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一桌子的飯菜便被兩人吃了個精光。吃飽後,姚瑾萱滿意的摸了摸肚子,一臉的享受。
吃過飯後,秦玉堂又把她給關了起來,姚瑾萱雖然心有抱怨,也沒有在吵鬧,昨天晚上沒有睡好,現在吃完飯後,睡意又漸漸襲來,隨後,姚瑾萱躺倒牀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這一覺,直接就睡到了黃昏,醒來後,姚瑾萱大喊着讓人打開了房門,秦玉堂也不害怕她能跑掉,也就沒有限制她的自由。
姚瑾萱走出房間後,便在門前的空地上溜達了起來,剛走了幾步,便看到秦玉堂正陪着一個年輕的女子子在散步。秦玉堂看到了姚瑾萱,看了一眼後,也沒有打招呼,繼續陪着那個女子散步。姚瑾萱一下子好奇了起來:這個女孩子是誰啊?
姚瑾萱直接走了過去:“唉,你們幹啥呢?”
聽到有人喊,秦玉堂和他的妹妹轉過身來,秦湘這是才發現有一個陌生的女子,便問道:“大哥,這位姑娘是誰啊,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秦玉堂說道:“只是一個客人,我陪你繼續散步吧。”
秦玉堂不想和姚瑾萱說話,秦湘卻很有興致,現在看到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子,一下子感覺很是親切,便打招呼:“這位姑娘,你好啊,我叫秦湘,姑娘怎麼稱呼啊?”
姚瑾萱來到他們的身前,笑着說道:“我叫姚瑾萱,是被他帶到這裡來的,你是他什麼人啊?”
姚瑾萱看了看秦玉堂,秦湘說道:“我是他的妹妹,姚姑娘,你是我大哥的朋友嗎?”
秦玉堂剛想解釋,姚瑾萱搶先說道:“是啊,我是你大哥的朋友,我是被你大哥專門請到這裡來的。”
姚瑾萱的話有挖苦之意,秦湘卻並不知道,有些驚訝道:“我從來都不知道大哥還有像姚姑娘這樣的朋友,姚姑娘長得真好看。”
秦湘自小就待在山上,因爲身體有病,也沒有下過山,更沒有和外人說過話,心地單純,又很善良,現在看到姚瑾萱這麼熱情,就把她當做了朋友,心裡有什麼話,也就說什麼。
被秦湘這麼一說,姚瑾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然後也誇獎道:“秦姑娘也長的很好看啊,只是看秦姑娘,臉色有些蒼白,沒有精神,秦姑娘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秦玉堂插話道:“湘兒,外面風大,我送你回房間吧。”
秦湘搖了搖頭說道:“大哥,我感覺和姚姑娘好親切啊,我還想和姚姑娘多說一會兒話,等一會兒再回去吧。”
秦玉堂擔心妹妹的身體,同時也不想讓外人和妹妹多接觸,便想送她回房,可妹妹卻不想回去,秦玉堂也只好依了妹妹,然後陪在妹妹的身邊,也防止姚瑾萱對自己的妹妹有什麼想法。
姚瑾萱和秦湘一樣,雖然生活要比他過了好很多,但也是從小就待在家裡,除了父母,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今天看到秦湘,就像是朋友一樣,兩人的關係也很快就變得親密了起來。
兩人聊得很高興,有說有笑,秦玉堂跟在他們的後面,一句都插不上話,他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自己倒像是一個外人一樣,站在他們旁邊,顯得有些多餘。
兩人聊了好大一會兒,直到天黑了下來,兩人還聊個沒完,夜風漸起,秦玉堂擔心妹妹的身體,便上前說道:“湘兒,外面太冷了,你身子單薄,不能受涼,趕緊回房間去吧。”
姚瑾萱也知道秦湘的身體不好,也擔心她受涼,便說道:“天已經黑了,你身體不好,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我再去找你。”
秦湘高興的點了點頭,然後秦玉堂便送秦湘回房間。
