟陸元香有六分相,一看就是莊稼人的扮相,年紀似乎也不大,“你是?”他口氣依舊清冷,但沒有鋒利。
“我是陸元香的哥哥陸彥,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方便一下?”陸彥知道百里凌雲的腿不好,所以一大早就過來幫忙。
百里凌雲尷尬的嘆口氣,這兩兄妹真是絕了,想他冷情冷血的人,都會被他們鬧的尷尬。
陸彥將他背在自己背上,往茅房走去。百里凌雲在陸彥的背上,這是他第一次從屋裡走出去,有機會仔細的打量院子,打量這個家。
陸彥覺得百里凌雲有點兒冷,自己都有些怕他,不過他知道百里凌雲的傷勢很重。“你就放心在我們家住下,我小妹的醫術很不錯,等你的病好了再走吧!”
百里凌雲發現這兄妹真夠熱情的,面對這樣的人,他始終沒辦法做到冷臉相對。
“麻煩了!”百里凌雲微微客氣的說着,他的腿根本站不起來,支撐不住整個身體,連如廁都需要別人幫忙。
陸彥也不會去嫌棄或者嘲笑,他充當百里凌雲的柺杖,讓他把身體全部的重量都壓在自己身上。
百里凌雲是有自己的驕傲,可他的驕傲都毀在了這條腿上,他想自己解決,可現實就是那麼的殘酷。
陸彥見百里凌雲那麼倔強,便忍不住耐心的道:“百里兄弟,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等你腿好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百里凌雲沒說話,他身子差一點兒栽倒,“廢人!”有些惱羞成怒的恨自己。
陸彥快一步將他抱住,“百里兄弟,我小妹說過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自己不放棄,總有一天會成功!”
百里凌雲聽過很多這樣的話,這些道理他並不是不懂,只是他越是懂這些,就越覺得都是廢話。
可他卻不是喜歡亂髮火的人,尤其是對於幫助他的人,陸彥並不是他的手下、不是他的奴才,跟他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他選擇了尊重和聽話。
陸彥見百里凌雲配合自己,他就放心了很多。
“陸彥,我能在院子裡坐一會兒嗎?”百里凌雲並不想躺在牀上,之前他都是坐在輪椅上,這裡沒有。對他的出行也造成了很大的不方便,沒有人揹着他,他根本一步都走不了。
“當然可以!”陸彥爽快的答應了。
王明良起來之後,就一直叫:“漂亮姐姐……”
百里凌雲知道這個人,他見過是王家大少,那個傻子。傻子真的能治好嗎?他還真的有點兒不信了?
陸彥把王明良帶了出來。“小香在做飯,你老實一點兒,把昨天她交給你的東西複習一下。”
“哦哦!”王明良點頭答應,不過很快就發現了百里凌雲,有些認不出來他是誰了?因爲昨天的時候,百里凌雲是一身白衣,如今換上了陸彥的衣服,他就有些不認識了。
“陸彥哥哥,他是誰啊?”
“你仔細看看?”陸彥並不提醒他,他想讓王明良自己想。
王明良手撓着腦袋,思考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他是昨天被救回來的漂亮哥哥對不對?”
百里凌雲聽到那兩個字,恨的不行,漂亮!
“漂亮哥哥,你怎麼了?幹嘛不說話呢?”王明良是單純的孩子。
百里凌雲也懶得跟一個傻子計較,便沒搭理他。其實他都有些羨慕王明良,至少他能肆意而爲,而自己不能!
“漂亮哥哥,你別難過。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好不好?姐姐每天晚上都會講故事哄我睡覺,而且我現在都會講了很多故事,要不要我講給你聽?”王明良聲音裡依舊是傻里傻氣,但是他眼神很單純透着一抹期待,心很真誠,容易打動人。
百里凌雲覺得自己爲什麼會於心不忍?“講!”
王明良講故事並不是很順利,而且基本上都是一些成語故事,他的聲調變化並不明顯,但是他努力再說、在表達……
讓百里凌雲驚奇的不光是故事內容的新穎,更重要的是一個傻子能把故事講成這樣很難得,而且你絲毫不會覺得他傻,只會覺得他稍微幼稚了一點兒,不夠成熟?
