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老宅。
楚心之很快到了。
希希趴在鋪着羊毛毯的地上玩玩具,看到楚心之從門外進來,立刻兩腿一蹬,從地上爬起來,“小表嫂,小表嫂…。”喊得可歡快了。
難得盛雨萱沒有出門,待在家裡,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嫉妒起來。
她剛剛嗲着聲音哄了半天,希希一句話沒跟她說。
爺爺奶奶,姑姑姑父都看着,她尷尬地要命。
楚心之一出現,希希就開心得跟什麼似的,她能不嫉妒嗎。
“聽說你又頑皮了?”楚心之雙手背在身後。
希希低頭,仔細整理了一下揉亂的衣服,擡起小胖手抹了抹髮型,“我纔沒有。”轉頭對着盛以蓉,“媽媽,以後不要在女孩子面前毀我的形象。”
盛以蓉:“……”
卓其楓陪着盛老爺子喝茶,聊天,盛以輝也坐在一旁,偶爾插兩句。
“楚楚,也就你能哄得住他,我在想,過兩天我們回B市了可怎麼辦?”盛以蓉頭疼不已,希希這麼粘楚心之,過兩天回去了,免不了要在家鬧騰。
“姑姑打算什麼時候回B市?”盛雨萱聞聲說道。
“後天。”盛以蓉笑着回,“你姑父的年假也就七天,除去來回路上耽擱的時間,後天也該回B市了。”
“哦。”
希希繞到楚心之的背後,“小表嫂,這是送給我的嗎?”
他從楚心之的手中拿過小蛋糕。
“呃,小西瓜喜歡吃甜食嗎?”蛋糕是曉玲給她的,她沒吃,就提過來了。
“小表嫂,你怎麼知道我愛吃甜食?”希希眨着烏溜溜的大眼睛,特別萌。
楚心之牽着他走到的沙發旁,坐下。
“我不知道啊,蛋糕是一個朋友送我的,我不喜歡吃就拿回來了。”
“……”希希癟着嘴,一副要哭的樣子,“嗚嗚,你果然只愛表哥,不吃的東西纔給我,我……”說着還抽搭了一下,“我還以爲你是特意給我買的呢?”
盛以蓉簡直快無地自容了。
盛雨萱調侃了一句,“楚楚還真招人喜歡,希希這麼小就這麼喜歡你,想必在學校,也有很多人追你吧。”
楚心之一幅懶得搭理她的樣子。
低頭,哄着希希,“我跟你開玩笑呢,蛋糕是特意給你買的。”
“真的?”小孩子就是特別好哄,說什麼他都信。
“當然。”
“那好吧,我相信你。”
希希把小蛋糕的包裝盒拆開,“哇,彩虹蛋糕,好好看。”
一塊小小的方形蛋糕,呈七彩的顏色,最上面放了一顆小櫻桃,看着十分賞心悅目。
“我都不忍心吃它了。”希希將最上面的小櫻桃拿起來吃了,餘下的蛋糕,遲遲沒動口。
“希希,給外婆吃一口可好?外婆看着就流口水了。”盛老太太逗他。
希希擡起頭,看着盛老太太,又低頭看着自己七彩蛋糕,“外婆,流口水是因爲你的牙齒快掉光了,擋不住口水,不是因爲想吃我的蛋糕。”
盛老太太:“……”
楚心之捂着脣,笑出了聲,“奶奶,希希這邏輯思維能力太強悍了,哈哈…。”
盛老太太嗔了她一眼,轉頭看向希希,“外婆前段時間剛包好的牙齒,瓷的,結實着呢,咬蛋糕還是咬得動的。”
希希像護食兒的小老鼠一樣,兩隻小手環着中間的小蛋糕,“外婆,跟小孩子搶東西吃是不對的,不過外婆是希希的外婆,希希給你吃一口。”希希拿了塑料勺,挖了最大的一口,用小手捧着送到盛老太太的面前。
“我家的希希,怎麼這麼可愛吶。”盛老太太將他抱在懷裡。
“哎呀,外婆,你別動我啊,你一動,我會不小心將蛋糕掉在你衣服上。”
盛老太太:“……”
果然,感動停留不了兩秒。
……
希希乖乖的坐在沙發上吃蛋糕。
