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雅聽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單吝說道:“三丫拐了二嬸、香姐姐和娟姐姐?好大的罪名啊,不對吧?香姐姐不是被你逼得早已嫁人了麼?怎麼能說是被三丫拐了呢?至於娟姐姐,她不是早就被你賣了麼?哪裡是三丫能拐得了的?退一步說,就算她們是被三丫拐了的,也跟你沒有半點兒關係吧?”
單雅說到這裡,狠狠地剜了單吝一眼兒,隨後又繼續淡定地說道:“你說三丫還拐了二嬸?證據呢?難不成二嬸來串個門,就是三丫拐來的?要這麼說,那你現在不也成了被三丫拐來的了?笑話,要真這樣,我看村裡人也別來回串門子了。”
她說着,便看着院子外看熱鬧的人說道:“大傢伙說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啊?”
衆人聽了,都看着單吝鬨笑嘲諷起來。
單雅被堵得詞窮,瞪了看熱鬧的人一眼兒,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我這是家事兒,你們都一邊兒去。”
單雅見了,冷冷地瞥了單吝一眼兒,忿忿地說道:“你別忘了,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可沒權利攆人的,大傢伙說是不是啊。”
隨後,單雅便得到一片支持聲。
單吝被堵得一時詞窮,瞪着單雅氣惱地說道:“你家怎麼了?你家也不能不讓我來找老婆和女兒吧?”
單雅聽了,登時便冷笑了起來,不屑地瞥了單吝一眼兒,冷冷地說道:“無理攪三分,你還有理了不成?別忘了,這裡可是我家,二嬸來串門,我樂意她進,至於你,我可不、歡、迎。”
單吝見了,蠻橫地瞪着單雅說道:“你以爲我樂意來,還不是爲了尋她們?”
屋子裡的單娟和單香聽了,立馬大聲說道:“我們的家就在這裡,哪兒也不去。”
單吝聽了,氣得就要立馬衝進屋去。
單雅見了,眼睛一瞪,不屑地看着單吝輕蔑地說道:“你還是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吧?別一天到晚來我家找事兒,告訴你,香姐姐和娟姐姐現在可都是我家的人,跟你早就沒關係了,你記住,人在做、天在看的,欠了的,遲早要還的。”
單吝聽了,登時便呲牙瞪目地瞪着單雅狠狠地說道:“三丫,你別血口噴人,單香雖然嫁人了,可她總歸是我的女兒,至於單娟,我也是把她賣給了鎮上的馬府,可不是賣給了你,若不是你拐了她,她怎的就能躲到你家來了?她們就是活脫脫的人證,你如今還在這裡牙強嘴硬,難道就不怕馬府的人來找你的麻煩?告訴你,我可還怕着呢?”
他說着,便奔到堂屋的門口,對着屋子裡大聲叫囂地說道:“單香、單娟,你們兩個死丫頭,快給我滾出來。”
單雅見了,正要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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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的單娟就陡然站了出來,冷冷地看着單吝說道:“我都已經被你賣了死契了,你還想怎樣?”
隨後,單香也冷冷地譏諷說道:“當初送我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要聘禮不要我麼?我可是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了,早就不是你家的人了,這可是你說得?你難道忘了麼?更何況,我已經死過一次,被人丟到亂墳崗了,要不是三丫救了我,只怕早就沒有今日的單香了。”
她說到這裡,心裡涌起一陣酸楚,遂扭臉又回到了屋子裡。
單吝聽了,就要往堂屋裡闖,楊二郎猛然往前挺了挺身,擋住了他的去路。
單吝見了,瞪着楊二郎憤怒地說道:“二郎,你讓開,這是叔跟她倆的事兒,可沒你什麼事兒啊。”
單雅在旁兒聽了,陡然笑着說道:“你別忘了,這裡可是我家,我不准你進,你就不能進,若是要硬闖,就告你一個私闖民宅之罪。”
單吝的身體一頓,隨後便瞠目看着單雅厲聲說道:“我是來找我女兒的,怎麼着?難道爹找女兒,還有罪了不成?哼~,就是走遍天下,也是我佔理吧?”
他說着,就用力去推搡楊二郎。
楊二郎的身體哪比得上單吝啊,他畢竟還小,眼見得就頂不住了。
楊大郎已經被單雅打發去碼頭上的鋪子了。
小石頭見了,猛然衝了過來,伸手拉扯着單吝的身體氣怒地說道:“你放開二郎哥。”
單吝猛然用力一抖,小石頭失去重心,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單雅見了,壓在心裡的怒氣頓時涌了上來。
她猛然往前一衝,伸手在單吝抓着楊二郎的胳膊上用巧勁兒突然一捶,正好打在單吝胳膊上的麻骨上。
單吝麻得立刻放了手,隨後便瞪向單雅。
單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兒,隨後便扶起小石頭,雖然低聲詢問着他,眼角兒的餘光卻始終瞅着單吝。
單吝惱羞成怒,衝着單雅就要打。
護着單張氏的楊滿根此時已經趕了過來,瞪着單吝吼道:“單吝,他們都是孩子,你一個大人跟個孩子一般見識幹什麼?”
