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溫小暖還沒下過廚,小時候師父做的飯難吃,就去村裡這家吃一頓,那家湊一頓,她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不就做頓飯嘛,她這能吃,還不能做了?
溫小暖本想大展身手做一頓好的,可打開冰箱看着裡面的菜,頓時焉了,最後只拿出兩個番茄,以殺人的刀法將番茄切碎,拿了手機搜了一下番茄面的做法,十分鐘後,溫小暖對自己的成品十分滿意,邀功似的端去了房間。
燈沒有開,整個房間黑咕隆咚的,一進門溫小暖就被一大股煙味給嗆着,如果不是落地窗那忽明忽暗的菸蒂,溫小暖以爲這房間着火了。
伸出一隻空手開了燈,映入眼簾的就是齊子傾一副頹喪樣,跟死了爹媽似的,整個人在煙霧繚繞之中,一身孤寂。
齊子傾沒想到溫小暖會來,擡頭見溫小暖一手端着麪條朝自己走過來,齊子傾下意識的趕緊把菸蒂給滅了,眼底掠過一抹欣喜。
溫小暖將麪條擱在桌上,一副快謝主隆恩的表情說:“快吃吧,這是老孃第一次下廚,好吃不好吃,也全部給我吃了。”
齊子傾看了眼番茄面,心裡很是激動,沒想到她還會親自給他煮麪,剛纔的鬱悶被這一碗麪一掃而空,端着麪條就吃了起來,面剛入口,齊子傾下意識的想吐,太鹹了,可是擡眼見自己老婆一副期待的眼神,齊子傾勉強吞了下去。
溫小暖問道:“怎麼樣?好吃嗎?”
昧着良心,齊子傾點了點頭:“好吃,這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面。”
一聽這話,溫小暖得意一笑:“我就說嘛,這做飯有什麼難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不成。”
齊子傾幽幽地說道:“老婆,我也沒見你少吃過豬肉。”
溫小暖磨牙:“冰塊臉,你這是蹬鼻子上臉,給你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了。”
“老婆,你誤會了,我是說你這麼瘦,應該多吃點肉,補補。”
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肉,溫小暖訝異道:“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苗條,身材火辣的嗎?”
“no。”齊子傾伸出一隻手指搖了搖:“在男人眼裡,太瘦的女人是不討喜歡的,要有點肉感的,這樣摸起來才舒服。”
溫小暖摩拳擦掌,臉上陰笑:“冰塊臉,難怪你喜歡大波妹,原來是人家的肉感好,摸起來舒服是吧。”
“老婆,你看,你又誤會我了。”齊子傾一副深情款款的道:“路邊的野花哪裡有家花香啊,有這麼漂亮的老婆,我腦子被驢踢了才惦記野花。”
溫小暖難得嬌羞一笑,嘀咕着:“就會說好聽的話,都不知道用這句話騙過多少女人了。”
齊子傾立馬錶衷心:“老婆,你可別冤枉我,這句話我可只對你說過。”
“騙人。”
這句話溫小暖顯然不信:“你敢說沒對你的楚楚說?沒對孫穎說過?”
齊子傾看着她:“老婆,你這是吃醋了?”
溫小暖紅了臉,板着臉說道:“快把面吃了,我睡覺去了。”
見溫小暖出去,齊子傾叫道:“老婆,你的房間在這裡呢。”
“你把房間弄的烏煙瘴氣,我去隔壁睡。”溫小暖揹着齊子傾揮揮手。
齊子傾趕緊放下碗跟了上去:“老婆,我也要去睡。”
大家別想歪了,真的是純粹的睡覺。
翌日,一大早齊震庭就來了小別墅,看溫小暖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溫小暖心裡默默地把齊靈珊咒了一百遍,說好不說的,轉眼就說了,果然女人的話是最信不得的。
此刻溫小暖好像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名女人耶。
齊震庭笑眯眯的說:“小暖啊,你住在這還習慣嗎?要不你和子傾搬回齊家住吧,然後挑個吉日,把你們的婚事辦了。”
這齊震庭是怕他兒子娶不到老婆嗎?這麼着急?
溫小暖突然有一種醜媳婦見公婆的緊張感,你說這以前是僱主,她還可以齊伯伯的叫,現在總不可能湊上去叫聲爸吧?
