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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葭葭,世間開啓空間靈根絕對不止你一個人,你自己也能開闢空間,只是爲何你開闢的空間與這個空間不同?你可知道?”玄靈稚嫩如孩童的聲音中卻摻雜了一絲滄桑,“它被叫做神器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葭葭沉默了片刻之後,悠悠開口:“這個空間仿若活物。”
“不錯。”玄靈嘆了一聲,“太過久遠了,久遠到我差些忘了這個芥子空間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的。”
“嗯?”葭葭詫異至極。
玄靈輕笑了起來:“這個空間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混沌遺世。”
“混沌遺世?”葭葭驚訝不已,一瞬間,幾乎不受控制的,心跳變得劇liè了起來。
“嗯!混沌遺世。”玄靈笑了起來,“神器成雙,與我一道出現在世間的名喚太初靈鎖,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器。”
葭葭置在膝上的手,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動:“太初靈鎖?你的意思是太初靈鎖在江微雨的身上?”
玄靈輕應了一聲“嗯”,不過隨即似是疑惑,又似是自解:“混沌遺世、太初靈鎖,原本就是一對,太初靈鎖的器靈叫做玄遺。只是,奇怪?我竟感覺不到他的存在,許是飛昇了吧!如今的太初靈鎖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神器罷了。”
“他叫玄遺,你叫玄靈?你二人當真換個名字。”葭葭笑了笑。忽然起了興趣。又問道。“混沌遺世能開闢空間,那太初靈鎖又能如何?我很是好奇。”
“太初靈鎖可以講的很複雜,卻也可以說的極簡單。”玄靈忽然失笑,“它的功效就相當於世間永遠不可能買到的一種藥一般。”
“世間永遠不可能買到的藥?”葭葭的雙手微微顫抖,思緒急轉,下一刻,幾乎差些脫口而出,“後悔藥!”
“不錯。”玄靈輕嘆了一聲。“一次機會。讓人生重新來過,這便是太初靈鎖的功效。”
“好生逆天!那已死的人還能活過來,只一想便可怕的很,”葭葭笑了笑,片刻之後忽然神情一肅,“那江微雨她……”
“太初靈鎖應當是啓過作用了,她重新來過一次了。”玄靈輕呼了一口氣。
葭葭在這一瞬,卻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太過逆天的東西,委實讓人害怕。”
玄靈見葭葭難得的有了幾絲懼意。不禁心中暗暗得意了起來:“你也莫要害怕!玄遺已然不在,不然。那太初靈鎖的實用功效,委實還在混沌遺世之上。”
“能重新來過。”葭葭揉了揉手臂,“怪不得玄遺飛昇了呢!如此逆天,那修士應當是如虎添翼。”
“那也要那修士夠得飛昇的資本。”玄靈笑了笑,忽地出聲,“咦?”
“怎的了?”玄靈這聲疑惑太過突然,葭葭連忙開口問道。
卻聽玄靈嘖了嘖嘴,“我記得我上一回看到玄遺之時,那時玄遺的主人與宋遠山似乎交好,是個女修,姓蘇,名喚蘇元紫。也不知後世有無她飛昇的記錄?”
葭葭聞言卻是一愣,半晌之後,才悠悠的回了玄靈:“我崑崙乃是遠山師祖攜七位修士所創,後世稱那七位修士爲崑崙七秀。而崑崙七秀中唯一的女修,也是第一任天機殿之主。她名喚:蘇、元、紫。”
“蘇元紫”三字一出,玄靈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許久之後,才怔怔的開口問道,“那她飛昇了麼?”
“自然。遠山師祖同崑崙七秀無一隕落,皆飛昇成功了。我崑崙典籍中早有此記載。”葭葭說到這裡頓了頓,“若是如此,那玄遺的確是飛昇成功了。”
玄靈乾巴巴的笑了兩聲,聲音之中不無羨慕:“他倒是好運。”
說完這句,玄靈便安靜了下來,葭葭嘴脣動了動,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玄靈話中的寂寞與無奈,葭葭頗有幾分感同身受。半晌之後,安慰他:“你也莫要傷心,會有這麼一天的。”
熟想,就是這麼一句,卻叫玄靈整個人驀地跳了起來,興奮至極:“沒錯,會有這麼一天的。老夫等了幾十萬年,總算等來了你這個丫頭。你給老夫聽着,一定要飛昇。”
葭葭沉默了片刻之後,緩緩回道:“你這叫作登鼻子上臉。”
“管你什麼鼻子,臉的,定要努力飛昇。莫要忘了,你的空間靈根可是靈根之王!”玄靈輕哼了一聲,“你若是不飛昇,對得起這靈根麼?”
