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汝恆連忙上前將黎穆染制服,他緊咬着脣,雙眸被蒙着,不過渾身散發着戾氣,整個人還不住地抽搐着,甚是痛苦。
玉汝恆深吸了口氣,知曉他如今已經多半失去了理智,沉聲道,“穆兒,有我在,不怕。”
黎穆染的身體一頓,靠在了她的懷中,雙手被鐵鏈綁着,玉汝恆趁勢將鐵鏈捆綁在他的身上,接着將他輕輕地抱入懷中,輕撫着後背,像幼時那樣輕哼着那熟悉的曲子。
悅耳低吟的曲調,就像是一縷安魂香一般讓他漸漸地恢復了理智,他咬破了脣,還是不願發出任何的響聲,他只知道,日後絕對不能受制於人,他如今已經不必用五石散來麻醉自己,在睡夢中尋找那溫暖,因爲,她就在他的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玉汝恆感覺到他的抽搐越來越小,便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扶着他躺在方榻上,低頭注視着他嘴角噙着的血,還有那單薄的衣衫,緩慢地喘息着,渾身被冷汗浸溼,整個人就像是死過一次一般,直至最後沒有平復過來,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力氣。
玉汝恆想起曾經爲了給申屠凌尋到解藥,自己以身試毒,這樣的痛苦她知曉,而五石散還不同與申屠凌所中的毒,因爲那種毒一月會毒發一次,可是,他呢……這幾日必定會越發地痛苦。
玉汝恆將蒙在他雙眼的錦帕揭開,便看見他閉着雙眸,俊朗的容顏不似以往那般有神采,反而多了幾分的黯淡無光,讓人看着着實心疼,她將綁在他身上的鐵鏈解開,身上佈滿了一條條被鐵鏈勒出的青紫印,她幽幽地嘆了口氣,低聲道,“如今可好些了?”
“恩。”黎穆染擡眸看着她,帶着幾分的虛弱,“皇姐,我是不是很沒用?”
玉汝恆冷聲道,“的確沒用。”
黎穆染微微地扯動着脣角,“皇姐,我好累。”
玉汝恆一面擦着他額角的冷汗,一面說道,“累了便閤眼歇息。”
“皇姐,我怕自己這是在做夢。”黎穆染表現得太過於脆弱,這樣的他看着越發地讓她心疼,這個她自由便看着長大的弟弟。
“我不會走。”玉汝恆起身拿過一旁的毯子爲他蓋好,柔聲道。
黎穆染微微地點頭,“我就歇一會。”
“好。”玉汝恆見他說着如此孩子氣的話,不由得笑道。
黎穆染卻高興地笑了,隨即便閉上雙眸靜靜地睡去。
陸啓走了進來,見眼前的一片狼藉,低聲道,“暗帝,還是帶他去客房歇息吧。”
“你的藥可配好了?”玉汝恆徑自問道。
“已經配好。”陸啓雙手擡起將瓷瓶遞給她,“每次發作之後服下一粒。”
“恩。”玉汝恆點頭,接着說道,“如此多久能痊癒?”
“最快半月。”陸啓如實地回道。
“我帶他回正殿。”玉汝恆淡淡地開口,隨即便富春入內,準備了轎子,將他擡回了正殿。
申屠凌此刻正端坐在書案前看着密函,待聽到動靜,便知曉玉汝恆已經回來,放下密函,便起身迎了上去。
待行至大殿,便看見玉汝恆身後是兩名內侍擡着的黎穆染,他雙眸閃過一抹幽光,上前行至她的跟前,“小玉子,他這是?”
玉汝恆低聲道,“吸食了五石散。”
“五石散?”申屠凌看向昏睡的黎穆染,“你要幫他戒五石散?”
“恩。”玉汝恆點頭道,“他也是我的親人。”
申屠凌見玉汝恆眼中認真的神色,便不再多問,“那要安置在何處?”
