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決鬥場上只剩下徹辰和葉利謝伊以及那些哥薩克水兵們了。
待徹辰從喜悅中回過神來,太陽已經向西飄過了一個鐘點。
眼見着徹辰從地上站起來,站在決鬥場門口的俄國僕役們紛紛上前,將雅科夫的屍體擡了起來。
這位惡人將被送往教堂。
“團長,我們現在去哪?”葉利謝伊問道。
由於長時間的跪地,徹辰的腿腳有些發麻。他艱難地挪動了一小步,然後用手錘了錘膝蓋。
“我們先回旅館,你去找下親王的管事,就說我明天再來拜見親王。”徹辰說道,
“向他表示感謝並辭行。”
在報了仇以後,徹辰恨不得馬上就飛回到維達瓦,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叔叔。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就這樣走了,不告而別,那麼將是極其失禮的舉動。
可如果在雅科夫剛死的這會馬上覲見親王向他告辭,那麼又太不顧人情了。所以他決定多留一夜,等到明天再向阿列克謝親王辭行。
於是葉利謝伊去找了親王的管事,再向他提出了明天覲見親王的要求候扶着徹辰離開了城主府。他們包下了城中的一家旅館住了下來。
前半夜一切平靜如常。
可到了後半夜,徹辰被旅館外震耳欲聾的嘈雜聲、喧囂聲、狂呼生所吵醒。他走到窗前,看到普斯科夫的街道上、廣場上點起了無數的篝火,一羣羣的沙皇俄國士兵在圍着篝火跳着踢腿舞。
“葉利謝伊,葉利謝伊。”徹辰喊着同伴的名字,他要葉利謝伊去打探下情況。
一名哥薩克叫道:“葉利謝伊已經出門了。”
於是的,徹辰坐了下來等待葉利謝伊回來。
不過,他總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
很快的,這種不詳的感覺便得到了驗證。
葉利謝伊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他喘着粗氣,神色慌張。
“團長,開戰了,開戰了。”葉利謝伊高喊道。
徹辰“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什麼開戰了?”
“沙皇俄國與哥薩克酋長國開戰了。我剛纔聽說沙皇向阿列克謝·特魯布茨科伊親王下達了命令,命令他統帥集結在普斯科夫的大軍即刻開赴烏克蘭幫助受到壓迫的同胞兄弟。”
說這話的時候,葉利謝伊的臉色極其的難看。但不是因爲戰爭的爆發,而是在擔心徹辰和自己。
開戰的消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在團長殺死了雅科夫後到來了。這下子,他們這幾十人陷在了數萬俄軍的包圍中,阿列克謝親王完全可以以戰爭的名義扣押甚至殺死徹辰。
即使親王這麼做了,也沒人能指摘他什麼,因爲這就是戰爭。
葉利謝伊能想到,徹辰當然也能想到。
此時他緊咬着嘴脣,面色也是極其的難看。
彷彿是爲了迴應徹辰和葉利謝伊的擔心一般,旅館外想起了一陣陣的咒罵聲。一羣沙皇俄國的士兵堵在了門口,高聲地喝罵,要徹辰血債血償。一些俄國士兵甚至開始撞擊起了旅館的大門。
“徹辰,我和哥薩克們保護你逃走。”葉利謝伊情知現在情況已經到了千鈞一髮的關頭,他拔出了腰間的馬刀,要護衛着徹辰逃出普斯科夫。
哪怕,這是幾乎是不可能。
葉利謝伊抓了抓徹辰的手臂,可徹辰卻紋絲不動。
“團長!”
着急的葉利謝伊一跺腳道。
徹辰一動不動目視旅館的大門。這時,幾名哥薩克小隊長也跑了上來,他們全副武裝,可看到徹辰和葉利謝伊這副僵持的樣子,也是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晌,徹辰收回了眼神。
“不,葉利謝伊,我們不出城。”徹辰堅決地說道。
“那我們去哪?躲起來嗎?”
“去城主府,去見阿列克謝親王。”徹辰目光炯炯地說道。
旅館的大門被從裡面打了開。
外面的那些俄國士兵們一愣,接着,他們看見徹辰在葉利謝伊和一衆哥薩克水兵的護衛下走了出來。
或許是懾於徹辰今日戰勝雅科夫·切爾卡斯基的威名,或許是葉利謝伊那一身波耶騎兵的裝束讓他們想起了尊卑等級,又或許是沒有任何來自上方的命令告訴他們應該怎麼做。
總之,俄國士兵們竟步步地後退,爲徹辰他們讓出了道來。
徹辰走在最前面,他們朝着城主府進發。一路上,不斷地有俄國士兵驚異地等着這支隊伍。他們或目送徹辰離開,或緊隨其後。
從旅館到城主府不到兩百米,可葉利謝伊卻感覺,這兩百米比從基輔到普斯科夫的路程都長。
他的手心滿是汗水,握着鋼盾的手柄都常常打滑。
終於,他們來到了城主府的門前。
一隊頂盔貫甲的波耶騎兵站在撐住府門前的臺階上,他們阻止了徹辰的繼續前進。
現在,聽到消息圍聚在徹辰等人周圍的俄國士兵已有數千人之多。
徹辰一行人相比之於他們,就如同小舟之於鉅艦般的渺小。
“我要求見阿列克謝親王。”徹辰朗聲道。
那聲音穿過大門,傳進了城主府內。
徹辰知道,阿列克謝親王一定能聽到。
果不其然,只過了一會,城主府的大門打了開來。
阿列克謝親王還是白天的那副打扮。
親王居高臨下地看着徹辰。
“阿勒瓦爾·徹辰,我曾經許諾過你儘可以走你自己的路,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雖然這是在我收到前往烏克蘭的命令前,可是我的承諾依然有效。你可以回波蘭去,或者想去哪就去哪。我會派給你一支騎兵,並且給你一支權標。沿途即便是碰到任何一支這樣那樣的軍隊,你也可以暢通無阻。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多謝親王。”徹辰說道。
這時,阿列克謝親王又開口道:“你是該多謝我。雖然我知道你回到波蘭後我們很可能馬上就會在烏克蘭的戰場上再次見面,不過到了那個時候,你若再落到我的手裡,那就休想這麼便宜地溜掉了。”
說完,阿列克謝親王轉會走回到了城主府內。一名親王的侍從留了下來,將一支權標遞給了徹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