想想都瘮的慌。
齊子傾十分滿意齊震庭的提議,一雙眸子深
情又可憐兮兮的看着溫小暖,溫小暖頓時有些心虛,把臉撇過去,突然想到什麼,帶着頗爲惋惜的意思說道:“齊伯伯啊,不是我不想啊,可是你看,我一孤兒,就一師父,這結婚的事當然得師父做主不是,我實在沒辦法答應啊,師父辛辛苦苦養育我二十年,不能不孝啊。”
溫小暖這句話聽得出是推脫之詞,可也是說的在理。
齊震庭說:“那你師父現在在哪,通知一下不就成了嗎?”
溫小暖攤攤手:“齊伯伯啊,我也不知道師父去哪裡了,上次我來這時,師父說世界旅遊去了,師父的行蹤飄忽不定,也沒有聯繫方式,這也是沒辦法的啊。”
齊子傾看她一眼,內心咆哮,你這是有多不願意嫁給我啊?
上次本來是讓沈雲生幫忙根據地址找的,哪知道地址是真的,可沒這個人,那就是說,地址只是一個轉接站。
齊子傾幽幽吸了一口氣,淡定地說:“爸,這婚禮的事以後再說吧,反正這證也扯了,這老婆是跑不掉的。”
溫小暖身子一怔,剛剛還幸災樂禍,齊子傾的話一出,臉上的笑微微一僵,扭頭看齊子傾,內心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尼瑪,這太腹黑了。
齊子傾表情淡淡,嘴角卻揚起狐狸的笑,那意思是,不辦婚禮,老子還節約錢了,這老婆娶的太值了。
齊震庭震驚,昨晚珊珊只跟他說兩人好了,他怕出變故,這才趕着過來談婚事,哪知兒子下手快狠準,證都給扯了。
果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這前浪被兒子這後浪生生拍在沙灘上。
“子傾,小暖,你們果真扯證了?”齊震庭一臉激動。
溫小暖乾笑一聲,齊子傾握着她的手,說道:“以後這就是齊家二少奶奶了。”
奶奶你個熊,溫小暖腹誹,她這是上了賊船的節奏嗎?
得到滿意答覆,齊震庭一臉欣慰的走了,臨走還不忘囑咐溫小暖想辦法聯繫她師父,早點辦婚禮。
齊震庭前腳一走,溫小暖雙手插腰怒道:“冰塊臉,你是不是不想辦婚禮?你又要摳門了?”
齊子傾一愣,他覺得竇娥都沒帶他這麼冤的,這到底是誰在推脫不想辦啊?
見溫小暖這反應,想了想,齊子傾認真的說道:“老婆,你看咱們這證都扯了,婚禮辦不辦也無所謂了,這不辦你也是我老婆不是,再說了,這婚禮又累又費錢,咱們以後還要過日子,這錢得省着點花,不然到時孩子的奶粉錢沒了咋辦?咱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是吧?”
溫小暖險些吐了三兩老血,堂堂首富給她說沒有奶粉錢?
溫小暖掀起袖管,怒道:“齊子傾,你不給老孃辦一個世紀婚禮讓我滿意,你這老婆還是另找吧,老孃不伺候了。”
齊子傾心裡忍着笑意,面上卻一臉爲難的說道:“如果老婆強烈要求,作爲一名好老公,自然是滿足老婆的,哪怕咱去砸鍋賣鐵,這婚禮也得辦,可是你師父不是不在嗎?這雙方家長不齊,我不能讓老婆擔下不孝的名聲啊。”
這一本言辭的,句句爲自己考慮,將好老公形象立刻高大上。
溫小暖立馬脫口而出:“我立馬去聯繫師父。”
“婚禮立馬辦。”齊子傾眼含笑意。
她怎麼覺得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難道是她的錯覺?
“喲,這堂堂齊少結婚還得砸鍋賣鐵,我沒聽錯吧。”人還沒到,沈雲生的聲音從廳外傳來,那語氣怎麼聽怎麼充滿戲謔。
霍思凡與沈雲生走了進來,調侃道:“子傾,你結婚缺錢跟哥們我們吱一聲,我們義不容辭啊。”
齊子傾嘴角眼角一抽,終於知道什麼叫損友了,交友不慎啊。
一記凌厲的眼神掃過去,沈雲生笑的更開懷了。
沒看見慕辰,溫小暖問:“慕二呢?”
