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帶着寒冬的冰冷,從山谷深處吹來,夜空中一彎月牙,散發着微弱的光,漆黑的懸崖就像是通往黃泉的大門,這裡猶如與世隔絕一般,看不到一點人間煙火。
姚瑾萱坐在那塊大石頭上,靜靜地聽着秦玉堂講“黃泉不歸人”的故事,當知道了這首曲子的來歷後,姚瑾萱不禁悲傷的嘆息了一聲:“那個宮伶好可伶啊。”
秦玉堂也有同感的說道:“是啊,今生枉死不瞑目,孤魂黃泉不願歸,後來人們發現了樂師作的最後這首曲子,然後別的樂師在演奏這首曲子的時候,才知道當時樂師是有多麼的痛苦,聽到這首曲子的人,也常常心生悲涼,忍不住流淚。”
傷感了一會兒,秦玉堂從大石頭上下來,對姚瑾萱說道:“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回去吧。”
姚瑾萱也從石頭上走下來,偷偷擦了下眼角的一滴淚水,然後跟着秦玉堂離開了這裡。
平林縣縣衙,姚通坐在大堂上,旁邊站着陸俊生等人,在等候問話。
姚通一臉的不悅:“陸大人,你現在可想出來了怎麼救本官女兒的辦法了嗎?”
陸俊生昨天想了一晚上,也沒有想到很好的辦法,他對這裡的一切還不是太熟悉,對那個秦玉堂也不是很瞭解,只知道他是一個很那對付的人,隨後便說道:“姚大人,下官覺得還是不宜動兵,縣官也聽說過,之前也派兵去圍剿過那個秦玉堂幾次,但是都沒有成功,相反還損失很大,應該用別的辦法才行。”
姚通怒道:“用別的辦法?那你倒是說該用什麼辦法啊,現在本官的女兒已經被那個秦玉堂綁到了山裡,現在還不知道受了多大了罪呢,這件事發生在你的地界上,你必須趕緊把本官的女兒給救出來,本官給你三天的時間,要是三天之內,你救不出本官的女兒,倒時候本官就以失職將你查辦。”
說完,姚通狠狠地看了陸俊生一眼,甩了下袖子,離開了這裡。
姚通走後,陸俊生的心裡更加的着急了,師爺在一旁說道:“大人,這姚大人不是要成心爲難你嗎,三天的時間,怎麼可能能把人給救出來,那個秦玉堂狡猾無比,當年官府派了那麼多人都沒有抓住他,現在就憑咱們縣衙裡的這點人,怎麼能抓得住他呢?”
陸俊生也知道硬來肯定是不行的,現在,只能和那個秦玉堂好好地談一談,讓他放人:“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師爺,我之前聽你之前說過,那個秦玉堂和其他的那些山匪不一樣,從來不欺負百姓,我想那肯定能跟他談一談,我想去拜見一下這個秦玉堂,好好地和他談一談,看看他能不能放人。”
師爺聽完後連連搖頭:“大人,這萬萬不可,雖然那個秦玉堂不欺負百姓,可是他對當官的那可是恨之入骨,大人,您可別忘了,上一任縣令,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您要是去見他,那不是往他的刀尖上送嗎。”
陸俊生嘆了一聲:“現在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秦玉堂綁走了姚大人的女兒,這也是我的失職,沒有做好防衛,現在姚大人給了我三天的時間,不能再耽擱了,我現在就去白虎寨,去見秦玉堂。”
師爺又勸了起來,但是陸俊生心意已決,來到院子裡後,周英看到兩人在爭論,便走了過去,看到周英過來,海耶趕緊說道:“周捕頭,你趕緊勸勸陸大人吧,陸大人要去白虎寨,去見那個秦玉堂。”
周英聽後,趕緊說道:“大人,你真的要去白虎寨啊?”
陸俊生點了下頭:“姚大人的千金還在秦玉堂的手上,我必須去白虎寨走一趟。”
周英說道:“既然大人要去白虎寨,那我帶着人跟你一塊去。”
陸俊生拒絕道:“不能帶着人去,我是去和秦玉堂談判,人帶多了反而不好。”
周英說道:“那我陪着大人去,我也聽說過那個秦玉堂,很難對付,這樣,我也能保護你。”
陸俊生點了點頭:“那就辛苦周大哥了。”
雖然有周英保護,師爺還是不放心,有叮囑道:“大人,你們一定要小心啊,周捕頭,你一定要保護好大人的安全。”
周英道:“師爺,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那個秦玉堂傷害大人。”
陸俊生不會騎馬,周英牽來馬車,然後兩人坐馬車過去。走出縣衙的門口,柳芷柔看到他們出來,當知道他們是要去見秦玉堂,也想跟着去,但還是陸俊生是不會讓她跟着去的,這次去見秦玉堂,還不知道會怎麼樣,說不定還會有危險,所以去的人越少越好。
周英駕着馬車離開縣衙,便朝着白虎寨進發,在路上走了三個多時辰,兩人終於來到了白虎寨山下,在他們剛進入白虎山的時候,就已經被白虎寨的人發現了,隨後來到白虎寨寨門前,向看門的人說道:“我是平林縣的縣令陸俊生,今日有事,要見你們的寨主秦玉堂,麻煩你們去通報一聲。”
說完後,那兩個看門的人頓時怒道:“原來你是縣令,你還真是不怕死啊,今天竟然送上門來了,現在我就砍了你的腦袋,給那些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看到那兩人抽出了刀,周英趕緊護在陸俊生的身前:“我告訴你們,今天我們是來見你們的大當家的,不是來跟你們打架的。”
陸俊生趕緊說明了來意,那兩人聽後,雖然收起了刀,但是還是一臉的憤恨,其中一人說道:“那你們在這裡等着,我去向我們大當家的說一聲。”然後對另一人說道:“你在這好好盯着,千萬別讓他們給跑了。”
說完後,那人便向着裡面跑去,山寨裡面,秦玉堂正在和其他的人議事,聽到外面平林縣的縣令求見,當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陸俊生還真是膽子不小,竟然跑到我白虎寨來了。”
旁邊一人氣憤道:“大當家的,他這可是送上門來了,我現在就去要了他的命。”
秦玉堂擺了擺手說道:“不急,我現在倒是對他挺好奇的,上次沒有見到他,這次正好好好地會會他,把他帶過來。”
過了一小會兒,陸俊生和周英被帶到了山寨大堂,秦玉堂坐在正前方的虎皮大椅上,旁邊各坐着四個彪形大漢,在他們的後面,還站着十幾個人,手拿刀槍,威風凜凜。
陸俊生被這樣的場面嚇了一跳,隨後趕緊調整了一下,儘量的讓自己平靜下來,周英卻是一臉的不屑,當年面對千軍萬馬都不曾後退一步,這樣的場面,根本嚇不到自己。
秦玉堂看了看兩人,隨後看着陸俊生說道:“你就是新來的那個縣令?”