“正殿一側有一處暗室,五石散發作起來會讓他失去理智,那處有鐵鏈,我要將他鎖起來。”玉汝恆溫聲說道,隨即便擡步向暗室走去。
申屠凌跟着她,“這個景象倒是與我很像。”
“恩。”玉汝恆看着黎穆染因着疼痛不停地撞牆,額頭被撞破,如今結痂,不由地搖頭道,“只要挺過半個月。”
申屠凌上前將她抱入懷中,寬慰道,“會挺過去的。”
玉汝恆擡眸看着他,“我以爲你會吃醋。”
申屠凌慢慢地轉動着雙眸,俊朗的容顏多了幾分淡淡地笑意,“我吃的醋還少?”
玉汝恆勾脣淺笑,“無妨,醋養顏。”
申屠凌無奈一笑,“小玉子這是嫌棄我不夠美貌?”
“美貌?”玉汝恆仔細地打量着他,“已經很美了。”
“哎,我去看密函,你好好照顧他。”申屠凌寵溺地笑道,轉身離開。
玉汝恆亦是行至暗室的牀榻旁,看着黎穆染還在沉睡,命富春端了熱水來,她輕柔地爲他擦着身上的傷口,上好藥之後才鬆了口氣。
富春候在一旁,低聲道,“少主,剛剛傳來消息,那人出現了。”
“在何處?”玉汝恆沉聲道。
“朔東。”富春將手中的密函遞給她。
玉汝恆接過看罷之後,冷笑一聲,“他倒是會選地方。”
“少主,他很難對付,派去的殺手都是無功而返。”富春不免皺着眉頭,想着這個人到底是誰?爲何會有如此大的能耐。
玉汝恆將手中的密函丟在一旁,依舊坐在牀榻旁守着的黎穆染,“他背後那人才更難對付,不過此人甚是陰險,如今已經有所察覺,必定會防範,命人時刻觀察他的動向,暫停行動。”
“是。”富春垂首應道,轉身便退出了暗室。
玉汝恆只是注視着黎穆染的容顏若有所思,不知過了多久,黎穆染幽幽轉醒,對上玉汝恆的容顏時,他還是有着片刻地恍惚,轉順便換上了和煦地笑容,“皇姐,我真的不是在做夢。”
玉汝恆低笑一聲,黎穆染已經撐起身子,忽然將她抱入懷中,“果然不是做夢。”
玉汝恆輕拍着他的肩膀,“好了,趕快服藥。”
黎穆染笑吟吟地看着她,整個人就像是隨着她一同重生了一般,臉上沒有了以往的陰鷙冷厲,總是洋溢着燦爛地笑顏,任由着她將瓷瓶打開,將藥丸遞給他,他笑吟吟地接過,仰頭吞了下去。
玉汝恆端過熱水遞給他,“你好好歇息,我還有些事情要辦。”
黎穆染便乖順地躺在牀榻上點頭道,“皇姐去辦吧。”
玉汝恆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日後私底下可以喚我皇姐。”
“穆兒明白。”黎穆染的笑意越發的深。
玉汝恆起身,便離開了暗室,在石門關閉的那一刻,黎穆染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收斂,嘴角劃過一抹苦澀,他輕輕地翻了個身,側着身子,雙眸盯着牆壁,若有所思。
玉汝恆擡眸便看見申屠凌還在翻閱密函,她笑着上前行至他的身旁,“可是看出什麼?”
“這些密函囊括瞭如今整個大冶國的形勢與佈局。”申屠凌放下密函,“事無鉅細。”
“恩。”玉汝恆笑吟吟地應道,順勢坐在他的懷中,拿起他手中的密函看罷之後,擡眸看着他,“你認爲這個該如何解決?”
