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夥計看着高大矯健的老闆輕輕鬆鬆的把一衆肌肉虯結的大漢打翻在地,又有聰明機智的老闆娘在,剛剛慫的不行的幾個夥計也就壯了膽,義憤填膺的拿着手指粗的麻繩把這一個個綁起來。
等秦風,蒼擎,海鷹一行六個人跑進黃鶴樓,看見一樓被砸的慘狀,桌子凳子被踢得橫七豎八,破碎的酒瓶碎瓦礫碗筷,就跟經過颱風一般卷的東倒西歪的。
秦風着急揪起一個打掃的夥計,慌忙問道:“嫂子他們沒事吧?那羣搗亂的人哪裡去了?”
那夥計猝不及防被秦風一揪嚇了一跳,正不耐煩有人打擾他做事,等他擡起頭看到是掌櫃的親戚,才緩和一張臉色,想起後頭被擒住的大漢,又是解氣道:“掌櫃,掌櫃他們沒事,那羣搗亂的人被麻繩綁在後院了。”
秦風幾個聽見嫂子沒有受傷,酒樓除了一樓被砸沒有其他的損失才放下心來,又是詢問了這夥計一些細節。
夥計一提起柳清菡其中的表現就滔滔不絕,一直誇讚掌櫃身手不凡,鎮定自若,聰穎絕倫才能拖延那些窮兇極惡打家劫舍之徒那麼久,又是一臉欽佩說衛驍翊把所有大漢撂下的英武不凡。
秦風,蒼擎幾個掏掏耳朵還以爲是聽錯了,一個個驚詫瞪大眼睛,秦風又問了一遍,他們自然驚詫的不是衛驍翊多麼厲害,衛驍翊有多麼厲害他們早就知道了。
他們驚詫的是那麼驚險的狀況,柳清菡沒有被嚇得手慌腳亂的,居然還能言笑晏晏的跟敵方虛與委蛇,全身而退。
“阿秋,別偷懶了,快打掃趕緊,待會讓管事看到看不扣你工錢。”一個夥計朝着阿秋喊道。
“哎,哎,我就來。秦公子我不能跟你再說了,要去幹活了。”夥計跟秦風說道。
秦風擺擺手讓他走,這夥計雖然廢話連篇,大部分的細節還是說清楚了。
一路秦風和海鷹雖然確認了柳清菡並沒有受傷出事,還是十分擔心她,幾個一齊去柳清菡的院落看看她。不過在去看她的時候,幾個去一趟關押幾個大漢的場所,狠狠揍了他們一頓。
“嫂子不愧是嫂子。”蒼擎一臉讚歎說道:“聽那些夥計這麼說似乎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我看那一個大漢的體格都要嫂子兩個了。辛虧嫂子沒有慌了手腳,急中生智,想出辦法拖延住。”
“確實。”黑虎和狡狐兩個連連贊同點頭,她一個嬌弱的女子沒有被嚇得暈倒,居然還能全身而退,就是一羣夥計這些大男人小夥子都被嚇得腿軟。
蒼擎發現還有其他的幾個人沒有開口,尋求認同感用手肘捅了捅一旁的秦風,海鷹他就不招了,她壓根不愛說話,鐵頭太呆了:“哎哎,你說是吧。”秦風往前走不搭理他,異常的沉默。
“唉唉,他這是什麼德行?幹嘛學海鷹裝深沉?”蒼擎追上去推搡秦風。
“雖然沒有親自經歷,也能知道當時多麼驚險。”秦風被蒼擎騷擾的不行,半響纔開口道:“要是我們有一個人在這裡,嫂子他們就不用這麼擔心受怕的。”
秦風比他們幾個來的早,跟柳清菡相處更多時日,感情也慢慢的深厚起來,他也早就從一開始的看不上她到如今把她當做是除了衛驍翊之外唯一敬重的人。
蒼擎聽秦風這麼說摸了摸頭,這麼正經說話的秦風他還真是不適應,訕訕的,接着在後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秦風的背影誇張說脣語:“他今天還真是受刺激了!”
