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收拾間,耳邊忽然傳來慕容白的驚呼聲。
“小萱!”
姬萱回首,看到他凝重的神色,就猜到了大概。
“柳叔叔,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稍後再與你們會合。”她說完,走上前扶起慕容白,他突然喊她,一定是他察覺到了什麼異樣。這件事太過異常,她不方便透露給柳無陽等人知曉,所以決定和他們分道而行。
“墨哥哥,你們不和我們一起走了嗎?”楚雲茜很不捨,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她,希望她能留下來。
姬萱溫柔地摸摸她的頭,安撫道:“我有點私事,稍後再來和你們會合,你們一路小心些,這裡或許會有猛虎出沒。”
“荀墨,如果有需要,你儘管開口。記住,我們永遠是朋友。”楚雲濂凝視着她,神色真誠,他不問原因,發自內心地信任她,如果她需要,他願意爲她兩肋插刀。
姬萱重重地點頭,衝他露出一抹同樣真誠的微笑。
柳無陽來回看了幾眼姬萱和慕容白兩人,心中透亮,他們突然離開,肯定有什麼不方便讓他們知道的事要做。他不便問,自然也就不問了。
“好了,公子、小姐,我們儘快將獵物收拾完,還要繼續前進呢。”
姬萱衝他微微頷首示意,隨後領着慕容白朝另外的方向走去。
白洛眼見着討厭的人終於走了,整個人頓時輕鬆起來:“太好了!外人終於走光了,就剩下我們自己人。茜兒,我來幫你吧。”他殷勤地跑去給楚雲茜搭手,一起切割野豬角。
楚雲茜推開了他,哼哼道:“你走開!我不需要你的幫忙!”
白洛討了個沒趣,扁扁嘴,忽而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對了,剛剛你們聽到那瞎子如何稱呼那小子沒?他叫的是‘小萱’!她不是說自己叫荀墨嗎?那爲什麼瞎子叫她小萱?她一定有很多事瞞着我們,沒有跟我們說實話。哼,我們當她是朋友,她卻對我們說謊,根本就是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楚雲茜打斷了他,叉腰怒罵道:“白洛,你夠了!不許你再詆譭墨哥哥!墨哥哥就算是隱瞞了她的真實身份,也一定有她的苦衷,她纔不像你所說的那樣。再說了,你什麼時候把她當成朋友了?你若是把她當成朋友,那爲何處處和她作對,老是說她的壞話?”
“我……”白洛憋屈地撇開了臉,她一定是中了荀墨的毒,無論他怎麼說,她都一心一意地維護她,他實在想不通荀墨究竟好在哪裡,憑什麼就能俘獲她的芳心。
圍場的另一邊,姬萱和慕容白兩人循着密林中一條無人的小徑,不斷向前摸索。只見前方的林木越來越茂盛,腳下已沒有路,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踏出路來。
“慕容,你確定前面真有白虎?”姬萱有點懷疑慕容白的嗅覺,因爲她從來沒聽說過一個人能靠嗅覺來判斷白虎的存在,倘若真的可以,那麼他一定不是正常人,說不定就是白虎他們家的親戚!
慕容白的手搭在她的肩頭,腳下的步伐沉穩,絲毫不受地上灌木和草叢的影響。他淡淡地扯動了下脣角,說道:“你做好心理準備,待會兒你見到的可能不止兩三隻,而是十數只白虎。”
姬萱腳下明顯地頓了頓,眯眼掃向他綁着藍綢的眼睛,湊近前道:“十數只?你想讓我去送死就直接說,何必拐彎抹角?”
白虎啊,可不是剛纔那一羣羣的蠢豬,那可不是一兩刀就能解決的,更何況有十數只!
慕容白輕笑了聲,道:“這麼點困難,你就怕了?倘若你連十數只白虎都對付不了,那麼我就該重新審視一下,該不該傳你其他烏衣殿的武功了。”
姬萱驚奇道:“烏衣殿?那又是什麼門派?爲什麼和聖衣殿的名稱如此相似?”
慕容白沉吟了稍會兒,搖搖頭,越過她,自己摸索着繼續往前行進。
“以後,你自會了解的。”
姬萱挑了挑眉梢,沒有再繼續追問,她只關心慕容白會不會繼續傳授她其他的武功,至於什麼烏衣殿還是聖衣殿,她根本不關心。她加快了腳步,緊追上他,繼續領着他開路。她相信只要有他在,哪怕來一百隻白虎,他也能對付,她對他有這個信心。
越往密林深處,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鮮血,剛剛這裡顯然發生過一場可怕的戰鬥。按理說戰鬥之後總會留下一些屍骸,但遺憾的是,地上除了鮮血就是劍器和殘破的布料,連人類或動物的肢體都無法尋到。
眼前的情景,不由地勾起姬萱的無限遐想,莫不是所有的屍骸都被猛獸叼走,成了它們口中的食物?
“近了,它們就在前方不遠處。”慕容白腳步頓了頓,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記住,白虎最大的弱點就是它們的眼睛,你只須攻擊它們的眼睛就好。倘若其中有幼虎,絕對不可以捕殺!”
姬萱對於他最後的一句話頗感興趣,不捕殺幼虎?到底該說他仁慈呢,還是說他暴虐。
想想,他張口就要五顆白虎的心臟,這可是嗜血的殺戮,然而他現在又說不得捕殺幼虎,這又如何解釋法?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正思慮間,前方忽然傳來有人的呼救聲,一聲蓋過一聲,慘烈無比。
“救命啊!快來救救我!”
好熟悉的聲音!
姬萱蹙了下眉頭,加快了腳步,幾乎是拖着慕容白往前跑。
她從不是善心之人,也不是多管閒事之人,在圍場之中,勝者爲王敗者寇,身死獸腹,那也是自找的,所以她不會輕易去同情他人。然而她聽到的聲音,不是別人,恰恰是跟她有着理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的趙潯。在他陷入危險之際,她無法做到視若無睹、聽若未聞,
經過一陣跑動後,眼前豁然開朗。
在一片草地上,十五隻白虎正氣勢洶洶地圍攻被它們包圍其中的三人,他們不是別人,正是趙潯和他的兩個夥伴,慕青書和聶飛。
一隻猛虎張嘴叼住了趙潯的左臂胳膊,身邊的兩名夥伴無法騰出手來幫他,他只能閉上雙目祈求好運。
“嗖!”千鈞一髮間,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入了白虎的頸項,迫使它不得不鬆開血盆大口,放棄即將到手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