申屠凌沉默了片刻,低聲道,“各州縣表面上並無異樣,可是,卻都在蠢蠢欲動,尤其是各地的藩王,看似歸順,實則是包藏禍心,卻都是各掃門前雪,亦是在等待最好的時機。”
“不錯。”玉汝恆點頭道,“當初黎嫣花費了整整五年纔將各地藩王的權利都逐一地收攏起來,可是,這些藩王卻趁着大冶有難趁火打劫,保存着自己的實力,如今想要再收回來怕是更難。”
“申屠尊如今正是在想法子收攏這些藩王中的權利,畢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他如今做的便是安撫民心,鞏固在大冶的地位,無人敢挑起這個頭反,大冶國便慢慢地被申屠尊徹底地收攏。”申屠凌不緊不慢地說道,眉宇間散發着凌然之氣,儼然間回到了那個馳騁沙場的少年將軍時候。
玉汝恆只是看着申屠凌,她知道,他隨着自己前來,便是決定放棄了所有的一切,而她卻不想讓他做如此大的犧牲。
申屠凌轉眸看着她,“你將你是暗帝的消息散播出來,他們必定會趁機起義,將那些不敢動的人馬趁亂收入自己的囊中,引起大冶內亂,整個大冶國怕是要陷入內憂外患之中,到那個時候,你認爲申屠尊會如何做?”
玉汝恆沉默了片刻,“他會坐收漁翁之利。”
“不錯。”申屠凌點頭道,“而且,在坐山觀虎鬥的時候,他會慢慢地蠶食歸拉,而後再伺機徹底將大冶內亂平定。”
“還有一事。”玉汝恆接着說道,“這些蠢蠢欲動的藩王他無法控制,可是,卻可以除掉。”
“借你之手。”申屠凌淡淡地應道。
“不錯。”玉汝恆點頭道。
“那小玉子可是想到了法子?”申屠凌看着她,見她神色淡然,沒有絲毫地擔憂與慌張。
“這是一招險棋,我在賭,申屠尊也在賭。”玉汝恆細長的雙眸微眯,周身散發着冷寒凌厲之氣。
申屠凌微微點頭,“不過,這大冶的水已經被攪渾,只是他們不知道對你是不是會有所忌憚。”
玉汝恆搖頭道,“他們即便忌憚,那也是忌憚當初黎嫣,亦是會了解清楚,想來也不會將我放在心上,也許,他們會認爲讓打頭陣對付申屠尊,這樣他們便可以從中得利。”
“小玉子,你如今除了冰城,可還剩下什麼有用的人馬?”申屠凌繼續問道。
“有。”玉汝恆淡淡地應道,“不過,如今卻不是動用的時候。”
“那你要如何做?”申屠凌繼續問道。
“如何?”玉汝恆淡淡一笑,“既然掀起了風浪,那便要有能平浪的本事。”
申屠凌見她如此說,亦是知曉她已經心中有數,“你想讓我做什麼?”
“你可是想要了什麼?”玉汝恆笑着問道。
“我做你的軍師。”申屠凌抱緊她,“爲你披荊斬棘,爲你殺出一條血路。”
玉汝恆安心地靠在他的懷中,輕笑道,“好。”
申屠凌溫柔淺笑,低頭親吻着她的臉頰,柔聲道,“看來我要加倍努力。”
玉汝恆擡眸注視着他,“如今努力地愛我,我也會努力地愛你。”
申屠凌輕輕地應道,“好,我們一起努力。”
玉汝恆嘴角含着淡淡地笑意,合起雙眸靠在他的懷中,二人便這樣相擁着,時而閒聊幾句,時而討論着密函。
三日後,大冶出現了新的暗帝,而此人正是坊間流傳的那位美若天仙的玉汝恆,衆人難免有些愕然,他們未料到,大冶竟然還會有如此隱秘的勢力存在,更重要的是,玉汝恆短短三日,便將申屠尊安插在大冶凌雲十八州的暗樁全部摧毀,更是用最快地速度鎮壓了藩王的起義,給了大驪一個措手不及與沉重的打擊。
南風國,秦玉痕如今已經移至東宮,宮殿內自然是金碧輝煌,華麗非凡,他依舊穿着暗紅錦紋的寬大長袍,慵懶地躺在軟榻上,斐然恭敬地立在一旁,不時地看着秦玉痕的神色。
秦玉痕這些日子過得有些熱鬧,每日總是會打發好幾批前來暗殺的殺手,看着那些不甘心地皇子無所不用其極地想要將他置於死地,便覺得日子越發地過得有趣起來,只是,心裡總是有些空蕩,只有他知曉,因爲那個人的關係,可是,如今的現實卻將他們徹底地隔開,她竟然是暗帝,這是他料想不到的,那麼,她接下來該如何呢?復興大冶國,然後攻打大驪?