他心裡的震撼越來越大,對陸元香的好奇心越來越重,現在絲毫不懷疑王明良的病能治好,因爲陸元香是個神奇的人。
心底有種可怕的聲音再告訴自己,將她佔爲己有吧!
陸元香忙碌中也聽到了王明良講的故事,她驚喜的發現這個故事是五天前講的,他都有記住,他似乎慢慢能記住的東西越來越多了,說明她的辦法是有用的。
“明良,你越來越棒了,咱彆着急,慢慢的去說,你告訴漂亮哥哥,只要堅持就會勝利!”陸元香的和藹的目光散發着母性的光芒,會讓人覺得很溫暖。
王明良很開心,他用力的點點頭:“姐姐,是不是我有一天也會長大,像漂亮哥哥那麼大?”
“會的!”百里凌雲口氣冷清的說着,這麼一家人很奇怪,卻給人無線的溫暖。
陸元香沒想到這句話會從面癱臉的百里凌雲嘴裡出來,她點點頭沒說話,又回到廚房裡忙碌了。
孫婆娘可不是善茬,昨天吃了悶虧,將她氣的要死,今天說什麼都要找回來,這不一大早就帶着一家老小過來找陸元香算賬了。
這一家老小浩浩蕩蕩的隊伍,在陸家村也引起了不少反響。都好奇這孫婆娘想幹什麼?
李二牛的媳婦正好站在門外,她看到孫婆娘,便忍不住好奇的問道:“孫嬸,您這是準備幹什麼去啊?”
“二牛媳婦,你不知道那陸元香死丫頭,太可氣了。你瞧我都是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她昨天居然將泥團塞進我嘴裡,欺負我?我不過是說她跟傻子摟摟抱抱,她明明就是不守婦道,爲什麼不讓人說,我咽不下這口惡氣,這不帶着家裡老小,討個說法。”孫氏哭哭啼啼,鬧鬧嚷嚷的說自己多麼委屈。
李二牛媳婦劉柳可不信她的話,而且自己男人之前在陸家幹活,元香妹子還讓他把包子帶回來跟家人吃,完全不像是這種人,“孫嬸,我突然想到鍋裡還燒着飯,看我這記性,我先回了!”
她逃的比兔子還快,這事哪能攙和進去,不行她要跟相公說一聲,讓他去李家通風報信去,這事要是鬧大了,怕對元香妹子的名聲不好,這姑娘家家的名聲最重要了!
“二牛哥,你快過來,我有事跟你說!”劉柳便把事情的經過一說,李二牛二話不說便跑了出去。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來,張氏趕快開門,一看是李二牛。便忍不住道:“二牛,什麼事情讓你急匆匆的趕過來了?關啥門?”
李二牛進來之後立馬就把門關上了,他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不停。“張嬸,你回頭可別讓元香妹子出去,那長舌婦孫婆娘攜一家老小來找元香的麻煩,我擔心你們吃虧,就先跑過來通風報信了!”
陸彥聽到了二牛的話,忍不住眉頭皺了起來。“小妹怎麼惹上了她,孫婆娘這個人可是個麻煩,而且向來喜歡說東家長西家短,要是讓她一直說下去,我小妹的名聲可要被她敗壞完了,以後還這麼嫁出去?”
百里凌雲有些聽不明白,什麼人叫他們一家人怕成這樣?
陸元香從廚房裡走出來。“不用怕!她長了一張吃屎的嘴,理會她幹什麼?”
“小香,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孫婆娘這個人就喜歡以訛傳訛,要不然我跟她道個歉,讓她別傳你的事。”張氏性子軟,她最在意的就是名聲和麪子,雖然現在比之前好了一些,但是依舊免不了想和解。
陸彥看着陸元香認真的道:“小妹,等下你不要出去,我和娘出去解決!”
陸元香冷笑道:“我幹嘛要怕她?你不知道有人就是給臉不要臉,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她能傳出什麼?孫婆子這樣的長舌婦,嘴裡討厭她的人多了去了,說不定大家都站在我們這邊。”
她陸元香從來不怕什麼,因爲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既然沒錯幹嘛要怕呢?
百里凌雲聽到陸元香的話,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這樣的她,真的會讓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他還真的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陸元香被別人欺負,就憑她昨天對自己的恩情,都不能坐視不管,更何況她自己又不是沒有本事?