“希希,小孩子吃太多甜食,牙齒容易長蟲子。”楚心之突然開口,“還有,牙齒裡面的蟲子特別可惡,會把你的小白牙都吃光光,最後,你就沒牙齒了。”
楚心之其實注意到,希希的牙齒不太好。
有幾顆小白牙都成半截了。
這一點,盛以蓉也十分擔心,剛剛楚心之拿蛋糕給希希吃的時候,她準備提醒的,因爲希希的牙齒不太好,醫生建議少吃甜食。
可——
她也不好拒絕楚楚,才一直沒說。沒曾想,楚楚觀察力這麼強。
“那我再吃一口就不吃了。”希希撅着嘴,乖乖的吃了一口,然後跳下沙發上,大概個頭太矮,從沙發上跳下里時,踉蹌了一下,小身子往旁邊一歪,一盒蛋糕蓋在盛雨萱的……胸上。
“哎呀,表姐,對不起,我手太小了,沒拿住。”希希站在地上,抿着脣,一幅認錯的樣子。“表姐,對不起。”希希小心翼翼地,又強調了一遍。
盛雨萱都快瘋了。
她昨天的裙子,被弄上了油,已經扔了。
身上這條藍色的裙子,也才穿了一次,今天是第二次穿。
現在弄成什麼樣了,胸前一大片五顏六色的蛋糕,黏糊糊的,太噁心了。
盛雨萱的臉,瞬間就變了,估計是繃不住了,有些難看。
盛以蓉心裡雖覺得抱歉,可希希畢竟是個孩子,盛雨萱作爲表姐,不該跟小孩子這麼計較,“雨萱,希希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年紀雖小,可我常教育他,知錯就改。你要是不原諒他,他會一直很難過。”
希希就跟盛以蓉說的那樣,低着頭,癟着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兩隻小手還沒來得及洗,髒兮兮的交錯在一起。
“姑姑,我沒怪他的意思,我……”盛雨萱有口難辯,接連着兩次被弄髒了衣服,難道還不允許她有情緒了?!心裡越想越不爽。
“姑姑,我剛剛也一時沒反應過來。”盛雨萱壓抑着怒氣,緩聲說道,“希希,表姐原諒你了,你別難受了。”
“真的麼?”希希擡頭,大眼睛一眨一眨。
“嗯。”
希希立刻笑了,“太好了,謝謝表姐。”他笑着撲到盛雨萱懷裡,忘了自己的手還沒洗,一雙彩色的手印,印在盛雨萱的裙襬上。
這下好了,上下對稱。
藍色的裙子被染得五彩斑斕。
盛雨萱:“……”氣得說不出話來。
安慰了希希兩句,立刻上樓換衣服去了。
楚心之抿脣憋笑,“小西瓜,我幫你洗手。”
“好的!”希希開心得撲到楚心之懷裡,兩隻小髒手舉得高高的,免得碰到她的衣服,“我還要刷牙。”他要求道。
“小西瓜,你太乖了!”楚心之稱讚。
希希開心得咯咯叫,繞着客廳跑了一圈,纔跟着楚心之去了衛生間。
盛以蓉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笑着說,“楚楚這孩子,將來生了孩子指不定多疼呢,連希希這個小魔頭都這麼粘着她。”
“你這麼一說,我都忍不住想要看到我的小曾孫了。”盛老太太被說的心癢癢。
家裡有多少年沒添人了,她就指望着小一輩趕緊結婚,趕緊生孩子。
盛以蓉說,“媽,你也彆着急,照北弦這速度,估計快了。”
“呵呵呵。”盛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可不是。
楚楚脖子上的吻痕她瞧得清清楚楚,指不定一個不小心,就懷上孩子了。
衛生間裡。
楚心之幫希希抹了香皂,讓他自己搓手。
“小西瓜,你老實告訴我,剛剛,你是不是故意的?”
“之前那一下我真的是不小心摔倒了,後來那一下,我是故意的。”希希老老實實承認。
楚心之笑了兩聲,“爲什麼?”