“哎,兄弟理解理解,畢竟不是每個人跟你一樣沒心沒肺的傻樂。”狡狐攬住他的肩膀。
“……我那是心胸寬大。”蒼擎爭辯一句。一羣的人鄙視的看着他。
“沒差了。”狡狐一臉不在意。
幾個人站在院落外頭,一時面面相覷,這時候不用想都能想到裡頭主子怎麼安慰嫂子,他們幾個以往不懂事打擾主子嫂子親熱,被主子剜了好幾眼,這下誰都不想當着出頭鳥。
衆人一直看向鐵頭。鐵頭憋紅一張臉,掙扎道:“我不去。”要是眼睛射出的利劍能成實體,鐵頭早就成了一隻刺蝟,他就算是再遲鈍,這麼久早知道多麼遭主子嫌棄的。這羣陰險的小人,還想要他背鍋。
“那,你耳裡比較好,聽聽裡面什麼動靜。”蒼擎提議道。
“是啊,你是我們幾個里耳裡最好的。”狡狐連連附和道。鐵頭面帶遲疑,微微有些得意。
鐵頭被黑虎推搡過去:“你靠着點門,聽得更清楚。”鐵頭還真就把耳朵覆上去。
海鷹別過頭去,捂眼,這遲鈍的被騙了還幫別人數錢。智商太感人了。
其他的四人看着鐵頭撅起的屁股,對視一眼,蒼擎一腳踹上去,砰的一聲,鐵頭踉蹌的撞開了門。他呆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場景,衛驍翊坐在藤椅上,懷裡抱着柳清菡。
柳清菡看着鐵頭進來摔了個大馬趴的,跟地面親密接觸,驚異看了他一眼,接着笑出聲:“你來見我們不用施那麼大跪拜禮吧。”
鐵頭訕訕摸了摸頭,心裡氣憤,這羣混蛋!面容漲紅,悄悄瞄了衛驍翊一眼,又立馬跟觸電似的收回視線,還好主子似乎沒有生氣瞪他。但是不鹹不淡的眯縫着眼打量鐵頭,鐵頭只覺得壓力山大。
“我們擔心嫂子,就過來看看。”鐵頭說明來意。
“還不滾進來,要我請你們進來?”衛驍翊帶有威嚴的聲音響起。
柳清菡疑惑的張望門口。果然衛驍翊話音剛落,門口進來一串的人。
“嫂子我們一起來看看你。”幾個人走進來,互相看了對方一眼,異口同聲並且中氣十足大聲道:“您沒事吧?”
“有驚無險,幸虧這次沒事。”柳清菡笑着說道:“你們有心了。”
“嘿嘿,嫂子,我們去倉庫把他們狠狠收拾了一遍,您看接下來還需要怎麼折磨處理他們。”蒼擎咧開一排大白牙,捏的手指咔嚓咔嚓的響,氣恨道:“您看是沉塘還是手腳打斷綁一袋石頭扔河裡?”
