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師兄來的好早。”葭葭笑着看向三人,卻見葉凌風率先步入築基後期,境界未穩,一瞧便是才突破不久,陳華與伍三通也到了築基中期巔峰,突破在即。
“巧巧在附近歷練,收到了門派召集令,便來了嘉元城。一進城便聽說師妹在城外禦敵,自是要過來見一下師妹的。”陳華笑答。
葭葭輕笑,目光卻在這三人間打了個轉兒才收回來,忽地眨了眨眼,問道:“可要組隊一同獵殺妖獸?”
眼見她三人見她先是一喜,而後卻又微微一頓,並不多言,葭葭便猜到了:這三人怕是見她微有疲倦,這才忽地不提獵殺妖獸之事。
陳華他們三人,雖說無一人修爲步入金丹,可若只在萬獸平原外處殺敵卻是沒什麼問題。葭葭是陣法師這一身份崑崙知道的人並不少,得一個陣法師相助,獵殺起妖獸來自會事半功倍。
“可師妹你纔回來,這是否會吃不消。”伍三通聽聞葭葭的回話,倒是沒有一絲顧慮,直直的說了出來。
“無妨,休息兩日便好。”葭葭倒是不以爲意,之前想的很是恐怖的出城禦敵,卻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到最後,竟是什麼事也沒有。對她來講,不過是日常的活動筋骨而已,只是因長久動作,有些勞累罷了。
“師妹既說好,那我三人自是願意的。”陳華看了眼二人,將手裡的任務牌遞了過去,待得葭葭指尖一道魂引共享過任務後。輕笑。“屆時還勞師妹佈陣了。”
“無妨。兩日後,我們們便出發如何?”葭葭微微擺了擺手,許久不曾起的睡意不知怎的竟是突地充斥滿了她的全身,已然有些扛不住了,擺擺手,“實是撐不住了,兩日後城外相見。”
見葭葭一反常態的快速奔走,留下的三人倒是詫異至極。從未見過葭葭如此之態。
倒是難得開口的葉凌風忽地皺起了眉,“也不知連師妹可撐得住否?”
三人對視了一眼,無一人能給出個確切的答案,是以不禁都有些泄氣。
約好了葭葭,陳華與伍三通便率先向着門口走去。行至門口,見葉凌風還愣在那裡,伍三通已忍不住催促了:“葉悶蛋,做什麼呢?還不快點,現下嘉元城裡頭無論丹藥、符籙、法器與法寶的價錢都漲了一倍不止,晚一刻不定又要漲一些了。已然沾了連師妹陣法師的光了,其他東西能叫連師妹來出麼?快點!”
葉凌風卻一反常態的有些踟躕:“聽說這裡主持大局的是一位姓路的修士和一位姓衛的修士。怎的沒有見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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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澤與衛東二位真人皆是出竅期的高人,你以爲說見就見?”便是陳華也忍不住搖頭,“你今日怎麼了?要看出竅期的高人,不若看我崑崙執法堂首座秦真人,那纔是我輩劍修的夢想。”
“不錯。”伍三通哈哈一笑,摸了摸手中的刀,“我雖是個使刀的,可一路自城外進來,連師妹的名字可沒少聽,你還記不記得門派大比上的萬葉飛花訣,你要是有朝一日使成這樣,想必現下便能入執法堂了。”
“嗯。”葉凌風輕嗯了一聲,卻並未回伍三通,而是腳下動了動,跟上了前頭二人,只是這眼中卻仍有些不甘,時不時的回頭看向那崑崙、蜀山據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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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一回屋,葭葭便整個人倒向了牀榻之上,這是從先前未有過的事。她天生喜結,藏劍鋒上住處裡的擺設皆是一絲不苟,纖塵不染。如此不捏淨水咒就往牀上躺,便是早在清心峰上都不曾有過,可見她實已累及。
葭葭秉性謹慎,又是陣法師,便是這房間之內,都置了一套隱息陣。雖說隔絕不了傳訊符之類的物件,卻也有一定的掩藏效果,便是現在,外人若是不用神識查探,是發現不了屋裡頭有人的。
似是累及,一沾枕頭,葭葭便重重的昏睡了過去。現下若是有人有意查探,便能清楚的看到葭葭的身體之外不知何時竟是瑩瑩繞着一層帶着淡紫色的光,兩隻無意識耷拉在身側的雙手之上的紫色最爲濃厚。
外頭的光景,器靈自然是不知道的,可現下丹田之內的器靈卻早已被葭葭體內的光景驚呆了。
眼下的葭葭丹田之內卻是一番翻江倒海,帶着燥意的靈氣遊走,若是有不清楚其中狀況的修士怕是要以爲眼前這女修走火入魔了。
狂躁的靈氣漸漸化實,器靈地一顆心驀地提了起來:那狂躁的靈氣威力驚人,便是他身處芥子空間之內,都能感受到那靈氣化實的撞擊,這等撞擊力道愈演愈烈,這樣下去,葭葭的丹田豈不危險了。
器靈焦急萬分,雖說一開始對葭葭這個主人,他是不屑的。可現下當真可能危及到葭葭生命之時,他竟是突地着急了起來,不斷喚道:“你醒醒!你醒醒啊!”