希希說,“我不小心將蛋糕灑在表姐身上時,她用眼睛瞪我,我氣不過,然後故意撲過去,把手上的蛋糕抹在她裙子上。”估計自己做得不對,希希低着頭,“小表嫂,你別跟我媽媽說。”
“我答應你。”
“小表嫂,你最好了。”希希伸出小拇指,“我們拉鉤。”
楚心之:“先把你的手洗乾淨再說吧,小髒貓兒。”
希希:“……”
孩子的世界其實很天真,很美好。你對他好,他也會對你好。希希也是見了盛雨萱瞪他,纔會想到捉弄她,這事兒,怪不得希希,只能說盛雨萱太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
不多時,兩人從衛生間裡出來。
希希對着盛以蓉炫耀,“媽媽,我的牙齒刷乾淨了了哦。”他張嘴,“手也洗乾淨了哦。”他舉着小手給盛以蓉看。
“嗯,真乾淨,白白的。”盛以蓉笑着回。
盛以輝起身,拿着茶杯去倒水,看到地上有一張紙條,以爲是垃圾,隨手撿了起來。
一眼看到上面的手機號碼,瞳孔微縮。
他將紙條捏在手裡,眼睛環視了客廳一週。
最後,目光落在楚心之身上。
“楚楚!”盛以輝喊了一聲,“聽北弦說,你泡茶泡得不錯,能不能給我泡一杯。”
楚心之:“……”
不過還是跟着盛以輝到了茶廳。
說是茶廳,其實就是一個小隔間,平時盛家的人也喜歡在裡面喝茶,吃點心,聊天。
主要因爲裡面擺放了不少熱水器,還有好幾套茶具,擔心希希在裡面玩不安全,才一直在客廳聊天。
“楚楚,這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吧。”盛以輝將紙條交給楚心之。
楚心之眼眸一緊。
她太大意了。
今天穿着一件寬鬆的衛衣,之前隨手將紙條塞進口袋,剛剛抱着希希從衛生間裡出來,估計把紙條蹭掉了。
盛以輝見到紙條是從她身上掉下來,她也不好不承認。
楚心之接過紙條,“是我的。”
“如果我沒猜錯,這是手機號碼。”盛以輝說着,又看了一眼楚心之手中號碼,“是戚邵東的手機號碼。”
楚心之看着盛以輝。
盛以輝看着楚心之。
楚心之覺得,她好像是第一次正視這個男人,一直以來,盛以輝給人的感覺,就是寬厚,慈善,就連說話的聲音也像溫水一樣,讓人舒服。
此刻也一樣。
語氣中沒有太多的情緒,他脣瓣微抿,手上端着青瓷杯。
“我也在政府工作,戚邵東的私人號碼我很熟悉。”盛以輝說。
“……”楚心之緊抿着脣,沒有說話。
盛以輝還真讓人捉摸不透。
他怎麼不問,她手裡爲什麼拿着戚邵東的電話號碼。
他怎麼不問,她想要幹什麼。
畢竟,戚邵東犯事入獄,她與之有牽扯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但,盛以輝就是什麼也沒問。
既然他不問,楚心之也不會傻到多說什麼,手指捏着紙條,轉身離開茶廳。
在她將要離開時,盛以輝在她身後緩緩開口,“你母親和你父親的感情好嗎?”
楚心之腳步一頓。
“我說的不是你繼母,是你的母親,文青。”
楚心之說,“很好。”
盛以輝輕聲嘆了口氣,很輕很輕,楚心之以爲是自己的耳朵出現了幻覺。
盛以輝認識她的母親,文青?!
她有些吃驚。
母親嫁給父親後,基本上就淡出了衆人的視線。
楚心之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出來時,碰到了盛雨萱,目光不自覺落在她身上。
嗯,又換了一條新裙子。
“楚心之,我想跟你談談。”盛雨萱說。
楚心之眉心一動。
盛雨萱這個女人,能翻出什麼大浪!
