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裡我是住了一輩子了,不想再回去了,你們自個兒去吧。記住胡姨的話,宮裡的人都不要得罪,不會說話就莫說,宮裡不比別處,這裡頭的牽扯太多了。”胡內人從首飾盒子裡挑出了一些髮飾,幫冬至將頭髮束好,嘴裡卻是不停地叮囑她、
冬至見胡內人不情願與她一塊兒進宮,也不強求,只是將她的話記在心裡。
將頭髮梳好了,她又幫着冬至將衣裳整了整,這纔好了。
她剛打開門出去,門口便是進來了幾個丫頭,手裡拿着各種梳洗的用具。冬至就着她們拿來的這些東西梳洗着,屋子裡陸陸續續進來一堆人,手裡拿着的都是飯菜。
等他們都擺放好了出去後,沈墨軒進來坐在桌子前,顯然是要等她一塊兒吃早飯。
冬至放下手中的布巾,那幾個丫鬟端了木盆便往外頭走了。
“喝完粥吧。”沈墨軒盛了一碗粥,放到冬至跟前兒,提醒道。
冬至端起她跟前兒的粥,拿了湯匙喝了一口,滋味兒不錯。
“今兒個咱們進宮,只要去給太后請個安便成了,一會兒你回來再歇着,昨晚也是累着了。”沈墨軒給自個兒盛了一碗粥,嘴裡也沒歇着,頭一回冬至覺着沈墨軒話多。
“你不是一向吃飯都要阿四在一旁照顧着呢嗎?怎的今兒個不讓他進來了?”冬至轉移話題,問道。
沈墨軒掩脣輕咳了兩人,這才應道:“他礙事兒了。”
礙事兒了……礙事兒了……
冬至低了頭,默默地吃着自個兒碗裡的粥,不敢再去招惹沈墨軒了。現在冬至覺着沈墨軒已經開始耍流氓了,且是一本正經地耍流氓。別人只見他這神情,壓根兒不會想到他竟然是在說這些個調、情的話,所以她決定不接他的話。
這日清晨,是冬至第一回沒有與李家人一塊兒吃早飯,她卻也沒覺着有何難受。就她和沈墨軒兩人,她也是覺着有一股子暖心的氣氛包裹着,讓她極爲舒服。
等他們吃完後上了馬車,外頭還跟着被沈墨軒嫌棄礙事兒的阿四和一向呆在冬至身邊兒的懶懶。以往她都是與冬至一塊兒坐馬車,可今兒個冬至請她一塊兒進來坐,她卻是毫不猶豫地推辭了。冬至瞧了一眼站在她身邊兒面無表情的沈墨軒,心裡忍不住吐槽,沈墨軒就是個煞星,別個都不敢靠近他。
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他們跟在來接他們的太監身後,往太后的寢宮走去。
“身子受得住嗎?”沈墨軒低聲詢問着冬至。
冬至咬着牙點了點頭,表示自個兒撐得住。現在她身子是不舒坦,可就是不舒坦也得撐着,如今可是在宮裡,規矩大着,她可不想給沈墨軒添什麼麻煩。
沈墨軒伸手抓住冬至的胳膊想要扶住她,冬至對着他搖了搖頭,又趁着前頭的太監沒瞧見,她趕緊着將沈墨軒的手給拂開了。見她這般,沈墨軒也就不再堅持。不過瞧着她臉色有些不好看,知曉她是真不舒服了,沈墨軒轉過頭,示意身後跟着的懶懶過來,將冬至扶着。
有了懶懶的攙扶,冬至才稍稍覺着自個兒好些了。懶懶扶着冬至的時候,將自個兒的內力往冬至身子裡灌了一點兒,冬至覺着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稍稍舒服了些。
到了太后的寢宮,幾人停在門口,等着太監進去稟告。不一會兒,太監便出來了,直接將他們帶了進去。
進了屋子之後,冬至一直低着頭跟在沈墨軒身後走着,直到到了中間兒,纔跟着沈墨軒一塊兒下跪對着上頭坐着的太后行禮。
“喲,這就是那新世子妃吶?倒是個懂禮的。”冬至右邊兒傳來了一名年輕女子的聲音,那音調極爲婉轉,端是酥了人心。
“可不只是懂禮呢,長得也是水靈,要不如何能將世子迷得非她不娶了?這世子還央求了姜元帥呢,讓他過來幫忙說道,若不是這般,一個商戶之女如何能頂住世子妃的名頭?”左上方一個聲音傳來,有些刺耳,倒也極爲威嚴。
冬至聽到這話,心裡就是一咯噔。這可是在往她身上扣帽子了,不過這個時候她可是隻能受着,這人能坐在上首,身份定是不差的,這個時候還沒弄清局勢,可是不能隨意得罪人,要不將將來可就得處處受限制了。再說這後宮與朝堂可是脫不了干係的,這後宮的人要是得罪了,難保她們不會有什麼動作來騷擾沈墨軒。
“妹妹說的這話可就不對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瞧着這世子妃倒是有些德行,既是如此,就是商戶之女,倒也能說得過去了。”這個聲音,冬至聽出來了,就是之前她見過的皇后。不過上回她可是沒有對自個兒有何好意,爲何今兒個又是這般護着她說話了?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着,好似沒有瞧見沈墨軒和冬至還跪着一般,就連之前還有些護着她的太后如今都是沒開口。這些大人物都沒開口,她也只能一直跪着不吱聲。
“好了好了,你們一口一句商戶之女的,莫不是都忘了她親兄弟一個是吏部侍郎,另一個也是在禮部當差,如何就是商戶之女了?”半響,上頭的太后終於開口了,這一聽便是幫着冬至解圍了。
剛纔說話的那幾人都是紛紛賠禮,應道:“倒是臣妾記性差了,竟是將這事兒給忘了!”
那左上方的女子在此開口道:“母后,您瞧瞧,還是您記性好!我這啊,倒是一點兒都比不上您!”
“你這年紀輕輕的記性就這般差,將來可如何是好?還是趕緊補補吧!正巧,我這兒有株千年靈芝,就給你了。”冬至低着頭,瞧不見太后的神色,可聽她這話,倒像是在爲那人撐腰了。
“母后,您賞賜東西臣妾是歡喜之極,不過這千年靈芝可是極少了,還是留給母后補身子吧,我這回去多吃些別的就成了。”那人歡喜地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