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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豔媽媽道:“那是青梅的,這可怎麼辦呢?人家好心好意搬過來陪我,我卻……”

我臉有些紅,其實我早該想到這樣的胸罩和內褲是不應該穿在池豔媽媽那樣年紀的女人身上的。它們應該適合青梅那樣更年青的女子。

儘管很難爲情,但我還是道:“阿姨別急,不是有衣叉嗎?我想我能把它勾上來的。”

池豔媽媽彎腰撿起衣叉遞給我。

我接個衣叉,趴在陽臺上,探出上半個身子,很艱難很緊張也很小心翼翼的勾那胸罩和內褲。

池豔媽媽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還一個勁的叮囑我注意安全。

我的手有些顫抖,畢竟那是女人穿在最裡面的東西,而我的衣叉偏偏又勾住了內褲上最隱秘處那片魔鬼般怪異的樹葉。

那片薄如蟬翼的樹葉啊,青梅穿在身上的時候,會從那裡露出怎樣誘人的春色呢?

心裡這樣想着,又加之池豔媽媽就在身邊,便有些不好意思把衣叉勾住那裡,將它和胸罩連同那個衣架挑起拿上來了。

我退出衣叉,拿衣叉去叉衣架上那個彎勾,可因爲難爲情和緊張,儘管很小心翼翼,手卻總是不聽話的顫抖找不準方向。

耗了好長一段時間,終於叉上那個彎勾了,也把衣架連同那胸罩和內褲慢慢的叉回,一點點,一點點,漸漸伸手可及了。

阿姨伸出手去。

我也正準備等阿姨拿到那衣架,長長的鬆口氣,然後拭拭額上細密的汗珠。

“砰砰……”

似有敲門聲在外面響起。

大概是青梅回來了!

千萬別被她看見我正用衣叉舉起她的胸罩和內褲啊。

我心裡一緊張,便衝池豔媽媽急急的道:“阿姨,快。”

沒想到我那個“快”字剛剛出口,手一顫,那衣架便從晃動的衣叉上滑落了。

糟糕的是這次沒有落在樓下雨棚的邊沿,而是擦着邊沿往更下面落。

這邊是臨街的一面,街上人來人往。

好在衣架雖是鐵的,卻很輕,加之那內褲迎風展開,並沒急速下降,倒像一個斷線的風箏。內褲作了風箏的身子,胸罩那兩根揹帶便作了風箏細長的尾巴,緩緩下飄。不然真讓人擔心會傷到樓下街道上的路人。

它們先是落到了街邊的樹上,然後又擦着樹葉,飄過一個什麼女子的臉,落在她的腳邊。

本想幫池豔媽媽的忙,不想反事敗垂成,在她伸手可及時,把那衣架連同胸罩和內褲搞到樓下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去了。

我覺得很過意不去,臉更羞愧的紅了。

而外面“砰砰”的敲門聲並沒繼續響起,根本不是青梅,是對面鄰居家的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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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池豔媽媽道:“別急,阿姨,我下樓去把它撿回來。”

我轉身出門。

阿姨依然趴在陽臺上對着樓下看。

我急急的下樓,跑出小區大門,彎過街道來到衣架和那胸罩內褲飄落的地方。

那裡圍了很多人,都在擡頭張望,並且七嘴八舌的議論着什麼。

只有一個女子,不張望也不議論,一臉平靜,在她手裡卻正是那衣架和胸罩內褲。

我只恍惚的看了一眼。便覺得她似乎見過。一襲白衣,長長的秀髮披散,只在發間露出很少一部分的臉。

我很難爲情的紅着臉低頭走到她身邊,我便猛然想起,是的,我見過她,她就是昨晚在荒郊給了皓然一把冥幣,然後趁着月色消失在路邊墓碑林立的墳地裡的怪異女子!

我擡頭看着她,很難爲情卻也很驚喜。

我有些激動的低聲叫了聲:“姑娘。”

她望着我,她應該認出了我,但她的表情卻依舊平靜,眼神沒有半點變換,既沒應我,也沒禮貌性的向我微微點頭。

我說:“這,這,這胸罩和內褲是我……”

圍觀的人沒聽我把話說完,便不再擡頭向樓上張望,紛紛轉過頭來,對我憤然譴責,說哪有這麼不小心的,要是傷了人怎麼辦。

我臉更紅了,邊低頭陪笑認罪,邊向那女子伸過手去。

有人道:“給我們陪不是有什麼用,還是給人家姑娘陪不是吧,看把人家都嚇壞了。”

那女子竟果然像嚇壞了一樣,並沒把手裡的衣架和胸罩內褲遞給我,她彷彿沒見我伸過去的那隻手,她只對着我的臉,目不轉睛,卻又平靜得面無表情的對着我的臉。

這時幾個路過的年青男子停下來,湊過頭來看熱鬧。

一個年青男子問:“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年青男子道:“那還用問,敢情是對人家姑娘想入非非,偷了別人晾曬的胸罩內褲,被人家姑娘抓着了唄。”

我急急的辯解:“不,不,這胸罩內褲本來就是我……”

“是你的?”一個青年男子不等我把話說完,故意作驚訝狀,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是人妖。”

另一個年青男子隨聲附和:“嗯,細皮嫩肉的,又那麼柔弱,像個女子,我早該看出你是個變態了。很喜歡學人家女人穿胸罩和性感內褲?”