她跟在盛雨萱的身後,兩人來到走廊,走廊前就是一小片花園。不過,花園裡沒有花,只有一片綠油油的草坪,還有幾棵四季青。
盛雨萱看到這個地方,心就會止不住顫抖。
她忘不了,那一晚,就是在這裡,盛北弦無情的拒絕了她,並且說了那樣傷人的話。
盛北弦說,她的思想齷齪。
盛北弦說,讓她離他和他的寶貝遠一點。
她真的好恨!
恨楚心之!
盛雨萱轉過身來,一雙眼睛怨毒得看着楚心之,所有的情緒都藏在臉上,猙獰無比。
或許,這纔是盛雨萱的真實面目。
“不是有話跟我說嗎?說吧。”楚心之一點也沒被她的眼神嚇到,反而抱着雙手,在等她說話,“如果你想就這麼瞪着我,我勸你別浪費表情了,我看着也挺累的,有話就說。”
陶媛常說,楚心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她不經意間的話總能把人給堵死!
盛雨萱現在就感覺,自己被堵死了。
“不說?”楚心之翻白眼,“不說我就走了。”
“等等。”盛雨萱上前一步,握住楚心之的手腕,右手的手腕。“楚心之,你以爲弦哥哥真的喜歡你嗎?別做夢了!”
盛雨萱說得很激動,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楚心之甩開了盛雨萱的手,用了很大的氣力,盛雨萱被甩得後退了兩步才站穩。
“盛雨萱,盛家這麼多年的家教都教到豬腦子裡去了嗎?”楚心之一臉嫌惡的看着盛雨萱,“如果想要挑撥離間的話,你的招數,太、低、級、了!”一字一句,說得清晰分明。
“信不信由你,弦哥哥之前有喜歡的女孩子!”盛雨萱怒吼。
“是嗎?”楚心之挑眉,“莫不是你一整天YY他,就以爲他喜歡的女人是你?”
盛雨萱咬牙。
“盛雨萱,對自己的哥哥藏着心思,你惡不噁心,還裝作一副弱勢羣體的樣子,我只能說你的戲太足了!”楚心之惡狠狠地說着。
盛雨萱雙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
“楚心之,我和絃哥哥沒有血緣關係!”盛雨萱大聲說。
她在強調一個事實。
她與弦哥哥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爲什麼不能喜歡他?!爲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
憑什麼弦哥哥跟這個女人在一起?!
她不甘心!
楚心之嗤笑一聲,爲這個女人的智商感到擔憂。
“盛雨萱,你幻想一切的同時,希望你能多用一下你的腦子,盛北弦喜歡你嗎?”楚心之說起喜歡二字,嘴角突然上揚,她覺得用這兩個字簡直高擡了盛雨萱,“恐怕,她連多看你一眼都不會吧,在我沒出現的許多年裡,他跟你說的話,超過十句嗎?你這麼自作多情的意義何在,恕我看不懂?!”
直白點,盛雨萱就是一得了幻想症的傻逼,跟戚寧好不到哪裡去!
她甚至覺得,跟她多說一個字就是在,拉低自己的智商。
真是……
剛剛盛雨萱叫她,她就不應該出來。
攬勝停在前院。
盛北弦從車上下來。
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裹住欣長筆挺的身軀,裡面搭配白色的襯衫,脖子上圍着菸灰色的圍巾,整個人像是帶着光環,俊美無比。
難怪惹得一堆女人嚮往不已。
楚心之撇撇嘴。
盛雨萱也看到了盛北弦。
她抿着脣,低頭,眼眶四周紅紅的,兩隻手捏在一起,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
楚心之更加不屑,既然這個女人愛演戲,就讓她演個夠吧。
不過,看着更噁心了。
盛北弦站在原地。
盛雨萱微微擡頭,“弦哥哥……”
“看來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你沒聽懂。”盛北絃聲音冷漠,夾雜着寒風,更冷了幾分,“如果你一意孤行,我會跟更奶奶提議,讓你,自力更生!”
