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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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如今還剩下劉智。”黎穆染似乎猜出了玉汝恆的心思,低聲說道。

玉汝恆薄脣微勾,隨即轉身踏出了閣樓,行至城壁前,眺望着遠處,“你認爲如何?”

黎穆染與她並肩而立,迎面的風帶着絲絲的涼意,連帶着那血腥味也被吹淡了不少,他正欲說什麼,便聽見城內傳來了陣陣地歡呼聲,這聲音早已壓過了這幾日的喊殺聲。

“皇姐,大冶當真回來了。”黎穆染轉眸笑容燦爛,比起這朝霞還有絢爛幾分。

玉汝恆擡手輕撫着他俊朗的容顏,大冶回來,卻早已是物是人非,她不再是曾經的那個黎嫣,而眼前的黎穆染也再是她的堂弟,他們之間早已經有了比親人還要特殊的感情。

黎穆染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地笑意依舊,兩人四目相對,早已經是閱過千帆後的感慨,她溫和的雙眸透過她看着如今的自己,又像是在緬懷着曾經的黎嫣,她緩緩地上前,微微仰着頭慢慢地吻上了他的脣,並未深吻,卻比這風還柔軟,黎穆染的心不由得一顫,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司徒墨離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玉汝恆的身旁,“當着全軍將士的面,你也真敢。”

玉汝恆向後退了一步,臉上不其然地染上一抹紅暈,轉眸看着他,“我的人,想如何便如何。”

“哼。”司徒墨離冷哼了一聲,忽然湊近低頭吻上了她的脣,也不過是蜻蜓點水般,卻是柔情蜜意。

玉汝恆無奈一笑,擡眸看着眼前的二人,心頭就像是一股暖風吹過,其實她很貪心不是嗎?黎嫣時,她剋制着自己的本性,可是如今呢?

她擡起雙手,攬着二人的肩膀,“如此左擁右抱,坐擁天下的感覺還不錯。”

黎穆染的臉早已燒紅,轉眸看着玉汝恆只覺得這樣待在她身邊,怎樣都好。

司徒墨離卻歪着頭靠在她的肩上,“那我日後該如何稱呼你,皇上?”

“你並非我的臣子。”玉汝恆側眸,臉頰不經意地蹭過他的脣,她淺笑道,“你的如何稱呼都可。”

“等成親之後,便喚夫人。”司徒墨離笑着開口。

“我如今還不能公開女子的身份。”玉汝恆低聲道。

“隨你。”司徒墨離並不介意。

玉汝恆勾脣淺笑,欣然應道,“好。”

黎穆染身形一頓,側眸看着玉汝恆,低聲開口,“成親?”

“難道你不想?”玉汝恆側眸看向他。

黎穆染又是一頓,臉上帶着一絲的緋紅,“沒想到。”

玉汝恆的手臂緩緩地滑落,緊握着他二人的手,“回行宮。”

“小玉子,我有一事不明。”司徒墨離看向玉汝恆,正色道。

玉汝恆淡淡地挑眉,難得看見他一本正經地神色,“何事?”

“倘若這一切都是你一早便計劃的,那登基一事?”司徒墨離看向玉汝恆,低聲問道。

玉汝恆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細長的雙眸卻迸射出一抹冷冽的寒光,轉眸看着遠方,“三日後舉行登基大典。”

“看來登基之事你也做好了準備。”司徒墨離勾脣一笑。

“不錯。”玉汝恆笑着應道,“後日申屠凌便能回來。”

“那你的小不點呢?”司徒墨離邪魅一笑,“難道你想讓他錯過你登基大典?”

玉汝恆搖頭,“他如今的身子……不宜遠行。”

“難道你將他給……”司徒墨離顯然會錯了意。

此言一出,不免也引起了黎穆染的主意,擡眸看着她,玉汝恆淡然一笑,“倒是想,不過……未遂。”

“未遂?”司徒墨離揚聲一笑,“小玉子,你如今終於回到當初在大驪時候的樣子。”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恩?”

“你明白。”司徒墨離低頭盯着她的脣又想咬過去。

玉汝恆卻將指尖抵在他的脣瓣上,“不許。”

“哎。”司徒墨離幽幽地嘆了口氣,擡手將她抵在自己脣上的手握在掌心,“那裡頭躺着的你的子伯呢?”

