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棄?
蘇荃冷眼挑眉:“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不嫌棄呢?也許,我們很嫌棄?”
“你?”流風一個箭步便要衝上來,卻讓桓澈擋住了。淡然笑着看向斬月:“斬月道友,如此大的機緣擺在面前,就你們一家獨吞似乎不大好吧?”
斬月微然而笑:“機緣在前,我們又沒有把它鎖起來。桓澈道友若是有興趣,直接去好了。”說完竟是懶怠與此人糾纏,拉起九音嗖的一下便衝向海底去了。臨空與一真緊隨其後。其餘五六人見狀自然也趕緊跟了下去。可是當他們下去後才發現:玄天宗的那四人竟是不見了!
————
“怎麼回事?難不成這裡也有什麼輪轉宮之類的地方?”紫瀲對那處輪轉宮可是印象深刻。卻可惜,桓師兄直接搖頭:“這裡沒有陣法的痕跡。想想剛纔那些弟子,可能是那個九音有什麼法寶能把人形藏匿起來。看來他們是躲起來了,不想帶上咱們。”
“那怎麼辦?這麼個古怪的地方,機緣肯定不小。而且那些弟子說了,姜遊失蹤了。不管如何,我得找到他。”流風對這個徒弟不能說是多中意,但這麼多年下來,又有他的救命之情在先,到底是在意的。更何況這麼個地方里,他突然不見,說不準便是發現了什麼。所以不管從哪方面考慮,流風就要追查到底。
紫瀲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桓澈左右看了看後,決定:“咱們三人一路,不要理那二人。”
這話是傳音說的,流風紫瀲自然沒有異議。可是那二人一直跟着他們,可如何是好?紫瀲正想如何甩着那二人時,卻覺得脖領子被桓澈拽住,然後忽的眼前一黑,整個人居然藏在了一個殼子裡了?正在駭然時,見大師兄居然也進來了。甚至連桓師兄也進來了。
這這這……“桓師兄。你也有這樣的法寶?這是個什麼東西?”
紫瀲什麼時候和阿澈這般熟了?這樣的話也問得出來?流風有些訝異。卻見阿澈好似已然熟了一般,笑着戳她臉頰:“這東西是淨塵悄悄塞給我的。你若想要以後好好求他,他心情好了,說不準也會給你一個。只不過要保密。”
紫瀲微然一笑。已然貼過來摟住了桓澈的胳膊:“我不求他,我只求師兄。師兄幫我要一個。”
桓澈哈哈大笑。可流風卻是已經看呆了。而且他似乎隱隱的有了一個奇怪的感覺。爲什麼那個九音有能藏匿人的法寶?阿澈也有?還是從淨塵那裡得來的?那……那九音的那個……
聯想之前得到的消息……會煉丹,會煉器,會鑄劍!甚至鑄的劍還讓落雨那小子一躍晉階。甚至還和同門一起學會了雙手逆向劍……雖然阿澈說,有可能是玄天宗故意那麼做的。但現在……巧合太多,生生把流風嚇出一身冷汗來。可轉念一想,卻又困惑了。奪舍只有一次,若她是趙問瑾,那麼雙手逆向劍之事又怎麼解釋呢?
他心中有事,沉默不語。紫瀲卻是得到鼓勵一般,纏着桓師兄問了許多事。比方說:“我們都進來,外面看不到嗎?”
“當然能。”
“啊?那若是那些人抓到師兄這個法寶的話,我們豈不是……”紫瀲的擔心其實也是流風想到的。但現在他不太想說話,更想看看阿澈和紫瀲到底在搞什麼鬼?阿澈看上小師妹了麼?流風可不相信。
可阿澈卻象是頗開心一般。自得道:“那東西若是誰也能抓到,淨塵也何必苦苦瞞着?它受我的神識所控,無人可近。只要咱們一進來,那東西便飛快地向中樞島衝去了。而這會子……已然被一個海妖吞進了腹中!”
什麼?
紫瀲驚得雙目圓睜,可桓師兄卻已然閉眼不說話了。是在用神識操控那個法寶嗎?她乖覺的坐在一邊不敢打擾,卻敏銳地很快發現大師兄在看她。納悶回望,卻不知在對上大師兄冷靜的眼神後,突然心虛。
流風嘆出了一口氣,悄悄傳音:“你這是何必?就算不想嫁給驚雷或者誰,又何必纏上他?他不會喜歡你的。就算是答應納你,你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和顏若漱玉一樣的存在。”
是嗎?紫瀲擡頭看着身邊的桓師兄,俊美風雅的模樣在她看來並不輸給那個玄天宗的斬月。可趙問瑾似乎不那麼想!變成阿露娜也要和斬月在一起嗎?可憐師兄明明知道,卻得裝作毫不知情的模樣。甚至還得爲了她的安危。把這個秘密繼續隱藏下去。甚至得冒險連師父也瞞着。
桓師兄一向是癡心人。對他原來的妻子癡心,對朱緋色亦是無微不至,對趙問瑾……哪怕開始不喜歡,可一旦動了心便是傾盡全力去維持。她接近他別有居心又如何?她覺得值得,便足夠!
————
蘇荃自然不知道後面發生的事,他們四人一路暢行無阻來到了中樞島。此時的島嶼已經基本上算是沉沒了。可奇怪的是:島上真的沒有生人的氣息。哪怕四人全從匿靈球裡出來。以兩位元嬰修士之能居然都沒能找出姜遊的存在。
“你說,會不會他手上也有……”一真沒把話說全,其餘三人卻是已然明瞭。這很有可能!這小子與淨塵也不是一點半點的熟,從他手上弄一個這東西出來,一點也不難。但越是這樣,卻似乎越證明了這小子心裡清楚這場異象的由來。他不想被抓回去,所以才把自己藏了起來!