盛雨萱臉色慘白。
楚心之踩着小碎步,走到盛北弦身邊。
伸手,拉着他的圍巾,將他的頭往下壓。
麻痹,這個男人也太高了,低下頭也這麼高。
楚心之憤憤的想着,最後,踮起腳尖,吻在他的脣上。
盛北弦對她送來的吻,從不會拒絕,啓脣,放她進去。
盛雨萱看着,眼眸一緊。
心,越來越疼。
她看到,楚心之在吻弦哥哥,他沒有拒絕,楚心之把舌頭伸進他的嘴裡,他也沒有拒絕。他的手攬在她的腰上,俯下頭,以最優美的姿勢方便楚心之親吻。
楚心之就是故意的,故意讓盛雨萱看到。
她不是說盛北弦不喜歡她麼?她就讓她親眼見識一下。
雖然,她挺不喜歡秀恩愛的,不過,眼角的餘光看到盛雨萱梨花帶雨,心痛欲絕的樣子,就是覺得,爽翻天了!
吻了許久,才放開。
楚心之氣喘吁吁,紅脣嬌豔得能滴出血來,水澤飽滿,十分誘人。
“寶貝,看在你這麼熱情的份兒上,晚上,滿足你。”盛北弦的脣,也紅潤非常,一看就經過一番蹂躪。
“滿足你妹!”楚心之沒好氣的罵着。
盛北弦的俊臉一黑。
楚心之罵完,自己就後悔了。
盛北弦的妹,不就是盛雨萱嗎?
呸呸呸,收回!
……
兩人進了屋子。
希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楚心之面前,雙手抱住她的小腿。
“做什麼?”楚心之勾脣,看着希希。
希希仰着頭,看着楚心之。
然後,轉過頭,看着盛北弦。
“小表嫂,你又咬表哥的嘴巴了嗎?你的嘴巴好紅哦。”希希捂着嘴,偷笑。
一瞬間,客廳裡,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楚心之和盛北弦嘴巴上,包括正在工作的林嫂。
“咳咳咳。”楚心之臉紅了,紅爆了。
剛剛,太沖動了。
盛以蓉說,“希希,過來。”
希希乖乖的跑到盛以蓉懷裡蹲着,“媽媽,小表嫂爲什麼總喜歡咬表哥的嘴巴,她是不是不喜歡錶哥,我是不是還有機會?”
盛以蓉說不出話來。
她看着卓其楓。
意思是,你的兒子,你自己教育。
卓其楓摸了摸鼻子,一板一眼地說道,“希希,這是你小表嫂喜歡你表哥的表現。”
“我也喜歡小表嫂,我也要咬她的嘴巴!”希希再次衝到楚心之面前,一副要咬她嘴巴的樣子。
盛北弦臉色黑透了。
也不好發作。
卓其楓也尷尬了,忙解釋道,“希希,你小表嫂和表哥是夫妻,咬嘴巴是夫妻之間才能做的事。”
盛雨萱從外面進來,就聽到這麼一句話。
整個盛家,似乎都很自然而然地接受楚心之的身份,到底爲什麼?!
楚心之什麼都沒做,僅僅出現在這個家裡,所有人都默許了她的身份,不管是爺爺奶奶,還是家裡的用人,亦或者是剛回來的姑姑,姑父。
所有人都認定了楚心之是弦哥哥的女人。
這到底是爲什麼?!
“爸爸和媽媽也是夫妻,你們也會咬嘴巴嗎?我怎麼沒看到?”希希歪着腦袋,看着盛以蓉,“媽媽,爸爸咬你的嘴巴嗎?”
盛以蓉:“……”
這孩子,她沒法兒教育了。
楚心之一直低着頭,太害羞了。
盛北弦看着她,脣角勾起。
剛剛強吻他的氣勢去哪兒了?現在害羞成這樣。
盛北弦握着她的手,“跟我上樓。”
“好。”楚心之也覺得她要逃離這個地方,索性跟着他的腳步,上樓。
“小表嫂,你去哪兒,你不陪我玩了嗎?”希希撅嘴,不樂意。
盛北弦頓住腳步,轉身,聲音冷冷的,“上樓,咬嘴巴!”
衆人:“……”
楚心之:“……”怎麼能不要臉到這種地步。
上了三樓。
盛北弦關門,落了小鎖,將楚心之抱起來壓在牀上。
“盛北弦,你來真的?!”楚心之捂着他的嘴巴,“你別親了,我的嘴巴都腫了,一會下去爺爺奶奶又要笑話。”
盛北弦扯下她的手,“剛剛不是沒親夠?”
