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個報了一遍家門,過了個場,正中那位暫時主持戰局的乃是嘉元城散修聯盟最有說話權的一位,姓方,金丹後期修爲。
趙哲雖說從頭到尾都未曾給她一個好臉色,卻倒是不若魔修那般分散,堅持將四人與他分在一起,與另外的幾個修士一道,直去嘉元城的北面駐守。
因着獸潮的關係,已經有不少修爲稍低的修士從萬獸平原逃往嘉元城,現下此等情況之下,各門各派還未曾召集弟子頒佈任務。是以,也只有守城的修士逆着人流,向着萬獸平原的方向慢慢前行。
嘉元城光北面空中便有上千只尖嘴鷹不斷盤旋,時不時的撞擊着那層將嘉元城保護其中的防護罩,每一次撞擊,靈力震顫之後,腳下便爲之一動。
他們一行人剛到這裡,領頭的趙哲便冷哼了一聲,右手虛空一指,背後交叉揹着的兩把飛劍齊聲出鞘,向着空中不斷撞擊防護罩的尖嘴鷹而去。不過眨眼,數顆鷹頭應聲而落,不但身後修士驀地一靜,便是那空中盤旋的尖嘴鷹都似是被那一劍驚到了一般,不敢靠近防護罩,只在空中來回盤旋,時不時的發出一兩聲尖銳的叫聲。
一出手便毫不留情,衆人自是知曉他敲山震虎的意思,修爲差距在那裡,倒是無一人多說什麼。
“動手!”兩把本命飛劍重新飛入劍鞘之中,鬍子拉碴的趙哲冷笑了兩聲:“殺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
實力爲尊,趙哲已然成了一同來的衆修心中的主心骨,見與他一道的四個修士幾乎是他一聲過後便即刻御劍飛了出去。當下也不敢怠慢。接二連三的祭出應手的兵器。衝向獸羣。
靈力匯入劍中,劍走游龍,飛劍餘影連綿不絕,已有不遠處的修士向着這邊看過來。明明一劍之下,妖獸屍體不計其數,可那劍法遊走,襯着舞劍之人,竟忽地讓人生出一種眼前此人仿若以天地爲背景。縱情一舞之感。這等看堪稱唯美的劍法,阻住了多雙匆匆行走的腳步。
偏她身上的崑崙門派服飾無一不提醒着衆人,使劍之人來自崑崙。
“好看,當真好看。”不知不覺已有自萬獸平原深處撤出的修士停下了腳步,向着這邊看來。
“不止是好看。崑崙何時多了一套這般的劍法?每一劍似是隨意舞出,卻無論劍域還是這掌劍力道抑或是方向,從頭至尾便連半分都未曾偏過。”身旁經過的一位金丹修士忍不住插了一句,擡頭收到幾束略帶疑惑的目光之後忍不住輕笑,隨意的指向地面上,倒在那劍法之下的妖獸不計其數:“看。嚥下三寸,半尺寬的劍痕。無一例外,你說她掌劍的手法妙是不妙?”
衆人恍然大悟,幾乎是不約而同的看起了地上的妖獸,半晌,竟是未曾發現一隻稍有例外。
“好生厲害的劍法,蜀山劍脩名不虛傳,這崑崙劍修亦是不曾多讓啊!”方纔指出葭葭劍法之妙的金丹修士再次感慨了起來,“在下卻是眼拙了,她這劍法,看着似乎有點眼熟,卻又好似未曾見過,怪哉怪哉!”
周圍似是無一人能回答他的問題,皆是目不轉睛的向那使劍法的女修看去,不過築基後期的修爲,這劍法叫她使來卻仿若一個世外高人隨手使出的劍法,用“驚豔”二字來形容卻再恰當不過了。
這裡頭的動靜自是被葭葭周圍一同斬殺妖獸的修士發覺了,江河只覺此刻心中驀地生出一種“與有榮焉”之感,竟是心情極好的回道:“我師妹所使的不過是我崑崙內門弟子人人可習的而已。”
此話一出,當真是猶如一塊石子投進了湖面之上,激起了數道漣漪。
“不會吧,崑崙的萬葉飛花訣如此厲害?”這話一出,便有修士出口質疑,“若它如此厲害,怎的未曾聽說?”
江河眼下正被一羣煉豬獸纏上了,卻是無暇顧及他,倒是一旁赤着足,舉手之間風情無限的煞千嬌柔夷翹起作蘭花狀,輕掩朱脣:“這個女脩名喚連葭葭。”
這名字一出,在場之人也不過有幾位微微頷首,其餘的卻還是不知道的多。
便在這時,突地有人“哈哈”大笑了兩聲:“我道是誰如此眼熟,原來是她啊!”心中頓時感慨不已:與她說起來也算有一面之緣了,他耳聰目明,幾乎行遍了崑崙境內,卻未曾想到自己無意間相交的小姑娘鴻運如此之盛,竟是成長至斯。聽聞她的消息,亦不過一笑而過,卻未曾想到今日能在這裡再次遇見她。故人近在咫尺,他樑莫道竟沒有認出來,當真是沒想到啊!