玉汝恆嘴角一勾,“這話說得很酸。”

“我聽着也酸。”司徒墨離低頭吻着她白皙的手背,臉上帶着意味深長地笑意。

玉汝恆卻也不惱,而是牽着這二人的手重新入了閣樓,子伯已經清醒,便看見玉汝恆走了進來,待看見她身邊的二人,雙眸閃過一抹黯然,低聲道,“我二哥。”

“你擔心我殺了他?”玉汝恆笑着鬆開黎穆染與司徒墨離的手,上前坐在他的身旁,擡手覆上他的額頭,低聲道。

“我明白你的心意。”子伯臉上扯起一抹蒼白地笑意開口。

玉汝恆淺笑着收手,“去行宮。”

“好。”子伯說着便要掙扎着起身。

玉汝恆已經彎腰扶着他,只是衣袍因着適才包紮傷口的時候被解開,如今露出他精壯的胸膛,玉汝恆卻只是淡淡地看着,擡眸看向黎穆染,“去備一頂轎子。”

“不用。”子伯連忙搶先開口。

玉汝恆見他執意,便知他的性子倔強,低笑一聲便擡手將他的外袍扯了扯,扶着他下了軟榻,子伯有些吃力,卻還是強撐着,轉眸看着扶着他手臂的玉汝恆,雙眸微斂,不再多言。

玉汝恆見他緊握着拳頭,她知曉他在硬撐,心下嘆了口氣,擡手握着他的拳頭,子伯緊握的拳頭漸漸地鬆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司徒墨離看着心頭不是滋味,卻也不多言,四人擡步向外走去,接着便看見一道白光閃過,阿狸已經站在了玉汝恆的腳下,伸出爪子扯着她的衣襬。

黎穆染見狀,低笑一聲,“阿狸過來。”

阿狸連忙轉身便鑽入了黎穆染的懷中,扭頭看見子伯臉色泛白,當下明白是如何,便乖順地窩在黎穆染的懷中不動彈。

司徒墨離看了一眼那雪白的絨毛,冷哼一聲,“一隻色狐狸而已,你就不怕它染指你?”

黎穆染嘴角一勾,低頭摸着它的絨毛,“阿狸是皇姐一手帶大的。”

司徒墨離聽得出黎穆染話中之意,故而也不多言,轉眸看向玉汝恆,再一次地嘆了口氣,算來黎穆染與她算是有兩世的情緣,而他呢?他莫名地有些嫉妒起黎穆染,可以陪她那麼久。

玉汝恆扶着子伯,不一會便下了城樓,卻看見城樓下跪着無數的百姓,見她下來連忙高呼着,“暗帝萬歲!”

玉汝恆看着眼前的百姓,低聲道,“爾等皆是大冶子民,歡迎歸家!”

百姓聽着玉汝恆這短短兩句,早已是聲淚俱下,這三年來,他們住在盛京,卻不忘亡國之痛,如今大冶終於復興,他們也算是真正地歸家,百姓們跪在地上只管高呼,這一聲聲地萬歲響徹天際,久久無法停歇。

黎穆染,子伯是動容的,身爲大冶的將士在此刻亦是如此,這三年來,他們飽受艱辛與恥辱,如今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站在這天地間,怎能不激動?將士們連忙跪在地上,附和着百姓們高呼着“暗帝萬歲!”

玉汝恆只覺得這一日比起她登上暗帝那時還興奮,她明白何爲失而復得,更加地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直至行至行宮,幸而這處並未連同皇宮一同埋葬,玉汝恆擡眸看着這熟悉的亭臺樓閣,看着這熟悉的宮殿,層巒疊嶂地景色,她嘴角始終掛着笑意,她終於回家了。

子伯始終看着她,這樣的笑容早已經銘刻於他的心中,這一刻再次地看見,他只覺得恍若隔世。

這算是大冶建造的最奢華的行宮,歷代的皇帝,暗帝皆會在此避暑,故而,這也算的上是玉汝恆自幼長大之處,她扶着子伯入了“韻書院”,子伯卻單獨要與她說話。

司徒墨離雖有不滿,卻還是與黎穆染一同離開。

黎穆染走在熟悉的玉階上,湖邊楊柳隨風吹拂,清風拂面,他只覺得心底通透了不少,轉眸看向司徒墨離,“離世子可是來過這處?”

“早先來過。”司徒墨離淡淡地應道,“不過是路過。”

黎穆染知曉司徒墨離在大冶覆滅後潛入過大冶,他指着湖那邊的一處閣樓,“兒時的時候,皇姐便經常在那處習字。”

“恩。”司徒墨離點頭,“可否與我一同去看看?”

“好。”黎穆染點頭,他看向司徒墨離低聲道,“你若想知曉皇姐以往的事情,我會一五一十地告訴你。”

“爲何?”司徒墨離有些不解。

“我明白,你介意皇姐之前的事情,畢竟,你從未參與過,所以更想了解。”黎穆染一面走着,一面說道,“皇姐自生下來便被選爲暗帝,自她懂事便開始習武,習字,學着做一個暗帝,故而,她極少住在皇宮,大多數時間都在行宮,而那座閣樓便是她素日學習之處,她很孤單。”

“恩。”司徒墨離仔細地聽着,腦海中浮現出她孤獨地背影。

黎穆染笑着說道,“我告訴你,因爲你是皇姐心中的人。”

司徒墨離側眸看向黎穆染,“你不介意她的身邊有我,或者是其他人?”

