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樑王反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京城時,一時譁然。不過老百姓並沒有多少的驚惶,一是當今皇帝並非昏庸之輩,二是朝局穩定,百姓安居樂業,大家都在議論紛紛,不明白這樑王腦子是怎麼想的,選個這個時期反只會惹起民怨。
樑王之亂,皇帝沒有出面,平亂的是太子,當天太子領着五萬精兵直逼漢口。
正如韓華所說,皇帝是沒功夫來管平成公主的婚事了,這事也就耽擱了下來。斐俊和韓華都是當天被太子欽點前去平亂的人。
老百姓也不再談韓華和歐陽家大姑娘的事,焦點都在了漢口的樑王身上。
而此時的韓家也開始爲韓彭向謝家提親,畢竟在戰口子上,提親較爲低調,但送的東西卻一樣不少,當謝家看到送去的稀奇珍寶時,一個個都驚呆了眼晴,沒有一樣是他們見到過的,可見這些東西的珍貴。
謝韓二家的婚禮就定在了二個月後,也就是年前的十天。
戰事起,他們自然無法回吳越,加上韓彭的婚事,這一延後估計得到年外了。
蕭真和韓子然從寧家回來剛踏進大堂,就聽見吳印生氣的聲音傳來:“這兩個死丫頭,路過家門口也不知道回來看看咱們,簡直沒感情,真是白養她們了。”
“你生什麼氣,她們有任務在身,耽誤不得。”喜丫雖然嘴上這麼說,語氣上也有些失落的。
“保有和所有倆孩子已經很不錯了,能不時的回來一趟,瞧瞧我們的那幾個,天天活在黑暗裡,這都二年沒回來了。”趙介嘆了口道:“我要是重活一回,絕不會讓孩子們去加入影衛營。”
香兒冷哼了聲,怨聲道:“當年我求了你多少次,讓你別把孩子們都送到影衛營裡,你死活不應,現在後悔了有什麼用?”
蕭真和韓子然走進大堂時,就見他們四人坐在圓桌旁你瞪我,我瞪你的互相瞪着。
“保有和所有給派到太子身邊了?”蕭真問道。
“是啊。她們剛剛回京就被皇上派到太子身邊去了。”吳印嘆了口氣,他這個親爹已經好久沒見過幾個孩子了。
韓子然將手中的鳥籠放到一旁,笑說:“這倆孩子如今在影士中也是數一數二的高手,自然是要派她們去保護太子。”
“做了影衛,這親情緣就薄了。”喜丫覺得自己的幾個孩子,可跟沒有並沒區別。
“等這事了了,讓皇上把孩子們留在京城些日子,好讓咱們一家子開開心心的團圓幾天。怎麼樣?”蕭真說道。
喜丫和香兒眸光都亮了。
此時,一名暗影突然出現在衆人的面前稟道:“老爺,夫人,宮中出事了,早上宮人來報,平成公主留書出了宮。”
屋內一時安靜了一下。
“平成公主留書出宮?”蕭真挑眉,那平成公主從小就在深宮之中,雖說有些手段,但留書出宮這種事,應該沒這般膽量吧?
“皇后娘娘正在到處找,已經一個早上了,並沒有找着。娘娘懷疑平成公主是混在了拔軍前往漢口的斐將軍所管的營中。”
正喝着茶的喜丫冷不防被嗆了一下,不敢置信的道:“怎麼可能?她一介女流,弱不禁風的模樣如何混進軍營?只怕一進去就被識破。”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不過,”影衛沉吟了下道:“屬下發現了另一件事,那歐陽大姑娘打扮成了小侍衛隨着歐陽王爺出征,就隨在太子的兵營中。”
“歐陽王府什麼意思?”喜丫不滿的道:“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打扮成小侍衛隨軍呢?”
“一個小姑娘去戰場做什麼?”香兒奇道,隨即恍然:“是爲了斐俊?”
韓子然看向正悠哉悠哉給自己和衆人倒茶的妻子,淡淡說道:“太子出征,手握兵權的歐陽王爺自然是侍駕左右,歐陽大姑娘會隨軍必然是苦苦哀求歐陽王爺帶着她一起,如香兒所說那般,目的是爲了斐俊。”
“這,這先前歐陽家不是還要把大女兒嫁給華兒嗎?”吳印也頗爲不滿的說。
“耐不住女兒喜歡的人是斐俊啊,歐陽王爺這個父親,也還真是不錯。”蕭真笑呵呵的說,看向影衛道:“你是不是想說,平成公主會留書出宮,是因爲知道了歐陽大姑娘隨軍,心裡着急未婚夫被別人搶走這纔去的?”