我更急了,道:“不,我不是說是我的,而是……”

“而是什麼?是你情人的?”

“你不要給我說這姑娘是你情人吧?人家看上去這麼純潔,心情如水的,怎麼也不像是做情人的吧?”

“是啊,她穿這樣的胸罩我還信,可要說她穿這樣的內褲,打死我也不信,這樣的內褲穿在身上跟沒穿有什麼區別,就是不用腦子去想也知道會露出些什麼?”

“嗯,這姑娘沒這麼風騷。姑娘,你說哥們說得對不?”

幾個七嘴八舌的年青男子便都擡起臉,色眯眯的涎笑着盯着那女子美如天仙的臉和衣服下豐滿高挺的雙ru看。

而那女子並不避開他們的目光,甚至沒有半點羞怯的臉紅,依然如先前那麼平靜得面無表情的對着我。不怒不慍,彷彿他們根本就沒存在過。

先前在一旁圍觀譴責我的知情人,轉移了目標,不再譴責我,而是憤然的看着那幾個年青男子。

有位白髮蒼蒼的老太婆實在忍不住了,對他們道:“哪來的沒教養的東西,亂七八糟的說些什麼?這內衣內褲本就不是這姑娘的,而是他家老婆的,不過是被風從樓上吹下來,正好落在這姑媽身邊,哪來的什麼人妖情婦的?!”

那幾個年青男子望了望老太婆,不好發作,只是悻悻然,漲紅着臉欲退開。

“不,我就是他情婦。”

那女子忽然道。

雖然很輕,卻一字一句都堅定明瞭,誰都能聽清。

那幾個欲悻悻退去的年青男子,驚疑的轉過身來。

所有人都驚疑的望着我和她。

我的表情比所有人還更驚疑。

而她,卻依舊那麼平靜,平靜得面無表情,彷彿不知道她都說了什麼。

暖暖的風吹過,揚起她披散的長髮,像掀開一個蒙面女子的面紗。

略微凌亂的髮絲飄揚,她白淨美麗的臉,在發間出沒。附近樹上吹來粉紅的花瓣,從她一襲白衣前飄過,更加襯托得她美麗飄渺而神秘。

她在我驚疑得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伸過白淨的手,把衣架和胸罩內褲輕輕放在我向上攤開的手掌裡,然後轉身離去。

去得那麼飄然,長髮輕揚,白衣飄飄,身後是美麗的輕輕經過的粉紅花瓣。

這像極了我離開重慶的那天早晨,我在遠處的出租車上回首,看到柔娜獨立綠樹下脈脈送別我的情景。

不同的是,那天下着小雨,柔娜撐着一把美麗的花雨傘。

她亦不是背對我,她是面對我的,沒有粉紅的花瓣輕輕飄過她身邊,襯托她的悽婉和美麗。

直到那女子走到遠處,我才略有清醒,我叫道:“姑娘!”

我有很多話要問她,關於那天她看的上面可能有我的相片的彷彿是手機的東西,關於冥幣,也關於情婦。

然而她沒有停下,亦沒有回頭,飄然的遠遠去了。

我亦沒追過去,我是想追過去的。

我只是聽到身邊的人在議論。

“看不出來,真看不出來,現在都什麼世道,情婦打扮得像學生,學生打扮得像情婦。”

“看來,我們真是老了,落伍了。”

“莫追了,樓上那老太婆是你媽吧,年青人要往好的方面學。與其把時間花在情婦身上,還不如回去多陪陪你媽吧。”

我擡頭看,池豔媽媽果然還趴在陽臺上並沒進屋去,她一邊招手,一邊衝我說着什麼,只是隔得太高太遠,聽不清楚,估計是叫我回家了。

我轉念想想,那女子的出現似乎確有緣故,真像是因我而來。既是因我而來,以後就不會沒有再見的機會。總有一天,我能把心裡的所有疑團向她當面問清楚的。我不必急在一時,讓池豔媽媽在樓上着急等待。

我轉身離開。

回到池豔家裡,池豔媽媽已不在陽臺邊,她去了廚房,似乎正忙着弄晚飯。

我經過客廳,準備把手裡的衣架和胸罩內褲放進池豔媽媽的臥室。

青梅說她是搬過來陪池豔媽媽的,估計她和池豔媽媽應該住同一間屋。

身後的門忽然從外面打開。

我扭頭去看。

是青梅,她臉有些嬌羞的紅色,正驚訝的盯着我手裡的她的胸罩和內褲看。

而她身後,還一前一後站着池豔和子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