“當你能夠感受到,自幼便傾心的人,卻無法與她廝守終生,將愛意只能隱藏在心底,而後經歷了她亡故的消息的那種絕望,如今她好好地活在我的面前,而我能夠在她的心中有一席之地,我已經滿足,不敢再有奢望。”黎穆染擡眸說着,指着另一處閣樓,“那閣樓的對面是一處海棠園,皇姐最喜歡坐在海棠樹下看書,海棠花瓣落下的時候,她總是會擡眸一笑。”

司徒墨離又是一怔,可以想象當時的情形是何等地勾人心魄,他暗暗地記下,便跟着黎穆染繼續向前走,越過小橋流水,黎穆染指着那岸邊,笑着說道,“我記得有一次遭遇刺殺,她那時才七歲,便可以冷靜,面不改色地端坐在岸邊,看着前來的刺客死在她的面前,你可知後來如何了?”

“她是強裝冷靜。”司徒墨離自然而然地說道。

“不錯。”黎穆染低聲道,“那時候我才五歲,膽子更小,得知此事之後便跑來看她,她卻依舊坐在那處一動不動,直至暗衛將那些刺客的屍身擡走,她便那樣坐了一整夜,翌日便大病了一場。”

“而後呢?”司徒墨離覺得後面還會發生什麼。

“後來她親自尋到了那日刺殺她的刺客頭目,親自帶着人前去,她親手斬下了那人的首級,這是皇姐第一次殺人。”黎穆染嘴角帶着幾分的得意之色,卻也泛着一抹苦澀。

“我殺人是十歲。”司徒墨離接着說道。

“對一個女子來說,那個年紀亦是天真無邪的時候。”黎穆染幽幽地開口,“你可看見那樹上的鳥巢了?”

“恩。”司徒墨離擡眸看着那鳥巢,似乎有所不同。

“那是皇姐親自搭的。”黎穆染翩然飛身而上,落在樹上,半蹲着看着那鳥巢,隨即便又落下。

司徒墨離看着他,“這是……”

“她覺得自己就像這鳥巢內的雛鳥。”黎穆染說着不免低笑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司徒墨離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亦是明白了她當時的心情,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孤獨感,他依舊與黎穆染並排走着,“她與雲輕是如何相識的?”

“機緣巧合。”黎穆染擡眸看着晴朗無雲地天空,“也是這樣的天氣,至於他們之間後來如何,我並不知曉。”

司徒墨離卻有些明白了黎嫣當時的心情,一個太孤寂的人,突然在你面前出現一個暖如春風的人,就好比在你的生命中注入了暖陽,那是何等的絢爛。

“倘若我早一些遇見她……”司徒墨離在想着自己當時在做什麼呢?

黎穆染笑着說道,“剛剛好不是更好?”

司徒墨離微微一頓,“穆王說的不錯。”

約莫半個時辰,黎穆染便帶着司徒墨離站在了那處閣樓前,雋秀卻蒼勁有力的字跡,猶如溪水般細膩,卻猶如大海般寬廣,“凌雲閣”。

“是她寫的?”司徒墨離仰頭看着笑着問道。

“是。”黎穆染點頭,二人便拾階而上,待入了閣樓內,文房四寶,名畫羅列,兩排書架上堆滿了書籍,大到國策,小到民風雜記,司徒墨離行至書案旁,翩然坐下,卻突然嗅到了一股奇異的氣息,他擡眸看向黎穆染,“申屠尊來過。”

“他?”黎穆染擡眸看着四周,回憶涌上心頭,聽司徒墨離如此說,先是一愣,卻皺着眉頭,“何時來過?”

“這氣息淡了,不過還是能夠感覺得到。”司徒墨離也說不上何時,不過看着眼前的樣子,他想起申屠尊對黎嫣的心思,不由得一陣苦笑,“她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多少人。”

黎穆染聽得出司徒墨離話中的無奈,隨即抽出一本書遞給他,“這是皇姐寫的。”

“什麼?”司徒墨離回過神來接過,乃是一本詩集,他低頭看着,嘴角一勾,“這是她何時所作?”