“是啊,這次可不能輕易饒了他們。”黑虎情緒高漲道。
“把他們打的爹媽都認不出來,生活不能自理。”他們七嘴八舌討論怎麼處置這羣大漢。等他們自己討論完,靜下來看柳清菡。
誰知柳清菡搖了搖頭,說道:“放了他們。”
“啊?”衆人驚訝萬分看着柳清菡,他們可不覺得柳清菡是以德報怨的人。
“他們不是地痞流氓是土匪。”柳清菡說道:“你們待會就去放了他們。”
“那更不能放過他們了,嫂子你放心,他們來一窩我們剿一窩。”黑虎率先大聲叫道。
“嫂子,你要是知道他們老巢,我們幾個當夜就去滅了,要是嫂子擔心的話。”接連鐵頭說道。
“他們是別人僱來的,他們既然敢這麼做,就要承受成果,我這人最公平了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至於其它我自然另有計較。”柳清菡眯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秦風幾個雖然一頭霧水,不過也知道柳清菡另有打算。
衛驍翊後面思慮再三,還是沒有把小狼崽送走,讓它守在柳清涵的院落,雖然他十分嫌棄這隻小狼崽,不過對方的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覷的,而且好幾次上山打獵,還是衛驍翊帶小狼崽上山鍛鍊,磨礪它兇殘的本性。他們幾個也不可能隨時守在黃鶴樓,尤其是這幾日柳清涵派發的訂單量太多,他們幾乎好幾天從冶鐵鋪子會黃鶴樓一趟。
再然後最近蘇州城津津樂道的一件事就是,新開的摘星樓被從一樓到頂樓狠狠地全部被人砸了,賺取的錢財被人搜刮一空,據賺錢的夥計說,一羣可怕的跟土匪似的大漢一跑進來來錢財都來不及攬,就被洗劫一空了。
很多人猜測是摘星樓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有人猜測是當地的封家的敵對頭,有的人說是黃鶴樓。有些嫉妒的人就潑髒水給黃鶴樓,不過沒有人相信就是了。
這根本與理不通,黃鶴樓的生意比摘星樓紅火多少倍都不知道,根本沒有理由需要使什麼絆子,再然後大概是黃鶴樓的服務謙和,深受大衆喜愛,一個個都搖頭不可能。最重要的是,這封科是蘇州有名的鄉紳富豪的獨子,後臺硬着呢,結果他們居然不敢報官,幾乎是把這次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可把當地認識和了解封科的人大跌眼鏡。
這封科最是跋扈的公子哥,受不了一點委屈,然而這次居然打落牙齒往嘴裡煙。
受到很多好友的詢問,封科簡直這段日子要嘔死了,這不僅沒有幫顧青把黃鶴樓教訓一頓就算了,自己僱傭的那一羣人反而反過來把自己的酒樓該砸的稀巴爛,還不能報官,還得自己打落牙齒和着血往自己肚子裡吞,能不嗎?這衙門早就視山上的土匪爲毒瘤,要是知道他跟他們有往來還不牽連他的家族,而這羣兇悍的土匪他又無可奈何地,氣的他差點心肌梗塞一個仰到別過氣去。
黃鶴樓最近發生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一個漂亮的女子找上門來要給自己老闆做妾,然後被自己老闆羞辱憤而委曲求全嫁給黃鶴樓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夥計。
不知道內情的人覺得好可惜,這老夥計還真是有福分,知道內情的人鄙夷的呸了一聲,這女人跟好幾個男的勾搭,之前還跟着老漢有過一段關係,還被抓姦在牀了。這女人說的就是黃春花,黃鶴樓上上下下議論紛紛的。
“這醜妻,破棉襖,破棉被是窮人三寶,娶這樣一個浪蕩的女人也不怕她給自己戴帽子。”一個夥計私下議論道。
“話是這麼說,我倒是覺得這老漢還是賺了,他這個年紀,又只是個夥計,能娶上這麼個漂亮的女人,簡直是天上掉餡餅啊。”一個夥計曖昧笑道。
“瞧你這好色樣子,把你的口水摸了摸。別隻盯着別人媳婦亂看。”那個夥計倪了他一眼。