孫婆子一家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陸家門口,二話不說直接將門踹開了,當他用力踹的時候,門開了,他被閃的跌倒在地上。疼的他哎呦呦的大叫,不費出灰之力就損失了孫婆娘的一枚大將,她的小兒子孫虎。
孫婆子見兒子疼的不行,哪裡還有功夫去管別的事情,連忙道:“小虎,你這是怎麼了?我可憐的兒子。”
陸元香嘲諷道:“別在我們門前哭喪。從哪裡來滾哪裡去!”
孫婆子一聽這話,忍不住臭罵道:“是不是你?你對我家小虎做了什麼?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她上來直接就扯陸元香的頭髮。
陸元香反應也夠快的,可是還是被孫婆子扯住了,陸元香也沒留情,她直接一拳打在了孫婆子的臉上。
孫婆子家裡人看不下去了,便上來跟陸元香撕扯,陸彥和張氏也看不下去了,便衝了過去,而百里凌雲見陸元香被人扯了頭髮,有些狼狽,便忍不住叫來王明良:“去撿石頭!”
“哦……”王明良傻乎乎,他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更加不知道自己的漂亮姐姐正在被人欺負呢。
孫家人相比陸家人就要多了,可是陸元香和陸彥都比較厲害。陸元香直接就把孫婆子按在了地上,雖然頭髮被扯的有些疼,但是孫婆子比她可差不多了。
但孫婆子的大兒子看不下去了,一拳打在了陸元香的背上,不過他還剛想打,用足了十分的力氣,就被突然起來的石子崩了手,手指冒血。疼的他捂住自己的手,忍不住哎呦呦的叫喚着。
陸元香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百里凌雲,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陸彥和張氏都停了下來,因爲有了百里凌雲的加入,她們直接就勝利了。
王明良這纔看到陸元香被人欺負了,發現她的頭髮凌亂,快步的跑過去。“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陸元香安慰王明良認真的說着,可是頭髮被扯的疼了起來。
孫婆子被打的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她看着自己家裡的人,本來想出口惡氣,誰知道被人打這麼慘?
鬧的這麼大,巷子裡的人能不知道嗎?
孫婆子面上一點兒事都沒有,反而張氏臉腫了起來。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孫婆子發現自己落下風了,便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撒潑打諢:“各位鄰里鄉親啊,你們可要爲我做主啊。陸家陸元香跟這個傻子親親我我、摟摟抱抱,是不是不守婦道?當時我和幾位鄰里看到了,便忍不住說了兩句,也都是爲她着想,她讓傻子往我嘴裡塞泥團,你們說她是不是太過分了!”
陸元香發現巷子裡的人並沒有跟孫婆子附和,這是她樂意見到的。
王明良一聽孫婆子說自己是傻子,就非常的不高興。“老奶奶,你怎麼又跑到這裡來了?我跟你說我不是傻子?姐姐說我只是生病了,等病好了就沒事了……你這樣侮辱人,沒禮貌!”
“你個臭傻子,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孫婆子大兒子本來就是一肚子的氣,現在又吃了沒虧,心裡就更加的不痛快了,所以柿子總是找軟的捏,這不就打算拿王明良下手!
巷子裡的村民們一聽這話,口氣都不好了。“孫婆子,要不是你喜歡談論東家長西家短,哪裡有這麼多事?你明明知道這孩子是元香姑娘的病人,你還說話這麼難聽,你根本就不配做長輩,沒什麼事你就走吧?別在我們巷子裡找麻煩!”
“就是就是!孫婆子你曾經逼死咱們村裡的一個姑娘,如今你打算逼死陸姑娘嗎?都是有你這樣的長舌婦,纔會造成悲劇!滾!”
巷子裡的人不滿孫婆子的人大有人在,有些人也是深受其害過,差一點兒鬧的家破人散。對孫婆子這樣的人是恨之入骨。
最不喜歡就是這樣傳瞎話的!
