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珩面上頓時凝出一層殺氣,腳下跨了一步,擋住裴芩,冷厲的看着鄭月歡,眼中戾氣閃涌,“帶走!”
衆人眼神變了又變,有看鄭月歡的,覺得她是瘋魔了,竟然當衆公然叫罵一個將軍夫人,真是狗膽包天了!
有看裴芩的,不是說墨將軍有兩個女兒了,那裴芩就不可能不能生養,這鄭月歡住在將軍府,還能是探聽到了什麼秘密,所以纔敢膽大妄想,求而不得,惱羞成怒!?
裴芩嘆了口氣。
裴芫和裴文東,常詠麟都憤怒異常,聽她嘆氣又擔心心疼。
墨珩直接握緊她的手,他知道她嘴上不說,心裡比誰都明白,即便不告訴她的,也能察覺到了。他已經在極力搜尋方法,但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因此刺痛她的心!
裴芩卻覺得挺好的,她都已經生了二胎了,不能再生養也不用她想法避孕了!獨生女耳的古代也並不是沒有,她可沒有非得生個兒子的思想。只是覺的…有那麼點遺憾。
看他手握的緊緊的擋在她面前,彷彿下輩子也不會鬆手,裴芩揚起嘴角,“等等!”
所有人都看向她,鄭月歡狗急跳牆點着名字罵她,是真的說中了她心裡的痛處,沒有生出兒子要惱羞成怒了?
蔣大海也有些疑惑的叫停了手,他雖然不是個好打聽事的,但在京城裡混,現在的兩個人物是必須認識瞭解的。一個是天策上將裴漢三裴將軍,另一個就是墨珩墨將軍。裴將軍的私事太神秘,他人也神秘,他升到副指揮使還沒見過真人,只知道他很受女人們傾慕,有可能娶個郡主,尚個公主回家。
可這墨珩墨將軍他卻是瞭解的,娶了能耐非凡的原陽夫人,生了兩個女兒,原陽夫人身體不好,剛帶女兒來京。要說不能生養,這麼辛秘的事,還真不知道。叫停下來,看裴芩是想出氣還是怎麼樣。
裴芩回握了下墨珩,走到前面來,“你從哪個大夫那聽說我不能生養?”
知道的不過齊大夫和當初救治裴芩的幾個御醫,其餘大夫也沒讓來家給裴芩把過脈。誰又知道她不能生養了?鄭二太太只是當初看她病的重,又聽謝澤說一直燒碳取暖,就猜到她身子不行了,命都保不住了,哪還能再生養!?
完全是猜測!鄭月歡自然是相信孃親的話,也覺得裴芩不久於人世,更不能生養了。
鄭月歡答不出來,只恨惱道,“你這麼害我,把我當奸細,想致我於死地,就是你嫉妒我,報復我!我根本不是奸細,卻這麼害我!”
裴芩手癢了,兩手互相握拳放鬆,笑看着鄭月歡,“既然你說我害你,不打你不碰你,白擔了名聲,我多冤屈啊!”
“你想幹什麼?你還敢打人!?”鄭二太太尖銳的叫着。
“暴力雖然不能解決問題,但是,卻能解決製造問題的人!”裴芩掄起一腳,直接一腳踹到鄭月歡臉上。
兩個拿她的將士早看苗頭不對撤開了。
鄭月歡慘叫一聲,狠狠摔在地上,吐一口血水,大牙隨即掉了出來。
鄭老太太又怕又怒,渾身發抖的怒指着裴芩,“你…。你…”
“你什麼?辱罵朝廷命婦,你們又委屈了?”裴芩冷冷的挑眉。
鄭老太太臉色一白,腦袋更嗡嗡直叫了。
裴芩又看向鄭二太太和鄭二老爺,活動着兩手,“我這剛來京城,你們可能都不熟悉我,我這有一門絕活兒,叫給人拔牙。無痛拔牙!我看你們倆說話,好像牙根都已經壞臭了,你們倆要不要拔兩顆治療一下!?”
“不要!”鄭二太太先叫起來。
“女人最口是心非,不要就是要!”裴芩說着上來給她臉上狠狠一拳。
鄭二太太一聲慘叫,還沒落地。
裴芩先叫了起來,狠狠倒吸口氣,“手好疼好疼!你大爺的臉皮那麼厚,疼死我了!”