“誰說的?”楚心之說。
“唔……”不等她反抗,盛北弦的吻已經鋪天蓋地的壓下來,沒有之前暴烈的感覺,反而溫柔了許多,含住她的脣瓣,輕輕舔舐,帶着點曖昧的味道。舌尖在她脣上來回幾次舔舐後,才抵開她的脣縫,鑽進去,勾住她的舌,往自己嘴裡拖,房中的氣溫漸漸升高。
……
寂靜的夜晚。
盛家的餐桌上尤其熱鬧。
一大家人都坐在一起。
楚心之的嘴巴,果然跟她說的那樣,紅腫了,吃飯的時候還隱隱作疼。
好幾次喝湯,燙得她都想哭了。
盛老太太也注意到了,忍不住說,“北弦。”
“是,奶奶。”盛北弦擡頭,一副聆聽教誨的樣子。
“以後那個…。親熱的時候,注意點,你看楚楚的嘴巴,吃飯都成問題了。”盛老太太皺眉,“自個兒的媳婦兒,自個兒要會心疼。”
楚心之臉都快埋進碗裡了。
盛北弦看着她,說,“好的,奶奶,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楚楚,吃完飯用不用讓林嫂給你找找,家裡應該還有消腫藥。”盛老太太說。
盛北瑜看着楚心之。
“不知羞恥!”她小聲嘟囔了一句,卻叫所有人都聽到了。
盛老爺子臉色巨黑,把碗往桌上一放,“盛北瑜,你說什麼?!”語氣嚴厲。
盛北瑜嚇得不敢說話。
但看到盛雨萱咬着下脣委屈到不行的樣子,一下子火了,站起身來,指着楚心之,“我說的難道不對嗎?這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在我們家,還沒結婚就跟我大哥睡在一起,還在大庭廣衆之下接吻,就是不要臉!”說完,惡狠狠地瞪着楚心之。
盛雨萱低着頭,眼中劃過一絲邪笑。
有時候,她覺得,盛北瑜真的是一把,很好用的槍。
讓她往哪兒打,她就往哪兒打。
盛北弦扔下筷子,眼神冷得嚇人,“盛北瑜,你的教養都叫狗吃了!”
“大哥!”盛北瑜大叫,“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的,楚家根本就配不上我們盛家,楚心之就是看上我們盛家的勢力,就是想攀着你,往上爬……”
啪!
一巴掌甩在盛北瑜的臉上。
很響亮。
“這是我第一次打女人!”盛北弦沉着臉,揚起的手還沒放下,隨時準備甩出第二巴掌。“盛北瑜,念在你是盛家人的份兒上,明早八點的飛機,飛往美國,什麼時候醒悟了什麼時候回來!”
盛北弦的話,從來都是命令,無人反駁。
盛北瑜完全被打蒙了。
她捂着臉。
馮婉轉頭看着盛老爺子。
“爸,北瑜還小,不懂事,說話沒經過大腦,爸,你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保證不會再犯了。”馮婉着急說道。
轉頭又看向盛老太太,“媽,北瑜這孩子平時很聽話的,從來沒犯過錯,不能因爲她犯了一次錯就讓她離開盛家,她從沒出過國,突然去美國怎麼能適應得了。”馮婉抿脣,眼淚都快出來了。
“她還小?哼!”盛老爺子冷哼一聲,“都二十歲了,還小?!說話沒經大腦?我看她是沒腦子!”