過來一個夥計,擡擡下吧示意後頭,兩個議論紛紛的夥計看到老漢,不僅不收斂反而才湊過去,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似乎是說了什麼。老漢露出個難爲情的笑意。
那夥計怕老漢跟這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起矛盾,那兩個都是他的老鄉,怕他們扣了工錢,黃鶴樓是不允許私鬥的。
誰知從始至終老漢好脾氣的呵呵一笑:“那我先走了。”
那名夥計湊過去詢問。
那兩個夥計其中一個絲毫不以爲意:“他這老好人的脾氣,我看他根本就沒有脾氣,我們怕什麼啊!你少瞎擔心了。”
那名老漢笑呵呵的走了一路,到了自己的房間,面上的笑容就消了,尤其是看到房間裡一個纖細嬌弱的身影,一改在外頭的老好人,一屁股坐下來,喝道:“給我倒茶。”
那撲在牀上纖細的身影不僅不搭理依舊嗚嗚的哭着。
砰的一下,那老漢把桌面上的粗胚杯子種種扔到地上,走過來,就跟老鷹撲小雞似的把黃春花給拎起來:“別哭了!你這娘們嫁給我我以後會好好對你,只要你安安分分的不要再給我勾勾搭搭,再給我生一個大胖小子。”
黃春花看着面前溝壑縱橫如老樹皮的老漢,更是轉頭掩面哭泣,要不是她被寧員外趕出家門,無可奈何的只好來投奔黃鶴樓,想着自己死皮賴臉的扒上衛驍翊就想要做個妾,哪知道這任是她哭得如何可憐已經跪在門口磕頭求情了,這衛驍翊還郎心似鐵,她逼得不行,差點被夥計給驅趕出去,看見人羣裡一張臉,黃春花眼一閉,牙一咬,乾脆要嫁給這個老漢做妻。
要不然她肯定出了這黃鶴樓的門,肯定是要睡大街的,根本沒有容身之地了。
老漢看她一來他的房間又是哭又是鬧得,本來在外頭受了氣心裡正窩着一大團的火氣,看黃春花不識好歹的,一個耳刮子就過來。
只是他打過來就後悔了,看着黃春花梨花帶雨的臉龐,心疼的不行。又是伏低做小又是好言相勸的。
黃春花一面恨着華小梅花言巧語哄得寧員外打發了她,一面恨着柳清涵,這個妒婦,連一個小小的妾侍都容不得她,更是又愛又恨衛驍翊,歆慕之人只有柳清涵這個小蹄子。
再來黃鶴樓大管事鄉下定了一門親事,掌櫃極爲器重,給了他好幾天的假期,還特意帶着禮物去觀禮,下面的人更是看着阿壯羨慕的很,什麼時候他們也能混上這樣的位置就好了。
封科吃了這麼大的一個啞巴虧,他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只是現在還在風口浪尖的,他去找了顧青說了這件事情,顧青本來主意就多,他還以爲顧青會給他出出主意,誰知顧青本來笑臉相迎的一張臉立馬就冷了下來。似乎十分不悅他對黃鶴樓動手。
封科氣的甩袖離開,正要離開的時候,碰到了寧幽蘭,他對自己的妻子寧幽雪頗爲喜愛,因此愛屋及烏對於寧幽蘭這個妻妹也是多有照拂的。
“姐夫,你這會兒剛來,怎麼就要走了?似乎臉色不大好。”寧幽蘭本來捧着糕點要去書房裡見顧青,顧青已經很久沒有來後院了。竟是在外頭跟那些粉頭知己接觸,竟然把他的後院冷落了。
“哼,還不是顧青惹得我生氣,我爲他出氣,他倒好,不感激我就算了還責怪我,弄得我裡外不是人。”封科憤憤說道,似乎極爲生氣。
“此話何解?你跟爺打小的交情,又是親戚的,又怎麼會這樣?”寧幽蘭有些不解道。
大概是封科實在是氣的狠了,又沒有合適的人訴說,好幾日憋在心中的委屈倒苦水一般傾瀉而出的,寧幽蘭聽了封科的話語,柔美的面容陡然變了臉色。
“哎,難怪是這樣。”寧幽蘭突然說了這一句,封科疑惑看她。
“有哪裡不妥?”封科詢問。
“姐夫,夫君哪裡是跟黃鶴樓較真對着幹?他這是想要娶黃鶴樓的老闆娘。”寧幽蘭咬咬脣才難堪說出來,把她們這些正經的侍妾扔在一旁,反倒是對人家獻殷勤。
“是這個緣故。”半響,封科微微驚詫,瞭然道:“那依他的手段還有地位並不需要這樣,只要知曉他是蘇州城鼎鼎大名的鄉紳富豪的,那個女人不會主動投懷送抱的。”等他說完才發祥有些尷尬,看了寧幽蘭一眼:“咳咳,幽蘭,你聽我一句,這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天經地義的,最重要的是留住男人的心在家裡。”