他有些頭疼地揉着眉心,“將這個消息傳給江銘珏。”
“殿下,您這是……”斐然有些不解,自從秦玉痕下山之後,嶽麓山在他的眼中變得不那麼神秘,他還有了一個艱鉅的任務,便是穿越過嶽麓山重重的障礙,給江銘珏傳信,他不免有些好奇,秦玉痕怎得跟江銘珏的關係變得如此好了?
秦玉痕冷聲道,“倘若江銘珏知曉她如今的情形,必定不會安然地待在嶽麓山。”
斐然垂首道,“屬下這便去。”
“她這是要稱帝?”秦玉痕冷笑道,“是要當女帝嗎?”
斐然已經轉身離開,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大殿內自言自語,那俊美妖嬈的容顏顯得甚是落寞
江銘珏這些時日待在嶽麓山調養身體,舊疾復發,折損了根本,好在陸通醫術高明,加上他自身的鑽研,如今病情得意扼制,短時間內不會復發,他這些時日過得還算安逸,每日除了研究醫術,便是做一些素日喜歡做的事情,他只是想讓自己忙起來,沒有空暇去想其他的事情。
秦玉痕似乎不是如此想,顯然不想讓他過得太安逸,總是會派手下時不時地傳來那個人的消息,可是,他卻總是期盼着。
如今看着密函上的內容,他只是安靜地坐着,許久之後,才深深地吐了口氣,推開房門,徑自去了陸通的房間。
陸通擡眸不過是瞥了一眼他,“今兒個倒是新鮮,你這個臭小子竟然主動來找我了。”
江銘珏只是垂首道,“徒兒前來是向師父辭行的。”
“想通了?”陸通挑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是。”江銘珏不得不承認,這些時日,不論他怎麼努力,卻還是忘不了她,反而這種思念就像是毒一般,讓他越發地上癮,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着她。
“那便去吧。”陸通的語氣依舊冷淡。
江銘珏恭敬地向陸通行禮,轉身便踏出了屋子,擡眸看着眼前一望無際的蔚藍天際,他嘴角揚起淡淡地笑容,這是他來到嶽麓山,第一次露出如此會心的笑意。
斐然回到東宮,便將江銘珏下山之事稟報與他,秦玉痕不過是勾脣淺笑,“他終究是忍不住了,但願他前去能夠對她有幫助。”
“殿下對玉公子還是很惦念。”斐然在一旁插話道。
“惦念又如何?她如今身邊有着可以相伴之人,我與她終究是有緣無分。”秦玉痕冷笑一聲,自那日她將他推回南風國,他們之間便已經沒有可能。
斐然知曉他心中難言的痛苦,可是,很多事情亦是天意如此。
這幾日黎穆染每日發作的時間越發地頻繁,嚴重的時候更是將鐵鏈震開,跪在地上不停地撞頭,更是將暗室內所有的玉瓷都砸了個粉碎。
這種痛苦是任何人都無法能夠忍受的,倘若換成她,也許她也會像現在這樣跪在地上,抓着她的衣襬,苦苦地哀求着。
玉汝恆靜靜地看着他,總是彎腰將緊緊地困住,一遍又一遍地安撫着他,直至他痛苦地哀嚎聲漸漸地平息,整個人如虛脫一般脆弱地躺在地上,她亦是默不作聲地一遍又一遍地將額頭的血,渾身被勒出的血痕擦乾淨。
而他恢復了神智,只是含笑着看着她,低聲道,“皇姐,那鐵鏈再粗一些,重一些,下次我便不會傷到你了。”
玉汝恆莫名地覺得眼角有些酸澀,轉眸看着他,“好。”
“皇姐,我餓了。”短短的幾日,黎穆染便變得憔悴不堪,整個人就像是活生生地拔了一層皮,骨瘦如柴,讓人看着着實地心疼。
玉汝恆將他扶起,他靠着坐在椅子上,她一遍一遍地梳着他的青絲,這樣狼狽的他,不堪的他,卻這樣暴露在她的面前,這是黎穆染心中最深的痛。
玉汝恆爲他束髮之後,嘴角一勾,“穆兒,你看這是什麼?”