圍觀衆人已經驚愕了,還帶這樣的!?還有,這是一個將軍夫人該做的嗎!?一點也不賢良淑德!可是,爲什麼看着覺得好爽啊!?
蔣大海一看鄭二太太,也倒吸了口氣,那牙直接飛出來了,和血水迸到地上了。再看裴芩,頓時眼神就變了。之前只知道原陽夫人算得上是個厲害的人物,種紅薯做醬油,沒想到人還竟如此的彪悍,如此的兇狠!
然後再看墨珩,他正拉了裴芩,滿眼疼惜滿意的心疼她的手,心裡抽了抽。俊美如斯的墨將軍,原來喜歡這樣的!?
圍觀衆人也都同時驚疑,看墨將軍的樣子,還真是喜歡這種野蠻彪悍的女人啊!?
墨珩直接吩咐,“帶走!”
幾個將士立馬把人都帶走,蔣大海朝兩人拱手,“末將定會查明真相,還將軍以公道!”
“煩勞。”墨珩點頭。
鄭老太太是啥話都不敢說了,滿臉灰敗。
鄭二老爺更是面色頹敗,攙着鄭老太太一塊去五城兵馬司。他們就是公報私仇,想用這個讓他們沒臉,來害他們!決不能被他們按上戎族奸細的罪名,否則整個鄭家就完了!
墨珩在大門口吩咐守門府兵,“以後將軍府,鄭家與狗不得入內!”
衆府兵立馬應是。
裴芩捅了他一下,“別侮辱狗!”
墨珩又改口,“狗可以入內。”
一衆府兵心裡已經抽起來了。
一衆圍觀的百姓也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墨珩直接拉着裴芩回去,“吃飯。”
裴芩也早餓了,還是下晌忙裡偷閒吃了兩塊點心。
誰都沒有再提裴芩不能生養的話,裴芫,裴文東,常詠麟,家裡所有人都對這是保持緘默,絕口不提,只說鄭家該教訓,鄭月歡自甘下賤,裴芩打的好!
“原來那鄭家人一直打着這個算盤,起先以爲衝着文東來的,沒想到眼界更高,也不看看他們是什麼東西!今兒個真是出了口惡氣!”趙太太沒眼看到,只聽還覺得有些不解氣。
“他們不是戎族奸細,回頭審訊一番,丟個臉也就放出來了。”裴芫自認不是狠心冷血的人,可鄭家竟然一開始就算計着讓長姐死了來替代長姐做將軍夫人,想想她就心中惡意止不住。
“這一壺夠他們喝的!”常詠麟笑笑,戎族奸細?雖然是假的,但辱罵朝廷命官可是真的!堂堂天策上將被人點着鼻子罵,皇上也會嫌沒臉惱怒吧!?
九兒在側間偷聽,氣的小臉鼓鼓的。竟然有人欺負她娘,想搶她爹,找打!
高興和喜兒雖然不懂,但也明白,有壞人!
“姐姐!是不是有壞人欺負娘?”喜兒拉着九兒爭着兩個大眼問。
九兒點頭,氣憤道,“嗯!有一家壞人欺負娘,有個女人要搶走我們爹!”
喜兒不高興的皺起眉頭,“雖然我們有兩個乾爹,一個爹,我不喜歡有人搶我們爹!”爹多也不能搶她們的!
“我就一個爹,誰搶我爹,我打她!”高興怒着小臉。
九兒兩個大眼黑溜溜的轉了轉,決定要爲娘出氣,“教訓一下那個搶我們爹,欺負我們孃的女人!”
倆小的立馬聽話點頭,等她吩咐。
九兒拉着倆人到她和喜兒的屋裡,三個小蘿蔔就開始謀劃了起來。
被帶到五城兵馬司的鄭月歡一家,還沒上刑,人就已經嚇癱了,哭喊着冤枉。
鄭月歡還想攀咬裴芩,是裴芩害她的。
氣急的鄭大太太和鄭大老爺來到五城兵馬司贖人,好說歹說,就是不放人。
幾個人都喊冤,可卻做出了奸細纔會做的事,鄭老太太和鄭二太太,鄭二老爺不招認,但鄭月歡是一定要審問清楚!
要說鄭月歡不是戎族奸細,怎麼會不顧演武場外面的禁止牌還要跑到演武場去?
