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壯帶着叫阿山的大漢七拐八拐的。
“到底在那裡?趕快帶路。”阿山腳程快,推搡着氣喘吁吁的阿壯,還好阿壯是幹慣了農活,擦了擦汗。哎了一聲在前頭帶路。
“再往前拐一個巷子,就在裡頭。”阿壯指了指前頭,小跑追上:“爺,您不要太急躁了,這裡頭釀酒的跟我熟識,要是見了您一個人是不會給您酒的。”
“哼,他要是不給,我讓他問問我的刀,它答應嗎?”這名大漢絲毫不以爲然。
“到了,到了。”阿壯指了指匾額:“就是這裡了,我喊一喊啊,衛老闆,黃鶴樓的酒賣完了,掌櫃這時候心急着,你們的酒做好了沒有?哎,我跟你說好了,要是你這次再拖延下去,我們黃鶴樓下回可就不跟你們做生意了,我們黃鶴樓這回來了許多客人。
“你瞎扯一通什麼?要你多話,有多少,抗多少回去。”阿山大手一拍阿壯,大聲訓斥道。
裡頭一個人開了門,阿山謹記老大說的謹慎,仔細注意了一下,發現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也就放下心來。
拔出腰間的大刀,架在那女人脖頸上,大聲喊道:“快給你把裡頭的酒全部孝敬給本大爺,本大爺饒你一命……”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海鷹一手抓住了握刀的手腕,想要掙扎的時候,才驚駭的發現這女人的力氣巨大,很快就被這女人繳械了大刀。
一腳踹過去,拖地三米遠。海鷹抱臂倚在門檻,面容冰霜口吻冷淡:“你在門口瞎喊什麼?”
“不要讓他跑了。掌櫃他們有危險!”阿壯看着一骨碌爬起來的阿山十分着急。
海鷹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在聽見掌櫃有危險一句,眼神纔有波瀾起來,一腳勾起地上的刀劍,刷的就把前頭奔跑的人從肩膀釘在地板上。
“怎麼回事,進去說。”海鷹微微皺了眉頭,掌櫃有事這下可壞了,要是主子聽見不得瘋了。
阿壯着急的跑進去,跟衛驍翊,蒼擎一行人長話短說。酒樓開的好好的,來了一羣土匪一般的惡徒,每個人帶着一把刀,有武功,把一樓都砸了。
衛驍翊早在聽見柳清菡有危險,漆黑的瞳孔收縮起來,拳頭緊緊攥在兩邊。嚴肅的俊容繃緊,也不管阿壯後頭說什麼,就跟利箭一般從眼前消失了。
阿壯等人只感覺一陣風颳過,就沒有人影了。
“還等什麼,趕緊跟上。”秦風大喊一聲,愣住的衆人一個個迅速跟上。阿壯看着衆人就跟變戲法似的倏地一個個的不見了蹤影,也忙跟上,心裡嘀咕這羣人跑的也太快了!