寧幽蘭苦笑:“幽蘭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夫君把我們這些正經的侍妾扔在一邊,卻心心惦記別人家的婦人着實……着實……哎。姐夫。”
寧幽蘭臉色陡然一變,帶着微微的凌厲:“這院子的姐妹我自然會和睦相處,只是這外頭的狐媚子,不要臉的小蹄子也想要跟我搶夫君實在是令幽蘭如鯁在噎,我如何容得下,姐夫,你這一回可要幫幫我。”
“做什麼?”封科乾咳一聲:“這顧青在外頭的粉頭知己沒有一百也數不清的,我這如何幫你。”
“姐夫,其他的人倒是沒什麼,這柳清涵我是決計不能讓她進門。”寧幽蘭的直覺非常準,她總覺得這次顧青做的事情太過於出格,也太過於失態了,他還從來沒有勉強別人的愛好,就是這柳清涵一而再再而三的惹得他使出一些手段。
要是柳清涵進門了,極爲可能專寵,她們這些侍妾不是更是成了擺設了不成。雖然她極爲不想要承認,便是柳清涵這幅狐媚子的模樣也足夠勾的男人顛三倒四的,那個男人不以貌取人呢?
寧幽蘭退下後頭的侍女,環顧四周,才繼續吧把自己壓在心底的計劃說出來。當她說出來柳清涵的名字的時候還有這些計劃的時候,眼眸急速劃過一絲恨意和嫉妒。
封科張大嘴,不可置信聽着寧幽蘭的話:“需要這麼狠?”
寧幽蘭拿起帕子拭淚:“我肚子懷裡孩子,我也是爲孩子做打算,這庶子頂什麼用,我要我的孩子堂堂正正做一個嫡子,要是那柳清涵進門了,若是她跟以往的女子我也不是很在意,只是看夫君對待她十分不同,而且這女子心機城府很深,回去了一趟黃鶴樓都吃了許多排頭,回來夫君還責備我,我難受也就算了,只是不得不爲我肚子裡的孩子做打算啊。姐夫,還請你全了幽蘭的心思,幽蘭以後必定視你爲親大哥,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會把你當最親的人,而且這顧家家大業大的,若是落在別人手裡,到時候,大哥可就沒有那麼方便了。”
寧幽蘭自以爲自己已經說得夠透了。
?????封科一想也是,若是以後由寧幽蘭肚裡的孩子繼承顧府的家業,對於他封家百利而無一害,並且看寧幽蘭受了諸多委屈的樣子,他也不能讓一個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妻妹。
兩人因爲顧忌在顧家也就沒有多說了,免得被外人走漏了風聲,等封科走了。
“春兒,小夏。”寧幽蘭喊了一句。
春兒跟小夏急忙奔過來。
“主子。封少爺可答應了?”小夏急忙問道。
春兒看着寧幽蘭脣角微微揚起的笑意,接話道:“封少爺肯定要答應,主子可是封少爺寵愛的妻妹,怎麼可能放任別人欺凌我門主子。”
寧幽蘭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不再開口。擋在我面前的絆腳石很快就會變成地下的踏腳石。寧幽蘭似乎想起什麼,摸了摸肚子,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意:“我們趕快去書房,這會兒夫君可要餓了。”
前段日子的風波,衛驍翊每天揪柳清涵從被窩裡出來,他教導她防身術,別人不知道衛驍翊還不知道就她三腳貓的功夫,要不是她機靈還有靠着藝高人大膽,還能解決那些險象環生的事情,對於衛驍翊而言就等於是賭徒一般,五五分的成功概率,柳清涵自己沒有覺得什麼,衛驍翊每一回擔心受怕的。
柳清涵聽話了一陣子,不過也是三分鐘熱度,比如現在,自己不肯起來,還兩手無賴的吊着衛驍翊的脖頸,衛驍翊一起身嗎,她就整個人連手帶腳的纏上去。
“清菡。”衛驍翊十分無奈看着自己身上的掛件。
任是衛驍翊怎麼誘哄威嚴的訓斥,柳清涵自巋然不動,當然了衛驍翊也就象徵性說了說一些自以爲很有男子氣概,一家之主的架勢,當然並沒有什麼用。
柳清涵這貨最會得寸進尺,看衛驍翊無奈的樣子,抱着他的猿臂一撲,捲起暖和的被子蓋住,就跟抱着自己現代陪睡的毛絨熊,纏的跟蛇似的。
在外頭等着衛驍翊前來晨練的秦風,蒼擎看着高高掛在天邊的太陽,看來主子今天是不會來了。
柳清涵忙過一陣子十分的無聊,乾脆找來齊香跟她一起打牌,她做了簡單的紙牌,要不然這樣沒有電子產品的日子要怎麼過啊?