鄭大太太就知道,裴芩能一個人帶大弟弟妹妹還掙下那麼大片家業,搭上沈家種了紅薯,釀了醬油,還嫁給墨珩,即便她病的不行了也絕不是個簡單的人!二房已經巴上了一門還不錯的親事,竟然愚蠢的去算計人家,這下被人反算計了!
看婆婆一把年紀了被拿來五城兵馬司,鄭大太太就覺得丟臉,“早就跟你說過…。”老太太要是聽了她的話,二房也不會囂張這些年了。
“老大!你們趕緊想想辦法!咱們家哪可能會是奸細啊!你們去求墨將軍,讓他放了我們吧!”鄭老太太滿臉老淚。
鄭大老爺面如醬色,“我會先疏通一下,讓娘先出來!再去將軍府求他們!”這叫什麼事!
鄭二太太腫着半邊臉,“讓我先出去!我的臉我的牙,再不治我就臉毀了!”
鄭大太太冷眼看着她怒哼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鄭月歡恨惱的捂着一邊腫起來的臉痛哭。那個人老珠黃的賤人!她就是不能生了!絕對生不出兒子!
見她還不知悔改,鄭大太太冷聲道,“什麼戎族奸細,根本沒有的事!你只要自己承認去勾引墨將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把他們弄到五城兵馬司,還按個戎族奸細的罪名,無非就是逼鄭月歡承認勾引算計人,讓她身敗名裂。
鄭二太太淒厲的叫罵,“徐氏你個賤人!你就見不得我女兒好,所以要讓我女兒身敗名裂是吧!?”
“哼!這會知道身敗名裂了?估計名聲了?自己做下的事,有臉做沒臉承認!?你女兒做出的好事,我家月盈都要被害了!整個鄭家現在都名聲都掉臭水溝了!”鄭大太太怒憤喝斥。
鄭二太太一時說不出話,但下一刻就狡辯,“都是墨珩和裴芩那個快死的害我們!根本不怨我們,別把屎盆子往我們頭上扣!”
鄭大太太已經不想理會他們,“我們先去找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先把老太太接出去。要不要承認,就看你們自己吧!別人可大把空閒等你們自己承認!”說完直接離開,不再多理會他們。要是她女兒因此被退親,休怪她不客氣!
鄭大老爺又聽他們哭罵了一番,這纔出來趕緊找人,弄不出鄭二老爺他們三口,起碼先把老太太弄出來,她可年紀大了!
兩口子花了三百兩銀子,算是把鄭老太太弄了出去,給鄭二太太和鄭月歡又通融請了大夫看傷。
但要出去,卻是沒那麼容易的。
蔣大海估摸着,墨珩和裴芩也就出出氣,關一夜也就放了他們了,畢竟不是真的戎族奸細。
結果次一天他正要探探墨珩的口風,他的頂頭上司也過問起這事,“戎族馬上要來議和,還送了兩位和親公主,不知道搞什麼鬼名堂。他們可比瓦刺更無恥奸詐,可要打起十二個精神來!那戎族奸細好好審訊!”
蔣大海疑惑,“老大!是不是那邊的口風?”
五城兵馬司指揮使也是新上任不久的,之前是蕭光珌的人,配合逼宮謀逆,新換上來的是蕭光曌的人,靖國公世子薛琛,年過三旬的老練精明,是蕭光曌的心腹之人,他認得裴芩,知道她裴漢三的身份。看蔣大海還準備讓墨珩出了口氣就輕輕揭過,使個眼色,“今兒個皇上都問起了。”
蔣大海一聽,神色慎重起來,不過,“這要是審不出東西來…。”屈打成招他們也會,上面是個什麼意思啊?
什麼意思?就憑鄭月歡點着裴芩罵,辱罵朝廷命官天策上將一條,就夠賞她一百大板了!薛琛皺着眉,“先審,看真相究竟如何。”
這意思,就是打個兩頓,吃夠了苦頭,真沒事兒就放了!?蔣大海捉摸了下,還是到墨珩跟前晃悠一下,他賣了這個好兒總要讓人知道的。要是能跟墨將軍把關係處好,他這個副指揮使的位子也能坐的穩些,可別像羅幀,雖然逃過了和慶王謀逆,但不知道得罪了誰,一句話被皇上捋掉職位。
墨珩謝過他之後,說是家裡沒有丟軍事機密類文件。
蔣大海這人性子直,有些試探的哈哈笑道,“我看那女子是覬覦墨將軍,想將軍府的榮華富貴呢!”