……
封科坐在搖椅上,伸直兩條腿,兩個侍女跪地給他捶腿,還有一個在旁邊剝着葡萄的皮,插着牙籤捻到封科的嘴裡。
“他們怎麼現在還沒有消息?”封科看了看漏斗,這都過去好幾個時辰了,一家普通沒有後臺的酒樓罷了,怎麼還需要去這麼長的時間。
“爺,您就放心吧。他們可是燕山那頭的,不是普通地痞流氓,武功高強,收拾一個酒樓不在話下。您簡直是殺雞用牛刀。”一個手下跪下下首說道。
“你說的也是,是我多慮了。”封科吞下一顆遞過來晶瑩剔透的綠色葡萄,舔了舔美人的玉手,一隻手摸了摸那伺候美人的小臉,一口親在那美人的櫻桃小嘴。
“穎兒,我們換一種喂法好麼?”封科一臉曖昧的用指尖點在她的小嘴上。那美人把剝了皮的葡萄放進嘴裡,笑容滿面的喂進封科。
“嘖嘖,還是你貼心。”封科一口咬住,突然把美人打橫抱起,對着地上跪着的人說道:“出去,他們回來了叫我,我先跟美人樂呵樂呵。”
……
柳清菡用鋒利的刀刃抵住苟京禹,重重的抓住他的頭髮,又是踹了他的腿,手法粗暴,但是極爲有效的鎮住了一衆凶神惡煞的大漢。
“你這臭娘們,等你落到我們手裡,我們不會讓你好過。讓你夜夜做新娘,我草你老孃的!”一羣大漢爆粗,他們猙獰着面容,看的身後的夥計一陣心驚膽顫的。
“你現在還有一次機會,趕緊把我們大哥放了,我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不然先把你輪了再碎屍,沉塘,你他孃的嫌活的太長了!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要往地獄闖!”一個大漢嗓門就跟雷震似的。
“你信不信,今天就是你他媽的死期!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給老子等着,我倒是要看你這臭娘們什麼能耐!”
一羣大漢破口大罵,手中拿着一把雪亮的大刀,虯結的肌肉大體格,,一個都夠好受的,更何況二十多個人,這些夥計都是從鄉下來打工的,還沒有見過這樣的兇殘的大陣仗,他們一個個手軟腿軟的,連站都站不穩,別說是拿刀了連說話都是磕磕巴巴的。
看見掌櫃一介女流持刀擒住大漢的領頭羊人物,差點兩眼一黑暈過去,膽顫心驚的,簡直是度日如年啊。
聽見這羣大漢的叫罵,他們更是顫抖的不成樣子,這羣窮兇極惡打家劫舍之徒是肯定做得出來這種事情的。周嬸還有劉冬叔抱着小虎,縮在後頭。一大夥人就跟取暖似的圍在一團,只有徐寒站在柳清菡一旁。
柳清菡聽見這羣窮兇極惡之徒的大罵,不僅不生氣,反而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眼眸鋒利滲人,眼底絲毫沒有溫度,她挑了挑眉朝着徐寒說道:“徐寒過來。”
徐寒一臉疑惑的走過去。
“狠狠給他一巴掌。”柳清菡命令道。
“你敢?”後面的大漢大叫道。話語剛落,一陣響亮的巴掌聲在靜謐的空間裡極爲響亮。就跟這一巴掌打在那些大漢臉上似的,頓時那些大漢臉色一陣青青白白的,煞是好看。
“你吃飯了沒?再來。”柳清菡緊緊抵着刀鋒幾乎要捲了刃,一絲絲紅線從苟京禹的脖頸滑落。她杏眼圓睜,大聲喊道。把苟京禹的頭往徐寒那邊靠。
徐寒這人別的優點不知道,聽話倒是十分聽柳清菡的話,連疑惑都不問,揚起手掌狠命的朝着苟京禹的臉上招呼。
“很好,照着這次力道,他們剛剛罵了幾句來着?嘶,大概二十句。那就打二十巴掌。”柳清菡掃了徐寒一眼,雲淡風輕說道。
“臭娘們你找死——”一個大漢瞪着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二十一句。”
“我草,我殺了你全家,鞭屍——”一個大漢狂躁的猙獰一張臉,每一陣大吼就跟大猩猩似的,嚇得後面的夥計慘白臉色。
“二十二句。還不動手,你動手,我數數。”
徐寒這麼一個大男人的,就算是一介書生,蓄起力道來還是很可觀的,不一會兒苟京禹的滿面的橫肉被打的腫了一圈,青青紫紫的。
被打的時候,柳清菡也不放鬆抵在苟京禹脖子的刀鋒,隨着徐寒的力道,幾乎是嵌進去了,就跟刀片似的捲進去,一道道紅色的絲線流下來。
“我草——”那名大漢捂住嘴,就怕他下意識的口頭禪給自己老大再來一下:“你這娘們這是來真的?”