孫婆子遭到了整個巷子裡農戶們驅逐,她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兩個兒子面色都不好看,覺得簡直就是太丟人了。
“娘,你這是想的什麼餿主意?我們什麼都沒有撈着不說,還被人打了一頓。哎喲疼死我了!”孫虎發牢騷的說着,之前孫婆子說能從陸家要來賠償,也就是銀子,因爲陸家最近有錢了,他們都看到了屋頂能都換成是瓦片了。
孫婆子也嘔的要命,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可能有什麼辦法呢?“我能知道嗎?我不都是爲了這個家好,算了以後少惹他們就是,這口惡氣一定要出!”
百里凌雲看向陸元香,心裡莫名的有着擔心,可他又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他從來沒有關心過任何人。
“剛纔謝謝你,看不出來百里凌雲你還是個練家子!”陸元香是發自內心的感嘆道,幸好有他出手,不然今天他們一家應該也會十分的狼狽。
“不需要!”他依舊冷淡的道,目光卻與陸元香對視。陸元香微微一笑,燦爛的笑容讓他有些失神。
“很美!”從他嘴裡不經意間吐露出來,陸元香迷茫:“什麼?”
“你,笑!”淡淡的說着,惜字如金,他並不是喜歡多嘴的人,習慣了冷淡、冷情、冷血,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手,可能是看不了她受委屈或者受傷,不能眼睜睜的看着。
陸元香看了一眼百里凌雲,想到了曾經她,也冷淡的不願意多說話,似乎這樣很酷!
“我會讓人給你做個輪椅,這樣你至少可以行動。至於你的病,我會盡力,既然你會功夫不知道可否能教我哥?這樣就當抵你的診金了,我哥想考武狀元,你應該可以交給他一些基本功。”陸元香發現了百里凌雲這個本事之後,立馬就想到這裡。
百里凌雲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是心裡是覺得陸彥有些癡人說夢,武狀元真是那麼容易考的?即便考上了又能怎麼樣?
“我哥他會認真學的,你不願意教他嗎?”陸元香覺得廢物利用,當然最好不過了!
他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如果自己不方便有人可以保護她,似乎也不錯。
百里凌雲也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那麼關心她?
陸元香見他答應了,心情好的不行,“你放心,我一定讓我哥好好跟你學!我給你盛飯去。”她步伐輕快的往廚房走去。
百里凌雲感覺一切似乎有點兒意思,沒有太多的壓力,反而輕鬆了不少,沒人知道他是誰,在這裡如果真的能養好傷,那真是一件幸事。
陸元香不忍心讓百里凌雲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吃飯,便把自己的飯也端了過來。
早餐是玉米糊糊和蒸熟的土豆,簡單而又普通。
百里凌雲沒有挑剔,有吃的就不錯了,他看向陸元香的目光有些同情,玉米糊糊有些甜,玉米有些粗糙,喉嚨會有些癢,他從未吃過這些,不能說難以下嚥,但對他是種挑戰,而且看到陸元香吃的香甜,頓時像是被什麼梗在喉,有些酸澀!
陸元香忍不住看向百里凌雲,“是不是吃不慣?”
百里凌雲搖搖頭,爲什麼連白麪都是一種奢侈。“好吃!”
陸元香見他也不挑剔,便放心了,“玉米糊糊和土豆都比較有營養,而且又壓餓。對了我想問你,你知不知道你體內有毒的事情?能記得是什麼時候被人下毒的嗎?”
“很久了!”眼神中依舊沒有任何的聚焦,他並不喜歡說過去的事。
“百里凌雲,我並不是說要可憐你,而且想幫你治好病,所以希望你能夠告訴我?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陸元香目光堅定的看着百里凌雲,她知道這個男人身上肯定會有很多故事,有些話他不願意說,她也沒有打算逼迫,但是要了解毒才能夠確定,從而找到解藥……
“我還能行走嗎?”百里凌雲看着陸元香,他很冷靜,但眼神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激動……這也是他說過最長的一句話。
“我相信自己,但需要你配合。我不過問你的身份,你放心留在這裡,一直到你腿好之後離開……只要別給我們家帶來麻煩,一切都好!”陸元香直接把條件擺明了!
百里凌雲沒說話,一雙黑色好看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陸元香,不明白心爲什麼會跳的那麼快?
“你這樣看我,我會以爲你喜歡上我了?”
百里凌雲是的青澀小男生,完全沒經歷過這些。“喜歡?”疑惑的看着陸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