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稷派出去的找白澤宇的人無功而返,N市到底是一線大城市,一個人要是存心躲起來,就這麼點功夫還真的是找不出來。
但是眼看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外頭還聚着幾百號人物,白澤宇真的要是不出現,那楚家今日真的要顏面掃地了。
楚老爺子眼觀鼻鼻觀心的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他心裡積着火氣,他當初就不看好這門婚事,偏偏楚稷一意孤行拍板就定了下來,現在倒好,他倒是要看看他的好兒子怎麼收場!
楚稷焦頭爛額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過了一會兒,厲聲吩咐道:“再出去找!我就不信翻遍了N市找不出一個人來!”
可是在場的人都知道,要是真的等翻遍N市把白澤宇找出來,楚家的臉也早就丟光了。
楚雲苓掩着臉又哭了起來,明明悲傷到了極致卻不願意放下自己的驕傲,連哭聲都透着一股壓抑。
容珍心裡長嘆了一口氣,不管之前心裡有什麼想法,此刻剩下的都是對女兒的心疼,她一把擁住楚雲苓,安撫的拍着她的後背,低聲安慰道:“別哭了,把眼淚擦乾。不管他是因爲什麼沒有出現,失去我的寶貝女兒是他的損失。別忘了,你可是楚家的掌上明珠,N市多少青年才俊任你挑選,不哭了,嗯?”
“媽。”聽着母親的安慰,楚雲苓哭得愈發傷心了,她是真心想要嫁給他,可是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卻給了她人生中最大的一次難堪,幾乎比剝光了她的衣服讓她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還要難堪。
聽着楚雲苓的哭聲,白母心裡也不好受,兒子雖然脾氣犟了點,可是這個未婚妻是他自己親自選的,怎麼事到臨頭卻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白母想不通,一想就覺得腦袋疼得厲害,她扯了扯丈夫的胳膊,對丈夫使了個眼神。
白父心裡也琢磨着要怎麼處理這場鬧劇,就算他心裡想向着兒子,也不得不承認兒子這事情辦得太不厚道。正猶豫着該如何賠償楚家,就見到妻子給了自己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那意思,竟是想要暫時離開?
夫妻多年,默契毋庸置疑,這樣的場合他不好問出來,便微微揚了揚眉毛,果然見到妻子輕輕點了點頭。
他認真思索一會兒,心裡已經有了說話,便拉着妻子走到楚稷面前,話還沒出口,腰就彎了下去,對着楚稷深深鞠了一躬。
楚稷難看的臉色剛緩和了一些,就聽到白父說道:“楚先生,今天是我白某的兒子做事不仗義對不住你楚家,我和妻子現在也沒臉待在這裡,若是找到了澤宇,我們一定壓着他上楚家賠罪。”
雖然不知道兒子到底想要做什麼,但是白父已經清楚的認識到這場訂婚宴註定成爲一個笑話,商人趨利避害的天性讓他第一時間做出了離開的決定,免得落到更加難堪的處境。
楚稷怎麼會猜不到白父的想法,臉一沉,眼睛裡就露出幾分譏諷,“我楚家容不下你們這尊大佛,要走要留你們隨意。我只說一句話
,日後但凡在N市見到白家人,別怪我不給面子!”
白父的眼睛猛然一眯,心裡也動了氣,冷哼一聲拉着白母就朝門外走去,兩人要離開勢必要從大廳出去。
隨着時間的流逝,大廳裡的客人也察覺出了一絲絲不對勁,人多的地方最容易生是非,何況楚稷爲了自己的面子,就連那些平日裡不對頭的家族也邀請了,這下子見到一對氣質不凡樣貌卻陌生的夫婦出現,就猜測應該是白家夫婦。只是不等他們上前寒暄,就發現白家夫婦倆都是沉着一張臉,完全看不出來一點兒子要訂婚的喜色。
這是,真的出事了?還沒等在場的客人心裡琢磨出個子醜寅卯來,白家夫婦已經大步流星的穿着人流,直接從大門出去離開了。
這下子,大廳裡的氣氛徹底變了。衆人交頭接耳的開始討論,話裡話外諸多揣測,更有甚者恨不得直接衝到後頭問個究竟。
“這到底怎麼回事?都這個時間了,白家夫婦就這樣走人了?不會是楚小姐的未婚夫失蹤了吧?”
“我看很多可能,要不怎麼楚家人一個都沒出現,這下子楚家的臉可要丟光了。”
“你還是小聲點吧,那兒還站着楚家大小姐和楚少呢。不過說來也奇怪,他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被這人這麼一提,衆人也發現楚靜寧和楚昭的反應委實太過淡定了一些,開開心心的吃吃喝喝,竟然跟個沒事人一樣。
這讓他們不由開始懷疑自己的猜測是不是錯了?