吃過晚飯後,姚瑾萱閒着無事,便出來想到處溜達溜達。山寨裡的人看到了她,也沒有管她,反正她也跑不了。溜達了一圈,姚瑾萱便向着後山走去。後山很寂靜,除了幾間小木屋,就是一些小樹和曲折的小路。順着小路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一處有些寬闊的平地,平地上有一塊很大的石頭,石頭的形狀就像是一個枕頭,上面很平坦,姚瑾萱還看到上面坐着一個人,正在吹着竹簫,簫聲悽清、蒼涼,就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在輕輕的哀嘆,讓人聽後,愁腸百結,忍不住跟着悲泣。
姚瑾萱被下了一跳:“這裡怎麼會有一個人啊,”心裡奇怪,但是卻被簫聲深深吸引,不自覺的便聽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那人突然聽了下里,大喊一聲:“是誰在那裡,趕緊給我出來。”
姚瑾萱被下了一跳,沒想到自己離他那麼遠都能被他發現,隨後便走了出來。向前走了幾步後,姚瑾萱發現剛纔的那個人竟然是秦玉堂,秦玉堂也發現了來人是姚瑾萱,當下微怒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姚瑾萱慢慢地走了過去,等走過去後才發現,在前面竟然是一處懸崖,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陰森可怖。
姚瑾萱不敢再向前走,停下來說道:“我就是好奇,想四處看看,沒想到就來這裡了,對了,你怎麼也在這裡啊,剛纔你吹得那首曲子,聽着好傷心啊。”
秦玉堂冷聲說道:“以後,不許再來這裡,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姚瑾萱好奇道:“這是爲什麼啊?”
秦玉堂冷冷的看着姚瑾萱,就像是一頭兇狠的惡狼,姚瑾萱被他看得心裡發毛,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慌亂的說道:“你,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我只是好奇才來到這裡,我什麼都沒有做。”
過了一會兒,秦玉堂的眼神突然緩和了下來,然後趕緊轉頭看向另一處,秦玉堂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些自己,剛纔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之間就像變得一個人,特別是看到姚瑾萱的臉的時候,心裡突然冒起了一股強烈的殺意,還好自己及時醒了過來,沒有被心魔所控制。
姚瑾萱也被剛纔的秦玉堂嚇壞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現在看到秦玉堂不在像剛纔那樣,也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剛纔沒事吧?”
秦玉堂轉過身來,現在已經變成了之前的樣子,只是眉宇間多了一些愁怨:“我沒事,以後你別再來這裡了,趕緊回去吧。”
秦玉堂越這麼說,姚瑾萱越是好奇:“我知道了,那你能告訴我,這麼晚了,你爲什麼來這裡啊,還有你剛纔吹的那首曲子是什麼啊?”
往事一幕幕的出現在秦玉堂的腦海裡,過了一會兒,秦玉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有些傷感的說道:“我睡不着,來這裡靜一靜,剛纔了那首曲子,名叫‘黃泉不歸人’。”
姚瑾萱看到秦玉堂不在那麼可怕,便向前走了走,來到拿出大石頭旁:“這首曲子怎麼叫這個名字,聽起來怪嚇人的,我剛纔聽到你吹這首曲子,差點哭了出來。”
秦玉堂說道:“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的時候,也和你一樣,你知道這首曲子爲什麼叫這個名字嗎?”
姚瑾萱搖了搖頭:“不知道,你知道嗎?”
秦玉堂看着前面的懸崖,說道:“這是一首爲冤魂送行的曲子,那些冤死的人,他們的魂魄不願投胎轉世,便徘徊在黃泉路上,不肯離開,這首曲子,就是他們的聲音。”
姚瑾萱聽完,心裡有些害怕:“怎麼還有這樣的曲子?”
秦玉堂看了姚瑾萱,有些感慨的說道:“因爲這世上有太多冤死的人,所以便有了這首曲子,你想知道這首曲子的來歷嗎?”
