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襲計劃設計得太過理想化,原以爲小用星源之力就能輕鬆應對,沒料到計劃執行了一半,我和馬楠便身負重傷。
文湫許是覺得這次突襲不太可能繼續實施,所以建議返回白雲間修整,但大家的意見卻與她相反,一致認爲計劃要繼續執行下去,所以文湫有些賭氣,話也少了。大家都對她手上端着的巨型武器感到新奇,但也都看出她當前的心情,沒人願意去招惹她。
我們一行人很快到了山谷附近,此時已經有不少反叛軍爬出山谷,他們也見到了我們幾人,早早的舉起長刀準備迎擊。
“你們護着宋歌靠近山谷高處,這些反叛軍我來處理。”文湫說完邁步向前,她開啓巨型武器,一陣低沉的轟鳴聲過後,那武器上方顯示出全息圖標,她瞄準前方扣動扳機,一束白光竄到反叛軍隊伍中,瞬間將那幾人吸到一處,四肢都被擠壓變形了。
我們幾人看得傻眼。
“愣着幹什麼?”文湫朝我們說完話,繼續朝前開上幾炮,那些反叛軍幾乎被吸成了肉團,栽在地上鬼哭狼嚎。
常劍拉着我說道,“你放心吧,反叛軍的冷兵器在高科技面前,跟燒火棍沒有區別。”
於是我們四人先往高處跑去,文湫負責墊後,偶爾有幾名追擊過來的反叛軍,也被馬楠和常劍逐一撂倒。
又是那熟悉的破風之聲襲來,漫天的箭雨正朝我們射來,我擡手拽起一道土牆擋在文湫面前抵住箭雨。不過文湫還在繼續開炮,她武器射出的白光打在土牆上,吸出一個圓形的窟窿,我們趕快站在窟窿內躲避箭雨,文湫負責攻擊窟窿前面的隊伍,常劍和馬楠負責守住後面的散兵。此刻的她不再是我印象中柔美的弱女子,更像是《第一滴血》的史泰龍。
馬楠身上有傷,對敵相對吃力,即使精力充沛的常劍,也難以抵擋一波又一波的衝殺,於是我趕快將注意力轉移到山谷,儘快執行下一步計劃。
山谷所處的地方相對低矮,我找準位置後運動星源之力,調動底下的水流,還是如同擊翻反叛軍戰艇一樣的套路,只是這次是朝山谷中灌水。也許是我注射了止痛藥的緣故,感知能力明顯降低,所以難以自如的控制星源之力。我嘗試着不斷增加力量,終於地面上有些反映,開始裂開一道道小口子,冒出汩汩水流。可這點水流灌進山谷中,除了能爲花草提供點給養外,完全起不到困住反叛軍的作用。
此時,權杖上的晶石亮光微弱,說明我使用的力量還是太小,但我手上的戒指卻開始泛紅,可能是監測到星源之力已經到達我體能的上限。
於是我攥緊拳頭咬緊牙關,再一次提升星源之力,這才使得地面的水流竄起,一時間,山谷周圍如同大型噴泉表演。
“宋歌,水已經灌進山谷,你還要堅持一陣才行。”常劍一手舉刀對敵,一手端着平板電腦對我說。
突然,我感到胸口發熱,嗓子發鹹,一口鮮血噴涌而出。阿娜爾罕衝上來扶住我,朝我的脖子上紮上一針,“怎麼樣,還能堅持住嗎?”
我看了看遠處的山谷,“我需要靠近些,不然以我現在力量完全不夠。”
文湫也不言語,第一個走出土牆的窟窿,我們四人也緊隨在她身後朝前進發。
我見距離已經足夠靠近,趕忙再立起一道土牆,用來抵擋箭雨,文湫一炮打在土牆上開出一道口子,我們五人鑽進去前後設防。我這次將手杵在地面上,更加直接的感受地下的水流,用星源之力將它們拉出地面,灌到山谷之中。
山谷外面的雜兵幾乎被清理乾淨,剩些傷殘散兵不敢貿然靠近。常劍趁此機會遙控無人機觀察情況,我們在顯示畫面上看到,貫入谷底的水已經齊腰深淺,直到水沒到敵人的肩膀我才停手。再看反叛軍,經大水澆灌衝擊後傷者無數,石壁經水淋濺後變得異常溼滑,他們掙扎在水中再難爬上峭壁。
“休息一下吧。”馬楠靠坐在地上,點起一支菸,他深深的吸進幾口煙,然後奮力吐出,試圖掩飾疼痛時發出哼聲。
我放鬆精神後,劇痛感再次襲來,額頭上一陣陣冒起冷汗,我猜,可能是被電擊後傷到了內臟,不然,胸前的皮外傷不至於如此疼痛。阿娜爾罕又爲我紮上一針止痛劑,然後她朝我問道,“山谷下的水能困住敵人多久?”
“還不清楚,如果山谷底部的土質鬆軟可以快速向下滲水,外加石壁上的裂縫向外流失,我想挺多能困住他們五六個小時。”我說道。
阿娜爾罕再問常劍,“往返白雲間總部最快需要多久。”
常劍思索片刻,“你是要取些醫療器材吧,如果加上裝載器材的時間來算,最快也要三四個小時。”
阿娜爾罕在常劍的平板電腦上列出所需的器材和藥物,然後讓常劍快速去取來。
馬楠在一旁質疑道,“大姐,你是要爲宋歌現場開膛換內臟嗎?五六個小時怕是不夠用吧。”
阿娜爾罕白了馬楠一眼說道,“常哥,不用理他,我有我的治療方案,請你相信我的專業。”
馬楠聽完有些氣惱,他剛要發作,我趕快攔下他,“快去吧,我暫時還不能回總部治療,我需要時刻看住反叛軍的行動,以免他們逃走。”
常劍走後,氣氛異常尷尬。阿娜爾罕背過臉坐到一旁休息,不再發言,文湫也是因爲之前提出撤離被衆人駁回,心裡很不暢快。
“宋歌,如果你能聽我的,直接在反叛軍營地裡放一把火,我們就不至於現在這樣進退兩難了。”馬楠朝我抱怨道。
我本想分辨兩句,可仔細想想,他說的確實有些道理。這次突襲任務,是我們幾個人第一次參與戰鬥,各自心裡都有自己的想法。
我想憑一己之力圍困反叛軍,儘量不要造成人員傷亡,可結果卻是險些導致突襲任務失敗,連累同伴身受重傷,自己也幾乎喪命。如果我真的在這次突襲中倒下,那麼賈凱就變成了唯一擁有星源之力的人,後果真的很難想象。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友人的不負責任,馬楠說出這句話時,我並未在意,可現在想想,真的是我錯了,只一念之差險些釀成大禍。
可我現在沒心思道歉,接下來要面對的,是更艱險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