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的是個中年女性,聲音很輕很細,普通話很蹩腳很爛,在連着問了三遍以後,阿金硬着頭皮掛了電話,她頹廢的坐在路邊的水泥柱子下,眼神茫然的看着周圍空蕩蕩的土地,這要放在晚上,光衝這人煙稀少的勁,就能上演現實版的鬼片了。
“阿金,現在怎麼辦?”
白洋顯然有些內疚,連說話都變的小心翼翼。
“坐這吧。”阿金掏出一張紙巾鋪在旁邊的地上,看着白洋坐下來,這才緩緩開口:“沒事的,G城不是號稱是飛車黨的天下嗎?我們有這個,等會找個摩的司機把我們送過去。”
那張白色的紙條,在阿金手裡再次展開,青青老師的字,龍飛鳳舞,怪不得那些運送員來領一次性物品的時候,總是抱怨看不清票據~
據說,寫此種字體的人,最適合的崗位是坐診醫生,青青老師可惜了,供應科的倉庫埋沒了一個人才。
休息了一會,阿金跑去前面的岔路口擋車,果然,等了一個多小時,有一輛過路的摩托車停了下來,問清楚之後說願意載她們過去,說是不要錢。
車子行駛在坑坑窪窪的路上,阿金輕輕的抓住小夥的衣服,而白洋在後面抱着她的腰。
塵土飛揚,人情淡漠,早知道所來之地如此淒涼,怎麼說,阿金都是不會前往的。
幸好,遇到了一個好人,看年齡應該比她大不了一兩歲,皮膚黝黑,個頭不高,拖鞋短褲外加灰色的T恤,一副憨厚朴實的樣子。
30分鐘後,摩托車停在了一排廠房外面,小夥很認真的照着紙條上的地址找到對應的名稱,分別時,阿金硬塞給他10塊錢,她感激他,發自內心。
有門衛,但這位大叔根本聽不懂普通話,無奈之下,阿金再次撥通了紙條上的電話,5分鐘之後,一位瘦瘦的看着很精幹的女人走了出來。
“你們是青青的同事,她說過了。”
還未開口,對方便把話都說完了,阿金尷尬的笑了笑,點頭算是迴應。
“叫我李姐吧。廠子我領你們轉轉。”
再次點頭跟着這位自稱李姐的人進入了廠區,她仔細的介紹着廠子的發展,產品以及工作流程,阿金時而微笑,時而點頭,白洋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一聲不吭。
轉到食堂時正好開飯,李姐順手拿了兩個盤子,叫人幫她們打了飯,臨走時說吃完飯去對面的辦公室直接找她辦入職。
“阿金...”
“恩?”
從進大門開始,白洋一直耷拉着腦袋,阿金知道她在發愁什麼,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地方,連一向自詡能吃苦的自己,也有點接受不了。
“沒事,飯菜不錯,你慢點吃。”
白洋頓了頓,什麼也沒說,阿金夾起盤子裡的肉絲放進白洋的碗裡,她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吃完飯後,李姐已經派人來接應,說帶她們看看宿舍,阿金說讓白洋跟着去看看,她自己轉身上了對面二樓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