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樑大老爺皺了皺眉,說道:“鄧老爺的下場你沒有看見咱們樑家不做這個出頭鳥,只要他不來招惹咱們,咱們只管發自己的財,別去招惹他”
說着又訓斥道:“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一說起這位李大人就恨得這麼咬牙切齒的那次咱們刺殺未遂,彼此心照不宣,過去了就過去了,哼,算是他識趣眼下也沒有必要惹他”
等他和其他那幾家鬥個兩敗俱傷,那時候樑家再出手,豈不是更穩妥
樑大老爺是男人家,自然不會如樑大夫人一般往兒女私情上想,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因爲惦記着人家的老婆所以千千萬萬的看人家不順眼,必定要氣得吐血
樑晉不耐道:“爹,我就是去看看,放心,我不會暴露行蹤,更不會讓他察覺我有那麼傻嗎,把把柄往他手裡塞爹說我恨他咬牙切齒,呵呵,難道爹就不恨他是爲了什麼來的南海郡咱們心知肚明,遲早都要對上的”
樑大老爺見兒子堅持要去泉州城,也懶得在些許小事上同他糾纏爭執不清,便一揮手點點頭道:“你既然想去看看那就去吧記住,別招惹姓李的,別插手扶家的事”
“放心吧,爹”樑晉見達成了目的,這才嘿嘿笑着離開。
至於他爹警告暫且不要招惹李賦的話,他纔不會放在心上,只要有合適的機會,還是要惹一惹的
嗯,扶家的護衛隊可是很兇悍了不得的,李賦這一回算是徹底得罪了扶家了,若是能挑撥扶魏那小子起了殺心,那就再好不過了
第二天天矇矇亮,李賦一行人就啓程了。扶家父子與黎捕頭、李賦等騎馬先行,大小兩位扶夫人乘馬車由幾個捕快護送隨後趕來。
扶家父子到了此時也知曉,自己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從黎捕頭口中套出什麼話的,索性閉了嘴,一路上只管趕路。
只要回到泉州,一切就會真相大白泉州是扶家的天下,未來的日子還很長
下午申時中刻,一行人就疾馳進了泉州城。
泉州城中依舊繁華而熱鬧,街市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各種叫賣聲、說話喊叫聲此起彼伏。
回到這熟悉的家鄉,扶家父子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不少,齊齊鬆了口氣。
進了城,經過某段行人稀少處,父子兩人相視一眼,拉住繮繩緩緩將馬停了下來。
“怎麼不走了”黎捕頭等亦停下,不滿皺眉。
扶老爺衝李賦和黎捕頭拱了拱手,笑道:“這一路風塵僕僕,怎好去衙門我們父子還是先回去沐浴一番、換身乾淨衣裳再去吧放心,必定不敢耽擱大人和各位差爺都辛苦了,回頭小可做東,另當答謝還請大人和各位差爺通融一二”
扶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附和了一遍父親的話,心裡險險氣炸了肺:什麼鳥差爺不過是個官府的小羅羅,平日裡見了他就是舔着臉上前跪下請安他都懶得多看一眼,如今虎落平陽被犬欺,倒成了爺了
黎捕頭看向李賦。
李賦無意識拍了拍馬脖子上的鬃毛,淡淡微笑道:“客隨主便,這兒不是南海城,是泉州城,一切自有知州做主,我卻不好越俎代庖的”
黎捕頭腰桿子立刻挺得直了直,不耐煩道:“哪兒那麼多臭規矩講究公事還沒完呢,還想回府少囉嗦,回衙門”
“黎捕頭”
“再囉嗦就鎖拿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黎捕頭眼一瞪,竟是半點兒情面也不講。
扶家父子這一氣非同小可,只得忍氣吞聲跟着衆人去了。
早有差役趕着回知州衙門報信,這位白知州白大人聽得李賦也來了,忙帶着大大小小的同僚門口迎接,差役清道,把得嚴嚴實實。
及見了面,李賦翻身下馬,倒有些過意不去,忙扶住躬身行禮的白知州,笑道:“白大人不必多禮本官不過隨意走走,旁聽而已,,用不着如此陣勢你們泉州知州衙門的事兒,你們自己看着解決就好”
白知州鬆了口氣,客氣一番,將李賦請了進去。
至於以往在知州衙門通行無阻的座上賓扶家父子,則被所有人選擇性的忽略掉了,沒有一個過來搭理的。
扶家父子竟然生出點兒怯意,亦不敢如同以往那般春風滿面的笑着上前寒暄說笑,眼睜睜的看着他們簇擁着李賦說笑從容去了。
“狗眼看人低”扶魏忍不住低聲罵道。
這種被人忽略在一旁,眼睜睜的看着別人說說笑笑而把自己當做空氣的感覺令他感到無比的屈辱,屈辱得臉上發燒,漲得通紅。
尤其是從前他們可是衆人注目,爭相結交的焦點,兩廂一對比,這種難堪屈辱的感覺更明顯而強烈了些。
“魏兒,別胡說”扶家燁心裡何嘗不氣只不過他比兒子更加沉得住氣罷了
如果說,之前在南海城的時候,黎捕頭的無禮放肆他可以自我安慰當這人沒腦子,那麼此刻包括知州大人在內的所有泉州官場官員都如此對待自己,扶家燁心裡就沒底了,沒來由的開始心慌氣短
但是,即便想破腦袋,將三年內大大小小的事情挨個在腦子裡細細的過了一遍,他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以至於後果如此嚴重啊
扶家燁突然心中一跳:難道,是李大人要拿扶家開刀率先對付扶家
不可能啊如果真是如此,李大人就不會跟着來泉州,而會撇得乾乾淨淨了
況且,這泉州官場上上下下誰沒拿過自己的好處也頗有一二個關係比之別人更加親近的,若果真如此,怎麼着也會給自己通風報信暗示暗示吧
可他至今爲止,都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再者,李大人即便要拿人開刀,不也應該是鄧家嗎他那夫人已經一步一步的對鄧家開始下手了,扶家遠在泉州城,沒個捨近求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