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熊氏走後,夏小蟬吩咐了幾句,第二天,蘇嬤嬤就去辦理這事了。
蘇嬤嬤來到夏二伯家裡的時候,熊氏正在熱火朝天的做飯,在外間,夏偉宏的婆娘磕着瓜子,懶洋洋坐着指使夏偉宏,一會兒要吃個水果,一會兒要喝杯糖水。
事實上,不單是夏偉宏的婆娘趙氏在一旁指使夏偉宏,一旁的趙氏的姐姐姐夫,姐姐姐夫的父母,趙氏的父母,以及一大羣孩子,都在朝着趙偉宏吆喝。
“偉宏,給我拿一碗甜酒湯圓來,雞蛋做煮幾個啊。”
“偉宏,你們家做的那個五香花生,再給我來一盤。”
“偉宏,我有點口渴了,給我來點茶水,要用上好的龍井泡啊。”
稍微慢一點,這些人則立即對夏偉宏冷嘲熱諷。
“夏偉宏,你這是怎麼回事?想當初,你是一個一無所有的窮鬼,這可是我裡收留的你,要不是我們家收留你,你能娶到一個城裡姑娘?夏偉宏,我告訴你,就你這樣要人才沒人才,家世也不好的人,也只有咱家心好才收留你,你可不能現在發達了,就做一個白眼狼啊。”
夏偉宏僵了僵,忙保證道,“不,不,我不會的,我一定不會這樣的,媳婦兒,岳父岳母,大哥大姐,叔,嬸,我這就去弄好,你們等着啊。”
言辭之間,別提多低賤討好。
蘇嬤嬤在不遠處看了片刻,即使以蘇嬤嬤的涵養,也不由露出了輕蔑一笑。
這夏二伯兩口子人是極好的,不過他們這個兒子,已經毀了。
這樣沒有主見,對家人沒有責任感的男人,能夠做好什麼工作呢?只怕挑撥幾句,立即變得好高騖遠,只會惹禍。
直到蘇嬤嬤咳嗽了幾聲,一旁的趙家衆人這纔看向了蘇嬤嬤。
因素嬤嬤氣勢不凡,且帶着丫鬟和侍衛,自有凌厲尊貴的氣勢,一旁的幾人都不由嚇了一跳,靜默了片刻。
趙氏眼珠一轉,笑盈盈的道,“請問您老找誰?”
蘇嬤嬤淡淡道,“我是忠義王妃跟前的貼身嬤嬤,王妃特意派遣老奴前來給夏二老夫人送禮了,夏二老夫人可在?你們是什麼人?怎的如此喧譁?如此無禮?”
聽說是北地王妃身邊的貼身老嬤嬤,這趙氏一羣人,眼裡都閃過驚惶。
蘇嬤嬤是從皇宮裡出來的人,自然是一個聰明人,此時,看了這些人的眼神,心裡不由一驚。
她剛纔自報身份,又以氣勢壓人,只是想給熊氏做臉,在此同時,也是震懾趙氏等人。
畢竟趙氏等人這可是在夏家啊,居然這麼囂張,顯然完全把自己當成夏家的主人。
夏偉宏完全像這一大家子買來的奴僕。
而普通奴僕爲主人幹活,每月還有點月錢,夏偉宏則不但是個免費的,還要壓榨自己親孃補貼趙氏等人,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悲劇了。
當然,夏偉宏自己是不覺得的,他甚至以此爲榮。
而蘇嬤嬤之所以震懾這趙氏等人,是爲了預防趙氏等人行兇。
畢竟現在夏二伯家裡,也算是有些資產的,雖然這些資產在上流社會,完全不夠看的,但是對於普通人家而言,這絕對是一筆讓人能下殺機的財富了。
蘇嬤嬤人老成精,在說完話以後,觀察趙氏等人的神情,果然看見夏偉宏的媳婦趙氏目光閃爍,而一旁趙氏的姐姐姐夫,父母等人,眼裡都閃過驚惶。
夏偉宏傻乎乎的衝過來,道,“你……你是什麼人?怎麼可以這般無禮?這裡可是我的家,容不得外人指手畫腳。”
熊氏此時聽到聲音走出來,等聽到這番話,她氣得都沒法說話了,當即道,“偉宏,還不快向嬤嬤道歉?”
“我……我又沒有錯,她不過一個下人,我爲什麼要向一個奴才道歉?”
熊氏心都跳了起來,蘇嬤嬤則怒極而笑,好久沒有人這般對她說話了,她沒有想到這個夏偉宏,竟這麼的不會看臉色,這也難怪了。
心念之間,蘇嬤嬤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老身只是一個奴才,可受不得夏公子的道歉。”
熊氏急了,忙道,“嬤嬤,我這不孝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還請多擔待。”
蘇嬤嬤深得王妃信任,在一般的貴婦跟前,都會被打賞交好,夏偉宏這樣的人,還是第一次遇到。
見熊氏誠懇道歉,蘇嬤嬤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熊氏,道,“夏二老夫人不必如此,奴才是奉王妃命,前來給夏公子安排工作的,等正事做完,老奴便任務完全,也好回到王妃跟前服侍去了。”
熊氏買的一個老媽媽端出一碗糖水湯圓遞給蘇嬤嬤,蘇嬤嬤看了一眼,拒絕了,只道,“西城富貴衚衕筆墨鋪子缺一個夥計,南城珍寶閣缺一個夥計,北街閒雲酒樓缺一個賬房……”
蘇嬤嬤連續說了數個工作讓夏偉宏選。
夏偉宏有些訕訕的,末了,眼睛看向趙氏。
趙氏眸子一閃,立即道,“這珍寶閣,可是北地最大的珠寶店之一?”
“是的。”
“我看這個不錯。”
夏偉宏立即道,“那我選珍寶閣。”
“明日自己去珍寶閣報道吧。”
說完話,轉頭就走了。
等蘇嬤嬤把禮物盒子留下,馬車很快消失在夏二伯家門口的巷子。
夏二伯因爲鋪子忙,很早就出門去了,並不知道熊氏的所爲,也不知道家裡發生的一切。
倒是在吃了早飯以後,趙氏和她的老子娘走入裡屋,幾人開始竊竊私語。
趙氏老子娘有些膽怯,眼神閃爍,道,“兒啊,我們……我們還要那樣嗎?萬萬沒想到他家裡竟和王府真的有關係,這可是王府啊,呀歐震的露出端倪,我們可沒有活命的份。”
趙氏輕笑一聲,道,“爹,娘,他家和王府親厚,我們應該高興纔對呢,說起來,這一回,說不得女兒還能弄個官夫人噹噹。”
“兒啊,你這話的意思?”
趙氏嗤笑道,“有夏偉宏這個蠢貨在,我們想要什麼不行啊,爹孃且等着享福。”
在廚房,熊氏看着兒子,心情也有些複雜。
遲疑了一下,熊氏小心翼翼的道,“兒啊,那可是王妃的貼身嬤嬤,你怎麼可以這樣無禮”
夏偉宏道,“娘,夏小蟬當年可沒少在我們家吃喝,現在她發達了,是時候還給我們家了,不過一個下人而已,難道敢造反不成?這可是她欠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