陸俊生點了下頭,說道:“正是。”
秦玉堂有些不屑的說道:“那你也應該知道我是誰了?”
陸俊生說道:“知道,今天我們過來,就是想和你好好地談一談。”
秦玉堂嗤笑一聲:“你一個當官的,和我談什麼?”
秦玉堂一點也沒有把陸俊生放在眼裡,言語之間也多有挑釁的意味,陸俊生也不在意,反正也知道會是這個樣子,隨後便說道:“我們這次來,就是想請你放了昨天你綁了那位姑娘,當然,我們也會盡量的滿足你的條件。”
陸俊生說完後,白虎寨的人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就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一樣,陸俊生有些不解,疑惑的看着他們。
笑過之後,秦玉堂說道:“讓我放人可以,但是我的條件怕是你答應不了啊。”陸俊生好像看到有希望,趕緊說道:“你放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答應你。”
秦玉堂笑着說道:“那好,只要你能把姚通的人頭給我帶來,我就放了那個姑娘,怎麼樣啊?”
陸俊生心裡剛剛升起的一點希望,轉眼之間便被熄滅了,臉上非常爲難:“秦大當家的,這怎麼可以呢,這根本根就是不可能的。”
秦玉堂的語氣變得凌厲了起來:“既然你做不到,那就不用談了,想要讓我放人,要麼你把姚通的人頭給我帶來,要麼就讓姚通自己過來跟我談。”
這兩個條件,陸俊生一條也做不到,姚通把這件事交給自己,現在可真是犯了難了,過了一會兒,陸俊生說道:“秦大當家的,姚姑娘是姚大人的千金,您可千萬不能傷了她,我現在能不能見見姚姑娘?”
秦玉堂笑了笑:“你放心,那位姚姑娘現在好好的,我是不會傷害她的,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陸俊生有些不明白:“秦大當家的,,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玉堂從椅子上走了下來,來到陸俊生的面前,周英趕緊戒備了起來,隨後秦玉堂說道:“雖然我在這裡佔山爲王,但是做事卻是有原則的,我一不殺女人小孩,二不殺降兵俘虜,只殺貪官污吏,惡霸豪紳,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官員也有幾十個了,我現在在想,陸大人會不會是下一個。”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一樣,讓陸俊生心裡一顫,周英也已經準備好,只好秦玉堂敢動手,那就第一時間拿下他。
秦玉堂說完後,卻什麼都沒有做,就像是再說一句很平常的話一樣,看着陸俊生沒有害怕,也沒有求饒,這讓秦玉堂有些驚訝,以前的那些當官的,在這個時候,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
陸俊生站在原地,雖然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麼,但是心裡卻是波濤洶涌,現在的自己,可以說是板上的魚肉,隨時都會沒命,陸俊生鎮定了一下自己,隨後說道:“秦大當家的,你的事情我也聽過一些,也知道你痛恨當官的,但是也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是貪官,我陸俊生不敢說是公正廉明,但是也一直以此爲目標,從來沒有貪贓枉法,更沒有欺壓過百姓,我問心無愧。”
秦玉堂仔細的看着陸俊生,輕笑了一下,說道:“清官也不是沒有,但是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就拿着平林縣來說,就沒有一個清官,所以,他們都死了。”
陸俊生堅定地說道:“以前沒有,並不代表以後就沒有,現在我既然來到這裡當縣令,就會履行自己的職責,我陸俊生可以立誓,絕對不會貪贓枉法,絕對不會欺負百姓。”
秦玉堂看着陸俊生說的這麼堅決,對他感起了興趣:“在你剛來這裡的時候,我就調查過你,還真的沒有發現過你欺負百姓的事情,倒是還爲百姓做了一些好事。要是你真的做過貪贓枉法的事情,我早就把你的命給拿走了。”
說到這裡,陸俊生已經感覺到對方不會殺自己了,也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要是我是一個貪官,今天也就不會到這裡來了。”
秦玉堂哈哈大笑了兩聲,越發覺得陸俊生有些不一樣:“今天我就先放你一馬,要是以後讓我知道你貪贓枉法、欺負百姓,不管你跑到哪裡,我都會把你的命給拿走。”
陸俊生看着秦玉堂,自信的說道:“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秦玉堂道:“你是我放走的第一個當官的,要是沒有別的事,你就走吧。”
陸俊生沒有走,然後請求道:“大當家的,你能不能讓我見一見姚姑娘,只要我看到姚姑娘沒事,就行了。”
秦玉堂答應了他的請求:“那你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