“素日閒暇時。”黎穆染笑着說道,隨即上前又將掛在牆上的一把寶劍取下,寶劍出鞘,閃爍着一道寒光,他手腕一動,那寶劍甚是鋒利,“皇姐素日最喜歡這把寶劍。”

“你經常來這處?”司徒墨離放下手中的書卷,起身四處環顧着。

“恩。”黎穆染點頭,“不過大冶覆滅之後,這處便被申屠尊下令封了起來。”

“他爲何未將行宮一同毀了?”司徒墨離不免有些疑惑。

“也許是想懷念吧。”黎穆染苦笑一聲,“皇宮毀了,是爲了昭告天下,大冶已然覆滅。”

“也許。”司徒墨離低聲道,“不過我覺得或許還有其他的緣由。”

“怕是隻有申屠尊自然知曉。”黎穆染低聲道,“這是皇姐素日喜歡的薰香。”

“薰香?”司徒墨離轉身看着几案上放着的一個青銅的鼎爐,上前湊近嗅了一下,只覺得香氣怪異,擡眸看着他,“有些奇怪。”

“怎麼了?”黎穆染上前自他的手中拿過那鼎爐,低頭也嗅了一下,擡眸看着他,“這不是那個薰香。”

“這裡不久之前有人來過,而且故意掩蓋了他的氣息。”司徒墨離警覺地說道。

“行宮這處半月之前便已經被魅影控制,不可能有人闖入。”黎穆染也覺得疑惑,擡眸看着他,“會是誰呢?”

“不知。”司徒墨離擡眸環顧着四周,隨即擡步向外走去。

黎穆染也緊隨其後,二人一面走着,一面思忖。

直至入了海棠園,如今海棠開得極好,紅白相間,尤其是白色的海棠,司徒墨離擡眸看着這一片海棠,轉眸看着他,“她素日還做什麼?”

“後來登基之後,便極少來,不過每次都會在那涼亭內,與子伯、莫悠塵對詩飲酒。”黎穆染說着便上前走去。

司徒墨離一面走着,一面覺得奇怪,直至行至涼亭坐下,海棠花隨風飄來,沁人心脾地花香讓他暫時收起心思,隨即端坐於圓凳上,“看素日應當很忙。”

“恩。”黎穆染點頭,“皇姐上一世將大冶看得太重。”

“這是她的責任。”司徒墨離低笑道,“可是,在有心之人看來並非如此。”

“大抵如此。”黎穆染順手摘下一枝海棠在手中把玩着,憑欄而靠,轉眸看着遠處,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皇姐有一次貪杯飲醉,在海棠樹下睡了一夜,海棠落下,鋪了她一身,翌日她醒來時,便將那些海棠花瓣葬了。”

“即便是暗帝,她也是女子。”司徒墨離笑着開口。

“恩。”黎穆染點頭,“其實皇姐也有貪玩的時候。”

“貪玩?”司徒墨離一手撐着下顎,一手亦是捏着落與掌心的花瓣,只覺得如此坐着,似是融入了曾經她的心一般。

“她躲開暗衛,獨自一人去了一個名叫‘黎塘’的城鎮,而且,還在那處待了半月。”黎穆染笑着說道。

“那黎塘離盛京多遠?”司徒墨離未想到玉汝恆還有如此任性的時候。

“她那時不過十歲,裝扮成乞丐,走了整整十天十夜纔到。”黎穆染低笑一聲,“我當初知曉她不見時,嚇得魂飛魄散,以爲她便這樣走了。”

“還真是膽大。”司徒墨離想着自己當時也偷偷地跑出去過,記得那時候好像是去過一個地方,似乎也叫什麼“塘”,他仔細地想着,那時他十二歲,猶記得自己自嘯月宮偷偷溜出來,也不知走了多遠,似乎越過了大驪的邊境,那是他頭一次到大冶,只是當時不敢聲張,故而後面便忘了此事,他如此一想,似是又想起一件事情來,轉眸看向黎穆染,“當時她是打扮成乞丐的?”

“恩。”黎穆染點頭。

“她是如何被發現的?”司徒墨離繼續問道。

“黎塘乃是一處人傑地靈的寶地,不過當地的知縣卻依仗着與當時的瀅貴妃有些親戚,便在黎塘橫行霸道,皇姐本想前去黎塘感受一下那處文人墨客地文風,未料到當日便碰見那知縣在大肆地收斂賦稅,更是強搶民女,皇姐便暗中查看,更是夜探知縣府,後來亦是亮出了身份,纔將那知縣法辦了。”黎穆染大致地說了一遍,不過卻引起司徒墨離心頭的一陣漣漪,他嘴角一勾,似是想要什麼事情,連忙起身向外走去。

“你這是?”黎穆染連忙丟了手中的海棠花,跟了上來。

“回去。”司徒墨離腳步匆忙,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最後直接足尖輕點便飛身離開。

黎穆染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的身影,低頭沉思着,他適才可是說什麼了?

而玉汝恆自司徒墨離與黎穆染離開之後,便看向子伯,而他並未躺下,而是坐在她的面前,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二人沉默良久,“你要說什麼?”

子伯重重地咳嗽了幾聲,擡眸看着她,深吸了口氣,低聲道,“我有話要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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