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看誰敢動他們?”柳清菡狠狠瞪了上前來的幾個侍衛,眼神陰翳。
上前幾步的侍衛被柳清菡的疾聲厲色嚇了一跳,不過轉瞬恢復平靜,拖起地上的犯人就跟拖着死狗似的。只是看毓秀公主的狀似大怒,遲疑了一下,靳殊離威嚴道:“還不趕緊收押,要本王親自動手不成?”
柳清菡擡起眼死死盯着靳殊離一眼:“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靳殊離話語淡淡:“這理由不是明擺的,他們是南楚國人,派來做月矅國的細作,我如何不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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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菡緊閉了一會兒眼眸,迅速睜開:“他們是特意來尋我的,對月矅國絲毫沒有竊聽情報的意思,阿殊,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理由騙你。我也保證你要是放他們走,肯定不讓他們在你眼前礙眼。”
“我自然相信你。”靳殊離瞥了一眼柳清菡,只是這話還沒有令柳清菡高興,他話鋒一轉:“可是我不相信他們,清清,你這麼單純,肯定是被別人騙了,我不想其他的人利用你。”
柳清菡聽見這話,瞬間跟潑了一桶涼水似的,看他們幾個就要被拖出去,柳清菡蓄力一推,直接把攙扶着她的靳殊離甩開,她剛剛並沒有來的及吃酒釀圓子,因此自然沒有吃到酒釀圓子里加的料,她是被司馬驍翊的動作帶的趴在地上,給了靳殊離一種中了藥的錯覺。
靳殊離一個沒有防備,被柳清菡甩開,等他回過神,柳清菡已經衝向那羣帶着刀劍的侍衛。
刷刷幾根帶有麻醉劑的銀針直直刺向背對着柳清菡的侍衛,那些侍衛一個個全部中招,癱軟在地。柳清菡看沒有了侍衛攙扶,幾個人搖搖欲墜的,柳清菡就跟一枚炮彈,迅疾跑過去,給司馬驍翊做柺杖。
“你沒事吧?還有力氣走路麼?”柳清菡着急詢問。
面對柳清菡的着急,司馬驍翊棱角分明的俊臉沒有流露出擔心,反倒是朝着柳清菡咧開嘴笑了笑,安撫道:“我沒事。”全身壓在柳清菡身上,柳清菡要不是憋着一股氣,差點被司馬驍翊牛高馬大的大男人壓垮。
柳清菡是真的不明白都到了這樣迫在眉睫的時刻了,司馬驍翊居然還有心思笑。她自然不知道她在靳殊離的面前毫不猶豫袒護司馬驍翊的動作令司馬驍翊多麼振奮的。尤其是看到她憂心忡忡的模樣,司馬驍翊雖然心疼,但是更多的是高興,他一直耿耿於懷柳清菡對他遠遠沒有像是自己對她一般在意,就跟可有可無似的,這也是原先時候,司馬驍翊故意跟柳清菡賭氣的根源。現在看到這樣緊迫的時刻,柳清菡非但沒有自保推卸責任,反而是乾淨利落放倒侍衛,如何能不令司馬驍翊高興的。
“清清,我知道你身上有保命的武器,可是你一個人怎麼面對外頭的千軍萬馬,你一個人又如何把中了藥的這些累贅帶走?”靳殊離一聲聲質問道:“別白費力氣了。”
柳清菡試圖冷靜下來,跟靳殊離談判道:“是,你說的沒錯,可你逮捕他們又有什麼用?南楚國要變天了,即使不是司馬驍翊,也會是別的人,你抓在手裡的只是一顆廢棋,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你爲什麼要針對他們?更何況曾經是敵人難道就一定永遠是敵人,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你若是這次放他們走,我保證司馬驍翊會記住這次攝政王的恩德。”柳清菡尤其是在恩德兩字上咬重音。
靳殊離眼裡的笑意因爲柳清菡的疏離,徹底湮滅,烏黑的眼眸沉沉的,滿臉的風雲欲來之勢盯着柳清菡,俊秀絕倫的面容很快閃過一絲受傷,不過轉瞬即逝,儘量勾起脣角,維持上揚的弧度營造一種溫和笑意,只是怎麼看怎麼勉強涼涼的:“清菡,你爲了一個外人,要跟我作對?”
