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安撫的話自己一個人說就好了!外祖母年紀大了,就有點犯糊塗,讓清兒堵一堵她也好,不然,指不定哪天惹出更大的麻煩事兒來……
“旭兒,究竟怎麼回事?說說吧!”廣元帝暗歎,問向李雲嶽。
“是,皇上。”李雲嶽拱手微微彎腰行禮應聲,便將事情一五一十二弟說了起來。
廣元帝聽得心頭火起,臉色極爲難消停呀!那個混蛋,竟然連留郡王府的小郡主也敢打主意!
留郡王夫婦的掌上明珠,威寧侯世子的未婚妻,皇后的準外甥媳婦兒!
無論哪一個身份單獨拎出來,都不是誰輕易可打主意的!何況她是三種身份合一而有?
當真活該!
連芳清也怒火中燒,冷冷盯了一眼面色大變的楊老夫人婆媳,微微冷笑。
到了這會兒,就算她們肯息事寧人,她還不肯了呢!
“這這不可能!文華雖然胡鬧,那也不過是公子哥脾氣,京城裡哪家高門貴族的孩子不是這麼過來的?等長大些自然也就懂事了!若說鬥雞遛馬跟人喝酒打個架都是有的,他又怎麼可能會去招惹留郡王府的小郡主呢!絕不可能!”
楊老夫人滿口否定,李雲嶽卻沒有說話。
連芳清道:“楊老夫人問過楊文華嗎?可不可能,恐怕不是楊老夫人說了算吧!這種事,若不屬實旭兒何至於就敢撒這樣的彌天大謊?喝酒打架肆無忌憚慣了的,膽大包天做出別的事情來又有何奇怪?哼,李家的準兒媳他也敢動,旭兒略懲小戒,真是便宜他了!”
“一定是誤會!”楊大夫人心中暗驚,子被折磨成那副慘樣,她和婆婆心中悲憤之極,哪裡還來得及問他什麼?
況且他那副樣子,魂魄都快唬得沒了,哪裡又還說得出來?
兩人氣忿忿進宮哭訴求皇上做主,哪裡料得到這背後另有隱情?
“皇上,文華絕不敢如此!”楊大夫人忙道:“對了,臣婦想起來了,前陣子他們彼此之間就有矛盾,說不定文華在街上偶然碰見留郡王府小郡主,一言不合又鬧了不快,結果就被李世子將事情故意說得嚴重了!”
“對!定是如此!”楊老夫人面色冷冷,道:“李世子因此便認定小郡主受了文華欺負,使出如此狠毒手段整治文華!”
連芳清道:“此事要查也容易,最簡單的,把文華傳來當面對質,他未必就有膽量撒謊!”
廣元帝點點頭,正要命人去楊府傳旨,楊老夫人急忙道:“不行!皇上,文華那孩子嚇得魂魄出竅,又發起了高熱,這會兒哪裡出的了門!”
“既如此,朕命人徹查。”廣元帝淡淡道:“在此之前,外祖母先請回吧!有了結果,朕再派人知會你!”
楊老夫人一僵。
她今日進宮滿腔憤懣的控訴委屈,如何肯甘心一無所得的就這麼罷了?
她根本就不相信李雲嶽的話,而是認定兒媳的話纔是真相。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的是自家孫子調戲了小郡主那又如何?小郡主那不是有驚無險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可是自己的孫子呢?卻被李雲嶽整治得這樣慘!
一想到孫子在那高高的樹上就這麼吊了整整一夜,想到早上他被救下來的時候那張白得不見血色的臉那發直愣愣的眼神,那身上深深淺淺的綁痕,還有那腳踝處的紅腫紫淤,她的心就痛得一抽一抽的。
狠,真狠吶!那姓李的小子真狠!
這麼想着,楊老夫人眼淚又簌簌的滾落了下來,悽然一笑,擡頭道:“皇上,文華那孩子,就算真的做錯了什麼,也不該受那樣的罪呀!皇上!您沒孩子的樣兒,如今就跟死了大半似的,自被救下來後,就沒說過一句話,那眼珠子一動也不動,渾身的傷啊!皇上,那是老婦的親孫子啊,老婦不爲他討個公道,叫老婦心裡如何過得去!”
楊大夫人亦掏出帕子默默拭淚,婆媳兩個好不悽慘。
廣元帝聽得心中也有幾分不好受,微微偏頭芳清一眼。
連芳清依然是滿臉的冰霜,越發子不順眼:剛她還說呢,這會兒又來了!倚老賣老上癮了是不是!
且不論她的話可信度有幾分,即便真是如此,楊文華也是活該!咎由自取!
難道因爲小郡主僥倖逃過一劫,他楊文華的罪就可以全當沒發生過嗎?
她的孫子是人,別人家的女兒就不是人了?
如果小郡主真的被那禽獸不如的狗東西給害了,這就是一輩子的事!她那樣的性子,還不知會怎樣呢!旭兒呢?又會怎樣?
兩個小的痛苦,兩家的父母難道心裡會好受?便是她這個姨母這些親人會好受?
他既然有心害人,就沒什麼資格喊冤裝無辜!
也只有他這種一無是處的軟貨膿包被吊了一夜才變成這種死樣子,換了個人頂多受點兒罪,何至於此?
哼,你說我家旭兒心狠手辣,我還說你孫子不中用呢!
還口口聲聲“討個公道?”哈!什麼是公道?向着她楊家的纔是公道嗎!
連芳清向廣元帝道:“皇上,不如先派個御醫上楊府去竟情形如何了吧!若是能說能哭,不妨把人接進宮當面說個清楚明白,也省得過後麻煩!”
“皇后這是何意?”楊老夫人吸了吸鼻子,道:“皇后是懷疑老婦人說假話嗎?”
連芳清淺淺一笑,道:“楊老夫人誤會了!或許老夫人關心則亂,眼下意識往嚴重裡想了也是有的!再說了,此一時彼一時,沒準這會兒好了許多呢?讓太醫去瞧瞧,大家都放心,有何不好!”
廣元帝也忙勸道:“外祖母,無論如何,眼下文華早點兒好起來纔是最要緊的事,朕這就命人傳太醫去診斷診斷!他好了,外祖母也安心不是!”
正這時,得到消息急急趕來的楊大老爺在外求見。
廣元帝神情明顯一鬆,大舅是明白人,他來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