“怎麼辦?找是不找?”蘇荃看着這四周越來越黑的天色,總有種不太妙的感覺。似乎這個……不知道應該叫什麼東西的東西分明知道姜遊的還在這裡。他不出來,它們便不走。甚至大概可能會用更可怕的招術嗎?
斬月也有些支援。他和臨空都是元嬰修士了,卻奇怪的在進入陣心中央也感覺不到幕後主使的氣息。周遭只有一堆五六階的兇魚氣息能感覺得到。但控制一個這樣的陣法,又豈只是一堆兇魚就能辦到的?必然有幕後主使!可這主使的氣息他們卻是全然不知。是實力太強大?還是用了什麼異樣的法寶或陣寶隱藏了自己的氣息?而如果他們真把姜遊找出來,對他來說又算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斬月一時下不了決心,但負責警戒的臨空與一真二人卻是感覺越來越不妙了!
“周圍的雲越來越黑了!”
“可能要行雷!九音,你那個球怕雷擊麼?”
這個……蘇荃不能確定,好在此時一直裝死人的雪卿開口了:“當然不怕。你們只管先進去,看來外面確實要行雷了。”
四人聽言自然趕緊鑽了進去,可就在他們前腳才進了太虛球中不久。就看到天色已然完全漆黑下來。明明這會子還是正晌剛過而已,天卻已如黑得如同子夜一般。然後空中雷聲隱隱作響,震得四周海域裡的妖魚們都亂竄了起來。它們好象很恐慌,想逃跑的意思。可是……
“這些妖魚也被困住了!”若能出得去。獸類妖族的逃生本領與直覺都是天生的,不會象現在這樣亂轉。
臨空的這個發現很重要,可斬月也好,蘇荃也好,在這太虛球裡左轉右恩。卻楞是看不出來陣法的痕跡,還有……幕後操縱者可能在的方位。而就在他們全力尋找的時候,卻突然聽得上方‘轟隆’一聲巨響!
足有碗口粗的紫雷從天劈下,雷光入水,震起一波低階妖魚。有的只是被震得從水中彈跳而起,可有的卻已然被震暈了!好在的是這個太虛球似乎不怕雷意,只是略微晃了晃後就又保持了平靜。可外面的天空卻是一點也不平靜!一束接一束粗的雷光,轟隆轟隆地砸下。先是紫雷,可到後來那雷光中的紫意漸淡,竟然泛出白光來了。
臨空後背發冷。看着天際上那道直直劈下的白雷喃喃:“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會招來這種對手?”白雷……中元大陸的修士擅長雷系法術的並不多,但並不表示他們沒有常識。雷光以色區別等級:紫雷最低,稍上是白雷,再上是金雷,至於赤焰天雷那是隻有在傳說中才聽過的東西。而因爲雷靈根是變異靈根,稀奇少怪的緣故,近兩三千年來,已經沒有修士修到白雷了。哪怕是元嬰修士也只有紫雷的等級。聽說如果想要修到白色雷光的話,怎麼也得晉階出竅了。
“難不成他的對手竟然是一位出竅真尊?”
一真的臉色也不好。而她的推測則弄得另外三個的臉色也全菜菜起來。若對手是元嬰期的話,他們想幫忙可能還有希望。可若是出竅期的話……臨空悄悄予斬月傳音:“還要幫嗎?”
斬月沒說話。可眼光卻是在蘇荃身上轉。他固然想幫姜遊,可若是爲此搭上自己的話……斬月有些下不了決心。蘇荃當然能猜到這二人的想法,哪怕雪卿一直在裝烏龜。但她並不介意,因爲……她自己心中也有些退意。出竅期的修士絕不是她能對付得了的!退出似乎是個明智的抉擇。更何況姜遊只是和她不錯而已。斬月臨空和一真完全沒必要爲他去冒這樣的險。所以,頓了頓後,她先開口了:“這個太虛球並不怕雷擊,所以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先留在這裡看看動靜吧。若對手太強的話……也只能撤了。想來這些人抓他,也不過是家族之事,暫時應無性命之憂。留得青山在。以後總有機會。”
臨空微微鬆了一口氣,他就怕九音鑽了迷竅。斬月在乎她,自然不會拗着她。可若是真對上出竅修士的話,他們四個怕是全得玩完。至於先不撤離的決定,臨空並不反對。面對如此奇景,哪怕只是圍觀,也是難得的機遇。
於是,四人便在海中看着那天上的雷光一道一道接着劈下。露在海面上的建築已然全部消毀了,可姜遊卻似乎不在其中。然後……海面竟然開始下降!每降十米便有一堆雷光轟下,非得把露出來的地面轟成渣渣不可。如此反覆,竟然將這片海面壓下了四五百米之深!
四人雖知大海無底無盡,幾千裡也難到盡頭。但類似這種生生把海面壓下來的奇事,卻是聞所未聞。
他們驚駭不已,在外圍海域裡一直進不去的昊天門玖霞真人與連城真人卻是被眼前的奇景……驚得不住的倒退!
海面竟然會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上升四五百米!而且不是整個海域都在上漲,是獨有那烏雲籠罩的那處,漲高了四五百米……那情形手段,無不昭示着這方來客的能力與身份,遠非他們可及。
連城真人臉色發白:“師姐,此處不宜久呆,我們還是儘快離開爲妙。”
玖霞真人當然明白,二人遂即撤退。可是,就在二人退纔不久後,便聽到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兩個結丹期修士被這雷聲震得竟然身形一晃,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直從雲頭上摔了下去。
媽的!這陣仗的主人到底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