那些大漢的目光看着柳清菡早就變了,如果說一開始是淫邪的下流垂涎的視線到現在對這女人手段的心狠手辣的震驚驚駭。這真是女人嗎?要是她一個不高興,還真就可能把老大咔嚓了跟他們同歸於盡了。這一點在場的大漢深信不疑。
“哎哎,夫人我們坐下來好好說話。”一個大漢驚恐的看着自己老大脖子上一直流的鮮血:“你先把我們老大放了吧,我們不會爲難你們的。”
“夫人,你千萬不要衝動!我們也就看上去有點混,其實我們不是還沒有幹什麼壞事?”一個大漢也有些着急了看着自己老大腫成的豬頭臉。
其實剛剛柳清菡抄進包圍,把刀架在苟京禹的脖子上,他還嗤笑,這女人估計連刀都拿不穩,還威脅人,因此也就沒有如何戒備的當做一回事,結果被狠狠的打臉了,這女人是真是心狠手辣!
被柳清菡持刀威脅的苟京禹也從一開始的漫不經心還以爲是小姑娘家的打打鬧鬧,自己隨隨便便就能從她手裡脫身的念頭到現在自己腦中一片空白,真要完了,實實在在體會到這女人是個玉面修羅,自己小命可能不保了,還有什麼念頭玩女人調戲女人,眼神也慢慢從漫不經心變成憤恨到現在的驚濤駭浪的。
柳清菡心想賭對了,這羣人還是挺講所謂的兄弟義氣的,更是抓住他們的弱點,放下心來,不怕他們憤怒嘶吼,就怕他們沒有反應撕票就慘了。柳清菡倒是對於目前的局面樂見其成的。
柳清菡知道自己掌控了主動權,也就放下懸着的心。
“要是你們讓我心情好了,我也就不折磨你們老大了。你們是受誰的指使?”柳清菡直接詢問道。
柳清菡早就猜出他們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不是一些銀錢能使得動的,千里迢迢就是來燒了他們酒樓?他們無冤無仇的,這也太不合理了。
衆位大漢面面相覷的,還真是丟臉,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女人拿捏在手裡,要是回到山寨估計要被兄弟們笑死了。
“你們是一定要我放血你們才說是吧?”柳清菡冷冷一笑,眼眸的狠厲就跟寒光一閃,一刀恨恨的扎進苟京禹的肩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又抵在他的脖子處:“下面一刀往哪兒?我想想,割豬肉可沒有什麼意思。”柳清菡的目光從苟京禹的上身一路瞄到下半身。特意在某個角落打了個拐。
看的衆位大漢一悚,夾緊自己的屁股,就差點丟臉的上手捂着那一處命根子了。一邊想着老大留了這麼久的血,又開了一刀,再來一下,估計就真的要掛了或者做太監了。
就連苟京禹這個當事人也有些驚恐起來了,這女人看起來一點沒有說笑的意思啊!
“我說,我說。”
“不用你說,我還是體恤你的,你看你脖子都裂了不好說話。你來說。”柳清菡勾起一個體貼的笑容,指了指一個大漢,即使她現在長得再美,看在衆位大漢和苟京禹的心裡就跟鬼魅似的,滲人恐怖,看着發毛,這麼虧心的話還說的出口!不要再笑了!
“哎哎,我說我說,是封科。”那個大漢打了個寒噤,真是爲自己老大的命根子擔憂,一刀下去,就完了。
“他給你們多少錢?”
“一百兩。”那大漢在柳清菡的寒光下,嚥了咽口水:“我們主要是因爲他幫過我們一個大忙,纔去報恩的。”
“原來是這樣。”柳清菡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她突然想到一個特別有意思的想法。
“我們有問必答,你現在也應該放了我們老大吧。”一個大漢不滿道。他稍微小心翼翼道,就怕柳清菡不高興再給他們老大一刀,這女人還真是個狠角色。
柳清菡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現在絞着也不是事。而且她的手快舉的麻了。
“那你還不放手。”一羣人叫囂道。
“你當我傻,要是我放了,你們大開殺戒怎麼辦?”
