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欣媛猛的擡起了頭,眼睛發亮的看向穆青荔:“表嫂,這件事眼下只有你可以幫忙了!”
穆青荔:“”
墨欣媛連忙將趙老爺親筆書寫的那封信取出來拿給穆青荔,又將趙夫人婆媳今日悄悄前來拜訪求助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穆青荔一目十行看完了那信件,捏着信冷笑了笑。
“孟家這是又抖起來了啊!”
看到周雲深被皇訓斥,被皇特特弄回京關了起來,他們肯定特別開心、特別滿足吧?
趁着他還被軟禁在宮裡的時候,想要噁心他?
穆青荔脣角那冷冰冰的笑意和眼底掠過的寒意讓墨欣媛手心緊了緊。
她忽然覺得,這一刻的表嫂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跟表哥很像。
他們兩個果然是夫妻,發起怒來都這麼相似。
“我快要急死了,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表嫂,你一定有法子的對不對?”墨欣媛可憐兮兮的看着穆青荔。
穆青荔看了她一眼,忽然很認真的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
如果周雲深真的陪着自己離開了這裡,他這位光會享福的表妹該怎麼辦?
她的目光太直白了,看的墨欣媛心裡微微有點兒發毛。
“表嫂,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你是侯府郡主,還是功臣之後,又是東宮太子嫡親的表妹。而且,你還是個弱女子,”
穆青荔淡淡道:“這麼說吧,即便你跑到皇面前去撒個嬌鬧一鬧,礙於面子,只要不涉及到原則問題,皇也只能依了你。你懂我的意思吧?”
墨欣媛眨了眨眼,眼先是迷茫,繼而漸漸的明亮起來,煥發着幾分容光。
“表嫂的意思是說,只要是無傷大雅之事,即便是皇,也不會降罪怪我?”
“當然!”穆青荔笑道:“憑你墨家父兄的功勳,又是先皇后的親侄女,皇怎麼可能對你刻薄而寒了衆臣的心?”
畢竟,你只是個弱女子而已。
若是連功勳遺孤——還是個弱女子,都容不下,那麼,誰還敢忠於皇?還敢盡心盡力爲皇做事?
皇可是明君,寬仁慈和的面子是要的。
墨欣媛豁然開朗。
心裡沒來由的還有幾分小興奮,有什麼想法隱隱跳動,呼之欲出,但是總還差那麼一點。
讓她抓不住。
“表嫂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做?”自己想不到那便不要想了,墨欣媛很乾脆的,直截問穆青荔。
穆青荔狡黠一笑,挑眉道:“你真的想幫趙氏商號?真的聽我的?”
墨欣媛想也沒想連連點頭:“自然!孟家太可惡,根本是落井下石。表哥如今被軟禁在宮裡,我什麼也做不了,可是趙家,我想保住他們。”
孟家想要噁心表哥,她不許。
“這其實很簡單”穆青荔笑吟吟的,叫過墨欣媛,在她耳畔一陣低語。
墨欣媛的眼睛先是猛的睜得大大的,繼而露出一臉的無以言喻!
“一定要這樣?”
“你害怕?”
“不不、是”
穆青荔聳聳肩:“知道什麼叫返璞歸真嗎?有的時候,簡單粗暴一切都管用。”
墨欣媛糾結片刻,終於一狠心點點頭:“好,我幹了!”
次日,張家商號總部,張家父子三人與幾個心腹、以及孟府來的兩名管事正在碰頭議事。
幾人俱得意洋洋。
尤其孟府兩位管事,彷彿出了老大一口惡氣。
趙家商號,蹦躂不了幾天了
他們真以爲傍了太子爺便萬事無憂了?天真!
等太子爺從宮裡出來,他們趙家商號,已經不存在了!
正在商量着這兩日準備給趙家商號來一個致命的打擊,不想,花廳的門被人急促的敲響。
正討論在興頭被打擾,幾人都覺得十分掃興。
張二公子起身怒氣衝衝去開門,沉着臉呵斥:“不是說了我們在商量事情,任何人不許打擾的嗎?你怎麼回事?”
“二公子,”那管事的苦着臉道:“您快出去看看吧,隆恩候府的大小姐來了,帶着一幫侍衛,在前邊打砸鬧事呢。罵了些不太好聽的話,定要東家出去見她”
隆恩侯府的大小姐?
這號人在京城並不出名,以至於一下子張二公子還沒想到是誰。
那管事的連忙又提醒了幾句,張二公子這才恍然大悟。
然後便目露幾分不屑鄙夷:墨家一個男人都沒有了,剩下她一個光桿子大小姐,還算什麼狗屁侯府大小姐?
還是個被休棄的。
不說老老實實的待在那破落侯府養老,居然還敢跑出來鬧事,真是愚蠢至極!
不過,人家畢竟是侯府大小姐,好歹算是個權貴。
即便那墨府只有她一人了,也不是自家這種商戶人家明面能得罪的。
面子總要做足了。
正好孟府有人在——
張二公子頓時笑得有些不懷好意。
那墨大小姐不正是孟府的棄婦嗎?聽說當時被休棄的時候仗着太子的權勢還強行搶奪了不少財產,孟家想來也早憋着一口氣了吧。
“好了,你先去吧!”
張二公子打發了那夥計,關門回屋,便看向父親。
剛剛門口的話,屋裡幾個人自然全都聽見了。
“這隆恩侯府的大小姐,好好的跑到咱們這兒來做什麼?咱們張家是生意人家,素來與隆恩侯府並無瓜葛呀?這——”
張老爺笑笑,又看向孟府那兩位管事。
孟府兩位管事都是孟扶君的心腹,對墨欣媛自然是沒好感的。
一人便冷笑道:“王子犯法還與庶民同罪呢,區區一個侯府大小姐,更該遵紀守法了。她若是不守法,還有官府呢,那也不是擺設。不過,人家到底是侯府小姐,總該給兩分面子,讓管事的招呼總歸不好,張老爺便叫一位公子去吧。”
“是是,是該給兩分面子。我們這樣的商賈人家,可得罪不起人家啊,呵呵!”張老爺笑着,當下便命張二公子出去將她打發了。
張二公子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答應一聲,興致勃勃去了。
有孟府撐腰,他怕什麼?
他不信了,一個婦道人家,還能翻起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