“女大十八變,認不出來咯!”樑莫道兀自感嘆。
周圍衆人聽他如此道來,皆向着說話人的方向看去,卻見一個穿着破爛、足蹬一雙草鞋,頭髮披散,卻自有一番灑脫之意的修士。
“快說說,這女修是何人?”有不知道的當場便攛掇他繼續說下去。
樑莫道摸了摸腰間坑坑窪窪的刀鞘,眉頭忽地一揚,伸手指向那渾然不覺的女修:“崑崙藏劍君子座下唯二的兩個徒弟之一,師兄是這一輩手執斬神刀的顧朗,而她是近萬年來第一位摘得門派大比魁首的女修,亦是第二位獲得魁首稱號的築基後期修士,第一位便是她的師尊。”
一陣唏噓聲響起。
“難怪如此厲害。”這次開口的卻是先時那位出口點破葭葭每一劍都是嚥下三寸,劍痕半尺的金丹修士,“我道怎有些眼熟,原來竟是萬葉飛花訣,沒成想竟能被她使成這個樣子,果真了不得,難怪能當得門派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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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千嬌不過臨時起意報了葭葭的名字。便自顧自的獵殺妖獸了。一時間殺的興起。便未曾注意到趙哲愈戰愈勇。已快近至她的身旁了。又是一劍之下,趙哲摘獸頭如同摘西瓜一般,打鬥愈憨,渾身的殺氣便未曾收住。煞千嬌不過略一後退,便被身後一股強烈的化實殺氣刺傷,不禁大怒:“你這糟老頭子倚老賣老,做什麼呢?”
“不要臉的女修,莫要給老夫添亂。”趙哲亦是不悅的袖袍一揮。瞬間就將煞千嬌掀翻在地。
煞千嬌氣急,伸腿便朝趙哲踢了一腳,她這一腳,自是傷不到趙哲分毫的。但是興頭被她這麼一阻,趙哲的臉色當下便變得極不好看了起來,看向煞千嬌。說來也是無意,煞千嬌平日作爲一個愛美的女修,很是注意自己的形象,偏偏方纔一時氣急,便未曾留意自己此時的模樣。
於是。趙哲這一回頭,巧巧對上的便是煞千嬌的一對腳底板。白皙的足面與黑色的腳底板,黑白分明,看的分外清楚,趙哲滿臉的嫌惡:“真髒!”
沒了方纔的興致,又見煞千嬌如此模樣,他驀地回身喚來了葭葭,無奈收劍的葭葭走上前來,卻見趙哲的目光自她一走近便向下看去,心裡頭又驚又奇:也不知他突然叫自己過來做什麼呢?
卻說趙哲自葭葭一走近,便直愣愣的看向她的腳,見她穿着一雙藕荷色的戰靴,上頭還因是女靴繡了兩朵花,有些失望,便無奈的訓了她一頓:“小混蛋居然曉得穿鞋!莫像她那個樣子,髒死了!”
葭葭心中更是無奈,什麼叫居然曉得穿鞋,這趙哲想抓她小辮子的心果然直白的很。
他這一句不比方纔,聲音極大。不少人,有看熱鬧未走的,還有在附近斬殺妖獸遊刃有餘的,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一眼,便看到了煞千嬌還未來得及收回的腳,自然是沒有錯過那黑黑的腳底板了。
若說先前一句,煞千嬌還未曾聽到,那麼這一聲,她便是聽的清清楚楚了,臉色驟然一沉:死老頭子,看老孃出醜也就算了,還嚷的大家都聽到,這事沒完!
冷麪向周圍瞪了一眼,煞千嬌飛快地駕起飛行法寶,很快便不見了蹤影。衆人正驚異間,卻見趙哲滿臉得意:“駐守嘉元城擅自逃跑,有空定要去問問合歡宗那幾個老怪物怎麼教的弟子!”
豈料,他得意了還未有一會兒,那煞千嬌便駕着飛行法寶回來了,這一次,足上套上了兩隻紅色繡花鞋,罵了一句“爲老不尊”便重新開始獵殺起了妖獸。
“哼!真髒,也不曉得會不會引來蒼蠅。”回來的煞千嬌走遠了,趙哲便嘟囔了一聲,擡眼看向準備回去獵殺妖獸的葭葭,警告了起來,“你最好莫像她一樣,否則老夫第一個把你推進妖獸嘴裡,省的薰得老夫心慌!”
葭葭點頭應了一聲,終於離開了一臉嫌棄與挑剔模樣的趙哲,長長的舒了口氣,再次專心對付起妖獸來。
十天之期很快過去,一行人帶着滿滿的疲倦交接完了任務之後便回了據點。雖說未曾見到伏青牛的影子,可門派召集令終於響起了,估計是伏青牛那裡的情況不錯,門派竟是頒佈了妖獸動亂的任務,開始召集門派弟子前往萬獸平原獵殺妖獸。
衛東與路澤亦忙的焦頭爛額,兩派在嘉元城的據點全部暴露了出來,接任務的修士絡繹不絕,平日裡灑脫獨行的出竅修士竟被這等瑣事難倒了,卻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一時間,衛東倒也沒成想尋她的麻煩。
剛回到據點,便有接二連三的帶着喜意的“連師妹”響起,葭葭循聲望去,首先入目的是伍三通那張大笑張揚的臉,接着是朝她微笑的陳華和緩緩點頭的葉凌風。
ps:最近天越來越冷了,妹子們別忘了添衣,某人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