馮婉哭了,哭得很傷心。
盛以輝從頭到尾,一句話沒說,甚至都沒出聲安慰自己的女兒。
該說,他對自己的女兒冷血,還是,真的爲盛北瑜好。楚心之想不出答案。
盛以輝擡頭看着楚心之。
楚心之也正好在看他。
視線相觸,楚心之很快收回了目光。
盛以蓉看着盛北瑜,她也覺得這個侄女太沒教養了。
卓其楓作爲盛家的女婿,這種事情,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希希更是事不關己,低頭啃着雞腿。
盛北瑜抿脣,越哭越兇。
整個盛家,沒有一個人肯替她說話。
她看着馮婉,“媽,我不要去美國,我不想去,你幫我跟大哥說說,我不想去美國,那邊我一個親人也沒有,也沒有朋友,我不要去…。”
馮婉抿脣,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爸,你幫幫我,我一定會好好聽話,我知道錯了,爸。”盛北瑜拉着盛以輝的袖子,跪在地上祈求。
盛以輝終究動了一下嘴,“北弦,這次就算了,我會好好教導北瑜。”他轉頭看着楚心之,“楚楚,對不起,我代北瑜跟你道歉。”
這是一個父親,僅僅能做的。
楚心之心顫了一下。
不管子女犯了什麼錯,做父親的大概都會心疼,都會袒護吧。
她,好像好久沒有享受過被父親袒護的感覺了。
盛北瑜睜着眼睛,看向盛以輝。
她沒想到,爸會親自給楚心之道歉。
楚心之沉默了一下,開口道,“僅此一次,下不爲例。”一字一句。
盛以輝鬆了一口氣,他真怕,楚心之會拒絕。
“現在,立刻跟楚楚道歉!”盛以輝拉了盛北瑜一把,“好好一頓飯都被你攪和了,以後說話記得先過過腦子。”
盛以輝還在生氣。
楚心之看着他。
有些不解,盛以輝好像對她有點過分的親切。
盛北瑜擡頭,嫉恨的眼神一閃而過。
楚心之!
她恨死了楚心之!
不過,眼下,她卻是不敢再挑戰大哥的底線,抿了抿脣,低聲說,“楚楚,對不起。”
盛老爺子又是啪的一聲將杯子扔在桌上,“楚楚是你喊的?”
“大嫂,對不起。”盛北瑜將頭低下。
“我接受。”楚心之神態自若,語調沒有一絲起伏。
她當然知道盛北瑜不會真心悔過,她也僅僅是給一個疼愛孩子的父親,一個臺階下而已。
盛北弦冷着臉。
明顯不高興,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不去美國,可以。”盛北弦的聲音冷漠,且無情,“去祖祠跪一晚,仔細反思自己的言行,還配不配做盛家的人?!”
祖祠!
盛北瑜一聽到這兩個字就全身發抖。
盛家別墅在錦江首府內算是一棟獨立的別墅,別墅後面有一座小山,不高,但是很荒廢,算命先生說了,那處雖破,勝在風水好。
當年,盛老爺子一口決定,將祖祠遷移到後山。
祖祠這種地方,想想也知道,必定陰森森的,沒有一絲人氣,還很潮溼。最主要的是,外面很冷,已經十二月份,夜晚的溫度,低至零度。
盛北瑜又哭了。
“爸……”
“就按北弦說的辦。”一句話,打碎了盛北瑜的希望。
晚飯過後,大家都回了各自的屋子。
盛北弦一直冷着臉,不太高興。
直到上了牀,還背對着楚心之,就像一個鬧了彆扭的孩子。
楚心之一頭霧水,很不解。
被盛北瑜罵了,難道傷心的不應該是她麼?好吧,其實她也並沒有多傷心。幾句話而已,她又不會少一塊肉,比這更難聽的話,她都聽過,她心裡承受能力很好。
“盛北弦,對不起。”楚心之抿脣。
盛北弦身子動了一下,翻過身來,“錯哪兒了?”
“不該在那麼多人面前拆你的臺。”楚心之心虛道,畢竟盛以輝親自說情,還道了歉,她也不好不給面子,“也不該讓你沒面子。”
盛北弦臉色更黑了。
薄脣緊緊抿着,一句話也說。
一個翻身,又背過去,不去看楚心之。
楚心之:“……”
“盛北弦,你丫的到底在生氣什麼?”楚心之真的生氣了,這貨,成天傲嬌的跟什麼似的,她又不欠着他!
盛北弦猛地坐起來,把她壓在牀上。
“我生氣什麼你不知道?”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楚心之動了動身子,“你太重,先下來行不行?”
盛北弦揚眉,“做的時候,寶貝怎麼沒嫌棄我重?”
