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來順用力按住她,向她解釋:“小婉,是我主動要求蕭小哥四六分的。”
顏小婉按捺住心頭火氣,眼裡冒着火光,“爲什麼?”
林來順看她牛脾氣犯了,拉着她坐在椅子上,溫聲勸她:“小婉,你先冷靜下來,聽我慢慢說。蕭小哥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如果他讓我們把果酒的釀製秘方拱手相送,我們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對於林來順的解釋,顏小婉根本就不接受,如果大鬍子從一開始就跟她要釀製果酒的方法,她再不情願也會給他,當做報恩。
但昨天她明明跟他說清楚了,她們家負責釀酒,大鬍子負責賣酒,這是一筆交易!
恩情是恩情,交易是交易,必須要分清楚,不能混爲一談!
更何況,她昨天分明跟大鬍子進行了口頭約定,他臨時變卦太過分了!
她氣鼓鼓地罵道:“可我跟他說好了是五五分!他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她罵了一句還不夠解恨,小小聲地罵道: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
林來順看她捏着小拳頭,作勢要揍人,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另一隻手強行將她的腦袋扳過來。
他一字一字地清晰吐出:“小婉,你沒聽清楚是嗎?我再說最後一遍,是我主動要求這麼分成的。”
“哼!”顏小婉扭過頭去,依舊不肯諒解大鬍子。
“小婉你不要胡鬧了!”
林來順看她鑽入牛角尖,連連勸她好幾句,她卻只當耳旁風,肝火一旺控制不住地吼了她。
“你說什麼是什麼!”顏小婉氣鼓鼓地丟下這句話,兔子般一溜煙沒影兒了。
護犢子的林來福循聲過來,他的眼裡帶着指責說道:“大哥,你不該吼小婉。小婉素來是吃軟不吃硬,有什麼事情你就好好跟她說,她會聽的。”
他把話說完就追出去了,看都沒看林來順作何反應。
林來順苦惱地揉揉太陽穴,他極力地讓自己心平氣和跟她解釋了,可她倔脾氣上來了,他說的話都成了耳旁風。
“大哥。”林氏不知何時站在門口,幽幽地喊了林來順一聲。
林來順擡頭看到林氏,覺得他太陽穴更疼了:“大妹,你想說什麼?”
林氏吞吞吐吐地說了句:“小婉經常半夜三更偷溜出家門……”
林來順大驚失色,他馬上從座位上站起來:“什麼?她溜出去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攔住她?”
如此犀利的問題,把林氏被問住了,她囁嚅着:“我……”
林來順眼底滿是失望,他真想撬開大妹的腦袋看看,裡頭到底裝的是什麼玩意兒,親生女兒半夜溜出家門,爲何連攔都不攔?有這麼當孃的嗎?
他越想越憤怒,只差沒指着林氏鼻頭痛罵了:“你什麼你?你是她親孃!她纔多大?你怎麼就不攔住她?”
林氏猶豫再三,支支吾吾地把她的恐懼說出來:“我,我怕她……”
林來順聽到這麼離譜的回答,他的肺都快要氣炸了:“你說什麼?你怕小婉做什麼?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林氏艱難地把她心底深處的秘密說出來:“我,小婉她變了,她的變化太大,完全不像以前。我懷疑,懷疑她,她不是小婉。”
“呵呵。”林來順冷笑着靠近林氏,他強硬地抓着林氏的肩膀,用力地搖晃了她幾下,恨不得把她搖醒。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胡話?小婉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你連她都不想認了?大妹,我看你是被顏家那羣白眼狼折磨糊塗了,居然說出這種瘋話!”
“不!大哥,我沒有騙你。”林氏爲了證明自己的猜測,列舉了很多實例,比如那把重達幾十斤的大刀、勇闖深山採藥、如何得到縣城的房子、還有最近的釀酒。
шшш_Tтká n_co 這每一樁每一件都不該是她的女兒顏小婉能做到的。
林氏越說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她恐懼地想要抓住林來順的手:“大哥,我真的覺得她不是我的小婉,你說她會不會是被什麼邪祟附身了?”
林來順本想狠狠抽她幾巴掌,最好能把她抽醒,但聽了她的話後,他只面無表情地看着林氏,語調不疾不徐地質問道:“你以爲小婉爲何會懂這些?你是她親孃,可你曾對她用過一點心嗎?你不管她死活,她餓得只能到山上找吃的,若不是蕭小哥幾次出手相救,小婉早就不在了。她一次次地在用性命去搏來的東西,你居然說她邪祟附體?你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
林氏羞愧得低下頭,她從前的確忽略了女兒,她自知理虧。可女兒遭了罪後,她的變化如此巨大,她這個當孃的不可能沒有半點察覺。
顏小婉大難不死後,她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種種異常的舉動讓林氏越想越心驚,甚至還想帶着顏小婉去尋廟裡的大師看看。如果顏小婉真是的邪祟附體,也好做法事驅除。
林氏看了眼林來順,小心翼翼地解釋道:“我,我是擔心小婉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所以纔會這麼說。”
林來順表情冷若冰霜,他將藏在心裡的不滿統統吐露出來,嚴厲地指責林氏:“你以前不管小婉死活,如今她長大了,你倒想插手管了?你早幹嘛去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顏富貴嗎?沒他就不能活嗎?小婉是他的親生骨肉,你怎麼就能狠心不管她?這就是你一直信奉的愛情?”
林氏聽到兄長絲毫不留情面地指控,不受控制地把她心底的怨懟吼出來:“如果她是個男娃兒,富貴就不會去參軍!”
“啪——”林來順憤怒得紅了眼,他揚手狠狠抽了林氏一巴掌,抽得她臉歪過一邊。
林氏彷彿感覺不到疼痛,她眼神陰桀可怕,面容微微扭曲,狀若瘋狂地低吼:“要是小婉是男娃,富貴就不會去參軍,他就不會死!”
“呵!”
林來順嗤笑一聲,他眼裡沒有一絲憐惜,滿滿都是厭惡:“小婉有你這種的娘,真是她的三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