墨珩突然認真道,“我妻子身子不適,早先病重他們便打着黑心算盤,如果不是我嚴防死守,只怕我現在成了鰥夫了。”
蔣大海愣瞪大眼,看着他眨了眨眼,“墨將軍…。對夫人……情深似海!”身體不適?病重?他看那裴芩一點不適的樣子都沒有,拔牙神功一打一個準!
墨珩微微揚脣。
等他走了,蔣大海才反應過來,鄭家人真是居心惡毒!別說裴芩只是病了,就算真的病死了,墨將軍也輪不到那鄭月歡啊!
回家當笑話跟他媳婦兒說起,蔣大奶奶倒不見怪,“這樣的事也不少,還有那親姐姐病重,親妹妹藉着侍疾和姐夫勾搭成奸的。這邊人嚥氣,那邊擡進門!”
“怪不得墨夫人都惱的動手了。”蔣大海咧着嘴點頭。
蔣大奶奶輕笑,“後宅的陰私事兒多腌臢的沒有!?不過這墨將軍倒真是專情,聽聞家裡一個通房侍妾都沒有!就是不知道墨夫人不能生養是不是真的!”
衆人也都在傳這個事猜這個事,如果裴芩真的不能生了,鄭月歡那樣的墨珩看不上,可還有標誌美豔的,家世相貌都拔尖的。
方慧可算是找到事兒說了,說是裴芩的親小姨,嫌棄他們窮親戚拖累她們,不認他們也不讓他們進門,只讓擺個小攤。裴芩病重是真的,“…在牀上躺了幾個月才勉強能出門,天天燒炭烤火,命都是花大價錢保下來的,還能生養!?”
他們一家賣餄烙面,不少人都認識他們,知道他們和墨將軍的夫人是表親,聽她說的話,不少人都忍不住相信。親小姨說的,能有假?
君夙雪挎着菜籃子站在不遠處看她巴拉巴拉說裴芩,目光透着冷意。
方慧察覺到她不善的眼神,“剜着眼看個啥!我跟你有仇!?”
“有仇!”君夙雪直接走過來。
方慧都不認識她,嗤笑着,“你有毛病吧!?我連認識都不認識你,從哪跟你有仇的!?我殺你娘了搶你爹了!?”
一旁聽八卦的也符合,“就是!你誰啊你?來這亂找仇來了!?”
另幾個沒說話的打量君夙雪,覺得她隱隱一股氣勢不像尋常人家的人,也問,“你是誰家的下人?”
“天策上將府!”君夙雪冷聲說着,看着方慧。
方慧目光一凝,“啥天策上將府,出來騙人吹噓也不看看!再說我們和天策上將府可認識都不認識,更沒一點仇怨!”
周圍的人一聽天策上將府,再看方慧的眼神就變了。這賣餄烙面的一家跟裴將軍有仇!?
君夙雪冷冷一笑,拎着菜籃子離開。
後面兩個身強力壯的婆子立馬拿着東西跟上。
衆人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採辦的,有人她買了東西的肉鋪打聽,是哪家的人,買肉老闆也不知道,“買肉少,買的野味多,你們去問問!”
結果賣野味的還不願意說,只說別招惹人家,他只管把最好最鮮的野味留給她。
野味老闆的態度讓衆人心裡癢癢了,真的是天策上將府的人啊!?
而方慧家這個餄烙麪攤也漸漸傳出了得罪過天策上將府的流言,喜歡餄烙面的人也漸漸不來吃了。裴將軍是什麼人?那是他們大楚的傳奇神將!拯救了整個大楚江山和他們所有百姓!要不是裴將軍,他們別說回家,怕是不成瓦刺人的刀下亡魂也成他們的奴隸了!得罪誰都行,就是不能得罪天策上將府!
方慧簡直莫名其妙,他們家啥時候得罪了天策上將府啊!
馮波看着蕭條下來的生意,恨的面容扭曲,“怕是一個天策上將府的下人,吃過我們餄烙面,故意扯着虎皮大旗來整治我們的!”他甚至懷疑,是裴芩收買了天策上將府的下人,故意用天策上將府來壓害他們。
他們不找事,裴芩都忘了他們這一家人了。收買人來壞他們生意的事,裴茜要在京城,絕對幹得出來。
裴芩都還不知道君夙雪在外跟方慧家對上了,正吃着她做的菜誇讚,“夙雪你廚藝越來越好了!都快趕上大廚了!你要是開個酒樓,肯定很多客人!這輩子誰娶了你,就有福氣了!”