楚心之瞪了他一眼,不隨時隨地開車會死啊。
“說吧,你到底生氣什麼。”楚心之放緩語氣,“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你想什麼我肯定不清楚啦,所以,你得說出來,對不對?”這語氣,分明跟哄希希的時候,一模一樣。
這女人!
“明天,領證!”四個字,簡明扼要。
“啊?”楚心之推開他,在牀上打了一個滾,坐起來,“你都沒提前跟我說。”
“寶貝這語氣,不願意?”盛北弦挑眉。
“沒有。”楚心之深吸了一口氣。
她只是覺得,太快了而已。
才三個月,她跟盛北弦認識才三個月,三個月就領證結婚,是不是就是網上說的,閃婚?
而且,她有自己的考慮。她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要將當年的事情查得一清二楚,她要報復高蕾,她要幫母親報仇……她不敢保證,做了盛北弦的妻子,是否還能繼續“任性妄爲”。
簡單來說,她不敢賭。
在盛北弦的眼裡,楚心之的猶豫就等於她的拒絕。
楚心之抿脣,不說話。
房間一度陷入死寂。
昨晚盛北弦提起結婚的事情,她想,或許還要再等一段時間。她就可以趁着這段時間,儘快將自己該辦的事情辦完。
她哪裡想到,某人的辦事效率這麼快,明天就領證?!實在太快了,她有點接受無能。
“盛北弦,我…。”
盛北弦臉色黑沉,伸手將房間的燈關了。
室內一片黑暗。
只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楚心之的手機響了。
是蔣言玉打來的電話。
“顏如玉,怎麼了?”楚心之說話的聲音輕輕的,透着無力感。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委屈。
盛北弦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卻沒說什麼。
蔣言玉在電話裡說,陶媛喝醉了,在酒店裡撒酒瘋,怎麼也不肯回去,她一個人弄不動。
楚心之抿脣,連顏如玉都弄不動,可想而知,陶媛發的瘋有多嚇人。
看到手機顯示“通話結束”的字樣。
楚心之在黑暗中摸摸索索地找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考慮到外面可能會很冷,又將帽子戴在腦袋上。
總之,她就是很怕冷。
一切收拾好之後,楚心之走到門邊,說道,“我出去一趟,夜晚可能不回來了。”
盛北弦:“……”
出門,楚心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名。
腦袋擱在玻璃窗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
“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啊,說出來,說不定阿姨能幫幫你。”
開車的是一個女司機。
三十幾歲,穿着厚厚的工作服,手上戴着白手套。
楚心之抿脣,“我沒事。”她一向不喜歡在外人面前說自己的私事。
“該不會跟男朋友吵架了吧,大晚上,你一個小姑娘出門多不安全。”女司機扭頭看了她一眼,“萬惠酒店離這裡挺遠的,這麼晚了,去那裡幹什麼?”
楚心之眨了眨眼,“我一個朋友喝醉了,我去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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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見她神色怏怏,女司機也沒再說話。
半個小時之後,將楚心之送到目的地。
她撥打了蔣言玉的電話。
“你們在哪兒?”
“六樓,666包廂。”
“……”
楚心之進了電梯,一路上了六樓。
走進666包廂。
裡面只剩下蔣言玉和陶媛兩個人,其他人都走了。
“麻痹,臭男人,老孃纔不稀罕了,這種男人怎麼不去死啊,活在世上浪費空氣,不對,是污染空氣!”陶媛趴在地上,不停地罵,“世上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特麼喜新厭舊。我胸不大嗎?我屁股不翹嗎?操!”
楚心之皺眉。
“湯圓怎麼弄成這樣?”腿上還打着石膏呢,萬一壓碎了就完了。
蔣言玉撫額,十分無奈,“喝醉了酒,怎麼拉都不走,我一抱起來她就使勁的撓我,還拳打腳踢,實在沒辦法纔打電話讓你過來。”蔣言玉說着,指了指臉上。果然,幾個紅印子十分明顯。
楚心之說,“我是問,她爲什麼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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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盛少,你竟然打女人,沒看出來啊,嘖嘖嘖
盛少(舉起手):你信不信我打你?!
三月:你敢打親媽,信不信讓你一輩子領不了證?!一輩子無照駕駛?!哼哼…。
盛少:……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