黎穆染轉眸看着她手中掛着的鼻菸壺,他嘴角一勾,“這個怎麼在皇姐這裡?”
“我尋人去皇宮找到的。”玉汝恆笑着說道。
“皇宮已經毀了,難得能找回來。”黎穆染笑着擡手將那鼻菸壺放入手中,“皇姐,我如今是不是很醜?”
玉汝恆低笑一聲,“你這小子,何時在乎這些了?”
黎穆染輕笑道,“我擔心日後尋不到美人兒。”
玉汝恆看着他額頭上包紮的白布,扶着他重新躺回牀榻上,黎穆染只覺得這些時日猶如跌入了修羅地獄,而他卻不能倒下,他不能再讓她失望。
“阿曼公主可對你說過什麼嗎?”玉汝恆突然問道。
“沒有。”黎穆染搖着頭。
玉汝恆低笑道,“阿曼公主對你的心思,你可明白?”
“皇姐,你這是嫌棄我了?”黎穆染露出了素日玩笑的神色。
玉汝恆勾脣淺笑,“你是我的弟弟,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黎穆染輕聲道,“倘若不是弟弟呢?”
玉汝恆沉默片刻,“傻瓜,你雖然是我的堂弟,可是,自幼我便將你當成親弟弟看待。”
“可是你如今……”黎穆染看着玉汝恆的容貌,他忽然有些慶幸起來。
玉汝恆淺笑道,“我如今也是你的姐姐。”
“可我……”黎穆染欲言又止,他只是一順不順地看着她,卻無言以對。
玉汝恆以爲他是累了,“你好好歇息。”
“恩。”黎穆染點頭應道,隨即便合起了雙眸。
玉汝恆見他歇下,便起身踏出了暗室,深吸了口氣,便聽見大殿外傳來吵鬧聲。
申屠凌見她總算從暗室走了出來,笑着說道,“你這手下還真是活潑的很。”
玉汝恆轉眸看着他,“這兩個自幼便是冤家對頭,沒有一日消停過。”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申屠凌似乎想起他與玉汝恆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不由的感嘆一聲。
玉汝恆自然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低笑道,“由得他們。”
富春候在殿外,看着眼前一男一女揚聲爭吵着,如此已經兩個時辰,可是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他不免也有些頭疼起來。
“和鳴,明明這最後一人是我殺的,我比你多殺一人,所以我贏了。”女子雙手叉腰,俏生生的小臉眉毛挑的老高,毫不示弱地吼道。
“我說你這個臭丫頭,最後那人是我將劍刺入他的胸口,他才徹底死的,那應當是我殺死的,是我贏了,所以,你就乖乖地叫我一聲師父。”和鳴不服氣地雙手環胸,仰着頭反駁道。
“胡說,那人是首級是我砍下的,自然是我殺死的。”女子說着,還將那血淋淋地人頭舉起,衝着和鳴搖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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