葭葭嘆了一聲:“我現下不過不過二十又三,方纔結丹,你便與我說飛昇。修行又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我所能做的,不過是每天都能有所提升而已。”
沉默了片刻,玄靈給出了這個回答:“也好。”
“只是,”葭葭神情有些茫然,“她既重新來過,理當要比我等更要高上一籌纔是。怎的,修行至今不過築基大圓滿。她這樣豈不是白白重活了一世?”
“每個人若能重新來過,想要的必然不同。”玄靈卻是一點也不意外,“你或許更看重修行,她的心思就不定在這上頭。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葭葭聽完,卻是微微頷首,打趣道:“這還是你第一回如個長輩一般對我說教。確實極有幾分長輩的樣子。”
玄靈一下子黑了臉,不再說話。
葭葭睜開眼睛,朝着相繼進來的修士望去,崑崙、蜀山的修士濟濟一堂。這個新搭的法帳不錯嘛!葭葭想着,看了一眼表情極爲嚴肅的邱二狗:這位邱真人倒是搭的一手好法帳。
蜀山的真人裡頭,葭葭認識的除了明玉真人、鍾步歸與江微雨之外,卻是還有一人。雖說從未與這位修士說過話,可這位修士卻已在她面前出現過好幾次了。
第一次是在紫川秘境盤查之時,給蕭璃雪難看,第二次是前不久妖獸動亂之時,在嘉元城門口將蕭璃雪一位愛慕者帶了回去。
葭葭記得這個修士好像是叫作李子規的,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白色長衫,容貌清癯,面上很是嚴肅。
衆多修士濟濟一堂,看着從頭至尾都沒有露出過笑容的邱二狗此時才彎起了嘴角。一旁的莊子詹拉了拉葭葭的衣裳,偷偷傳音了一句:“這位邱真人是什麼奇怪的癖好,喜歡這麼多人擠在一塊兒。”
葭葭“噗嗤”一聲,差點笑出聲來。可不是嘛!現下法帳之中,用“人擠人”來形容當真是再恰當不過了。原本的法帳之中崑崙修士盤腿打坐之時,每人之間都有一定的空隙,可是現在,她與莊子詹之間不過相差了幾寸而已,當真擠得慌。
法帳之中微微的推搡,調整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修士才勉強找了個還不錯的位置坐了下來。
至於衛東,原來的長搖椅,因爲造型過大,早已換成了小板凳。葭葭只見衛東皺着眉,挪了半晌,才規規矩矩的坐穩了,只是原先的那份愜意早已不見了蹤影。
“這位是崑崙的邱真人。”說話的修士一身青色文士長袍,手中搖着一把黑色羽扇。
看到那把黑色羽扇之時,幾乎是一種本能的,崑崙修士立刻轉頭向衛東看去,卻見他手中那把花裡胡哨的“雞毛扇”仍未來得及收回。兩相對比之下,頗有幾分相似。崑崙羣修皆低頭忍俊不禁起來。
衛東倒是極爲大方的笑了一笑,收了手中的“雞毛扇”。他這地攤上兩顆靈珠買來的小玩意兒,自然是不能同那位真人的本命法寶相比的了。
身着文士袍的修士只作未看到這一幕,待得蜀山羣修見禮過後,邱二狗又向崑崙羣修介紹:“這位是蜀山的朱真人。”
“朱真人。”崑崙羣修起身見禮,又一陣悉索推搡中坐了下來。
葭葭坐穩了之後,這纔將目光放到了那位蜀山的朱真人之上,看着那位朱真人跟邱二狗並肩而立,倒是難得的看起來十分融洽。
只是,葭葭皺了皺眉,還未來得及反應,耳尖便動了動,莊子詹帶笑的調侃之語很快傳來:“這二位前輩當真是骨齡相當啊!”
可不是嘛!葭葭笑了笑,這二位的骨齡都快近千了。只是,葭葭目光泠泠然:怕是他們不止骨齡相當,連修爲也相當吧!兩個藏神修士坐鎮,蜀山、崑崙的先頭兵,倒是很能震懾住羣修。
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專程候着打崑崙、蜀山的臉來着。法帳之處的擋布就在此時忽地高高掀起,自帳外伸入一隻瘦骨嶙峋的手,真正叫人看的發寒的卻是那長約一尺的指甲,黑漆漆的泛着青紫色。一看便是淬了劇毒。
不待羣修有所反應,那隻手便極快的掐住靠近擋布的一位蜀山修士的肩胛之處,那蜀山修士只覺肩頭一涼,整個人忽地憑空而起,對上了羣修看向他驚恐莫名的神色,怔忪之下,害怕的大叫了起來。
邱二狗出手如電,葭葭目力極好,清楚的看到他指間飛出的三根寸許來長的銀色長釘,飛向那隻可怖的手。
那隻手卻如長了眼睛一般驀地下移半寸,於是三枚銀色長釘,一根不差的刺入了那被抓起來的蜀山修士的肩頭。
“遭了!”邱二狗見狀,一個轉身跨出了法帳,那朱真人緊隨其後,跟着追了出去。