“那你要怎麼辦?”
“徐寒過來。”柳清菡思索片刻,這麼耗着也不是個事。附在徐寒耳畔說了一番話。徐寒轉身朝着院子裡去了。不過一會兒徐寒就回來了。一羣大漢警惕看着徐寒回來。
柳清菡對着徐寒點點頭,徐寒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丸。
“你要幹什麼?我不吃。”苟京禹扭頭抿住嘴。
“你不吃那我就給你放血,就算我們死了也要找個墊背的。”柳清菡幾乎要把刀刃再推進去,她的眼眸陰鬱滲人,放大的臉龐在苟京禹臉上似乎有些可怖。
苟京禹虛弱的勉強維持站立,自己的血還真就要被這女人給放完了,惡狠狠的一咬牙,也怪自己色心大起,這種可怕的女人以後送他他都不要。
柳清菡使了一個眼色,徐寒就給苟京禹喂進嘴裡了。苟京禹一臉屈辱的吃進去。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柳清菡倏地按到在一旁的桌子上,抄起一瓶果酒往他嘴巴里灌。
苟京禹被柳清菡突然來的一下差點噎死,就跟溺水的人似的,青筋暴跳,急速咳嗽,越咳,果酒從支氣管進入肺裡,也不知道柳清涵是什麼時候放手的,苟京禹已經抱着自己的脖子跪倒在地激烈咳嗽。
“老大,你沒事吧?”一羣人一哄而上。
柳清菡拍了拍手:“放心好了,一時半刻死不了。”
“你這臭娘們,我要你好看!”一個大漢拎着大刀朝着柳清菡。柳清菡一個迴旋踢把他踢到地上。一腳踩住他半邊身子。
“你會武功?”一個大漢驚異道。柳清菡那一下子讓一羣人震驚,他們還以爲她不過是好運。
“這不是重點,我要你們去砸對門摘星樓,砸的稀巴爛。”柳清菡負手而立,冷冰冰倪了他們一眼:“要是做不到,你們三天後記得給你們老大收屍。”
一下子一羣激動憤恨的大漢就哽住了:“…………”老大被餵了毒藥怎麼辦,不能不聽這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的話。
衛驍翊都要急瘋了,半路把人家的馬給騎了,扔下銀子就跑了,根本來不及管後頭的馬主人的叫喊。
“哎,客官你多給了錢!”
衛驍翊十分激動的騎馬奔馳,花了比原來少了一半的時間到達黃鶴樓。
門口靜悄悄的沒有人在,等他進去看見一樓的情況,懸着的心差點蹦出來。只見中間一抹雪青色纖細的身影,一羣拿着刀劍的大漢包圍。看的他俊臉一下子就猙獰起來,睚眥欲裂,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躍過去。
那些大漢被柳清菡氣的簡直要佛跳牆了,然後他們正要理論這霸王條款的時候,突然被一陣巨大的力道橫掃出去。
衛驍翊幾腳把外頭包圍的大漢一個個處理了,打開一個豁口,緊緊抱住柳清菡。如刀刻一般鋒利的眉眼帶着濃重的戾氣。他一手攬着柳清菡的腰身,一腳勾起地上掉下的刀劍,抄起,直接朝着二十幾個人開刀。
只聽見大堂裡,陣陣慘叫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大漢就跟疊羅漢似的被料理的重重扔在地板上。
這個殺千刀的封科,不是說黃鶴樓都是普通人,沒有後臺,怎麼就沒有提醒有這麼武藝超羣可怕的人在!我草他爺爺的!
一羣大漢躺在地上嗷嗷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