“他們不是外人,一個是我夫君,另外四個是我朋友。”柳清菡毅然決然說道。
靳殊離倏忽哈哈大笑,只是琉璃一般的桃花眼裡全然沒有笑意,就連一向遲鈍愚蠢的湯敏敏都感覺到了幾許違和,靳殊離一向內斂淡然,就是冷着臉都比他突然這樣笑要來的正常的多,就跟揭開一層面具,身上氣勢大變,俊秀的臉龐少了淡然溫和,增添了幾分暴虐狠厲。
湯敏敏自然體會到靳殊離的變化,也知道他已經是大怒了,更是想要給他上眼藥,火上澆油道:“皇叔父,這女人不識好歹,您何必跟她囉嗦,像她這種水性楊花,朝秦暮楚的,心機深沉的女人來您身邊一定有圖謀,前些日子還闖入御書房,竊聽國家大事,皇叔父,您就是不爲自己安全着想也要爲月矅國着想,這樣的一個蛇蠍美人怎麼能放在身邊。”
“那你說我要怎麼做?”靳殊離扭頭似笑非笑瞥了湯敏敏一眼。
湯敏敏還以爲是自己說的話靳殊離聽進去了,精神一振,斜眼不屑睨了狼狽的柳清菡幾個人一眼,眼睛閃了閃,眼裡劃過一絲愉悅道:“敏敏,認爲應該處以極刑,炮烙,纔好殺雞儆猴,以儆效尤,震懾南楚國。”
靳殊離的臉色微變,好半響才低低笑道:“你倒是想的極好。”湯敏敏還以爲是自己說的話戳中了靳殊離心裡所想。
湯敏敏露出一個諂媚的嬌柔的笑意討好說道:“敏敏只是爲了皇叔父着想,像是皇叔父這麼偉岸高大的男人,敏敏仰慕還來不及,真想不出有人這麼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浪費了您的一番心意,要是敏敏肯定不會這麼做的。”
靳殊離眼眸陰鷙話語清清冷冷聽不出情緒:“是麼?”
湯敏敏立刻笑盈盈補上說道:“自然是真的,爲了王爺,敏敏什麼都願意做,不願意您有一絲不高……”她話語還沒有說完,一道雪亮的光線劃過她的眼睛。在她還沒回過神的時候。
靳殊離已經刷拉一下拔了一個侍衛的刀劍,手起刀落,鮮血飛濺,鋒利的刀刃就跟切片似的從湯敏敏的脖頸處一削,湯敏敏帶着華麗珠寶首飾的腦袋砰的落地,還在地上就跟皮球似的彈跳了幾下。臉上還帶着討好的笑容,現在看來極爲詭異。
“你既然什麼都願意做,那麼就永遠閉上嘴。”靳殊離陰狠手持刀劍,譏諷一笑。
湯敏敏估計到底都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話,惹得靳殊離大怒,去了一條小命。
柳清菡瞪大杏眼,瞳孔微縮,看着靳殊離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彷彿之前那個溫潤俊秀的,稱得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青年突然搖身一變,變成滿手血腥陰狠毒辣,這反差太大,她微微張嘴,實在是太過震驚了,竟然忘了要說什麼話。
靳殊離看柳清菡這一副模樣,心裡微微一抽,可是他又有些莫名暢快舒了一口氣,以前他在柳清菡面前總是帶着一層溫潤的面具,也是爲了讓柳清菡卸了心房慢慢接受他,可是無論他對她再好,她還是想要跟司馬驍翊這個野男人跑,靳殊離眼神陡然冷厲陰狠一閃,再也不想掩飾了自己本來的面目,既然之前那樣委屈求全都留不下人,他又何必再假裝好人。
“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柳清菡冷眼瞥了一眼地上頭身分離的人,心裡緊張萬分,警鈴大作,腦子高度轉動,實在是靳殊離這樣子令她忌憚不已,明面上柳清菡一派冷靜詢問道。
