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青看着曲柔,曲柔也看着童青。
曲柔的臉上帶着緊張和恐懼,但是童青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她。
“跟我說實話,好麼?”童青道,“我們很可能會死在這裡,別把遺憾帶進墳墓。”
“你說什麼墳墓?”曲柔喃喃道,“爲什麼我們會死?”說着,一顆顆淚珠從曲柔的眼角滑落。
“聽着,我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童青道,“別以爲我會在乎女人的眼淚,生死關頭我會先考慮自己的安危,如果你只是一個智障的話,我隨時可能殺了你,然後一個人離開這。”
曲柔發出了輕聲的啜泣,可她一直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童青。
童青拿出了匕首,神色猙獰道:“我在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說實話,不然我真的會……”
“其實,你很在乎,對麼?”曲柔輕聲道。
“我,我,我在乎什麼?”
“我的眼淚,”曲柔走到了童青身前,“你在乎我的眼淚,對麼?”
“我……”匕首掉在了地上,童青後退了幾步,靠住了山洞的巖壁。
曲柔說的很對,他真的很在乎,從看到曲柔第一眼的時候,童青就很在乎她,因爲她實在太美了。
曲柔從地上拿起匕首,交給童青道:“你會殺了我麼?”
“我……”
“你捨得麼?”
“我……”
“捨得的話,就殺了我吧。”
“我……”
曲柔越走越近,兩個人的臉幾乎貼在了一起,童青拿着匕首顫抖道:“你……別這樣……”童青推開了曲柔,“你別招惹我,別,別過來……”
“你,不捨得,對麼?”曲柔又走了過來。
“你……你別過,別再過來,別……”童青又想推開她,可是雙手使不出一點力氣。
“你贏了……”童青嘆口氣道。
“那你會帶我離開這,對麼?”
“我……”
“那我們出發吧。”
“可是……”童青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他想盡量避開曲柔的視線,也想讓自己儘快清醒過來,他看了看洞口,道:“外面可能很危險。”
“你會保護我對麼?”
童青舔舔嘴脣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
“你能,”曲柔道,“爲了我,你一定可以。”
……
施玥在洞外焦急的等待,阮芸在旁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你平時滿嘴粗話,見了你童哥哥就柔聲細語的,我看你就是愛上他了,我也真不明白,你覺得他哪點好,混了幾千年了,一點名堂都沒混出來,就算是長得帥點……”
山洞裡突然飛出一片鋼針,要不是施玥有些防備,這些鋼針會釘在她和阮芸的胸口上。等她拉着阮芸躲過這些鋼針,卻看曲柔抱着童青衝出來了。
是的,他們衝出來了,童青在前,曲柔在後,而且曲柔一直在背後緊緊的抱着童青。
這絕對不是一個突圍的好姿勢,但是童青並不介意。
他堅信曲柔就是女帝,他堅信曲柔已經覺醒,他艱辛她就是他的女王,他生命最終的歸宿。
覺醒的女帝就在自己背後,豐腴的胸脯抵在自己的背上,自己還有什麼好怕的?已經覺醒的女帝有什麼需要畏懼的?
童青從來沒有過如此旺盛的鬥志,他的每一根毛髮都變成了利刃,所到之處,血路一條伏屍兩行。施玥咬牙道:“抱的還他麼真緊。”
“不是吧?”阮芸在旁道,“吃醋了?”
“吃他麼的什麼醋?他算他麼的什麼東西?”施玥道,“你叫人上前好好打一場,演戲也得賣點力氣。”
“我不去,要去你去,”阮芸道,“你童哥哥瘋了,這可不是演戲的事,恐怕是真攔不住他。”
施玥喊來一名殺手,問道:“朱雀呢?”
“剛纔還在附近,轉眼又不見了,好像是逃走了。”
“什麼情況,”阮芸道,“我聽說她不是個慫人啊?”
“他媽的,這唱的到底是哪一齣?”
“甭管哪一齣了,”阮芸道,“你童哥哥既然這麼猛,咱們順水推船也就完了。”
施玥道:“你沒聞到那股火星味麼?”
“什麼味?”阮芸仔細聞了聞,“天吶!是馮雨秋來了,她怎麼會來?”
“我們有內鬼,”施玥道,“有人給她報信了,別的不管,先和童青打一場,別讓馮雨秋看出破綻。”
施玥衝了上去,不管鬥志如何強大,揹着曲柔的童青,動作確實遲緩了很多,看到施玥的時候難免會有一點緊張,他知道對方的身手有多凌厲,他想先把曲柔放下,可幾秒鐘後這份念頭立刻煙消雲散,因爲曲柔輕輕吻了一下他的耳朵。
吻過之後,曲柔微笑的看着施玥。在那一瞬間,施玥和童青同時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
這是一場可怕的角逐,在飛舞的鋼針和凌厲的身法之間,兩個人展開了不可思議的搏鬥,直到馮雨秋趕來也沒敢輕易插手。
馮雨秋對阮芸道:“他們打了多久?”
阮芸道:“有一會了,剛纔朱雀還在這邊,我估計現在是在半路上埋伏着呢。”
“別擔心,她逃不了,”馮雨秋道,“我在半路撞見了她,已經讓利柯帶人去追她了。”
說話間,馮雨秋突然和曲柔對視了片刻,曲柔一笑,一束天狼之火撲面而來。危急關頭,馮雨秋拉過阮芸擋在了身前,只聽阮芸慘呼一聲,滿地翻滾。施玥聞聲,略微分神,被一片鋼針刺中膝彎,倒地不起。童青本來可以趁機結果了施玥,可他沒下手,而是帶着曲柔衝向了山下。
“從不攻擊倒地的女人,”馮雨秋道,“童兄的做派依然磊落。”
童青轉臉一笑,低聲道:“別靠太近,信不信我燒死你?”
“我們算是老相識了,”馮雨秋道,“你什麼時候學會了天狼之火?”
“我會的東西多了,”童青道,“前兩天還新學了一套房中之術,要不要和你切磋切磋?”
馮雨秋斜眼看了看曲柔,她並不確定天狼之火到底出自誰手,但她明白一件事情,如果曲柔真的是已經覺醒的女帝,那她絕對沒有絲毫勝算。
馮雨秋看了看前面的路口,那裡有她設下的一處陷阱,陷阱通往另一個空間,那是一個無比堅固的結界,其中混雜了各種不同屬性的法術,除非她真的已經覺醒,否則馮雨秋絕對有把握能困住她。
眼看童青即將踏入陷阱,卻聽曲柔在耳畔道:“不要往前走,往左邊去。”
“什,什麼?”左邊有大量的敵人,童青實在不能理解曲柔的意圖。
“我想,往左邊……”說着,曲柔又吻了一下童青的耳朵。
別說往左,就是讓童青遁地都沒什麼問題。
童青轉向了左邊,和一大羣敵人開始了搏鬥,馮雨秋帶着人趁機從後面包抄了過來。
殺透重圍很難,可要在短時間內製服童青也很難,僵持之際,誰也沒有注意到有人來到了馮雨秋的身後。
她打了馮雨秋一拳。
這一拳,帶着新仇和舊怨,讓馮雨秋直接飛到了戰場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