她倒是有跟齊香撲過蝶,柳清涵壓根不知道撲蝶的美感,其實柳清涵自然知道如何凹姿勢看在別人的眼裡多麼傷心悅目了,但是她真是受夠了這麼枯燥的玩意。
看到飛在花叢中的蝴蝶。
齊香驚喜指着上下飛舞的蝴蝶:“清菡,好漂亮啊!”
“是嗎?”柳清涵回頭就看見了,環繞在她周圍的蝴蝶,臉色不耐,大概是天太熱了,柳清涵也就隨性的兩手一拍,啪嗒中間的蝴蝶缺邊少角的緩緩落地。
齊香瞪大眼睛:“……”無語凝噎。眼睜睜看着蝴蝶懨懨的落下。
看的經過的秦風和蒼擎幾個一臉抽搐,這是撲蝶還是拍蚊子啊?
柳清涵做了一副紙牌,一開始齊香還不知道這是啥,柳清涵稍微跟她說了規則,然後兩人上手練了幾遍。齊香也就漸漸找到了其中的樂趣。
說來齊香這姑娘連撲蝶這樣枯燥的啥也沒有用的玩樂都能玩上一天,這紙牌,齊香更是有莫大的興趣。
當她信誓旦旦的放出話來要贏柳清涵的時候。
柳清涵不鹹不淡的倪了她一眼:“我看你都會了,我們再來加上一項有意思的規則?”
“是什麼?”齊香天真的好奇問道。
柳清涵露出一個看上去很燦爛但是齊香自動翻譯爲很奸詐的笑容:“我們這樣你沒動力,不然我們壓個幾文錢吧。”
齊香因爲柳清涵的指點,腰包漸漸也鼓起來,因此也就十分毅然跳下坑了。等她輸的全身不剩一文錢,還輸掉了自己,直到周揚野來贖她回去。
齊香:“……”真是好氣哦!
從一開始的齊香,柳清涵看她輸的太慘了也就放她一馬,把主意打到秦風幾個人身上。後來這紙牌發展成了七八個人圍在一夥,各自組隊。
柳清涵也從一開始的老手欺負新手,差點把秦風,蒼擎幾個人的剛賺的家底全部給贏光了,還好後來秦風,狡狐兩個人橫掃千軍,在柳清涵的摧殘下,成了打牌的數一數二的高手,才搬回來柳清涵一邊倒的局面。
不過搬回來的局面是漫長而痛苦的。
秦風,蒼擎還有狡狐幾個想起來就悔不當初,他們太低估柳清涵的惡趣味了。
主要是柳清涵贏得太過了,秦風幾個窮光蛋就一起跟柳清涵建議,這壓得錢太大了,要不改的小一點。
柳清涵笑着倪了他們一眼,突然她眯縫着眼睛,要是秦風幾個能稍微注意一下就不會後悔終身了。
柳清涵直接讓他們把壓得錢財變成了身上穿的衣服。
她還很好心的跟他們說:“去,你們去房間裡多包幾件衣服,這一回我讓着你們。”
其實這夏天穿一件就夠熱的了,更何況包的跟過冬似的。秦風幾個人很想要硬氣的只穿一兩件,但是他們丟不起這個人啊。
衛驍翊一直沒有攙和柳清涵的牌友,有時候也就坐在一旁看着柳清涵打,自己沒有上手。也一直縱容着自己的小妻子,哪怕秦風幾個焉壞焉壞的一直暗示主子,嫂子爬到你頭上去了,纔不收拾也就上房揭瓦了。
衛驍翊也是不把他們的話當一回事。
直到這一天,衛驍翊從外頭回來直奔自己房間裡。
衛驍翊聽着裡頭嘈雜的聲音有些無奈,直到他走進,才隱約聽見:“脫,快脫了!”