“是,屬下確實是這般想的。”影衛點頭。
“這兩小姑娘有點意思。”蕭真哈哈一笑。
“姐,你還笑得出來,我看遙兒這會定是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喜丫不喜歡那平成公主,但一個姑娘家,特別還是嬌身慣養的公主,離宮之後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呢。
“去告訴皇后。”蕭真又給自己倒上茶,吹着飄在茶水上的葉瓣,看着它們都沉到了盞底才道:“她想知道公主現在如何就去問皇上。”
“是。”影衛迅速消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蕭真身上,只除了韓子然,妻子能想到的,韓子然自然也是想到了,公主留書出宮那只是畫本子中才有的,深宮層層禁鎖,就連一個後宮她都不可能走出去,更別說後宮外面的數道御林軍防線,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有人幫助了公主離宮,皇宮裡能幫着公主離宮的,就算王公大臣也是沒人敢有這個膽的,除了皇帝。
韓子然一說出來,衆人這才恍然。
“我猜着,這平成公主這會應該是和歐陽大姑娘在一起,”蕭真笑看着大家說:“皇帝這一招,只怕歐陽王爺也想不到。”
“咱們家的韓華多好,這歐陽大姑娘怎麼就看不上呢?”喜丫搖搖頭,很是心疼韓華。
“小姑娘自然是喜歡俊美少年的,誰都不願過來做個繼室,再說,彭兒都這般大了,再過不久就要娶妻,她一過來不僅是母親還是婆婆,誰會願意?”香兒倒是理解,其實華兒的模樣比起斐俊來也不差,相比而言更多了份沉穩,沒有緣份罷了。
“最主要是小姑娘的心已經在別人身上,這要是在華兒身上,香兒所說的這些都不算什麼的。”趙介道。
蕭真點點頭。
漢口的戰爭一觸即發,幾天的時間而已,樑王的兵馬已經有了十萬餘衆,而太子帶去的就只有五萬,懸輸極大。
前方戰事,完全不會影響到蕭真,就算京城的老百姓每天都在緊張的談論着戰況,蕭真和韓子然依然每天該吃飯就吃飯,該散步就散步,韓子然手中自從多了個鳥籠後就天天去寧家和寧老爺聊聊關於鳥的那些事。
蕭真覺得這樣養老真是不錯。
這天,難得的大晴天,天空藍的連一絲白雲也沒有。
這麼好的太陽,蕭真整個人變懶,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天氣已越來越冷,秋天近尾聲,初冬悄然來臨,蕭真覺得她又可以回到每天曬太陽喝茶的逍遙日子了。
就在她如此想着時,一名家丁跑進來稟道:“夫人,蔡神醫和時族長在院子裡吵起來了。”
“吵什麼?”蕭真微睜開了眼晴。
“小人不知道,但吵得很兇,您要不要去看一看?”
“隨他們吵吧。”蕭真說着又閉上眼晴,不一會睜開眼晴道:“算了,我還是去看看他們。”
蔡望臨的院子原本在她的隔壁,出了門就是,後來時彥來了,那院子就偏小,移到了韓家大哥院子旁的大院裡。
蕭真走進去時,時彥和蔡望臨兩人已經沒再吵架,而是背對着生悶氣。
“你們該不會又是因爲夢的事在吵吧?”蕭真看着這倆個一把年紀的老小孩,時彥總是夢到一些關於時氏先祖和聖女的事,只要夢到他都喜歡對蔡望臨說,這一說二說蔡望臨也就變得感興趣,只是倆人不時的會有一些分歧。
真是不明白,一個夢而已,怎麼還能吵得起來。
“沒有。”蔡望臨冷哼了聲道:“姐你也知道,我原先利用祝由術的原理自己發明了一套神眠術,時彥不相信我,還說我這術是假的。”
“假的就是假的,你這是欺騙世人,就算人看着你手中的搖晃的東西睡着了,也不可能把忘記的事情想起來。”時彥撇撇嘴。
“我說了你不信,讓你試你也不肯,行不行你一試就知道。”
“萬一我試了醒不來怎麼辦?”
“我蔡望臨被人叫神醫叫了一輩子,在我手中還沒有醒不來的人。”
“那些醒不過來的人只是沒人知道而已。”
“你說什麼?”
看着又爭吵起來的兩人,蕭真撫額。
“夫人,”影衛突然出現,單膝跪地在她面前:“皇上請您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