可是也有人沒忘記不久前的那場鬧劇,冷嗖嗖的說道:“楚家大小姐可是從來沒承認過那位楚小姐,真要出點什麼事,也輪不上人家着急。”
這話一出,有的人若有所思的思考起來,有的人卻不以爲然,覺得不管如何,都是姓楚的,楚雲苓要真的出點什麼事,楚靜寧和楚昭也不會是這麼個袖手旁觀的態度。
但是事實上,楚靜寧還真的不知道後頭出了什麼事,她知道隱隱察覺到大廳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總給她一種看好戲的興奮感。
她歪着腦袋想了一會兒,沒想出來,就轉過頭去問鍾臣南:“似乎有點不對勁,他們就這麼讓客人乾等着不出現嗎?”
鍾臣南左右看了眼,微微側過身子把楚靜寧擋在自己身後,“或許不是他們不想出現,而是他們沒法出現。”
“什麼意思?”楚靜寧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總覺得他這話意有所指,可是仔細一想,又像是有一團霧蒙着,想不明白。
一旁的楚昭卻是瞭解內情的,他回頭看了眼後臺的方向,然後對楚靜寧說道:“姐姐,我去後面看一下出什麼事了?”
他的表情很平靜,可就是太過平靜了,反倒讓楚靜寧覺得有些怪異。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揉了揉楚昭的腦袋,“去吧,有什麼要幫忙的就給我打電話。”
楚昭連連點頭,拉着路銘小聲交代了幾句,路銘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卻還是鬆開
了手沒有堅持要一起跟去。
楚靜寧看着兩人的互動,愈發肯定楚昭這小子有事瞞着自己,於是等人一走,她就親切的把路銘招呼到自己身邊,旁敲側擊的問了一番。
路銘雖然聰慧,但是面對自己人向來乖得和一張白紙一樣,楚靜寧問什麼他就答什麼,一點也沒有辦楚昭隱瞞的意思。
於是一番交談後,楚靜寧就猜出了個大概,她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感覺,楚雲苓過得是好是壞其實她並不在意,雖然她們是同父異母的姐妹,但是說得不客氣一點,其實比陌生人還不如。
可是就算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也明白訂婚宴對於一個女人有非同一般的意義,在這樣重要的時刻被對方拋棄,是個女人都無法接受,何況她一直那般驕傲,又如何能接受成爲衆人眼中笑話一般的存在。
“你說白澤宇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楚靜寧突然就很想知道白澤宇到底是抱着怎樣的想法做出這樣的決定。
看出她的苦惱,鍾臣南淡笑道:“在面對同一種境遇時,每個人的想法可能都不一樣。他或許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吧。”
“楚雲苓騙他什麼了?”鍾臣南的話讓楚靜寧更迷惑了。
“小傻瓜。”鍾臣南輕嘆了一聲,突然就俯身在她額頭親了一下,“白澤宇來N市要找的那個人是你,楚雲苓騙了他。”
楚靜寧先是一愣,隨即眉頭就緊緊地擰了起來,“我對他沒有印象。”
關於白澤宇的記憶,都是從回國之後開始的,在那之前,她的記憶裡從來就沒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她抿了抿脣,又說道:“就算她騙了他,他這樣的行爲,也太過了一點。”
不是爲楚雲苓打抱不平,只是覺得一個男人,僅僅因爲受到欺騙就佈局在訂婚宴上拋棄自己的未婚妻,未免,有些卑鄙。
看着她不滿的樣子,鍾臣南輕笑了一聲,“那是他們的事,別想了,等楚昭回來了,我們就先走吧。”
楚靜寧點點頭,接下來的鬧劇她也不是很想看。而且今天容柯沒有來,她怎麼想都覺得這事情和他脫不開關係。
楚昭到了休息室後也沒問什麼,他甚至都沒問白澤宇爲什麼不在,只是把外頭的風言風語如實對楚稷講了一番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父親,與其拖着讓人看笑話,倒不如速戰速決。現在局勢已經很明朗的,有些事已經沒有做的必要了。”
到了這個時候,白澤宇根本不可能出現了。與其耗費人力物力去找尋一個存心躲起來的人,不如花點心思解決後頭那些受邀而來的客人。
楚稷被他這麼一說,也恍然大悟過來,和楚老爺子告罪了一聲,連忙帶着人去外頭收拾殘局去了。
楚昭也沒有待在休息室裡,楚雲苓一幅生無可戀的模樣看得他心裡沒勁,楚老爺子面沉如水心裡還不知道攢了多少火氣呢,他可不想撞到他的炮火上。楚稷一走,他就麻利也跟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