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阿簡瞟了她一眼哈哈一笑,伸手過去握住了她的手,向連澤笑道:“我和你姐姐已經訂親,等過了孝期我們就成親!三姑奶奶說,芳洲是長姐,要持家,守孝二十七個月便可以了!”
言下之意是還有一兩個月,你就該改口叫我姐夫了。
“真的!”連澤眼睛大亮,又驚又喜,興奮的哈哈大笑道:“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哈!真是太好了!”
他眉開眼笑,簡直就是喜不自禁,笑呵呵的道:“到時候澈兒也中了童生,咱們家可算是雙喜臨門呢!姐姐!阿簡哥哥!”
見他樂得跟個傻子似的,連芳洲和阿簡不由得也笑了。
連芳洲輕輕掙了掙,阿簡握着她的手卻是緊了緊,連芳洲無奈只得作罷,她笑罵道:“你姐姐終於有人要了,總算是嫁出去了,你可甩掉了好大一個包袱是不是啊!瞧你樂的!”
連澤笑嘻嘻道:“姐姐你可冤枉我了!我樂的是因爲你終於和阿簡哥哥在一起了!姐姐,你不知道我多盼着你們倆在一起呢!”
連芳洲臉上微紅,瞧着阿簡笑了笑。
阿簡聽了這話更是受用,大感欣慰:這孩子上道,不枉教導他一場啊!
“這下子你可安心了?今後你姐姐就由我照顧保護了,你是連家的長子,澈兒和清兒,你要多多用心,他們還要你護着呢!”阿簡笑道。
連澤心中一凜一肅,霎時感到一種終於肩挑重任的自豪感和謹慎,起身應道:“是,往後姐姐就拜託姐夫了,澈兒和清兒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的!”
連芳洲嘴脣輕啓,想要抗議又覺得太着痕跡,只微微白了連澤一眼不語。
阿簡聽了這一聲“姐夫”簡直心花怒放,彷彿吃了人蔘果一般渾身通透,毫不客氣的笑眯眯道:“這個小舅兄放心,咱們本來就是一家人,不說客氣話!”
“那是、那是!”連澤很是上道的笑着點頭。
連芳洲坐不住了,便起身道:“你們慢聊,我去歇一會兒,等下就走吧!”
阿簡的目光溫柔的追隨着她,見她去了方一笑收回。
面對連澤,他神色一肅,道:“你姐姐所慮極是,阿澤,如今你手裡有了銀錢,又管着這麼大的事,又是連家的長子,你姐姐再能幹,將來連家那一份產業都是你來繼承,所以,不知道有多少別有用心的人會打你的主意,與人結交,須得小心謹慎,不要輕易被人哄騙了,還有,在外頭一定不要喝醉酒……”
連芳洲歇了一會兒,覺得那股子尷尬勁兒已經過去了,便回身去找連澤和阿簡,時候不早,應該上路了。
可來到門口,聽到裡頭兩人交談的內容,她不自覺溫柔的笑了笑,轉身又輕手輕腳的走開了。
等到阿簡和連澤交談完畢,早已經到了中午時候了,連澤有些不好意思向連芳洲笑笑:“都是我笨,好多東西都要姐夫指點,耽擱姐姐姐夫的行程了!”
“無妨,小半天的功夫算什麼呀!”連芳洲笑道:“你……嗯,阿簡說的話你可要好好的記住!”
連澤趕緊點頭稱是。
連芳洲又交代他幾句,這才與阿簡、春杏一道離開了。
馬車裡,連芳洲向阿簡輕笑道:“謝謝你,阿簡!”
礙於春杏在,阿簡沒有握她的手,也沒有拉她入懷,目光卻是管不了的火辣辣的,笑道:“他也算是我半個徒弟,我教他是應該的。何況,他如今可叫我姐夫呢!”
春杏聽了忍不住抿脣偷笑,低頭垂眸一臉平靜,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連芳洲臉上紅了紅,橫了他一眼便不說了。
三人在縣城裡吃了午飯,打發了張小均趕車回去,僱上馬車往雙流縣去,從雙流縣乘船直奔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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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了六天終於到達南昌。
南昌乃省城,比起雙流縣來,更加熱鬧,街道更寬闊,酒樓店鋪也更高大金碧輝煌,行人車馬更是絡繹不絕。
船一靠岸,碼頭上早已摩拳擦掌等待的挑夫、車伕們蜂擁而上,七嘴八舌的攬客。
連芳洲和阿簡這次來,既要買鋪面,又要聘請大掌櫃,而之前兩人都沒有來過這兒,對當地的情況一無所知,挑選住處自然是越熱鬧越繁華越好,這樣更容易打探消息,風聞八卦。
反正,又不缺錢不是?
阿簡護着連芳洲,春杏緊緊跟上,三人上了一輛看起來頗爲講究體面的馬車,讓車伕往市中心的繁華地段去,找上好的客棧。
他們穿戴雖普通,車伕做這一行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自然不會眼皮子淺的以貌取人,聞言便笑道:“那便去富錦客棧如何?就在市中心的位置,周圍店鋪如林,都是大商家,很是繁華熱鬧。這富錦客棧在我們南昌也是名列前茅了,樣樣齊全精緻,上等房間一晚上要十兩銀子呢!普通房間一晚也要四五兩!”
連芳洲點點頭,笑道:“好,就去那裡!”
車伕笑呵呵上揚尾音道了聲“好勒——”,請連芳洲等坐穩,便揚鞭趕車了。
約莫行了有小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連芳洲等下了馬車、付了車錢,多給了兩錢銀子做賞錢,正要進去。
連芳洲忽然心中一動,笑道:“我們還要在這南昌城中住大半個月、一個月呢!我們是外地人,出門難免要用馬車,不如,這些日子你就別去碼頭上攬生意了,就帶我們出門,如何?”
其實在路上連芳洲就很想跟這車伕攀談的,只不過坐在車廂裡不方便。
不爲別的,就是在碼頭上這車伕的一番話口齒伶俐又細心周全,心腸也不錯,很是爽快熱情的樣子,也並沒有耍什麼花花腸子,連芳洲對他頗爲有好感。
“這——”這車伕看了連芳洲一眼,遲疑着笑道:“在下就靠這個養活一家老小呢!不知姑娘平日裡出門多不多?”
果然是個爽快的直性子,說話又顯得比較委婉,不那麼橫衝直撞。
連芳洲便笑問道:“不知你一天能掙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