姚瑾萱點了點頭,開始專心的聽了起來。
“這應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當時有一位樂師,他自幼聰穎,對於音樂更是異於常人的天賦,在他十歲的時候,他的家人便把他送到了樂私坊,讓他跟着裡面最有名一位的樂師宮伶學習音樂。樂師也是不負衆望,短短三年的時間,便已經達到了一流的水準,那個時候,樂師就已經開始給客人奏樂,遠近聞名。
樂師的老師宮伶對他也是非常欣賞,傾盡全力,將自己所會的全都教給了他,又過了三年,在樂師十六歲的時候,便能演奏所有的樂曲,這六年來,樂師和他的老師朝夕相處,也慢慢地產生了感情,但是宮伶比樂師大五歲,而且又是他的老師,這樣的感情是不被世人所接受的,雖然樂師已經向他的老師表達了愛意,但是他的老師卻不敢接受他。
兩年後,樂師已經十八歲了,也已經長大成人,對於愛情的渴望也更加的強烈,樂師知道他的老師也是喜歡他的,所以就不斷地追求她,不管別人怎麼說,樂師就是想娶他的老師爲妻。最後他的老師也終於接受了他,那一天晚上,他們便有了肌膚之親。
樂師的家人知道了這件事,便讓樂師離開他,然後把樂師送到了皇宮,爲皇家演奏,樂師沒有辦法,便讓宮伶等着他,等他從皇宮回來後,不管家人如何反對,都會娶她過門。宮伶也答應等他,此生非他不嫁。
等樂師走後,樂師的家人便開始爲難宮伶,宮伶雖然是樂私坊最有名的樂師,但是因爲樂師的身份地位,被別人看不起,只能忍受着樂師家人的刁難,後來有一天,宮伶突然發現自己懷孕了,這讓宮伶的處境更加危險,要是被別人知道,不但名節盡毀,還會因爲傷風敗俗,會被人扔到河裡,去想河神謝罪。
宮伶給樂師寫了一封又一封的信,卻是一封回信都沒有收到,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宮伶的肚子也越來越大,紙包不住火,宮伶懷孕的事情還是被人發現了。宮伶沒有嫁人就懷孕,這不合禮教、有傷風化,便被當地的官府給抓了起來,要把她扔到河裡去。宮伶不想讓孩子跟着自己一起死,這是她和樂師的孩子,她想把孩子生下來,但是樂師的家人覺得這是很丟人的事情,就偷偷地在她的飯菜了下了藥,把她的孩子給打掉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樂師從皇宮裡回來了,樂師回來後,就想去找宮伶,但是樂師的家人告訴他,因爲宮伶做了傷風敗俗的事情,被關在了大牢裡,樂師不相信宮伶會這麼做,可是樂私坊的人、當地的百姓,還有縣衙的人都這麼說,甚至還給樂師看了證據,樂師就算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一個月後,宮伶被帶到了河邊,樂師也終於見到了宮伶。看到樂師之後,宮伶拼命的解釋,可是樂師已經不在相信她,最後宮伶聽到了樂師的最後一句話‘即已負我,何須再見’,樂師離開了,宮伶也絕望了,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這個世間也沒有了留戀,就這樣,宮伶被投到了河裡,樂師心灰意冷,從此去了皇宮,再也沒有回來。
三十年後,樂師又回到這裡,開始在樂私坊當坊主,有一天樂師在書房打掃的時候後,發現了一個盒子,打開盒子後,裡面是十幾封信。信封已經泛黃,看起來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
樂師好奇的打開了那些信,看到信的內容後,樂師就像遭到晴天霹靂,那些信全是當年宮伶寫給自己的求救信,信上還說已經懷了樂師的孩子,但是樂師的家人容不下自己,一直在盼望着樂師回來救自己。
那天之後,樂師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突然變得瘋癲了起來,整天胡言亂語,手裡拿着那些信,在大街上胡亂的跑,口中一直叫着宮伶的名字。半個月後,樂師又突然清醒了過來,樂師恢復正常之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誰也不見,連飯也不吃。幾天後,人們擔心樂師的身體,便推開了房門,進去之後,才發現樂師已經絕食自盡,在桌子上,樂師新寫了一首曲子,這首曲子就是‘黃泉不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