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科夫沒有答話。
親王也沒想雅科夫回答自己,他接着通知他道:“阿勒瓦爾·徹辰來了。”
“他來了?”
雅科夫有些震驚。阿列克謝親王雖然撤回了自己派出去的部隊,可那些哨卡自己都是打過招呼的,只要發現了徹辰前來就會通知自己,沒想到竟然還是被徹辰悄無聲息地闖過了。
可馬上的,雅科夫的眼中射出了一道精光,他有些興奮且嗜血地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他終於來了。”雅科夫道。
說完,雅科夫站了起來。他伸手去過一件白色襯衫穿在身上,然後走到戰斧旁邊將戰斧從地板上拔了出來。
在阿列克謝親王的面前,雅科夫將戰斧平舉,他說道:“我會用他的頭蓋骨做我的酒碗的。”
看着處於最佳狀態的雅科夫,阿列克謝親王吐了聲:“好。”
阿列克謝親王的內心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不齒於雅科夫的屠殺行爲,視徹辰的報仇爲義士的壯舉;而另一方面,作爲沙皇俄國的統帥,他又清楚地明白,阿勒瓦爾·徹辰作爲波蘭共和國的人,若果他大敗了雅科夫,將會對己方的士氣造成多大的影響。
就是在這種矛盾的心態下,阿列克謝親王一方面給予了徹辰報仇的機會,另一方又用激將的方式倒逼着雅科夫勤練武藝,在決鬥中打敗徹辰。
此時的徹辰正在葉利謝伊的陪同下在普斯科夫的“藍廳”內等待着。
之所以被稱作藍廳,是由於這大廳的天花板是蔚藍色的。大廳的前部中央擺放着一張類似寶座的高椅,這椅子的墊腳凳是黃金又或者鍍金的,在光線的照耀下發出金色的光。
和他們一起的還有那位安納託利少爵爺。這位胖胖的少爵爺此時腿一直在哆嗦,因爲他此時害怕的要命。少爵爺清楚,作爲將徹辰帶來普斯科夫的人,雅科夫將軍覺得不會放過自己。哪怕自己是無意的……
在藍廳的兩側,一些俄國貴族、神甫、主教已經提前到來。他們當然知道今次來的是和人,所謂又是何事。可當他們看到徹辰這半大的樣子,還是爲他的勇敢和執着感到震驚。
一名白髮白鬚的神職人員走到徹辰的面前。他在空中畫了一個十字未徹辰祝福。
“孩子,感謝你的善行。”他說道。
“菲利普主教。普斯科夫大教堂的主教。”葉利謝伊爲徹辰介紹道。
一聽是位主教大人,徹辰趕忙向其致敬。
菲利普主教受了這一禮。他對徹辰說道:“孩子,等會你和雅科夫決鬥若是力有不逮儘可以出言認輸。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讓雅科夫傷到你一根寒毛。”
雖然徹辰早已下了不是他死就是我活的決心,可見這位之前素未謀面的主教大人如此的保護自己,徹辰還是深受感動。他正準備再次表示感謝,卻聽高椅側邊站着的一名侍從大聲說道:“親王到!”
隨着這一聲呼喝,阿列克謝親王走了出來,走上了寶座。
衆人紛紛向親王欠身行禮,只有徹辰站的直直的,沒有任何的動作。
因爲他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親王身後的那個人身上——雅科夫·切爾卡斯基。
那張驕橫跋扈的臉,徹辰永遠不會忘記。
雅科夫也在看着徹辰。他當然不記得徹辰,可既然葉利謝伊在了,那他身邊的那位肯定就是來找自己報仇的人了。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雅科夫輕蔑地想道。
此時,終於見到徹辰真人的雅科夫·切爾卡斯基前所未有的輕鬆。他感覺自己真是杞人憂天了。這麼個小傢伙,哪怕自己沒有苦練,掐死他也不用兩隻手。
“你就是阿勒瓦爾·徹辰嗎?”寶座上,阿列克謝親王的聲音響起。
葉利謝伊推了推徹辰的手臂。
“是,親王。我就是阿勒瓦爾·徹辰。”徹辰鞠躬道。
阿列克謝親王點了點頭。他說道:“我聽葉利謝伊說了你和雅科夫之間的仇怨。那是一場悲劇,我很遺憾。”
“這遺憾馬上就能用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的鮮血來洗清。”徹辰一字一句道。他的眼前又閃現過傭兵團都同伴們被虐殺的場景。
雅科夫的臉色發寒,他的指骨“咯咯”地響着。
阿列克謝沒有怪罪徹辰的無禮。他站起了身轉頭看向雅科夫。
“那麼,我給你報仇的權力。”
接着,阿列克謝親王又問雅科夫是否願意接受決鬥,雅科夫當然只能表示願意。
“那麼,徹辰,你遠道而來,是否需要休息一天,明日再行決鬥?”阿列克謝親王突然又說道。
親王這其實是在爲雅科夫着想。
因爲阿列克謝想起了雅科夫剛纔一直在練習,體力消耗巨大。
“不需要。”徹辰拒絕道。
阿列克謝親王又問雅科夫。
“我也不需要。”雅科夫同樣拒絕。
二人都拒絕了。
於是阿列克謝親王再次將頭又轉向了徹辰,他莊嚴地說道:“阿勒瓦爾·徹辰,我謹代表我們這一方聲明,如果你在跟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的決鬥中獲勝,那麼你是否接受其他人的挑戰又或報仇全憑你自己的意願;但無論如何,不會有人在未經你的同意下攻擊你。你儘可以走你自己的路,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對此,我以我的名譽和生命擔保。”
“多謝親王。”徹辰說道。
於是的,在雙方確認後,所有的人都朝着決鬥場的方向走去。
這個決鬥場位於城主府內,原先是騎士們練習射箭、騎馬和投環的地方。這裡不僅面積大,而且一切的器材應有盡有。
“小子,你來選吧。你是想步戰、馬站、槍戰還是什麼,我都奉陪。”雅科夫對徹辰挑釁道。
此時二人站在一起,身材健壯的雅科夫整整比徹辰高出了一個半的頭,這更讓雅科夫的自信心膨脹不已。他已對取下徹辰的首級有了百分百的信心。
面對雅科夫的挑釁,徹辰卻沒有出言回擊。此時的他先用腳擦了擦沙地,然後踩了踩,看看是否結實。接着,他又環視四周,把決鬥場內所有的不平整的地方看了個清清楚楚。
在做完這一切後,徹辰堅定地說道:“步戰。”
雅科夫大笑了起來。
步戰,這正是他最期望的。這些日子他大部分時間都浸淫在長斧的練習中,而長斧這樣的長柄兵器,是最適合單打獨鬥的。
不理會雅科夫的狂笑,徹辰開始解開了外衣的鈕釦。
“有點涼,”他說道:“不過很快就會熱起來了。”
雅科夫也有樣學樣地將外套脫掉。
二人都只剩下長褲和襯衫。接着,徹辰捲起了右手的袖口,將馬刀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