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舞伸了個懶腰,慵懶地呼喚道“惠芝,幾時了?”
惠芝卻並未作聲,只是腰間卻多出了條臂膀,帶着不由分說地力量將韶舞攬入懷中“急什麼,再睡會”
同樣慵懶的語氣,帶着似乎被擾到的煩躁與不滿,韶舞的腦中閃過一個個片段,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並不是在皇宮之中。
“起了,還要上朝呢”韶舞輕掙了掙,卻被更大力地扣住“那便不上了,現在,睡覺,陪我”
“起牀氣這麼大?怪不得以前剛上朝你總是冷着張臉,原來是沒睡醒啊!”韶舞輕笑。
燕沉也沒了睏意,卻並不想打破這溫存“陛下要是不睡,那就再做些別的。”
“成了,朕不與你胡鬧了,朕若再不回去,福祿就該哭了”
燕沉終是沒再說話,臭着臉給韶舞穿戴,只是他一個王爺哪做過這些,笨手笨腳的反而弄得兩人都不自在,又不好讓其他丫鬟僕人知道,最後還是霧冕做的這些。
總歸昨晚太過孟浪,韶舞早朝時都感覺困得要命,不過攝政王也沒好哪去,這可苦了衆大臣,以爲二人心緒不佳,生怕惹到這兩位。
“怎麼樣?”韶舞接過醒神湯。
“工匠已經在制了”
“嗯,速度可緩一些,務必制的一模一樣”
“臣明白”
“喵~”韶舞差異道“哪來的貓叫”
霧冕撇了撇嘴“還不是墨白公子,陛下您可小心,這貓金貴的很”
“少在這陰陽怪氣的”韶舞又拿起一份奏摺,倒是難得的沒嫌貓聲噪耳。
“陛下”福祿躬身彎腰“啓稟陛下,薛承歡和墨白公子起了口角,似乎還動了手,您看……”
韶舞眉頭輕皺,極爲不耐“怎麼這種事也要來煩朕?後宮之事一律交給尊後”
“這……”福祿爲難道“就是尊後遣人來稟報的……尊後說薛承歡是您的愛侍,這墨白公子又是您的新寵……”
“這叫什麼話!”殷離這是還在因爲墨白的事與她慪氣,他們之間總是如此,回回都要她先低頭“朕在他眼裡就是因性亂志地人不成?他可又把朕當做帝王?”
“陛下息怒”一旁侍奉的人都慌慌張張地跪下,霧冕看了看跪了一屋子的人,未免引火上身,也乖乖地跪了下去,這陛下的脾氣怎的越來越大了!
“尊後既然不願意管,自然有人頂上。”
“陛下”惠芝心中一凜“陛下息怒,尊後性子直,想必說這話也是無心的”倒不是她一心向着尊後,只是薛承歡恃寵而驕,墨白公子性子又跋扈,林昭訓年幼還是孩童心性,都不是好人選。
“朕看孟昭訓就不錯,入宮以來不爭不搶,傳朕令,後宮事宜就交給孟昭訓,讓尊後好好‘歇歇’”
福祿與惠芝對視一眼“是,奴才這就去宣旨”陛下已經着手對付孟家,孟昭訓想獨善其身也得看看陛下肯不肯。
十五月兒圓,孩童繞膝間,太后選擇這個時候回宮無非就是想讓黎民百姓看看,就算她含太妃能回宮又如何?她纔是這國朝的太后,只有她回宮才能稱得上是闔家團圓,天倫之樂。
太后揭開珠簾“怎麼回事?”
“這……奴才也不知”迎屏心下也差異,太后回宮既無官員跪拜,也不見陛下親迎,陛下就算不顧及太后,也該在乎自己的名聲纔對。
“那就再等一會”太后指甲嵌入掌心,若是自己就這麼不聲不響地回了宮,她這老臉往哪擱,若是再回國寺,世人保不齊會想她這個太后氣量小,史官再添上一筆……燕沉也是個靠不住的!她早就和父親說過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沒想到卻報應到她身上了!
“太后,是陛下來了”迎屏遠遠地看到身着朝服韶舞,還有一衆男妃姍姍來遲。
“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安”韶舞語氣說不上疏離,可也沒有多親近,力度拿捏的非常好。
“不敢”太后早已鬱結在心“陛下日理萬機,哪裡敢勞煩陛下來管我這個太后安不安?”太后掃視了一下衆人“怎的不見衆皇子?”
“皇子們感染了風寒,朕怕他們再閃着,就沒讓他們來”韶舞就好像沒看到太后越來越黑的臉“再說了,那幾個孩子吵的很,朕怕累着太后”
“哦?好幾位皇子一同染了風寒,天下竟有如此巧的事?怕不是陛下授意的吧!陛下如此姍姍來遲,莫非是不待見哀家這個嫡母?”
“太后娘娘這是冤枉陛下了”薛承歡討好地看了看韶舞,墨白進宮後,韶舞就甚少點他做伴,他自然是希望重獲盛寵,就算得罪了太后,想必也會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太后也不會與他過多計較。
薛承歡斟酌再三道“啓稟太后,皇子們前些時日確實受了寒,太后有所不知,今日不知何故攬月臺竟失了火,鑑星官說這是不祥之兆,陛下一時憂心這才忘了時晨,這不竟是連朝服都沒換就趕來迎接太后了。”
但很顯然太后並不這麼想“哀家與陛下說話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此狂吠!怎麼,照你這麼說,哀家回宮竟成了不祥之兆?是誰給你的膽子!”
“太后臣不敢……”薛承歡顯然沒想到太后這麼不給他顏面。
太后冷哼一聲,薛順簡直太不把她放在眼裡,讓他在朝中安排個人而已,他便推三阻四,還說什麼請示攝政王,笑話!攝政王要是與她一條心,她還會找他?不識擡舉的東西!
“迎屏掌嘴!”
“是”迎屏看着已經面如死灰的薛承歡,高高揚起手臂,待要落下之時卻是被韶舞抓住,一把甩出,迎屏踉蹌幾下才站穩。
“太后剛回宮就不要大動肝火了,免得傳出去鬧笑話”韶舞面色如常,眼神安撫了一下擔憂的殷離,其他人看着這對母女交鋒,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看來傳聞也有幾分可信。
太后這才端着架子,全然一副‘我這是爲了你好’的慈祥長輩的神色“昌和啊,不是哀家說你,你這後宮真是該好好管管了”又甚是不滿地看着殷離“尊後這性子怕是難當此大任,哀家看墨白那孩子就不差……”說罷四處尋找卻不見墨白蹤影“那孩子呢?”
見霧冕都快笑抽了,福祿只好收斂了神色回答“回太后娘娘,墨白公子說受不住車架顛簸,就不來迎接太后了,還請太后見諒。”
太后的笑臉僵住,一時氣急攻心,扶着迎屏才站穩,好啊!一個個的!先是攝政王,後是墨白,都是不識好歹的白眼狼!
韶舞見也差不多了,趕緊吩咐迎屏將太后扶入馬車,太后要是在宮門前暈倒,韶舞還不知道會被別人怎麼編排呢!她可不受這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