看她大快朵頤,君夙雪幸福的笑眯着眼,“要入秋了,天越來越冷了,我給將軍做兩身厚衣裳吧!”
“不用了!做你穿的吧!我衣裳還有多的,沒穿過的還有好幾套呢!”裴芩搖頭,她這男裝女裝都穿的少,衣裳卻準備的多,都快滿櫃子了。
君夙雪沒有吭聲,她的身量比一般女子高些,比照着她自己放大,她也能做出來的!等她吃完,收拾了食盒拎出來,回家。
門外羅幀又在等裴芩。他好不容易保住的副指揮使的職位,結果莫名其妙就丟了,他頂頭上峰薛琛跟他又不熟,禮都送不進去。雖然裴漢三不和他們這些朝臣來往,只專注製造局的火器製造,但他還是想碰碰運氣。別真的讓他去做個馬前卒,不說危險,永昌侯府的臉面也要被丟光了!
君夙雪只看了一眼,拎着東西領着人從側門進去。
羅幀見開側門的人給她行禮叫君姑娘,立馬快步過來,“姑娘!君姑娘留步!”
君夙雪停步看他,屈膝見禮。
“君姑娘!在下永昌侯羅幀,拜見裴將軍的!還請君姑娘通稟一二。”羅幀拱手。
君夙雪說着不敢,忙避讓開,“將軍不問朝堂事,滿京都知道。侯爺若有事相求,還是另尋他人吧!”
“君姑娘!在下也只有裴將軍能解惑了,煩請姑娘美言幾句。”裴漢三平常不上朝,都泡在製造局,想找他根本沒什麼機會能說上事。戎族若是議和不順,肯定馬上開戰,他堂堂永昌侯難道真去做個小卒子!?
“將軍不如去找墨將軍吧!我家將軍不問朝堂事。”君夙雪禮貌屈膝,指點他一條路子。
羅幀臉色難看,讓他去求墨珩?他現在雖然有擁立之功,身居高位了,但他是被墨家逐出家族的逆子,他可是墨家的女婿!回頭一想,不對!難道是墨珩給他下了絆子,在皇上面前告了他的狀,所以他才被捋掉職位的!?
和慶王謀逆逼宮他可是躲過去了,永樂王登基,也沒有換掉他,他也表過忠心了,卻因爲一句他表忠心的話捋掉他副指揮使的職位不可能,肯定有人給他穿小鞋!
回去一說,墨氏也懷疑是墨珩。她在沈府讓裴芩難堪,嚇的她宴會進行一半就跑了,指不定怎麼吹風,墨珩要報復,先拿永昌侯府下手了!
羅幀聽她在沈府給裴芩難堪,臉色也有些難看了,“那墨珩現在正在風頭上,皇上身邊的大紅人出了裴漢三就是他了,岳父他們都避着,你竟然還主動…。”
墨氏是不相信墨珩那麼心高氣傲的人會真心看上裴芩,送到她眼前的機會,她又豈會放過!?可羅幀失掉副指揮使的職位有可能是因爲墨珩和裴芩,就更加讓她恨怒起來,“我去找父親和四叔!”
墨家的當家大老爺墨邇已經致士在家,只墨逇在朝爲官做着大理寺卿,墨家爲官者不多,做學問的甚多,也因此墨家傳承百年興盛不衰。
從墨家出去的女兒墨氏才比人高了一等,少女時是有名的才女,又嫁入永昌侯府,尊爲一品夫人,即便永昌侯府在皇位更替中沒有佔得利處,但永昌侯府是功勳之家,墨珩爬上來她就已看不慣,又哪能容忍裴芩這樣的低俗粗野之人靠着墨珩風光富貴!衛姝和墨珩少年時是公認的金童玉女,兩家看他們有情有義,也準備結親了。若不出那事,墨珩不出族,哪裡輪得到裴芩那個鄉下來的女人!?聽說還當衆打人,簡直粗野無禮!