一聲接一聲,葭葭的不對勁,他早已察覺。丹田之內如此大的動靜,便是定力再好,那也應當早已被折騰醒了,可她卻自顧自的昏睡了下去,更別提他這叫喚聲了。葭葭似是充耳未聞,睡得極憨。
化實的靈氣折騰的愈發厲害,便是芥子空間之內的他,都被這來自外頭的撞擊撞得狠狠摔將在了地上,撞壞了一片芥子空間裡的植物。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自詡見多識廣,存在於天地間數十萬年,可從未見過這樣的怪事。一瞬間,器靈心中不知怎的,竟生出一種既擔心又期盼的奇怪情緒。擔心葭葭萬一撐不住,當真隕落了,好不容易尋到的空間靈根修士不見了,他又不知要尋多少個萬年才能尋到下一個;期盼卻有些奇怪,似乎是修煉至今的一個本能,他隱隱察覺,之後將要發生的事,定是窮他數十萬年也未曾見過之事。
便在這種既擔心又期盼的奇怪情緒之中,那化實的胡亂撞擊的靈氣終於有了變化,胡亂撞擊的靈氣化實,靈氣繚繞之下竟是匯成兩條極長極細的紫色雷電。不同先前靈氣的狂暴,一瞬間竟是安靜無比,驀地給人一種悠遠神秘之感。
器靈睜大雙眼看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一幕,一瞬間,竟是鬼使神差的想到洪荒那條通天之河,似乎也是如長帶一般靜靜地流淌,無人知道它的終點與起點。當然,這器靈現下還未曾知曉那接天河就在藏劍鋒之上,不然,想必又要將宋遠山罵上千百遍了。
那兩道紫色雷電順着任督二脈,向前遊走,最後匯聚於雙手之間。直至此刻,那兩團淡紫色的雷電才慢慢淡去。許久之後,竟是半點也看不出來方纔的天翻地覆,便是器靈都能清楚的聽到方纔還睡意頗憨,呼吸悠長的葭葭呻吟了兩聲,悠悠醒來,口中還無意識的嘟囔着:“好生舒服啊!”
見她似是完全不知曉方纔發生的一切,器靈張了張嘴,思忖再三,還是沒有說話。一來他並不明白方纔的一切,二來,他也說不清楚。如此,便乾脆不說了,只是小心查探了一下葭葭丹田之內的靈氣,雖然面上仍看不出什麼來,可是以他的感覺,能清楚的發現,那靈氣已有疏密之分,中間的極爲密實,外頭的很是稀疏,密實與稀疏的劃分界限竟是自丹田中心向外拓展成一個球體,只消一個契機,似乎便能結丹。
半步金丹,終是到了。
一晃兩日已過,葭葭便踏着無鋒劍出了城門,陳華、伍三通還有一旁似乎略有心事的葉凌風幾乎與她同時到達。如他們這般接了任務,組隊獵殺妖獸的當真不少。
放眼望去,三三兩兩皆是這樣的修士。其中最爲引人注目的,葭葭微微揚眉,沒成想,那個紫色捲毛、邪魅狷狂的南宮寒同那個高大冷酷的皇浦唯明也與另外幾個魔修組隊出城獵殺妖獸。因着外形很是與衆不同,便收到了不少圍觀。那二人已然是金丹期的修士了,想來會往萬獸平原深處再走一些,應當是不會碰到了,葭葭心想。
幾人一笑,正準備提步向萬獸平原行去,忽地一聲響亮的“南宮寒、皇浦唯明”的叫嚷聲響起,衆人不禁皆是一頓,向着那開口的修士望去。
一身象牙色的錦袍,只袖口和領口之處鑲着金邊。頭頂的赤金玉冠配着根白玉簪將頭髮箍的一絲不苟,兩條金色飄帶自玉冠處垂下,看那打扮,倒似是某個修仙世家頗爲受寵的小公子一般。
“冷霜,你做什麼?”南宮寒滿臉不悅的沉下臉,“如今正值百年難遇的獸潮之時,我人族無論正邪,應當同仇敵愾,護我人族興旺纔是,跑來找什麼茬?”
“李霜,你這被狐狸精迷昏頭的小畜生。若非我李家人丁稀少,怎的還會急着要尋你回去,鬧夠了沒?”開口訓斥之人足尖一點,自城門之上順風滑下,穩穩落在那又叫李霜又叫冷霜的男子後頭,面容清癯,一身白色長衫,卻是個實打實的金丹修士。
葭葭只覺這人甚是眼熟,便多看了兩眼。那修士說話間一把扣住兀自亂動的李霜,朝南宮寒與皇浦唯明微微點了點頭,“打擾二位了,今日是我李子規教侄無方,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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