“噢,秦風你要是再脫下去就要光着身子了。”
“哈哈,輸了,輸了,再脫。”
衛驍翊當場聽見這話,眉心都要皺的夾死一隻蚊子了,這話怎麼聽着那麼像是妓院勾欄院裡一夥胡鬧的紈絝子弟纔會玩出的荒誕遊戲。
人聲鼎沸的室內,熱情高漲的跟外頭的豔陽天似的。
衛驍翊這一走進來,低氣壓迅速冰封萬里,一旁助威的人看見衛驍翊眼睛都要戳瞎了。
只見蒼擎,秦風,海鷹,黑虎,狡狐,周揚野,齊香還有罪魁禍首柳清涵九個人圍着一張拼接的這桌子,地上散落許多衣服,背對着門口的秦風被旁邊的損友還有湊熱鬧的叫囂,深呼一口氣,也就把外裳給脫了,露出裡面保守的褻衣褻褲,這已經足以秦風害羞的跟火燒的似的。
齊香還捂臉,從手指縫裡看。
衆人拍着手哈哈大笑,柳清涵也知道分寸,這也是她讓他們回去多包幾層衣服的原因,一個人玩幾場幾乎脫得只剩褻衣褻褲就成了,再來,柳清菡自己有臉提,也得注意一下在場的諸位的心靈。而且這也就是玩一個氣氛,說實在的,柳清涵一臉嫌棄的看着秦風一個大男人的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還害羞個毛啊,這要是她跟她的閨蜜一起玩,這閨蜜裡有男有女的,他們開起玩笑來,自認爲開放的柳清涵都要被震得嚇死了!
再來大夥一衆認爲今天衛驍翊比較晚回來也就放開了手腳,任柳清涵‘調戲’‘欺凌’。
結果當樂的開懷的衆人,當看到門口站着一個高大魁梧帶着臘月寒氣的男人進來,衆人笑容僵在臉上。
“額,我突然想起來。我們家的小花還沒有喂。我們先走了。”齊香攥緊周揚野的手,十分沒有義氣的開溜。
“小花,你們那條金魚你還沒養死啊?”柳清涵一臉好奇問道:“這金魚胃口小,這麼着急做什麼?”