大老爺墨邇膝下兩子一女,所以也格外疼寵墨氏這個女兒,墨家素與簪纓世家不通婚,因爲墨氏執意,墨邇疼愛女兒,才由着她嫁入永昌侯府。
但這次墨邇聽她說起墨珩裴芩,卻沒有如往常給她個好臉,“我早已經說下規矩,但凡墨氏一族,只得避讓,不得狂肆!你把爹的話聽哪去了?”
“爹!不是我們不避讓,是墨珩和裴芩他們要對我們下手!現在已經動到永昌侯府來了!”墨氏不滿道,看他面色嚴肅的沉着,又道,“爹不知道,羅幀被莫名弄下來,新換上的蔣大海不知道是不是她們收買的人,那鄭家不過是想結親做妾,他們就心狠手辣的給人按上戎族奸細的罪名,一家人在五城兵馬司都脫了一層皮了!如此狠辣兇殘,等他們對付我們,還不知道要使什麼手段!”
墨邇絲毫不懼,只從容道,“墨家避讓開,他也不敢主動找墨家麻煩。”
墨氏想到當年的事,眼神閃了閃,又道,“那羅幀的職位呢?如今被他們暗算,被人頂了副指揮使。難不成他還真去做個馬前卒衝到邊境去扛大旗!?”
好一會墨邇沒說話,“走安烈峰麾下吧!”
如果說現在,羅幀只有找裴漢三,只他獨來獨往連朝堂事都不過問,更傳聞他和墨珩關係甚密,那就只能走安烈峰麾下了。安烈峰是兵馬大元帥,兩朝元老,爲人正統光明磊落,不是墨珩這樣的新將可以比擬的。
可憐安老將軍還不知道裴漢三是女人,還在邊關心心念念她趕緊帶兵過去呢!戎族簡直恬不知恥,狡詐惡毒!不是高掛免戰牌,就是拿大楚百姓做人肉盾牌。將士的怒火恨火他都快壓制不住了。
鄭月歡也頂不住了,大聲哭喊着她不是戎族奸細,她是去勾引墨珩的!
“裴芩那個女人不能生養了!她生不出兒子,又人老珠黃,還擋着別人生!?”
“她就是嫉妒我,報復我!就算她害了我,還會有更多美人閨秀前赴後繼!”
“她個不生兒子的賤人,早晚要讓位!肯定會有人取代她的!”
“她那種鄉下來的,有什麼資格做將軍夫人!?她根本就配不上墨將軍!”
一句句一聲聲的咒罵,鄭月歡再也忍不住,全部罵出來。
鄭二太太也叫喊着咒罵,“那個兇悍惡毒的賤人!早晚要病死!”
既不是戎族奸細,蔣大海教訓了他們一頓,就讓鄭家人把他們接回家了。
和鄭月歡定親的姚家少爺一早就等着了,見二房的人回來,直接上門退親要拿走給的聘禮。
鄭二太太不退聘禮,鄭二老爺更是鬧着不退婚,姚家必須得娶了鄭月歡,“定了親,你們想退就退!?”
“鄭月歡品行不潔,行爲不端,不配爲我姚家媳婦兒!你們若不同意退親,咱們就官府見!”姚家都快氣死了,沒想到定了這樣一門親事,讓他們家也跟着丟盡了臉面。
吵鬧了一大場,鄭大太太強硬擡了鄭老太太出來做主退掉親事,把聘禮還給人家。
鄭二太太恨不過,她因爲辱罵朝廷命婦捱了板子,就不點裴芩名字的罵她只生丫頭片子賠錢貨,不能生兒子,還容不下人,是個妒婦!犯了七出之條!
三人成虎,雖然多數人不相信,但這樣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開了。
裴芩捧着個大蜜桃咔嚓咔嚓啃着,“我特麼都快成陰陽人了!裴漢三被人誇上了天,一大羣女的愛慕,更有一大羣人尊敬崇拜。裴芩被人罵破了頭,一大羣女的咒我快點死,更有一大羣人想着要踩我教訓我。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被他們整心理扭曲不可!”
“將軍何不娶個妻子回來。”君夙雪看着她道。
裴芩嘴角一抽,“那個…。”
看她誤解,君夙雪垂了下眼,再擡眼冷靜溫柔,“聽聞墨家四房的小女兒,美若天仙,文才傲然,極得墨大人和墨夫人寵愛,且對將軍仰慕。”
“墨逇的女兒!?”墨珩那個惡毒繼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