單吝聽了,立馬把矛頭指向楊滿根說道:“好你個楊滿根,我來找女兒和老婆有什麼錯?你們一個個攔三阻四的,是什麼意思?”
單雅見他如此無恥,倒被氣笑了,瞅着他冷笑着說道:“你都欺負到我家的門口了,還反來誣陷我們,二嬸自己有腿,她想去哪兒便去哪兒,三丫可管不住,若說娟姐姐和香姐姐麼?我再重申一遍,她們現在已經跟你沒關係了,即便是有什麼關係,也早跟你斷得乾乾淨淨的了,這裡是我家,你出去,若是你再不出去,三丫倒真要告你一個私闖民宅的罪了。”
她說着,便冷冷地瞪着單吝。
單張氏猛然衝了過來,看着單吝怯懦中帶着恨意地說道:“咱們有話家去說,別在這裡擾得三丫家不安寧。”
單吝聽了,猛然甩了單張氏一個耳光,瞪着她怨怒地說道:“你把兩個死丫頭給我叫回家,不然、咱們沒完。”
他說着,便坐在了院子裡放着的小板凳上,竟然是一副女兒不回去,他也不走得架勢。
小石頭見了,生氣地走過來指着他屁股下坐着的小板凳說道:“你起來,這是我家的小板凳,你就會欺負人,不讓你坐,你給我起來。”
小石頭說着,便猛力去拉扯小板凳。
單吝見了,氣怒交加,猛然伸手推了小石頭一把。
小石頭被他推得趔趄了幾步,接着便摔倒在地上。
單雅一個沒抓住,小石頭就奔了過去,她正想開口叫小石頭回來的,就瞅見他被單吝怨恨地推倒在地上,心裡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
她奔過來扶起小石頭,見他無事,便怒瞪着單吝說道:“你該不是欺負我家沒人吧?這般隨意欺負小石頭?”
單吝擡起頭撇了撇嘴兒,看着單雅怨恨地說道:“你收留我家的兩個死丫頭,我不怪你,現在你叫她們出來,立馬跟我回家,咱們這事兒就算了了,若是不願,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楊滿根見了,看着單吝再次勸說道:“單吝,他們都是孩子,你跟個孩子制氣,這是何苦?兩個丫頭既然一個已經嫁人了、一個也被你賣了,即便是跟你有關,也要請示了人之後才能回家吧?”
單吝聞言,登時便跳了起來,瞪着楊滿跟說道:“請示人?請示誰?難不成還要請示這個死丫頭?”
他說着,手便指向單雅。
楊滿根見了,看着他點了點頭說道:“對,自然是要請示三丫的。”
單吝登時便樂了,瞅着楊滿根不忿地說道:“請示她?她纔多大?不過是個丫頭片子,我的女兒回不回家,爲什麼要請示她?”
楊滿根見了,笑着譏諷地說道:“因爲她們現在是三丫的家人,自然要請示她了。”
單吝聞言,看了看單雅,隨後便瞪着楊滿根說道:“她的家人?我的女兒什麼時候成了她的家人了?我這個當爹的怎麼不知道?”
不等楊滿根開口,單張氏便恨恨地指着單吝說道:“你親自把娟子賣了,你會不知道?至於香丫頭,不也是你逼着她嫁出去了麼?你不要她們,三丫要了怎麼了,難道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你爲了養外室和她的女兒,竟然用娟子和香丫頭換銀子,你好狠得心啊,這日子咱是沒法過了,我要跟你和離。”
單吝聽了,登時有點兒心虛,但他知道單張氏懦弱慣了,眼睛立馬瞪向她狡辯地說道:“誰說我養外室了?你哪隻眼睛看到了?啊~,你個臭婆娘,滾回家去。”
單張氏被他的氣勢唬得一窒,可想到兩個女兒若是再落在他的手裡,怕又是被賣得下場,遂壯起膽子看着他忿忿地說道:“我親眼兒見了,單吝,我哪裡對不住你了,啊~,給你生了女兒、生兒子,你還有什麼不滿的,要怪就怪我事事都順着你,從來沒有反駁過,當初你嫁香丫頭的時候,我就不同意,那戶人家的兒子眼見地就快病死了,你卻眼睜睜地硬要把香丫頭嫁過去,後來人家來退親,你是怎麼說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