“額,我突然想起來了我新做的木工似乎還沒有完成,我得走了。你們慢慢玩。”狡狐僵住的笑臉就跟假笑要哭似的,他立馬反應過來。
“對啊,我的自行車的軲轆軸還沒有按上去。”一個個想着開溜。
“哼,一個個輸不起。”秦風一臉被背叛的指責道,也就他一個人丟了臉,其他的幾個衣服脫了好幾層冬裝還爽爽利利的,也就他丟了臉,他開始遷怒。
只是怎麼感覺室內突然涼颼颼的,這溫度降得也太快了。秦風只感覺後脖子涼颼颼的。怒目看着一個個正要開溜的人。
然後他就轉身想要踢他們一腳,然後就看見門口的冷氣製造機,嚇得他差點從椅子上栽倒。
“脫衣服?你們玩的還真是開心,這主意誰想出來的?”衛驍翊陰沉着一張俊臉,低眉深目的,高挺的鼻樑因爲他背對着門,一道剪影,看不清楚表情,咬牙切齒的,冰渣子的話語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露出一個冷冰冰沒有溫度的笑容。
衆人只感覺融融夏日,室內冷的跟冰窖似的。
柳清菡更是差點栽下來,她穩住身形,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毫不猶豫的指着秦風說道:“他建議的,因爲輸錢輸得太多了。”
秦風震驚了,這是多麼不要臉的舉動,直接把他拎出來當替罪羊!簡直是道德的淪喪,人心不古的寫照。
秦風正要反駁。
“是你建議的對不對?”柳清菡率先搶白,秦風一愣神點頭。話是這樣說的沒錯可是這主意。
“可是……”
柳清菡立馬打斷秦風:“你怎麼能這麼不知羞恥,提出這樣的建議呢?我知道你只是想要展現自己完美的身形,但是你這種方式嚴重的違反了我們公共的道德。”
衆人一陣黑線:“……”
秦風欲哭無淚:“……”比竇娥還冤吶。
衛驍翊按了按自己額上的青筋,這些亂七八糟的招數一看就是柳清菡這小混蛋想出來的,他跨步,大步流星進來,一把柳清菡扛起,對着看呆的衆人,斜眼就是一刀,橫眉冷眼的,衆人做鳥獸散。
柳清菡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事情是這樣的。
“再胡說八道,我不知道自己能幹出什麼事情來。”頭頂一陣危險至極的低沉男聲響起。
柳清菡被衛驍翊狠狠地從裡到外的收拾了一遍,喜聞樂見。總之第二天起不了牀。
……
一個貴婦人慵懶的坐在椅子上,撥弄着一旁的嬌嫩的玫瑰花,聽着耳邊丫鬟的稟報,眉眼一挑,用帕子捂住嘴呵呵笑着。
“就憑她跟您鬥?”丫鬟看着花小梅半邊嬌媚的面容,說着討她歡心的話:“就她那個窮酸樣,除了一張臉還算是過得去,腦子就跟草包似的。還自以爲自己能在這府裡作威作福的,這運氣也是倒頭了。”
“你這話說的倒是對,除了一張臉,腦子就跟草包。”花小梅摘了一朵花,丫鬟給她戴上:“不過她還有最後一點用處。就她這腦子,還有貪心不足的慾望,她勢必不能眼睜睜看着柳清菡好過,自然會做出一些蠢事。”
“主子,這人蠢得跟豬似的,她不會雞飛蛋打吧?”丫鬟懷疑道。
花小梅點了點丫鬟的臉頰笑道,眼眸劃過一絲寒意:“她只要犯蠢就好了。”
“人找到了?”花小梅突然問起。剛剛光顧着聽黃春花的悲慘經歷取樂差點忘記正事了。
“找到了。”丫鬟說道:“外頭壓着呢,這人也是可憐,之前好歹是富家子弟,哪怕是紈絝子弟,現在家破人亡的,家裡的妻妾也被抵債賣到妓院裡,就連自己的小兒子也被賣到館子裡頭,實在是可憐得很。這顧員外也太過心狠手辣了。”
“嘖嘖,果然是夠慘的,我不殺伯樂伯樂卻因我而死。”花小梅紅脣勾起一抹笑容就跟砒霜似的看到有些令人恐慌的。她說道話跟她表情完全背道而馳。
“這人,有什麼用。”
“用處大着呢,這人最可怕的不是什麼土匪強盜,而是沒有希望絕望的人。到時候我們可就看他們了。”花小梅說道話,丫鬟雲裡霧裡的。
“可是您不是在黃鶴樓已經安排了人手?”
“三管齊下,這一回兒我倒要看看她的命有多硬。”花小梅把自己頭上的玫瑰摘下來,揉成一團,扔在地上,一腳踏上去,踩的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