“清清,你在說什麼?”靳殊離輕笑一聲,俊秀白皙的臉龐透出幾分姝麗之色,佯裝不解。
柳清菡一針見血說道:“其實你早就籌謀,也早就知道他們的存在,這東西是我親手做的,但是你能在神不知鬼不覺下藥,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靳殊離也沒有隱瞞,溫柔一笑看的柳清菡毛骨悚然說道:“清清還是跟之前一樣聰慧。你過來,我不會責怪你,我知道你貪玩,只是下回別這樣傷我心了。”靳殊離的聲線偏向於清冷,十分悅耳,諄諄善誘的說話就跟海里面的蠱惑人心的海妖,看柳清菡不動作,長眉一擰,微微責怪道:“你要是再不聽話過來,我捨不得對你如何,可是……”他長劍直指司馬驍翊:“他們就不好說了。”
柳清菡面上鎮定,實則後背全是冷汗,浸溼了裡衣,緊緊拽住司馬驍翊的手臂,也怪她太過大意了,以爲靳殊離最多因爲司馬驍翊幾個南楚國人的身份膈應,哪想到靳殊離以往溫潤的性子都是假扮的,實則陰狠暴戾,只怕司馬驍翊幾個落在他手裡是絕對不會好過的,看湯敏敏的下場就知道了。
柳清菡十分懊惱,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因爲她的緣故,才令司馬驍翊幾個深陷困境,要不然如何會這樣。
“好,我過去。但是你要放過他們。”柳清菡深吸一口氣,就跟掙扎了很久似的。放開司馬驍翊的手臂。司馬驍翊狠狠瞪了靳殊離一眼,扯住柳清菡的衣袖也顧不上以往的風度罵道:“清菡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你哪來的臉面讓她過去?你這衣冠禽獸,竟然敢肖想我娘子。”
靳殊離陰測測瞧了司馬驍翊一眼:“手下敗將,你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柳清菡對司馬驍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放手。司馬驍翊也是直想罵娘,也怪自己這些日子放鬆警惕,令這僞君子鑽了空子,鋒利的眼眸就跟要剜了靳殊離似的,拼命扯住柳清菡不讓她過去。
可惜他現在力氣全失,柳清菡隨便用力一扯,就脫身了,司馬驍翊濃眉蹙起,狹長的漆黑眼眸威脅的瞪了柳清菡一眼說道:“柳清菡,你敢紅杏出牆!不許過去!”迅速扯住柳清菡。
“清菡,過來。”靳殊離不悅命令道,幽深的眼神盯着司馬驍翊扯住柳清菡的袖子,冷冰冰的就跟看一個死人似的。
柳清菡注意到他的眼神,迅速乾淨利落的扯開司馬驍翊又纏上的手。
柳清菡明顯感覺到自己扯開司馬驍翊衣袖的時候,司馬驍翊眼神兇狠死死盯着她,眉眼間皆是涌現的戾氣,青筋暴跳的,幾乎要咬碎銀牙。
柳清菡望了司馬驍翊一眼,走向靳殊離,靳殊離在幾步之遙的時候,鐵臂一扯,把柳清菡拉倒身邊,一面用溫柔又殘忍的語氣摸了摸她的柔軟的頭髮,眼眸寵溺說道:“你這麼乖,我會給他們留個全屍。”
一旁支撐不住,跌在地上的司馬驍翊這一回是氣恨的不行,眼珠子盯着靳殊離摸柳清菡頭髮的手都要戳個窟窿了,咬牙切齒的,眼神如刀往靳殊離身上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