沈雲生說:“慕二現在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在家待着呢。”
想起那兩隻熊貓眼,溫小暖笑出了聲,與沈雲生哥倆好的勾肩搭背,挑眉一笑:“沈少,你這結婚紅包還沒送吧。”
沈雲生突然有了不
好的預感,趕緊說:“子傾都收了。”
溫小暖笑眯眯的道:“沈少,他收是他的,以我們兩的關係,你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沈雲生看溫小暖一眼,那意思是咱們可以不意思意思嗎?
溫小暖搖頭,必須意思意思。
沈雲生再瞥了一眼齊子傾,那意思是快來把你老婆帶走,齊子傾直接選擇無視,剛上是誰說的借錢娶老婆,現在是報應來了,沈雲生欲哭無淚,這夫妻兩都是財迷啊,一個比一個會敲詐。
“沈大少。”溫小暖喊的婉轉,帶着警告的意味。
沈雲生乾笑一聲:“小暖啊,以咱們這關係,這紅包就免了吧,提錢多俗氣,還傷感情是不是?”
溫小暖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會說道:“言之有理。”
一聽,沈雲生鬆了一口氣,這毛不用拔了,可是這氣還沒鬆完,溫小暖下一句話差點把他一口老血吐出來。
溫小暖擺擺手,十分大方道:“咱們不提錢,送禮物也行,把錢都折在禮物上,可是這禮物不能便宜,如果便宜了,傷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小,丟沈大少的面子就不好了是吧。”
沈雲生很想說,他願意丟面子,面子值幾個錢啊,丟了再撿起來就是,可那錢能是滿大街就能撿的嗎?
“是,是,是。”沈雲生臉上笑的跟朵花似的,心裡都快滴血了,他剛纔就不該開玩笑,不對,他今天出門就該看看黃曆。
霍思凡一旁聽溫小暖敲詐沈雲生,知道自己也是逃不過去的,在溫小暖眼角剛掃過來時,立馬說道:“小暖,這禮金到時自然少不了的。”
溫小暖滿意點頭:“霍帥就是上道。”
齊子傾悠閒的坐在一邊泡茶,看自己老婆斂財。
霍思凡有些心不在焉,眼神幾次瞟過樓上,溫小暖看出來了,打趣道:“霍帥是來找靈靈的吧?”
“她還好嗎?”霍思凡聲音有些艱澀。
溫小暖有些不明所以,偏頭道:“靈靈她很好啊,霍帥怎麼這麼問?”
“沒事就好。”霍思凡一向清正的眼神有些閃躲,昨天他還是忍不住跟上去了,見到她與那個小男生越來越親密,最後還去了酒店,他心中一股火氣上竄,就衝了上去,兩人吵了架,池靈最後跑了出去,正值氣頭上,他也沒去追了。
霍思凡明顯不想說,溫小暖也不問了,齊子傾泡好一杯茶遞給溫小暖,溫小暖接過,順勢挨着齊子傾坐了下來,說道:“我下午要去紐約,可能要待一段日子。”
齊子傾愕然:“去紐約?有事?”
喝了一口茶,溫小暖說道:“一個朋友生日,靈靈昨晚已經去了,我也得趕過去了。”
本來溫小暖還在想池靈爲什麼一夜不歸,一個小屁孩,哪裡用得着她解決這麼久,早上醒來打開電腦就收到她發的郵件,說是去紐約了。
當時溫小暖還納悶,瘋子生日,說好一起去的,怎麼就提前了,還大半夜的,現在看霍思凡的樣子,溫小暖已經知道大概了。
霍思凡一聽池靈去了紐約,心驟然一緊,素來內斂的他,難得有一絲控制不住的情緒溢出,緊張的問:“那她還回來嗎?”
溫小暖隨口說:“那不一定,她要去哪,我哪裡能干涉啊。”
她確實是不確定啊,之前沒有霍思凡,靈靈還答應陪一年,現在,如果靈靈不願意來這,她也不能逼吧。
霍思凡神色複雜,終究沒再說什麼。
齊子傾說:“那我陪你一起去。”
“那怎麼行?”溫小暖立馬否決:“我朋友生日,你去幹嘛?”
關鍵是瘋子生日,鬼狐也在,人家還拿槍殺過他,這見面了還得了,再說了,帶齊子傾去怎麼說,難道說,嗨,這是我老公。
想想那畫面,她話可能剛一出口,那兩人立馬圍攻上來了。
他們過生從來都只有四人,從不會帶外人,這齊子傾,她當然不會帶了。
齊子傾目光黯然,溫小暖的意思他是懂了,她沒有把自己當成自己人,還是屬於陌生人的範疇,進不了她的世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