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禕宸轉過身,深邃似海的黑眸定定望於窗外,嗓音冷淡而不容置喙,“告訴阮音音,,我可以以個人名義注資她父親的公司,條件是,拿到Kasdan sla.ve國內獨家授權,不管她用什麼辦法。”
陳文緘默。
明知道江衡和二公子只是拿Kasdan sla.ve做幌子,老闆卻依舊選擇迎戰,他能說什麼呢?
阮氏服裝是國內排得號的馳名品牌,成立於20世紀初,由一家小型作坊發展到如今的總資產達10億的大型上市集團。跟才成立三年的創合相比,阮氏的優勢不要太明顯。
有強大競爭力獨立服裝品牌多個,有完善的營銷網絡,又是國內服裝企業的翹楚,想拿下Kasdan sla.ve獨家授權成算倒不低。
只是,近年來,阮氏急於轉型,大力投資產和智能科技,又對自有的服裝業務發展又過於樂觀,最終導致資金鍊斷裂。
現在的阮氏,攤子鋪得太大,無疑是比創合更吃錢的無底洞,想讓它起死回生,難。
陳文的遲疑令蕭禕宸側目。
“怎麼,有困難?”
陳文收斂心神,硬着頭皮提醒:“公子,想挽救阮氏,保守估計前期不少於一個億,後期的投資源源不斷。以您個人名義的話,想要立刻拿出這麼一大筆錢,確實有些困難。”
聞言,蕭禕宸秀眉輕擰,“我帳上有多少?”
陳文默算了下,“全部加起來不到三千萬。”
“這麼少?”蕭禕宸冷俊的臉龐裂開一絲意外。
收到蕭禕宸質疑的目光,陳文心裡一個咯噔。老闆該不會懷疑自己偷偷花了他的錢吧?
陳文連忙解釋支出明細:“您五個月前購置的兩幢別墅,加上裝修和稅務,花費共計八千萬。去年會長生日的時候,您又買了一對元代青花瓷,花了一億三千萬。前年……”
“讓張承安過來找我。”剩下的話被蕭禕宸沉冷的打斷。
陳文悄悄鬆了口氣。
他怕自己再說下去去,會被蕭禕宸身上的越來越重的寒氣凍成冰棍。
因爲交待了張承安一些事情,蕭禕宸到達約好的咖啡廳時,遲到了五分鐘,溫夫人因此而臉色很不好。
“
禕宸,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你主動約好的時間反而遲到,怎麼說不過去吧?”或許是之前在安意那裡受了氣,溫夫人的語氣有些尖銳。
蕭禕宸淡然頜首,“抱歉裴姨,有點事耽擱了。”
蕭禕宸溫和的態度令溫夫人冷霜般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些。
她目光在蕭禕宸清俊無雙的臉龐上掃過,描繪精緻的眼裡有驚歎,惋惜,以及一絲不確定的懷疑。
憑心而論,蕭禕宸各方面條件都出色得讓人挑不出錯漏,只因他長期呆在國外,所以名望上不如江家大公子顯赫,但這無法抹殺他的驚才絕豔。
溫夫人惋惜的是,這樣優秀的年輕男人,偏偏她女兒不喜歡。或者說,是不敢喜歡,她怎會不知,現在的溫歆對蕭禕宸是又怕又懼。
而更令她懷疑的是,蕭禕宸現在喜歡的安意,居然這麼巧合,跟她長相五分相似。
難道他早知道現在的溫歆並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還記得,五歲時的溫歆跟那時不滿十三歲的蕭禕宸關係相當親密,甚至同吃一碗飯。
只是,幾年前蕭禕宸突然回國,上門找溫歆,她當時怕漏出馬腳而擔心了許久。
後來,儘管假的溫歆跟小時候一樣的乖巧可愛,可蕭禕宸卻沒有表現出對她的喜愛,只是帶走了那隻貓。
現在想來,難不成蕭禕宸當時已經察覺到溫歆的不對勁?
越想,溫夫人的臉色越難看,捏着銀匙的手不自覺發抖,碰到骨瓷咖啡杯邊沿,不斷髮出輕脆的聲響。
而她沉浸在思索中,猶不知。
蕭禕宸打發了女服務員,目光在失神的溫夫人面上一滯,隨即輕笑喚道:“裴姨。”
溫夫人回過神,察覺自己失態,想也不想的把銀匙放下,又因爲動作不小心碰到咖啡杯,“當”的一下,生脆剌耳的響聲讓氣氛一下子凝固起來。
蕭禕宸頓了頓,才神色微訝的問:“怎麼了?裴姨是身體不舒服嗎?”
溫夫人接連在後輩面前失態,再好的涵養此時也繃不住了。
她冷着臉,開門見山問蕭禕宸:“禕宸,我這些年雖然一直呆在國外,但跟你母親的交情卻一直沒斷過。否則,也不會爲了參加你母親的生日宴,而提前回國。”
蕭禕宸禮貌頜首,笑而不語。
蕭禕宸的態度讓溫夫人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你如實告訴我,溫歆臉上過敏的事,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先生,您的檸檬水。”
女服務員甜美的聲音響起,一杯水放在了蕭禕宸手側。
蕭禕宸垂眸,等女服務員離開後,他才淡然擡眸,嗓音清冷得聽不出情緒,“裴姨猜到了。”
溫夫人雖然早猜到,但此時親耳聽到蕭禕宸的承認,她還是氣得臉都白了,若不是多年練成的矜貴修養,她都忍不住想要拍桌子破口大罵!
前段時間,溫歆收到了在網上購買的面膜,用了一次後,整張臉因爲過敏而紅腫不堪,連門都。
溫歆對海澡過敏,而這款面膜有兩種配方,一種含海澡,一種是用海泥替代海澡的成份。
化妝品公司經覈查,發貨時並沒有弄錯,應該是中間被人替換了。報警後,警察那邊查了兩天,最後也不了了之。
溫夫人心裡卻一直存了疑慮。此時,得知真相的她忍着怒氣質問:“歆歆她才20歲,就算做錯了事,你身爲哥哥居然用這種惡毒的方法對付她?這件事,我絕不這麼輕易就算了!我倒要問問蕭夫人,她就是這麼教養孩子的?”
蕭禕宸端起水杯,弧形完美的薄脣輕抿了口檸檬水,放下杯子淡淡說道:“裴姨,我只知道,做了錯事就要付出代價。不然,下次還會再犯。而且,溫歆已經20歲,這個年紀,殺了人也是要坐牢的。”
“你!歆歆跟你青梅竹馬,你就一點舊情不念?”溫夫人雙目氣得快噴火。
蕭禕宸黑眸閃動着意味不明的暗光,“關於青梅竹馬這件事,裴姨比我更知道詳情,不是麼?”
蕭禕宸輕描淡寫的話令溫夫人如遭雷擊,臉上本就不多的血色霎時褪得乾乾淨淨。
她塗着玫瑰色的紅脣哆嗦着,連音調都變了:“你,你知道了什麼?”
蕭禕宸的嗓音慵懶冷冽:“該知道的,你不想讓人知道的,都知道了。不過,我還是想聽聽裴姨說說,當年真相。”
打磨得圓潤又光滑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溫夫人卻一點也不覺得痛。她恐懼的盯着一派悠然自得的蕭禕宸,“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